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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财富之后,大多选择在最辉煌的时候嫁做良家妇。这是才她们应该有的归宿。
彩云自从被湘月夺去花魁头衔之后,门庭逐渐冷落下来,已到了乏人问津的地步。很多人都以为这个曾经的风月场的头牌已经默默无闻地嫁人了,却不想如今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又将出席李府寿宴这种重要的场合。难道她以为自己同如日中天的湘月姑娘还有一拼之力?
她的自信又从何而来?
这就不得不让人好奇了。
进青楼楚馆玩乐,普通百姓,贩夫走卒讲究的色相。只要妓女盘子正,身材好,价格便宜就好,纯粹就是一种发泄。
可读书人感兴趣的却是另外一种高层次的东西,说起来,在这个时代,能够读书,并考取功名。有资格做官的,谁不是富贵人家子弟。科举虽然面对全社会敞开,是下层百姓唯一的向上通道。可受到经济基础制约。已经演变成一种纯粹的精英游。
社会精英的游戏规则,和喜好同一般人自然有所不同。
士子们又不缺女人,谁家没有三五个娇妻美妾?
进青楼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高雅的文化活动。对里面的女子素质要求也高。首先你得有极高的文化水准,至少不能输于一个秀才,如此,才谈得上有共同语言。
所以,这次彩云和湘月的比试,普通人不过是看个热闹,可对士子们来说,无疑是一场文化盛事。
湘月最近这段日子之所以红得烫人,那是因为背后有小阁老这个人物,每十天一首新诗支撑。
而严世藩靠着一手青词和文学才华,让他父亲严嵩二十年来圣眷不堕,已是坊间不是秘密的秘密。
真说起来,小阁老的文学才华,在这个时代至少能排进前二名,或许仅次于胡宗宪的首席幕僚徐文长吧。
最近几年,徐青藤专注于东南战事,鲜有新诗新词面世,整个大明文坛,全靠小阁老一人支撑着。
彩云难道新得了绝妙诗词,这才有信心同小阁一较长短?
小阁老的诗词如此精美,放眼天下又有谁能比得了?
总不成是嘉靖后七子亲自出手了吧?
可这后七子都没在京城啊,还有几人已经去世。就算他们恰好在北京,有心出手。可这几人都是一把年纪,诗词一物其实和人的年龄有很大关系。
所谓少年情怀都是诗,到中年,却擅长谋篇布局,诗歌写评书或者演义。到年老了,创新能力不足,就只能写散文、八股了。
这后七子就算一时手痒要做诗,只怕也写不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无数的猜想让整个京城士林沸沸扬扬很是热闹。
此刻正值春闱,满城都是举人,可说整个大明朝的读书种子文化精英都汇聚于此,北京变成了真正的文化中心。
如此热闹,自然不能不去看看,很多士子都决定明日去李府凑个热闹。
猜七子的有,甚至还有人猜测是徐文长回北京了。
可就没人猜到吴节身上。
现在的吴节在大明文化界,不过是一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
他的名声只流传于成都一带,还不被人熟悉。
到了李府寿宴这天,吴节拿了请贴从容地走进了李历的家。
说起李府,却是老宅,据说是嘉靖初年当朝第一权贵武定侯郭勋的宅子。
郭勋是开国功臣郭英的二十世孙,嘉靖二十年的时候犯了事,被拿到北衙关押了一年,病死狱中。
郭勋死后,家产也被尽数抄没。
老郭在世的时候生性贪婪,在城中置办有不少家业,光房屋店铺就有上千间。
被抄家之后,他那间宅子被皇帝赐给了裕王。
后来,王爷又将这间屋子转送给来京投靠的李伟、李历父子。算是给李妃的父亲和哥哥一个容身之所。
不得不说,这间宅子真的很大,其规模比起陆家也小不到什么地方,在满眼权贵豪门的城北一带也是数一数二。由此可见,李妃在裕王心目中的地位,和受宠程度。
说起来。李妃的父亲和大哥在以前可混得不怎么样。
明朝有个规矩,皇室成员不能同朝中的权贵结亲,以面后戚乱政。
因此,无论是皇帝还是王爷皇子,所娶的大多是普通良家女子。女子的父亲的官职。最高不能超过知县,再高就要被刷下去。
当然,也有例外。
李妃的父亲李伟不过是举人功名。中举之后,考了十来年,死活也中不了进士。有因为没有关系,也没做过官。
至于她的大哥,更是一天书都没读过,就是个混混。
这样的家庭,在大明朝不过是一个普通乡绅的水准,李家以前也穷。地里的出产也勉强够吃饭而已。
可就在几年前,李家却是时来运转,自从李彩凤被选做裕王的妃子之后。就从此发达起来。
到如今,李妃已经坏有身孕,据太医院的太医说。是个龙种,估计过年之前就会生产。
如此一来,李妃越发地受宠了。
因为家里生活困难,裕王有新扶持,特意许了李伟和李历一个官职,又将不少有油水的工程发包给未来的国丈和国舅。
李家从此兴旺起来。
不过,李历毕竟是苦过来的人,不像他父亲,毕竟是读书人出身,还讲究读书人的体统。做起事来,一向横行无忌。
这次借着老父亲六十大寿的机会,遍请满朝权贵,想好好地收些好处。
对于李家这种心思,吴节自然心中明了,这种腐败的手段在后世已经屡见不鲜了。想当年,袁世凯的儿子一缺钱就办生日宴,一年之中竟过了四个生日,脸皮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李家毕竟还顾及着李妃的脸面,不至于如此过分。不过,内阁和六部的主官们可是一个没落地发了帖子。
当然,阁老们和六部的堂官接到帖子之后大多一笑了之,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外戚罢了,实在太亲热,难免受人诟病,弄不好还要被御使弹劾。不理吧,李家父子有很难缠。
于是,大多派家人或者门生跑一趟,随意送些礼物了事,多是二三十两银子的物件,也就是个意思。
所以,李家的这个算盘倒是打错了。
不过,其他慕名而来,不请自到举人们倒是出手大方,人数也多,加一起上百人了。一是来赴这场文化盛会。
再则,有小道消息说,裕王会亲自过来,这可是一个攀高枝的好机会啊!如果能同王爷说上话,对自己将来的仕途却是大有好处。
北京的市井泼皮有吃撞食的习俗,街上的浪荡子一旦发现那家在办红白喜事,就会话几文钱包一封茶食登门,混一顿酒菜。
因此,对于不请自来的举人们,李家自然是敞开大门欢迎。再说了,这些举人们出手也大方,大多是五十两的红包,倒让李府收入颇丰。
吴节有官职在身,出手也阔绰,自然被奉为上宾。
夜幕已经低垂,整个李府都开了酒席,一时间,人生鼎沸,花团锦簇。
吴节四下看了看,却没发现彩云,心中有些着急,就朝后面的院子逛去,看能不能见着她。
第二百六十四章孕妇,又姓李
相比起京城里其他公卿大夫来,李家不过是一个爆发户,除了李伟有个举人身份,其他人同文化二字也沾不了任何边。
因此,门风却不像陆家这样的百年望族那样谨严。
又一味求热闹祥和,倒没有那么多规矩。因此,举人们在外院子里可以随意走动。
院子里实在太多人,有身份地位的还能在屋中混个座,如吴节这样的小举人,也只能自便了。
实际上,湘月这个当红花魁的到来也在李府外宅引起了一些微微的混乱,不少慕名已久的举人们都朝前走去,试图远远地看上一眼,如果能够说上一句话儿,却也不虚此行。
不愧是花魁,派头很大,光乐师就一大堆,外带几个小丫鬟、婆子什么的,浩浩荡荡的好多人。
人实在太多,那湘月究竟长得如何,却看不清楚。
李府的前身本属于武定侯郭勋,这人在历史上好象没什么大名气。可在中国古典文学史上却占有一席之地,此人最大的爱好是刻书,而且专门刻印流行文学。《水浒传》和《三国演义》之所以能够被人熟知,同他的大力推广有莫大关系。
另外,此人又喜欢戏剧,对昆局的发展和普及有很大功劳。
因此,他院子里建有一大一小两座戏台。
今天,彩云和湘月的比试就被安排在小戏台上。
小戏台后面是另外一间清雅的院子,一般都用做乐工们休息场所。
如果彩云到了,应该就在里面候着。
于是,吴节乘着这股子乱劲,也随着举人们朝里面走去。
可刚进院子,就被湘月的侍女给拦住了,连连万福,说:“各位老爷,各位老爷。我将姑娘身子不好,没办法见大家,恕罪恕罪!”
众人却不肯离,依旧直着脖子朝屋里看去,只希望能看到那惊鸿一瞥。
吴节也不能免俗,可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到彩云,甚至两她手下的乐师和依依也没见着。
心中不觉有些焦急:会不会是没来。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以前在茶舍里见过面的刁举人刁德。来京城赴考的吊丝。
“原来是刁兄。”吴节朝他拱了拱手。
刁四笑道:“士贞,那日叫你同我们一道去见湘月,你却不去。怎么,今日反在这里翘首以盼了。”
吴节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你看得,我就看不得吗?对了,你怎么过来的,可接到了李府的请柬?”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人,李家什么门第。怎么可能收到请柬。”刁四道:“我这是不请自来,主要是想再见上湘月姑娘一面。”
吴节道:“我不也是如此。”
“今日却是造化,搞不好王爷也会过来。”院子里实在太挤。不方便说话,刁四就拉着吴节朝另外一间院子走去,说道:“不但如此。小阁老也会过来。”
“啊,严世藩也要来?”吴节有些微微吃惊,士大夫们自重身份,一般都不大愿意同外戚结交,这个严世藩却放低身段亲自过来给李伟贺寿,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可刁德却不住地搓着手,一脸的兴奋:“小阁老人品虽然不成,可一手诗词却是一流。他今日过来,肯定是给湘月捧场的,弄不好还有新诗问世,我等也是运气,如果能见着小严相公的新作,又能听到湘月的唱腔,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吴节正要说话,可却看到湘月所在的那间院子里有一到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定睛看去,却是东厂都督陈洪。
这家伙一身便衣,嘴唇上还贴了胡子。
能够让东厂的厂公亲自出马,看样子,这李府定然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吴节心中一惊,又不想让陈洪看到自己,就同刁四支吾了几句,就告辞了,朝旁边一座院子走去。
可李家乃是老宅,里面的布局非常复杂,比起陆府还繁复上几分。
走了一段路,竟然迷失的方向。
眼见这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各处都掌了灯,天色也暗了下去。
吴节心中有些烦恼,再这么转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一不小心跑到内宅去了,岂不要被人当成登徒子?
算了,还是先找个奴仆家人什么的问个路,请他把自己引到外面去。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夫人慢些走,你有孕在身,若是跌倒了,奴婢只能寻一根绳子上吊干净。”
“桂圆你这个小丫头,若是真吊死了,我可舍不得。”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比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