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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他记得他父亲的脸,我相信他记得。然后……你还记得巴拉扎的夜总会叫什么吗?”
“当然,”埃蒂不安地回答。“斜塔夜总会。可这也许只是巧合;你自己也说过卡并不统治一切。”
罗兰点点头。“你真的像极了库斯伯特——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他说过的话。当时我们正计划午夜去墓地探险,但是阿兰不愿意,他说他害怕冒犯他祖先的神灵。库斯伯特就嘲笑说除非让他亲手捉住鬼魂,否则他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那一套。”
“说得好!”埃蒂大声欢呼。“太妙了!”
罗兰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好了,现在我们放下鬼魂的事儿。你继续说你的故事。”
埃蒂说起当时罗兰把下颌骨投进火堆时他看见的幻象——钥匙与玫瑰的幻象。他说起他在梦中走进汤姆与格里的风味熟食店,来到玫瑰怒放的花田,花田中央的烟灰色高塔统治一切。埃蒂瞥见杰克神情惊愕、听得入迷,索性转过身直接对着杰克讲下去。然后他说起梦中汩汩浓烟从黑塔窗户里冒出,在天空形成层层怪圈。言词间他努力营造出弥漫梦境的恐怖气氛,结果众人的眼神——尤其是杰克的——证明他要么是干的比预期要达到的效果更好……要么就是他们也做过类似的梦。
他接下去说起大家沿着沙迪克的足迹来到巨熊守候的入口,当他把头凑近金属盒时,那段他说服哥哥带他去荷兰山看鬼屋的记忆毫无预兆地跳回他的脑海。他又说起杯子和钢针。当他们意识到光束对身旁一切事物、甚至天上的飞鸟的影响清晰可见时,就不再需要指南针指明方向。
从这里开始苏珊娜接过话茬,缓缓说起埃蒂如何开始雕刻他自己的那把钥匙。这时杰克仰面躺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望天空上的流云径直向东南方的城市慢慢飘动。云朵整齐的形状表明了光束的存在,如此明显,就好像烟囱里冒出的浓烟表明了风的风向。
她说到他们如何把杰克拉进这个世界,而在埃蒂关上通话石圈的那扇门的刹那,杰克和罗兰分裂的记忆瞬间合而为一。她惟一没有提的那件事也许根本算不上什么事——至少现在还不是。毕竟她早上没有呕吐,而且月经迟来一个月本身并不代表什么。就像罗兰曾经说过的,这桩事情最好放在以后再说。
当她结束时,她发现自己希望能够忘记当杰克告诉泰力莎姑母这里就是他的家时老人家的回答:上帝怜悯你,因为在这个世界太阳已经落下,永远不再升起。
“现在轮到你了,杰克。”罗兰说。
杰克坐起身,眼睛望着远方的剌德城,已近黄昏的阳光洒在城西幢幢高塔的窗户上,反射出大片的金色。“非常疯狂,”他喃喃低语,“但是我几乎能够明白。就像你刚醒来时还记得片断梦境。”
“也许我们能帮你再明白。”苏珊娜说。
“也许你们能。至少能帮我想想那列单轨火车。我自己一个人实在弄不明白布莱因。”他叹口气。“你们已经知道罗兰同时有两套记忆的经历,所以这段我就跳过去了。反正我也不确定我能解释其中的感受,我也不想解释,这一切都几乎让我恶心。我猜我最好还是先说说我的期末作文,因为就在那时我不再认为这一切疯狂会结束。”他严肃的眼神扫了一圈。“就在那时我决定放弃。”
22
杰克一直说到太阳下山。
他说出他能记得的每个细节,从《我对事实的理解》开始,一直到鬼屋中脱出墙壁攻击他的恐怖看门人。另外三个专心致志地听着,从头到尾没有打断过他一次。
杰克说完,罗兰转向埃蒂,眼神中透出复杂的感情,埃蒂刚开始以为是惊讶,接着意识到实际上是强烈的兴奋……还夹杂深沉的恐惧。念及此,他的嘴巴变得很干,因为如果罗兰害怕了——
“你对我们两个世界互相重合仍旧怀疑吗,埃蒂?”
他摇摇头。“当然不。我在同一条街上走过,而且还穿着他的衣服!但是……杰克,我能看看那本书吗?《小火车查理》?”
杰克伸手摸书包,但是被罗兰拦住。“先不要,”他说。“回到空地的那段,杰克。再跟我描述一遍,别漏掉任何细节。”
“也许你应该对我催眠,”杰克有些犹豫地说。“就像你曾经做过的那样,在驿站。”
罗兰摇头。“没必要。在空地所发生的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杰克。你所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你肯定能记得一切的。”
杰克又开始回忆那一段。大家都清楚他在曾经是汤姆与格里风味熟食店的空地里的这段经历是他们共同分享的卡-泰特的核心秘密。在埃蒂的梦中,风味熟食店还没有倒塌;而在杰克的现实生活中它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两种情况下这个地方都散发出强大的避邪力量。罗兰也相信这个碎石、玻璃碴满地的空地其实就是苏珊娜提过的抽屉,同时也是他从一堆白骨中看见幻象的地方。
杰克第二次讲述他的故事,语速很慢,此时他发现枪侠说得没错:他的确能够记得一切,回忆让他仿佛重新经历这一切。他提起那块牌子,上面写着海龟湾豪华联排别墅,牌子斜斜插在原来是汤姆与格里风味熟食店的空地上。他甚至记得胡乱涂在墙上的那首打油诗,随口就背出来:
看那宽宽乌龟脊!
龟壳撑起了大地。
若你想跑想游戏,
跟着光束向前去。
苏珊娜低声接下去,“思想迟缓却善良,世上万人心里装……是这么说的吧,罗兰?”
“什么?”杰克问。“什么这样说的?”
“这是我小时候学过的一首诗,”罗兰回答。“又是一个联系,真正告诉了我们一些东西,尽管我不确定这是否是我们需要知道的……当然,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信息能派上用场。”
“六道光束连接十二个入口,”埃蒂说。“我们从巨熊入口出发,目的地只是中心——黑暗塔——但是假设我们一直走下去,另一端就会是乌龟入口,对不对?”
罗兰点点头。“我肯定。”
“乌龟入口。”杰克若有所思地让这四个字在舌尖滚动,仿佛细细品味。接着他继续回忆当时听见的美妙的合唱,他愈发相信他无意中发现的事物就是万物存在的核心。最后,他再次说起找到钥匙、看见玫瑰花。回忆到最后,杰克忍不住哭泣起来,尽管他仿佛没有意识到。
“当它开放时,”他说,“我看见了此生中见过的最明亮的黄色。起初我以为是花蕊,看上去明亮不过是因为空地里一切都很明亮。旧糖纸和啤酒瓶看上去都像是经典油画。但是后来我发现那是太阳。我知道听上去不合情理,但是就是这样。而且不止一个太阳,而是——”
“全是太阳,”罗兰低声说。“一切都是真的。”
“对!就是这样——但是有点儿不对劲。我没办法解释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就是有问题。好比两瓣心脏,一瓣在另一瓣的里面,其中里面的那瓣生了病,或者是感染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23
“你的梦里也出现同样的景象了吧,罗兰,对不对?”苏珊娜轻声问,嗓音里透出一丝敬畏。“就是在梦快结束的时候那片紫色草叶……你以为草叶的紫色只是沾上了油漆。”
“你不明白,”杰克说。“真的就是紫色。当我看见它真正的模样时,就是紫色的,同以前见过的所有草都不一样。油漆只是表面伪装,就像看门人把自己伪装成废弃的老房子一样。”
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罗兰让杰克现在赶快给大家看看《小火车查理》,读给他们听听。杰克拿出书,给其他三个人传阅,埃蒂和苏珊娜的视线都在封面上停留了很久。
“我小时候有过这本书,”最后埃蒂缓缓说道,语气十分肯定。“后来我们从皇后区搬到了布鲁克林——我那时甚至还不到四岁——我把书弄丢了。但是我记得封面上的这幅图画,而且我和你感觉一样,杰克,我不喜欢它,一点儿不信任它。”
苏珊娜抬眼看看埃蒂。“我也有过——我怎么会忘记里面跟我同名的小女孩儿……虽然当时这只是我的中名。而且我也不喜欢这列火车,不信任它。”她用手指敲了敲封面,然后递给罗兰。“我觉得它脸上挂的绝对是假笑。”
罗兰草草扫了一眼,然后转向苏珊娜。“你的书也丢了吗?”
“是的。”
“我敢打赌我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埃蒂说。
苏珊娜点点头。“你肯定知道。就是那个人把砖块砸在我头上的时候。我们北上去参加蓝阿姨的婚礼时这本书还在,我在火车上还在看。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我一直问我爸爸是不是小火车查理在拉着我们。我不愿意查理拉我们,因为我们要去的是新泽西的伊丽莎白市,而查理会把我们带到别的地方。他不是最后载着一车人绕着玩具村这种地方行驶了吗,杰克?”
“是游乐场。”
“当然是游乐场。而且书里还有一幅他载着满车的孩子的图画,不是吗?他们都在开心地笑,但是我总觉得他们是在尖叫要求下车。”
“就是!”杰克大声附和。“就是这样!的确就是这样!”
“我觉得查理会把我们带到他自己的住处——无论他住在哪里——而不是去我姨妈的婚礼,而且他永远都不会让我们再回家了。”
“你永远都不能再回家了。”埃蒂喃喃说道,紧张地抓抓头发。
“我们在火车上时我一直都紧紧抓着这本书。我甚至记得当时我在想‘如果他要偷偷带我们去其它地方,我就把书一页一页撕下来,直到他停下。’但是当然我们顺利到达了目的地,而且也很准时。爸爸甚至把我抱到车头前面让我看看发动机,那是个柴油发动机不是蒸汽机,我记得亲眼看见以后我很开心。后来婚礼结束以后,那个叫莫特的男人把石块砸在我头上,我昏迷了很久。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小火车查理》了。直到现在。”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这有可能就是我的那本——或者是埃蒂的那本。”
“对,很有可能。”埃蒂惨白着脸,严肃地说……随后他像孩子一样咧嘴笑开了。“‘看那热心大乌龟,一切为光束服务。’”
罗兰眼光飘向西边。“太阳就要落山了。趁着还没天黑赶紧给我们读读这本书吧,杰克。”
杰克翻到第一页,给大家看了看工程师鲍伯坐在小火车查理的驾驶室里的插图,然后开始读:“‘鲍伯·布鲁克斯是中世界铁路公司的工程师,负责圣路易斯和托皮卡之间的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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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孩子们时不时地还可以听见查理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吟唱他的老歌儿。’”杰克读完了。他又给大家看了看最后一幅插图——开心的孩子,但也许实际上正在尖叫——然后合上书。太阳已经落山,余晖在天空洒下一片紫色。
“呃,也许并不完全一样,”埃蒂说,“更像那种水会倒流的梦境——但是相似的地方也足够让我吓傻了。这里就是中世界——查理的地盘,惟一不同的是在这里它不再叫查理,而变成了单轨火车布莱因。”
罗兰盯着杰克问:“你怎么想呢?我们应不应该绕过城市,避开这列火车?”
杰克低头沉吟片刻,抚摸着奥伊厚实光滑的皮毛,然后说:“我是想避开,但是如果我对这个卡理解正确的话,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
罗兰表示同意。“如果这是卡,那么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