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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为了自由,她可以不惜一切!
‘你大可以再来一次,‘对面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如果你想送死的话!‘
玛雅一惊。
乌尔格正瞪着那双灰白的眼睛,看着玛雅。
她不知已经醒来多久,也不知看玛雅施魔法有多久了。
‘什么意思?‘玛雅因为被人看到自己的失败而有些恼怒。
‘幸好你只能施放比较初级的魔法,不然这会儿你已经死了。‘乌尔格淡淡地道。
玛雅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四面岩石墙上笼罩着一层隐隐的红色,这些微弱的红色光芒正在迅速地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难道这里被施了魔法?‘她惊问。
‘这是最高级的防御黑魔法,它让所有囚禁在这里的人都不能使用法术,‘乌尔格爬起了身,从稻草下拿出了某样东西后,接着道,‘而一旦有人使用了,魔法不但
会失效,还将把所有的力量反弹到使用魔法者的身上。这,就是塞亚特地牢最可怕的地方。‘
‘是哪个魔法师,才能施放出如此厉害的黑魔法?‘玛雅喃喃道。
‘下这道咒语的人已经死了,但是据说在十多年前,她是最可怕的黑魔法师。‘
看来,凭她的实力,是没法赢过这样的黑魔法的,这样的话,以魔法脱逃也是不可能的了。玛雅沉思着,一抬头,却吓了一跳。
乌尔格无声无息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
‘你,你干什么?‘玛雅轻喊着,却又忽然惊觉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玛雅惊恐的黑色眼眸正对着乌尔格毫无表情的灰白色瞳仁,同时,她感觉到乌儿格另一只手上尖尖的指甲滑过她娇嫩的肌肤,停在了她的金项链上。
‘最初和最终。‘她念着,一只手继续掐住玛雅的脖子。
‘什……什么?‘玛雅几乎被她掐得透不过气来。
‘这个十字架上刻的不就是这两个字吗?‘乌尔格说着,‘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的项链上刻字?‘
‘知道,但我不认识……你要干什么?‘玛雅惊叫。
乌尔格‘哼‘了一声,放开了十字架,掐在玛雅脖子上的手停在她后颈受到过重创的地方,忽然一用力,指甲深深地嵌进了她的皮肤。
‘啊!‘玛雅痛得叫出声来,想摆脱乌尔格的手指,却发现她有着惊人的力量,足以让自己无法移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玛雅咳嗽着问道。
乌尔格仍然没有回答,尖尖的手指不断地往那片淤血的地方施压。
正当玛雅以为自己快要被掐死或痛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有一阵凉意,同时,乌尔格也松了手。
玛雅下意识地往后颈摸去,感觉到那儿有一片冰凉而黏腻的液体,同时,脖子也不再疼了。她困惑地看向乌尔格。
乌尔格正蹒跚着往回走,边走边摇头:‘藏了那么多年的七叶草,用在你身上也不知道值不值得,要是你又是活不了几天,我就亏大了!‘
‘七叶草?‘玛雅惊呼。
这是传说中的圣草,将它携带在身边能提高战士的战斗力、魔法师的魔力,而如果将它用于疗伤,则更有快速治愈的功效。
‘没见过吧,‘乌尔格头也不回地扔出一样黑漆漆的东西来,‘让你见识一下。‘
落在玛雅手上的是一棵已经枯死的植物,在七片修长的叶子中,是一圈小花冠样的蕊。如果它没有枯萎的话,将会是一样非常漂亮的圣物,而它一旦被用于疗伤,
则会快速地腐朽。
玛雅抬起头,看着乌尔格。她已经回到了那堆稻草上,并再度背对着玛雅躺下了。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有一道斜斜的光芒透过高不可攀的天窗射进了这黑暗的地牢。
‘乌尔格!‘玛雅轻轻地叫着。
躺在阴影中的乌尔格纹丝不动。
‘谢谢!‘
过了半晌,乌尔格总算动了一下:‘哼!‘她回答道。
玛雅笑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在最没有希望的时刻,她却觉得自己交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亲爱的,我真是太喜欢这块料子了,我都等不及要穿给你看了。‘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亚特雷耀在心中默默地数着。
茉莉欣喜地抚摸着那块丝绸光滑的表面,蔚蓝色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感激和爱慕之意尽在其中。
是否所有的女人都无法抵抗服装和珠宝的诱惑?亚特雷耀想着,嘴上却彬彬有礼地告退:‘国王有要事找我,所以我必须走了。‘
‘亲爱的……‘茉莉欲言又止。
亚特雷耀停下了脚步,很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作为一名贵族小姐,茉莉似乎已经忘了她的矜持。
‘一有时间。‘亚特雷耀说道,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向茉莉点点头,走出了她的房间。
茉莉,魏凯文伯爵的女儿,有世袭的封号和中落的家道。
她也是亚特雷耀的未婚妻。
离开魏宅已有很长一段路程了,亚特雷耀还在考虑自己的决定是否明智。
为塞亚特征战多年,在国王的嘉奖下,他已经拥有了三座城堡和数不清的财富。而常年的骑士生涯也让亚特雷耀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有安定的生活。所以,在为
自己挑选妻子的时候,他只需要对方有温和的个性与说得过去的家世。
茉莉是所有淑女中最合适的人选。
她有着干草似的金发,天空般碧蓝的眼睛,单纯的头脑和爱讨人喜欢的性格。由于魏凯文伯爵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因而一直没有人向她求婚。
所以,当“狮心”亚特雷耀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时候,茉莉和魏伯爵的惊喜可见一斑。
亚特雷耀不仅有惊人的财富,他也拥有国王的信任和喜爱,同时,他更赢得了塞亚特所有贵族仕女的注意力。他高大的身影,黑色的眼睛和冷酷的笑容不知道打碎
了多少女孩的心。
茉莉始终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直到亚特雷耀向她求婚的第三天。在这一天,她收到了他的第一件礼物——一条蓝宝石项链。也就在这同一天,茉莉下
定决心维护这从天而降的运气,维持自己与亚特雷耀之间的关系。
而亚特雷耀也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终于下了这么个决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做妻子。这意味着他今后的生活将会安稳和平静,但同时也会乏味,缺少欢笑。
可是,对一个一直过着动荡不安生活的人来说,能有什么比安稳和平静更令人向往的呢?至于爱——从手下弟兄们的经验来看,这种东西只能带来烦恼和忧伤。
“大人!”马房小厮敬畏的轻呼把亚特雷耀从沉思中惊醒。
不知不觉中,跨下的骏马已经把他带回了家。
“好好照料一下闪电,今天它受了一些惊吓。”亚特雷耀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了小厮。
从那个男孩惊讶的眼神中,亚特雷耀能看出他有一肚子的疑问,却又不敢开口。
也难怪,闪电是国王赐予亚特雷耀最珍贵的礼物之一,它是一匹罕见的良驹,陪伴亚特雷耀经历过无数场战争,已经训练有素到就算有箭从它耳朵旁射过,也能安
详地继续吃它的草。
“有人拔它尾巴上的毛。”亚特雷耀淡淡地解释道。
男孩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嘴也张开了——怎么会有人胆大妄为到居然敢做这样的事?
眼里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亚特雷耀决心再刺激一下这个男孩:“因为她想偷我的剑。”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屋子走去。
身后果然传来一声因为惊吓过度而发出的抽气声。
从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得罪、敢惹“狮心”,这位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黑骑士。就连敢于和他说话的人都很少。甚至亚特雷耀只要用他的黑眼睛冷冷一扫,便会有
不少人心胆俱裂。
可是,现在居然会有人想来偷他那把闻名于世的黑魔剑!
亚特雷耀把身上的披风扔给早就守在一边的管家,径直向楼上走去。
过了好久,管家还捧着那件披风呆呆地站在大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主人居然在笑,还笑得很高兴!
不错,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亚特雷耀站在窗前,看着夕阳余辉下的大花园,想着上午的那场好戏。
要不是那个小偷太过迅速地从人群中消失,引起了他的注意,说不定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偷走了他的剑呢。
更大的惊讶还在后面。
直到他一掌劈下,那小小的、罩着连身帽的身影惊吓地转过头来,他才发现,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个女孩子。
而他的这一掌虽然不足以要了她的命,也够她难受上好几天的。
此外,对她的惩罚还有塞亚特地牢——亚特雷耀沉下了脸,即使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将这个小偷和那个老太婆关在一起的决定是否明智。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如此一来这个女孩也将会是绝对安全的。
三天。
已经是第三天过去了。
从那扇小小的窗口中轮番照进来的日光和月色,让玛雅还能分辨出白昼与黑夜。
脖子上的伤一好,她就来回地在这间小小的地牢中走着,三天来,她已经不知道兜了多少个圈子了。
“求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乌尔格叹着气,“你这样走来走去,看得我头都晕了!”
“你不看就不会头晕啦!”玛雅说着,冲着乌尔格甜甜地一笑。
但是很快,愁云又笼罩上了她的眉头。
“乌尔格,你说,我会被关几天?”
“除非是‘狮心’亲自来释放你,否则,”乌尔格摇摇头,“那就是一辈子。”
“不行,我绝对不能被关在这里!”玛雅猛地停下了脚步,“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还没过上我想要过的人生,还有我的梦想……”
“跟我说说你的梦想!”乌尔格舒舒服服地靠在稻草堆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玛雅。
“我做梦都想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用我的力量来帮助人们,”玛雅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一缕月光从窗口投射到地上,形成一个光斑,“这样,人们就会信任我
,爱戴我,把我当他们的朋友。”
“也就是说,你的梦想就是要交到朋友?”乌尔格说着。
玛雅看着乌尔格,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嘲讽的痕迹,却并没有看到她有任何表情。
“说来也许你会不相信,我没有亲人,除了满月外,我也没有一个朋友。”
“满月?”
“它是一只捡来的黑猫,现在大概正在塞亚特城里四处流浪吧。”想起满月,又一阵忧虑袭来。当玛雅捡到它的时候,它瘦得只剩皮包着骨头,奄奄一息。如今主
人被关进了地牢,也许过不了多久,满月又会回到当初的悲惨境地吧。
“在所有的动物中,黑猫是最能加强魔法师的魔法的。”乌尔格淡淡说道,“可惜,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乌尔格,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你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的,是不是?”玛雅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
乌尔格面无表情地道:“我如果知道怎么出去,为什么现在还被关在这里?”
“哦!”玛雅失望地说了一声,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好蠢,可她就是忍不住,直觉告诉她,在乌尔格的身上隐藏着许多秘密。
灰白色的眼睛直视着玛雅,乌尔格忽然道:“过来,孩子,让我看看你的命运。”
玛雅还没走到乌尔格的跟前,她就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