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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联阵军队的人靠近,枪声变小的时候,安云兮举起轻机关枪,探出掩体,对着叛军进行点射。她的点射速度很快,几乎赶上了无目标扫射的速度,没有浪费一颗子弹。
不断有人死亡,在联阵叛军的阵营中引起了骚动,他们开始对着安云兮开枪。而这时,无歌几人也开始动了。
枪战再一次开始,神幽的军人们不断变换方位,射杀敌军。安云兮那出神入化的枪法,让他们震惊,而更震惊的是,她就是这样站在掩体之外,也没有一颗子弹打中她,好像那些子弹在见到她的时候会自动绕路一般。
远方传来的枪声,让屋子里的人更加贴近,坐在他们中间的就是那名接过安云兮手雷的妇女。此刻,那些枪声没有让她增加恐惧,她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手雷。
联阵的军队更多的涌了过来,仲卫华看好时机,对着那些车子发射了榴弹。榴弹在空中留下一串青烟,每一次击中目标,都会发出冲天的怒吼。
战场一片混乱,联阵也开始用榴弹和机关枪进行还击。大道两旁的建筑,无数的玻璃被震碎,还有汽车爆炸引起的热浪,逼得神幽的这几人无法还击,只能不断的躲避。
“云少!”仲卫华对安云兮大喊。再继续下去,于送死无疑,他们都在等待安云兮撤退的命令。
“撤。”安云兮终于开口,手中的轻机枪子弹已经被打光,她干脆双手折断扔在地上,身如狸猫般,从建筑顶层跳落在地面上。
十二人迅速围了过来,将此刻没有武器的她围在中间,向城外撤去。只是,联阵叛军此刻已经打出了真火,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退去?
安云兮从一名神幽佣兵的背后取下火箭筒,对准街边的加油站射去,顿时还剩下汽油和柴油的加油站发出爆炸,火光冲天,热浪翻涌,阻隔了联阵叛军的步伐。
“走。”安云兮把火箭筒扔还给那黑人佣兵,下达命令,十三人一起向外冲去。
枪声还在身后响起,只是却已经逐渐远离——
来到约定会和的地点,十三人刚一出现,围在装甲车四周的神幽佣兵就将子弹上膛。
“云少!”领头的无棋看清楚来者,放下枪,向安云兮他们迎去。
“无棋。”安云兮点点头。虽然她没有受伤,但是刚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她还是带着风尘仆仆的感觉。
“云少,教官!”无棋激动的分别向安云兮和仲卫华打招呼。
无歌上前一步,对无棋道:“联阵的人还在后面,先离开再说。”
无棋点头,带着安云兮和仲卫华走向装甲车,一路上其余四十名神幽佣兵都用云中城的军礼向安云兮致敬。
装甲车走在中间,前后各跟着两辆军用悍马越野车,一路浩浩荡荡的向神幽基地而去。
装甲车里的空间虽然很大,但是却比不上房车的舒适。安云兮四人相对而坐,她身边坐着的是仲卫华,前面则是无歌无棋两人。
“刚才卫星拦截到政府军的通讯,已经集结了部队准备反攻,抢回弗里敦。若是你们再不出来,恐怕就要和政府军遭遇了。”无棋道。
无棋,五人中年纪排行老四,几年才刚二十岁,但是战争的洗礼已经让他比同龄人多了些风霜,除了容貌还见青涩之外,几乎已经没有那种少年的样子。此刻,他已经和五人中最大的无歌一样,成长成为出色的战地指挥官,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战士。
“政府军要反扑?那群人也许有救了。”无歌接话道。
“那群人?”无棋并不知道其中的原有。
所以,在安云兮的首肯下,无歌把之前在城中发生的插曲大致解释了一下。
“这些难民当地政府一般会怎样处理?”安云兮在无棋了解整件事的经过后,突然问道。
无棋回答:“一般都是送到附近的难民营,将信息登记造册,方便他们寻找家人。但是,为了防止有些已经加入联阵的难民混入其中,凡是进入难民营的难民是不能出来的,只能等到战争结束,回归和平之后,才能离开。”
“战争结束?”安云兮冷漠的挑唇。
这句话中带着讽刺的语气,让无歌和无棋面面相窥。他们心中也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断断续续了十几年,又怎么会突然结束?就算是联合国宣判了和平时代的到来,也不过是一层假象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何况是在落后却又富饶的非洲。这里的种族从古至今都在战火之中,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和平年代。那些进了难民营的人就真正的脱离了战争吗?其实他们只不过是过上了战争的另一种生活。那些孤儿寡母待在难民营里,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某一天的突然死亡,也有可能是遭受强奸。”仲卫华突然沉声道。
进入非洲之后,仲卫华的表现就很让人不解,安云兮曾经怀疑他在佣兵时代中来过非洲,最后也得到了证实。难道,仲卫华之前的非洲之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至今难以释怀?
“仲叔,你没事吧?”安云兮问道。
仲卫华摇摇头,突然问道:“云少,你说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安云兮一愣,她没有想到仲卫华突然说出这样的问题,就连无歌和无棋也都意外的看向他。在他们的印象中,自己的教官可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怎么会考虑到这种千百年来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当然,他们更期待他们的云少,安云兮的回答。
仲卫华目光中的认真,让安云兮心中确认,他并不是随意说出这番话,而是真的想知道她的答案。人性……是恶还是善?自己又是恶人还是善人?
安云兮心中闪过一丝迷茫,突然她觉得似乎不应该这样去看待这个问题:“人就是人,哪有善恶之分,善恶的只是取决于所做的事吧。恶人也有行善的时候,善人也有作恶的时候。”
她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无歌和无棋沉默,心中在自己咀嚼着仲卫华的问题和安云兮的答案。
仲卫华笑了,他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怀念,缓缓道出:“曾经也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而当时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出了和你所说的一样的答案。他是一位好人,难得的热心人,收留了无数被联阵施以斩手刑的孩子。想要将被联阵教导得丧失人性的孩子,从深渊中拯救回来。”
安云兮不语,安静的听着仲卫华好似回忆的述说。
“我是在一次任务中慌不择路的躲避追兵,逃进那块世外桃源的,那里真的是战争中难得的一片祥和之地。云少,你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怎样吗?”仲卫华眼中闪过讥讽。
“死了。”安云兮没有多做考虑就回答了。
仲卫华点点头:“最讽刺的是,他是死在童军的手上。在临死之前,他还试图打消那些拿着枪的孩子对他的敌意。”
装甲车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安云兮淡淡的开口:“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在这块陆地上,拿着枪的孩子已经不再是孩子,而是具备杀伤力的杀手吗?你怕我会心软?”
仲卫华直接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他担心从未经历过真正战争的安云兮会把一些错误的思考方式带入这个环境,做出一些让她追悔莫及的事。
这里,没有同情,没有不忍。这里需要同情的人太多太多。神幽不是无情的刽子手组织,在一定程度上,它是亦正亦邪的,这也是最初安云兮下的定义。神幽,乃至云中城都只做认为该做的事,而什么事情该做,这个定义取决于安云兮。
安云兮缓缓点头,她明白仲卫华的用意。只是,她怎么会产生不该有的同情之心呢?仲卫华,终究还是小看了她。
或许,她会处于顺手救下那么一两个人,但是绝对不代表,她会用自己身后无数人的生命去逞英雄。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利不为的生意人,没有绝对的利益,就不会驱使她的行动。
她是女人,会有女人独有的恻隐之心,但是她首先是一个领导者,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首先要收起的就是恻隐之心。
“那个钻石矿怎么样?”安云兮突然问向无歌和无棋二人。她可是因为这件事来到这的。
无歌沉声道:“政府方面以开采权已经卖与我们,拒绝参加这场纠纷。而矿场附近的联阵叛军也不断袭扰,想要抢矿场。而且他们还向附近的居民动手,袭击了很多曼迪族的村落,强拉民夫,征用童军,想要积蓄力量,联合攻打神幽。”
安云兮十指交叉,淡然的道:“如果塞拉利昂的政府不能给予合法渠道的钻石出口权,那么这个矿场不要也罢。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把基地附近的联阵军做一次清剿。相比这些钻石,我更希望得到这个国家的石油开采权。”
“钻石的利益也很大,云少……”无歌有些不明白。要知道每年从非洲出去的钻石,占全球总量的三分之二,而整个非洲,又以塞拉利昂的黑钻最多,利润最大。
安云兮神秘的一笑:“要不了多久,世界就会抵制黑钻,如果不能合法的话,这些闪光的石头就变成了滞销物,这样亏本的生意不做也罢。”
世界会抵制黑钻?云少从哪得来的情报?
不仅是无歌和无棋,就是连仲卫华都意外的看着她。当然,他们不会去怀疑安云兮的话,因为很多时候,她确实有些未卜先知的感觉。就好像最初她从亚洲金融危机中取利,不是也这样吗?
“可是石油是战争物品,塞拉利昂政府不一定会愿意出售开采权。”仲卫华犹豫道。
安云兮淡笑:“这些都是后面的事了,先把那些敢来招惹神幽的牛鬼蛇神消灭掉,再去和当地的政府联系一下感情。”
神幽基地建立在塞拉利昂南方省的博城,这是这个国家的一个重要城市,主要还是因为它的矿产资源丰富。相对的,矿产资源丰富的地方往往就意味着战争与混乱。联阵的军阀们需要这些矿产资源作为持续战争的资金,需要通过黑市上的交易获得大量的军火,继续和政府军对抗。
在神幽基地所在的博城,就有着不下五个联阵军阀,他们的联合力量大概在八万人到十万人之间,而且随时可以去洗劫村落补充士兵。而神幽,它是一个佣兵学校,处于中立组织,更多的是被政府军雇佣,总共人数不到三万人,其中大部分还是学员。
多年的战斗,让神幽和联阵军阀之间产生了很多矛盾,只是因为神幽的特殊性,所以矛盾一直没有爆发,这次的钻石矿争夺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我需要神幽的佣兵学校在非洲的战乱国家,遍地开花。”安云兮说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云少?”仲卫华皱眉。非洲大陆很大,国家也很多,长期处于战乱的更多。安云兮这是打算组建一支多么庞大的佣兵队伍,而且是一支私人军队。
安云兮点点头,再次肯定她说的话。接着又对无歌和无棋两人道:“而这些学校的资金,必须由你们自己来赚,非洲的石油,钻石和黄金都是值钱的东西,只要合法化。”
“那就需要在这边开设合法的进出口公司,并且得到塞拉利昂政府的授权。”无歌直接道。
安云兮再次点点头。“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所以,不要盯着眼前的这个钻石矿不眨眼,记住一句话,对付敌人,想要取之必先予之。”
无歌和无棋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装甲车之外,时不时传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