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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这问题才是她想问的好吗?
而且这家伙是不是新闻看太多,脑筋打结了?以为穿得西装笔挺闯入民宅,被人发现后只要力持镇定,就可以将人唬弄过去?
但那也得是对出门许久的人才有可能啊!
她连真正的大门口都还没有走出去,笨家伙就突然出现在她家客厅里,那一定是他有问题,不会是她迷糊到走错屋子嘛!
想都不用想,魏绣蓉立刻按下玄关的警铃,同时跑出大马路,高声叫道:「警卫,有小偷,快来捉贼喔!」
这片别墅区可是高级住宅,警卫的素质很好,一听到有人喊捉小偷,三名警卫立刻跑了过来,同时全区的警民连线也启动了。
那个小偷也吓傻了,他没想到那个看来毫不起眼的小女人这样厉害,而且还很聪明,一看到他就停下脚步,连让他捉她当人质的机会也不给。
魏绣蓉一喊完警卫,立刻往旁边闪。她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逮住一个大男人,捉小偷这种重要大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负责才好。
所以她躲得远远的,不要碍事。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小偷被她揭穿了身分,竞恼羞成怒,一把火烧了她的家。
当那股浓浓的汽油和着烟硝味窜进她鼻问,她脑袋轰地一声,像有一颗炮弹爆炸了。
「混帐!」她的堡垒、她的梦想、她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上头,怎么可以轻易被毁坏?
「叫消防车!」她一边大叫,一边抱起园里的九层塔盆栽冲进去,看也不看就往里头扔。
那个小偷还以为她气疯了,要杀人,吓得惊声尖叫。
但魏绣蓉扔盆栽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地上那片正在蔓延的火苗。
用汽油点燃的火焰无法以水扑灭,但土却可以。
她丢了一盆九层塔后,跟着又出去抱了一盆薄荷扔进来。
三个警卫看到火苗也呆了,捉贼他们在行,但灭火,尤其是这种泼汽油纵火,他们可没辙。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
当然,他们也在注意那个小偷。只要他一出来.三名警卫保证不会手下留人。
面对这场乍起的烈火,似乎只有魏绣蓉一个人想尽办法在努力控制火势。
这也很正常,水火无情,不是当事者自己,谁肯冒着生命危险去跟一场可能形成涛天烈焰的大火对抗?
魏绣蓉拚命丢着盆栽,让那些土盖熄肆虐的火苗,烟灰弄得她满脸黑,噁心的臭气更熏得她呛咳不已。
可是她不敢停,就怕稍一疏忽,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堡垒就要崩溃了。
突然,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喊了声:「大家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家里有灭火器的还不赶快拿出来,你们以为让这火势扩大下去,你们家还可以幸免于难吗?」
那些话点醒了住在这片高级住宅区里,平时在职场上表现一流,但面对突发状况却呆若木鸡的人们,他们马上反应过来,搬土的搬土、拿灭火器的拿灭火器。
不过三分钟,就有最少十部小型灭火器对着这场可恶的烈火发起凶猛的攻击。
那些家里没有灭火器的,也把园子里植着高级花卉的土壤掘起来,一盆又一盆地往火灾现场搬。
其中有几个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竟提着水桶过来,让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训斥了一顿。「白痴,汽油纵火是无法用水来扑灭的!你水一泼,汽油流动更快,火苗扩散的区域也会加大,得用化学药剂和土壤才行!」
她指挥着众人救火,短短十分钟,在所有人心底却好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幸好火势控制住了,没有再蔓延,被彻底扑灭了。
而那个小偷也被三名警卫给捉住,扭送警局。
魏绣蓉感激地望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如果没有她,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也许整个家都烧光了。
「谢谢妳,没有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一张熏黑的小脸泛着异彩,凝视着这陌生的女人。
而突然冒出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龙依。
她会来这里纯属意外。
她认识李鸣,并且救他一命本来就是个巧合,而一开始,他是很不屑与她交易的。
后来李鸣会来找她帮忙,全是为了魏绣蓉——那个在他嘴里天真到近乎单「蠢」的老婆。
在李鸣的形容中,龙依本以为魏绣蓉是那种胸大无脑、只有一张脸可以看,其实满脑子浆糊的大笨蛋。
可是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能吸引如李鸣这般优秀的男人,令他至死都无法放手,不顾男人的颜面,坚持要为她安排一个好的归宿,才能放心死去?
可真正见到魏绣蓉后,龙依发现魏绣蓉并不如李鸣所形容的那样愚蠢。
起码火灾一发生,第一个做出正确反应的就是她。
再对照魏绣蓉之前对付小偷的手段,龙依觉得她根本不笨嘛!相反地,她反应灵敏,是标准大智若愚型的人物。
也许在这对夫妻中,真正软弱的是李鸣也说不定。龙依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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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鸣下班回家,看见魏绣蓉竟然和龙依一起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他的胃癌还没有发作,心脏就差点停止跳动了。
为什么龙依会在这里?那是不是代表他所有的秘密都曝光了?
怎么办?他要如何向魏绣蓉解释他隐瞒自己患病的事?又要怎么告诉她,他放心不下她,想要再给她找个老公,所以连日来那一连串的聚会就是他为她安排的相亲宴?
魏绣蓉八成会疯掉!天底下居然会有当老公的给自己的老婆再寻第二春的?这……这算什么?
李鸣已经觉得自己变成一颗活生生的王八乌龟蛋了。
「呵呵呵……」适时,龙依的轻笑声响起。「既然妳丈夫回来了,那我也该回去了。有他帮忙收拾,相信屋子很快就能整理完毕。」
收拾屋子?李鸣听到她的话,这才注意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天哪!他的家好像被一场猛烈的火灾兼土石流给肆虐过。
漂亮的原木地板被烧得坑坑洞洞,天花板也整个熏黑了,还有大量的泥土地上、墙边,整个情况只能以「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龙依款步走过他身旁。「看来这回我错估你夫妻二人的能力了。也许真正软弱无力、无法照顾自己的人是你才对。」她的话声很低,只有李鸣听见,落后她三步远的魏绣蓉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只看到她嘴唇在蠕动。
魏绣蓉有些讶异,今早龙依助她灭火,还主动帮她清理屋子。
她原以为龙依是个热心的过路人,为了感谢她,在粗略地打扫完毕后,她才请龙依进屋子喝杯茶、吃些点心。
但龙依为什么要对李鸣耳语,难道他俩早就认识了?
那么李鸣回家的时候。怎么不替她们介绍一下?而且龙依也摆出一副初次见到李鸣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底直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可龙依却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就这样笔直地走了出去,不多时,整个身影没入昏黄的夕阳中。
李鸣听了龙依的话,没有时间思考什么,因为他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魏绣蓉。「绣蓉,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妳有没有怎么样?」
她摇摇头,把出现小偷及对方纵火、后来龙依突然出现帮了她一把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末了,她很生气地紧皱眉头。「现在的小偷真是混帐,意图行窃也就算了,失风了还纵火烧屋,还好及时扑灭,火灾只波及半个客厅,否则今晚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但他想的却不是小偷的恶劣,而是……什么样的小偷会随身携带汽油入屋行窃?那分明是有预谋的。
「绣蓉,妳说那个小偷被警卫捉注扭送警局了?那么警察那边有没有说,小偷为何要放火烧屋?」
她愣了一下。「不是因为他被我识破身分,一时恼羞成怒才放火的吗?」
她圆瞪的双眼、微张的小嘴构成一副古怪娃娃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他说老婆天真嘛!小偷失手愤而纵火是有可能,但匆忙间他哪里来的汽油点火?除非他事先就准备了。
「绣蓉,妳觉得世界上有多少人会随身带着汽油去偷东西?」
「呃……」她的大眼骨碌碌地转了几圈,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不知道耶!」
「那个小偷的来历大有问题。」李鸣解释道:「如果只是单纯地想偷东西,他不会随身带着汽油。所以他是有目的的,而且如果得不到便干脆毁掉它……就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魏绣蓉瞠目结舌,那么复杂的内情他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她简直要对老公缜密精明的脑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我立刻打电话去警局,告诉他们你的推理。」话都还没说完,她已经拨起电话了,连让李鸣开口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李鸣本来是想告诉她,一切只是他的推断,又没有证据,就算她直接去警局告诉侦办此案的警察,对方也不一定会采信,更何况是一通电话。
但让李鸣吃惊的是,魏绣蓉拨通电话,讲没两句,脸色就白得像张纸,手指颤得像要散掉一样地将电话挂了。
「怎么了?」他走过去抱住老婆的肩膀,却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绣蓉,妳还好吧?」
她呆呆地转过头,吶呐地开口。「那个……警察说,小偷他……他在看守所自杀了。」她出生在云林乡下,当地民风纯朴,别说死人了,就连窃盗案也很少发生。嫁人后来到台北,她也一直是专职的家庭主妇,生活单纯到像张白纸,可以说她活了二十多年,没真正见识过什么叫犯罪。
但今天,她不只看到小偷,屋子还被放了把火,然后……那个小偷又自杀了。
一下子接触到太多的社会写实面,她脑子乱得像是一团被十来只猫咪疯狂撕咬过的毛线,完全理不清了。
但李鸣不同,他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突然的变故不旦让他惊讶,更令他的心底升起浓浓的不安。
仿佛忽然间,有一大片乌云笼罩住他们单纯的生活,令他们快乐无忧的日子变得处处阴谋、遍地杀机。
可他们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牛鬼蛇神,他完全没有头绪。
难道他们只能被动地坐在家里,等候麻烦找上门来?
毫无预警的,一抹身影溜过他脑海,带起一个疑问。为什么小偷出现的同时,龙依正好在附近?只是单纯的巧合,抑或是另有蹊跷?
或许他该找龙依问个明白。
魏绣蓉也不知怎地,自从家里遭小偷又被纵火后,她就开始倒楣了。
她学电脑、学英文、学药膳调理,全是为了她的亲亲老公。
她从小到大没交过男朋友、没收过情书,更遑论被追求、谈恋爱了,人生中第一、也是唯一的男人,就是老公李鸣。
后来嫁了人,手上套了只婚戒,加上一张不怎么样的面孔,更是断了她身边的排骚化。
不过她自己也不在意就是了,反正她都嫁人了,能够跟老公甜甜蜜蜜在一起也就够了,谁还要一堆狂蜂浪蝶在身旁绕个不停?
然而怎么也想不到,她一时兴起,进修了几堂课,二十来年没开过的桃花,居然一次给它开了满树。
先是有同学对她表达爱慕之意,她用已婚的身分拒绝后,那家伙居然说:死会都可以活标了,更何况只是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撕了它,再结一次婚不就得了?
她听得差点晕倒。现代人的婚姻观念都是这样地……嗯,不可思议吗?
接下来连老师都对她表示兴趣了,说什么这年头像她这样纯朴温柔的女孩子已经快要绝种了,无论如何都要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