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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定数将一直影响下去。如果一切都符合五形运转的良性循环,即环环相生,则大可泽被后代,如不顺天道,环环相克,那么对后代就贻害无穷。这就是所谓的风水不好,影响子孙。”
“是不是于鹏的爷爷安葬地点不对劲呢?”谷小影突然插话进来,谷丁不置可否:“没看之前,不能下什么结论。”
“确定这些地点方位时辰什么的,有依据么?”“有两本书,对这方面论述较到位,一本是《葬书》,一本是《宅经》,前者是揭示阴宅奥妙。”“阴宅?”“就是墓穴,死人居住的空间。”“噢!”“《宅经》是论述阳间住宅的,二者有相似也有不同,毕竟人鬼疏途。”谷丁喝了一口水,他看看窗外掠过的原野,不时有些孤零零的坟头散落在田间山岭。
从丹东到沈阳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斜斜的阳光扫进车厢,慵懒的气氛在四周弥漫,睡觉的比发呆的多,发呆的比说话的多。于鹏听谷丁用一种独特的视角来解释风水问题,感到很新奇,一边消化这些陌生的知识,一边努力回忆故乡的风景,尤其是祖父的坟茔。
晚饭时分,沈阳到了。不少旅客纷纷收拾行装下车,上来的却不多,车厢一下空泛起来。新上车的旅客相当从容,散散漫漫很容易就找到了座位。谷丁说累了,于鹏也听得满满当当,谷小影跑下去买了一副磁力象棋,非要和于鹏再分高下,于鹏拗不过,拱卒进车同谷小影展开了红黑大战。
谷丁难得清闲,仰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眯眼打盹。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过道走过去,似乎没找到合适的位置,片刻又折回来,隔了过道在谷丁他们对面〃奇〃书〃网…Q'i's'u'u'。'C'o'm〃坐下,也不搭话,拉下帽沿昏昏睡过去。这类乘客太多了,三个人都没注意。
之后的旅程比较枯燥,于鹏不停在赢、输、和之间轮回,他的围棋不如谷小影,但象棋却站了个平手,数此博弈,谁也没占什么大便宜。谷小影有些累,她对于鹏眨眨眼睛,向自己身边的座位望了望。于鹏不傻,他把身边正在打呼噜的谷丁安顿好,悄悄坐到了谷小影边上。
“让我靠着你。”谷小影没等于鹏答应,脑袋就依在他肩头。于鹏没动,任凭谷小影的胳膊慢慢缠住他的胳膊。于鹏还没有完全从风水的迷局中解脱出来,他想起了下角村,想起了榆树钱镇,想起了马宽,猛地,他想起了妻子吴云,眼神变得跳突不定,他轻轻捉住谷小影的手,把它推回去。谷小影没有继续“进犯”,很知足地靠着,慢慢的,睡着了。
列车拖拖拉拉地向北行进,因为是慢车,经常停靠一些不知名的站点,还在会让站等待对面奔驰而来的快车。黑黢黢的夜晚被它的慢性子抻得又臭又长,大家似乎觉得过了两天的时光,其实刚临近午夜。
于鹏没有睡,迷迷糊糊中身上一阵发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是谷小影在丹东他昏迷的时候特地买的,为了补偿他丢在朝鲜的那件外套。可能谷小影没给男人买过衣服,衣服肥肥大大的,可以盖住两个人。他褪下袖子,扬出半幅衣服给谷小影盖,谷小影睡得很实,动也不动。
坐了很久,浑身疲惫袭来,于鹏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脖子里发出咯咯的骨节错动声,他想起吴云经常叮咛的话语:“别在电脑前面太久,脖子会断的!傻老公!”那声音很清晰,似乎就在耳边。于鹏无法忽略身边的谷小影,也无法漠视吴云留下的各种痕迹,他知道逃往中的人会不自觉地互相靠近、吸引,但什么样的度才算合适呢?他想往外靠靠,谷小影却顺势更紧地依靠过来,嘴里还嘟哝着什么梦话。
“呼~~~~”于鹏轻轻出了一口气,不是叹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很复杂地长呼吸一下。
呼气只进行了七八分,就变成了倒吸冷气。于鹏朦胧中看到一个青绿色的人形,正在不远处徘徊,东张西望,鬼鬼祟祟。他已经无需判断了,那还是鬼。那鬼似乎在挨个审视乘客,从一个到另一个,从一排座椅到另一排座椅。到了于鹏前面三排,他看得更清楚了,那鬼似乎只有半截身子,上面勉强看出是个中年汉子,下面却乱糟糟看不到确切形状。
于鹏不知道那鬼要干什么,只是瞪瞪地看他。慢慢的,那鬼走到前面第二排,那里坐着一家三口,襁褓中的孩子和年轻的父母都已经睡着了。鬼看看年轻夫妇,又去接近孩子,孩子突然醒来,阿阿大哭起来,把她的父母都惊醒了,连忙又摇又哄。鬼也不动了,站在座椅前静静地看他们。孩子越哭越厉害,声音大得吓人,车厢里的乘客全被惊醒。年轻夫妇很尴尬,却有无计可施,只是简单重复着哄小孩的几个策略,全都不奏效。
于鹏猛然瞥见对面的中年汉子,不知他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眼光去处,不是那对年轻夫妇,却似鬼站的地方。于鹏吃了一惊,难道他也能看到鬼?他和汉子对视了一下,汉子迅速把眼光转移开来,投向年轻夫妇。但其掩饰的痕迹却被于鹏抓到,没错,一定是他也能看到。
谷丁妇女此时也醒了过来,谷小影从零时堆里挑出几个花花绿绿的小袋,过去帮忙哄孩子,那对夫妇很感激却无法止住孩子的大声哭闹。于鹏低声对谷丁说:“我看见有个鬼站在孩子前面!”谷丁一点头,从行李中拿出铜八卦来,又向于鹏要了那串佛珠,收拾停当向孩子走去。那对夫妇见谷丁行色神秘,颈中挂着佛珠,手中又拿着不常见的八卦,很是疑心,大声拒绝着不让谷丁靠近,谷丁一笑,也不说话,将八卦平端,在胸前顺时针、逆时针各转了三圈,右手一举,然后捻动佛珠。
于鹏眼见那个鬼魂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孩子,慢慢从过道穿过车厢门消失了。说来也怪,鬼一走,孩子立马停止了哭泣,年轻夫妇不知道是谷丁的功劳,还是谷小影的小食品战略起了作用,总之一阵热情洋溢的感谢,谷丁父女谢而不受,顶着满车厢怪异的审视眼光回到座位。
于鹏偷眼去看对面的汉子,发现他又趴在桌上大睡起来,可是,如此短的时间如此混乱的环境,怎会这么快重新入睡?于鹏对他加了几分小心,看看表,到目的地省城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凑在谷丁耳边说:“一会下车利索点儿,对面那人我觉得不大对劲!”谷丁略一点头。于鹏又趴在谷小影耳边重复一遍,可能是距离太近,谷小影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下车前,为避免被认出来,谷小影对于鹏好一顿修饰,不料效果却有些夸张,谷丁不满意:“你把他弄得那么酷,本来没人看也有人看了。”
谷小影一吐舌头,大家合力把于鹏的外貌弄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周易》教天下和谐,你却弄得很突兀,这么多年我白教你。”临起身, 谷丁还不忘教训女儿一番,谷小影嘟着嘴,像受气的小母鸡跟在两个男人后面,来到车门口。
车速慢下来,他们买去哈尔滨车票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目的地,是省城。三人警惕地望着车窗外面,仿佛立刻就会出现全站荷枪实弹的森严场 面,但没有。夜色中的车站冷冷清清,仅有的几个工作人员无精打采地,漠视着这列行色匆匆的过路车。下车的人不多,过了出站口就被拉客 的出租司机们纷纷“抢”走了,于鹏三人也上了一辆车,于鹏对市内很熟悉,告诉司机直接奔开发区。
在一家小旅社,于鹏用假身份证登了记,服务员也没多问,开了两个标准间给他们。于鹏的手机在海南中被水浸得成了废铁一块,但他死死地 记住了马宽的号码,安顿好谷丁父女后,来到服务台买了一张电话卡,从公用电话给马宽打过去。
马宽的声音很疲惫,但是一听见于鹏,马上变得异常兴奋:“你小子,好几天也不来电话,我以为你在北京给抓住了呢!咋样?在哪呢?安顿 下来没?”于鹏轻轻道:“我回来了。”马宽的声音有些恼怒,听出来他很着急:“你……你叫我说你啥好,这都啥时候了,还……哎呀!”
于鹏很沉静:“有些事情我想弄明白,弄明白了,被抓也无所谓。”“你想整事儿?你知不知道你的名气现在有多响了?”“呵,真想跟你一 起喝喝酒。”于鹏拿着听筒,怅然若失地凝视着黑夜,片刻,问道:“我老婆好么?”“吴云都快急疯了,我还不能跟她说实话,你家的电话 、手机还有出入全都给监控了,能说啥,说了也没用。”“我,能见见她么?”
“这个……”马宽头一遭答应事情这么困难,他想了好一阵: “我想想办法,怎么找你?对了,不能到处乱跑,要在这儿,就老老实实呆着,租房子比住店安全。”“知道了,你那边怎么样?”
马宽的语调明显不痛快起来:“哎,查了很多线索,都断了,对方一定是个贼聪明的高手。”“潘总那面怎样?”“公司一切运转正常,他还 很袒护你,不让搜这个查那个,马的,装得还挺像。”“也许……真的……”“别抱幻想了,我查过老家伙的底细,有些经历是不实的,虽然 掩藏的很好,但是还露出了一点点蛛丝马迹,被我抓到了。”“不愧是刑警队第一杆枪!”“那是,你兄弟么!嘿嘿!”马宽得意地笑起来, 旋即又不自在道:“到后面,上面不让查了,说是偏离了破案方向。搞不懂这些家伙!没准是潘总在后面使钱呢。”“下角村那面怎么样?”
“怎么样,还不是你去就带了一大堆乱子,死了俩警察俩老百姓,派出所长给一撸到底,连县里都跟着吃锅烙,你小子坑老人了!”“又不是 我……”“嘿嘿!跟你逗着玩儿呢,不过那面乱糟糟的现在。”“我想去看看,查查我家祖坟的事情。”“你又不是风水先生,查这玩意儿干 啥,老实呆着吧你!”“我带来个北京教授,比省城的陆教授还强。”
“…………”马宽破天荒一阵沉默,想了一会儿:“我给安排下乡的事儿,不过,这次你要听我的,不能到处瞎跑!”“嗯!”于鹏对着听筒 使劲一点头,仿佛马宽能看见似的。“明天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你要是不听话在外面给逮着了,咱俩就算掰了!哼哼 !”
后夜的风有些冷,于鹏放下电话,向三百米外的旅社走去,他心里满是对吴云的惦念,此刻妻子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一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开发区街道宽阔,辉煌的街灯不知疲倦地照耀着空无一人的马路,走着走着,于鹏猛然发现有个人呆呆地站在街正中,一动不动,醉鬼?不 像,那人站得笔直,晃都不晃一下,神经病?也不像……是……鬼吧?于鹏有些习惯了,虽然还是很怕,他走着看着并未停留,那人也就一动 不动地站着。远处一阵马达声,一辆赶夜路的车子飞驰而来,直直地向那人碾过去,于鹏一惊,车子已经到了近前,从容地穿了过去,一个走 了,一个继续站立。
那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满足,被汽车穿过后,慢慢转过身来,开步要走,于鹏隐约看见,他的面孔稀烂,骨血混杂,五官早没了模样。鬼没有理 会他,慢慢地消逝在远处的黑暗中。
“呼!”于鹏长出一口气,衬衫有些湿透了,冷冷地贴在后背,正要赶回旅社,街对面忽然灯光闪烁,依稀出现了个市场,人来人往影影绰绰 ,不下四五十人在那里交易,而服装,却不似现代。于鹏看着这缥缈不定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