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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若袖中的手不由得蜷了蜷,下意识的就看向晋海玄,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面孔竟与晋海昀有着惊人的相似。
清晨的阳光已经褪去了柔和,顾惜若不禁半眯起眼,意味不明的看着晋海玄,仿佛能够从那挺直的脊梁中慢慢勾勒出晋海昀的轮廓。
从岐城出发的那日,她问了段天谌很多东西,却一直都回避着一个问题——晋海昀去了哪里。
或许,她也根本就不用问,能够不大费周章的解决掉陈忠的刁难,必然是采取了最快捷简便的方法,同时又压制住了其他官员的蠢蠢欲动别有异心。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声名”,在强权压制之下,真的不值一提。
她预想过很多后续的事情,却没有料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晋海昀的亲生弟弟。
这是巧合,还是舒旭不怀好意的试探?
“晋海玄是吧?你先起来。”她负着手,挺直了脊梁,站在十一岁的孩子面前,宛若一棵青竹,清丽秀雅,独特韵致。
晋海玄神色一怔,下意识的看向舒旭,随即在舒旭的微笑鼓励中,慢慢站直了身子,双手交叠着置于身前,乍一看,似乎还有些局促。
顾惜若为他刚才下意识的小动作而皱眉,转头瞪向舒旭,暗自思量着舒旭和晋海玄之间的关系。
奈何舒旭神色不变,在她看过去时,居然还冲着她颔首挑眉,态度堪称十分亲切。
她冷冷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晋海玄,淡淡问道:“你想跟我学什么?学来做什么?”
晋海玄顿时笑了起来,以为顾惜若是同意了他的请求,稍显稚气的脸上顿时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宛若此刻耀眼的高阳。
“回王妃的话,小民也不知道能跟王妃学习什么,可是大哥跟小民说,王妃大智大慧,跟在您身边,绝对会学到很多东西的。”顿了顿,他又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看了顾惜若一眼,犹犹豫豫道,“至于学来做什么,小民能不能不跟王妃说?”
顾惜若很是干脆的摇头。
直觉上,她觉得这个孩子会给她一个异常惊喜的答案。
果然,在得到顾惜若的回复后,晋海玄顿时蔫了下来,低着头,小声道:“王妃,不瞒您说,小民的大哥已经去世了,虽然爹娘都说大哥死得其所,可小民猜想着,大哥的死是有原因的。小民想要学好本事,查出大哥的死因。”
他说得铿然有力,好像就真的见证到了晋海昀死时的模样,稚气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点的脏污,看起来有些滑稽,可顾惜若没有错过他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怨恨之光。
她顿时手握成拳,微微扬起下巴,凝视着舒旭,不知道是该苦笑还是冷笑,“舒侍郎,许久不见,你的本事倒是愈发见长了。居然还懂得送给本妃如此一份大礼,本妃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舒旭讶然一笑,低头看了下满脸愤然的晋海玄,忍不住轻叹了声。
说实在话,晋海玄的这个答案,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若是他知道这小子学本事的最终目的是这样的,定然不会把人引到顾惜若面前,自讨没趣。
看来,这次他是失策了。
“王妃,微臣事先并不知道这孩子的目的啊!”他似乎很急切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落入顾惜若的眼中,却像是欲盖弥彰。
等他急急忙忙说了一大堆话后,顾惜若才冷冷一笑,语带嘲讽,“舒侍郎,咱们明人也不说暗话——我很讨厌你。所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就算最后查出来,舒旭只是单纯遇见了晋海玄,并且如他所说的,一时心下不忍,其实根本就与晋海玄没有任何的关系,可她也不会去相信他。
尽管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怀着如此深的戒备。
任谁被这么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讽,估计脸上都不会很好看。
舒旭也不例外。
不过,在短暂的尴尬后,他僵硬的笑容就慢慢鲜活起来,不见任何被刺激的烦躁,“王妃,您之前对微臣有误会,微臣可以理解。但是微臣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证明,微臣的话,绝对值得您相信。”
“呵……”顾惜若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不再与他纠结在这个无所谓的问题上,再看向晋海玄时,心绪已经平和了不少,之前残存的一些愧疚之情,也跟着一扫而空,“晋海玄,你走吧。若是想要对得起你哥哥,以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否则,她不介意直接送他去和晋海昀团聚。
且不说晋海玄是否知道了晋海昀的死因,单是他这样的身份和初衷,绝对值得她格外防备。
如今才十一岁,就已经有了追根究底的觉悟,那等他将来足够强大时,岂不是给她和段天谌招惹祸端?
她是傻了疯了,才会把一头狼养在身边,给他们埋下生死罪恶的种子!
若不是弥漫在她胸肺里的血腥之气还没完全消散,她也不会介意直接了结掉这个人,将一切的罪孽都扼杀在萌芽阶段。
她冷冷瞥了眼犹自处于怔愣状态的晋海玄,连忙收摄心神,牵着小巴的手,转过身,抬步就要往前走去。
却不想,晋海玄又不死心的拦住了顾惜若,咚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声音听得小巴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他却似乎浑然未觉,仰起小脸,愤愤不平道:“王妃,你为何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又不是学完本事就会忘恩负义的与你对上,你在担心什么?”
呵——
担心什么?
无非就是担心你将来翅膀硬了,忘恩负义,从而痛下杀手!
不过,顾惜若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不想再提起这些过去的事情。
今日放过晋海玄,就当做是对晋海昀的愧疚弥补。
尽管这样的弥补很无足轻重,可她不能把自己整条命都送给黄泉路上的他,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么多了。
小巴却似乎听懂了晋海玄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跪在地上,可毕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年纪较小的人,自然是很舍不得的。
“啊啊啊……”一道道单调的音节自小巴口中吐出,他伸手拉了拉顾惜若,满脸希冀。
顾惜若对上他那双纯净的眼睛,有片刻的晃神,反应过来后,她拍了拍他枯瘦的手背,毫不回避的对上晋海玄的眼睛,淡淡道:“我是不会允许你留在我身边的。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趁着我现在还没后悔,你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说着,她无视晋海玄气得涨红的脸色,也不绕道而行了,直接一把推开挡路的晋海玄,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晋海玄没想到她会狠心到这个程度上,来不及躲闪,直接歪倒在了一旁,膝盖顿时划破了一块皮,鲜血渗出,隐约有股腥气。
等他再爬起来时,却发现顾惜若已经没有了人影,双眸一暗,整个人都蔫成了枯黄腐烂的大白菜。
“小子,别气馁啊!”舒旭走过去,隔空虚拍了拍他的头顶,笑得意味深长。
晋海玄抬头,神情格外沮丧,“大哥哥,你不是说,只要我装得可怜一些,王妃就会理会我,甚至是留下我的吗?为何会这样呢?难道是我装得还不够可怜?”
本来,爹娘也不同意他离开岐城,可为了能够见到哥哥所推崇的谌王妃,他便偷偷跑了出来,从岐城到谟城,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困难险阻,却不想,所有的努力在谌王妃的一句“死心”之中,尽数化为泡影。
舒旭闲闲抱臂而立,目光投注在顾惜若消失的方向上,满含兴味,“小子,你说错了。不是你不够可怜,而是她的心肠越来越狠了,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
“那要怎么办?”晋海玄皱着眉问道。
他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舒旭冲他扬了扬眉,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顾惜若离去的方向打马离开,身后还凉凉的飘下一句,“小子,想要达成目的,就跟上来吧。”
晋海玄本来还在纠结着,凉拌到底是怎么办,可在听到他最后这一句话时,顿时没了犹豫,迈动着不算健壮的双腿,大步就跟了上去。
☆、027 时局不稳
顾惜若回到驿馆时,在门口正好碰到了办事回来的青冥。
甫一见到她身旁跟着的小巴和小狗,青冥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尤其那只小狗还在看到他时,“占有性”的在她的脚跟处蹭了蹭,看起来似乎十分欢乐。
他努力的忽略掉那得意摇晃的狗尾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连忙走上前躬身见礼,“属下参见王妃。”
“嗯,”顾惜若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懒懒抬眸,没啥精神的瞥了他一下,眸光却在看到他胸前鼓鼓的衣襟时,顿了顿,状若无意道,“又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了?”
青冥有些犹豫的看她,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嘴唇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青冥,王爷可是在王府众人面前承认过我的身份的。这就意味着,我这王府主母想要知晓王府大事的权利,也还是享有的。你确定不要回答我?”顾惜若唇角微微扬起,看着青冥的眼神里透着少许的得意。
青冥先是怔了怔,绞尽脑汁从中搜寻出相关的信息,最后终于在某个被残忍封存的旮旯角落里想起了这一茬事情。
记得当时他还被关在暗室里修炼,听到王爷的这番承认时,倒是狠狠的惊讶了一把,心里还暗暗打算着,如果他以后投入了王妃的麾下,是不是就能跟青擎一样,处于王府侍卫暗卫里不可缺失的地位了?
虽然他现在也是暗卫侍卫里的副统领,可上头还有个青擎顶着,怎么都觉得自己要矮上了一截。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要跟青擎平起平坐。
依他看来,将来王爷也是要匍匐在王妃的脚下,说得再厉害点,也是混到与王妃并肩而行的“落魄地步”,若是他成了王妃的心腹,地位岂不是比青擎还要高一些?
好吧,其实他不想承认,他就是奔着“王妃的心腹”这一头衔去的。
“王妃说的哪里话,您愿意关心这些大事儿,想必王爷知道了,定然会万分欣喜的。”心思飞快的流转间,他脸上顿时绽放出笑靥,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漆密封的信封来,恭恭敬敬递到了顾惜若面前,“王妃,这是刚从苍京传来的消息,请您过目。”
顾惜若连忙接了过来,抬眸懒懒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可真是识趣。
她并不急着拆开,而是拿在手心掂了掂,抬眸警惕的环顾了下四周,大步往里面走去,“进来吧。”
青冥连忙应是,与小巴小狗一起,跟在了她的身后。
直到走到段天谌处理公事的院子时,她才转头吩咐起小巴,让他带着小狗先回去,而自己则是继续往前走,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利落的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薄纸看了起来。
青冥乖乖站在一旁,从他所在的角度看过去,不过是几张薄纸,数行黑字,可不知怎地,顾惜若竟然看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他心里有些不安,探着脖子往门里看去,随即又看向正在发呆的顾惜若,字斟句酌道:“王妃,您可是看完了?若是看完了,就交给属下吧。属下还得赶紧交给王爷呢!若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属下却耽误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他虽然很乐意效忠于王妃,可若是因此延误了大事,那这条命可就搁到了刀下。
到时候,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效忠啊!
顾惜若斜睨着他,而后慢悠悠的收回视线,手指灵动的折叠起那张薄纸,重新装在了信封里,淡淡道:“你放心吧。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信从苍京传来,肯定是关于朝堂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