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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小妻子如此在意自己,段天谌心里除了感动,还有满满的爱意。
他何其幸运,能够在独自穿行过那么多黑洞洞的雨夜后,找到生命中的这束阳光,弥补了多年来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华的缺憾。
可不是么?
这束阳光如此灿烂明媚,早已抵得过那些微弱的星光月华了!
“没事,打了就打了,”他轻轻的抚平那两弯黛眉处的结,笑得一派温和,“就算有人找上门来,直接交给路管家就可以了。这点小事儿,还用不着你出手。”
说着,他就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缓步走了出去。
顾惜若下意识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听之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疑惑的看着他,淡淡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何身份?”
“若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注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段天谌忽而凑到她面前,扳正她的脸,说不出的认真郑重。
顾惜若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将那张脸推开了些,才缓缓开口:“我又不是关注他,只是想要惩罚他而已。难道这样也有错?”
不想,段天谌真的点了点头,对此严肃以待,“有错。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吧,你也不必再去过问了……”
“哎,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某人颇为理直气壮,牵着她的小手就往外走,“你若是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回府学习女红,改日给我做件衣裳。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拿针线的样子呢!要不就这样吧!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远远的,听说这样的提议,顾惜若顿时甩掉他的手,抱头窜走,嗷嗷直叫,“啊啊啊啊啊,我没空我没空!要我去做针线活儿,你还不如劈死我算了。”
……
顾惜若的反抗终究是无效。
那日,被段天谌扯回王府后,就不能再四处乱跑,而某个人还真的特意请了苍京城里最好的绣娘,亲自来教她刺绣,做针线活儿。
瞧那架势,颇有不把她培养成苍朝第一绣娘绝不罢休的意思!
顾惜若欲哭无泪,一日复一日的捏着一枚比头发还细的针,死命的穿线。
其间,她也有想过溜走,可没溜到半路,就被某个人抓回来了,房门一关,两人“亲密交谈”了一番,第二日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乖乖的拿起绣花针,做针线活儿。
这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深秋凉风中,隐约有凄凄惨惨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
“小若若呀,府里黄呀,刚出生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生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没娶后娘,已嫁人呀,嫁个夫君,虐我狠呀,夫君逍遥,我却绣花,拿起针线,狠狠扎他。亲娘呀,亲娘呀,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想亲娘,在梦中呀,菊花开花,荷花萎呀,想起亲娘,泪汪汪呀,亲娘呀,亲娘呀……”
那歌声断断续续,尾音轻颤,仿佛哽咽之人逼至无奈的哭诉,听得人心尖儿一抖一抖的,若是情感丰富点的,估计就听之落泪了。
那小曲儿一遍一遍的唱着,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似的,还被那歌唱之人使了内力传播出去,一遍一遍,在谌王府内外和上空久久回响。
据说,那歌声飘出墙外,引得行人驻足,有不少人同情心泛滥的男子甚至还红着眼睛爬了墙,最后被一柄红缨枪捅了回去。
再据说,在那歌声飘入书房时,正在谌王府书房里议事的朝廷官员们见证了十分光荣的时刻——
他们那优雅尊华的谌王殿下,头一次在公众场合下,如此不顾形象的喷了茶,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泣鬼神。
还据说,在那歌声飘入药庐时,季晓澜正在配药,听到这声音,身子狠狠的抖了几抖,手里的药配错,毁掉了一大片珍贵药草。
他恨恨跺脚,痛心疾首的叱了一句:“老夫的亲娘呀赶紧吃药不要放弃治疗!”
又据说,在那歌声飘到亭子里时,正在对弈的孟昶和云修,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笑得花枝乱绽,另一个直接捂着肚子趴在石桌上,颗颗黑白子被挥到地上,欢快的蹦达着。
而他们,青冥、青云和青朵,则是跌坐在地上,头碰头,背靠背,咬着嘴唇憋着笑。
他们离王妃太远了,不敢大笑,否则下一个“府里黄”的人,就是自己了!
就在这时,一道暴躁的呼喊声传入耳中:“我饿了!赶紧给我找吃的!”
青云和青朵闻言,立即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吃的。
许是知道她即将要迎接无尽的酷刑,青冥等人再不敢在她面前随处溜达,反而每到用膳时间,给她端上了大盘大盘的猪蹄和猪血,美其名曰:补血活力,心灵手巧。
顾惜若当即将那盘子扣到桌上,义愤填膺的指着青云,无视她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大骂一声:他母亲的!
还猪蹄和猪血呢!
也不怕她吃了手会变得更大些,精神会更亢奋些,连筷子都拿不住!
她还有没有人身自由,还有没有一点小小的选择权利了?
她倒要看看,这姓段的到底在搞什么鬼,好端端的要她去学针线活儿,这不是要逼她造反吗?
这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顾惜若一把甩开那盘猪蹄和猪血,踩着跌碎在地的盘子碎片,怒气冲冲的冲到了段天谌的书房,砰的一脚踹开门,也不管某个人还在商量着公务,揪起他的衣襟就龇牙咧嘴道:“姓段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理由。否则,我跟你没完。”
段天谌瞥了眼身后跟着的青冥和青云等人,心中有些了然,挥退了书房内的其他人后,便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顾惜若被他这样近乎哀怨的目光刺激到了,伸出两根手指,狠狠的戳着他的两只小酒窝,犹自不解恨:“你别搞什么沉默以对,我告诉你,那没用。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到底抽了什么风,竟然要我去做针线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何时拿过针线了!”
段天谌抿唇轻笑,而后被某女恶狠狠的警告了下,才换上一副忧愁的神情,哀怨的叹了声,颇是无奈,“若若,正是因为知道你没拿过针线,才想要你去学啊!”
顾惜若抬起下巴,一脸委屈,“理由呢?”
“理由嘛,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横竖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做无用功。”跟顾惜若相处久了,段天谌也学会了很多从她口中蹦出来的新鲜名词。
有些不是很了解的,还当场缠着她解释其中的意思。
如今用起来,反而是要比她更为顺口了。
顾惜若低垂下头,满心满眼里都是委屈,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垂下来,隐约有泪光闪现,活脱脱就是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段天谌心中不忍,差点就没忍住要告诉她真实原因的冲动,可为了大局着想,就在开口的那一刹那忍住了,只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笑着道:“若若,这段时间,你就先听我的,好不好?”
顾惜若连忙从他大腿上跳下来,一个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好!有本事,这段时间,你就给我乖乖的睡在书房,不要踏入我的房间半步。若是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气死她了!
刚才她明明看到,他就已经快要告诉她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却在出口的那一刹那,变了主意。
她就不信,某个人真的能够忍得住。
……
不过,这次顾惜若真的低估了段天谌的决心和毅力。
一连好几日,别说踏入她的房门了,但凡是有她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曾见他出现过。
为此,她还一度怀疑,那日她说的话是不是重了,还特意吩咐青冥去书房查探虚实。
可得回来的结果,除了让她好好学习针线,连一丝口风都不透露。
彼时,顾惜若正在努力的抓着绣花针,听到这样的回复,当即将那枚针拗断。
“好好好!竟然瞒我瞒到如此程度,段天谌,你可真是好得很!”
青冥紧紧的低下头,沉默着承受她的怒火。
不过,他心里却也是颇为不解,王妃都气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爷居然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每日的任务都安排得满满的,王妃又是个暴躁的性子,能够按照他的意思,静下心来好好学才怪了!
如今,连“段天谌”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都叫出来了,可见这位女主子被气到了何种程度了。
但愿日后王爷不会后悔今日的隐瞒啊!
他正这么想着,却见顾惜若已经将手里的绣品丢给那绣娘,“拿着这东西就给我离开,给你那位主子交差去吧!我这里庙小,可装不住他的人!”
话落,她便背转过身子,一副不愿待见的模样。
那绣娘手忙脚乱的接过,翻开看了看,双眼顿时一亮,连忙啧啧称叹:“王妃可真是蕙质兰心啊!这才没几日,绣工便如此出色了,王爷知道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青冥心中一紧,看着那背着的手已经紧紧握起来,连忙将那绣娘请了出去,生怕火山爆发起来,天昏地暗,池鱼遭殃!
待他重新返回来时,顾惜若才颓然的坐在桌边,双手托着鳃,颇是无奈,“青冥,你说,他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刺激?别的不要求,偏偏还要我去学什么女红!这不是坑人的吗?”
青冥冷汗滴滴。
若是他知道原因,他也不必夹在两位主子中间,做得里外不是人了。
可关键是,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甚至连青擎那根木头都绞尽脑汁旁敲侧击了,也没探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眸,看了看唉声叹气的女主子,动了动唇,连忙道:“王妃,您也不必如此沮丧!王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到时一定会告诉您的。与其现在就去绞尽脑汁的猜,不如放宽心,等待王爷的答案!这样,您学习起来,也不会那么枯燥无味啊!”
顾惜若抱头,烦躁的嗷嗷叫了几声。
她在意的,不是要去做针线活儿,而是段天谌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还会到了此等隐瞒的地步?
这样的行事作风,就由不得她不怀疑多想了。
而事实上,这几日为了琢磨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她的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了。
可恨的是,某个人依旧怡然自得的过着他的小日子,丝毫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就在这时,青云忽然从门口跑进来,见她状态不是很好,急促匆忙的脚步声猛地刹住,在顾惜若看过去时,倏地垂下头,恭谨安分。
“怎么了?”顾惜若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刚升起来的光彩又在瞬间熄灭下去,有气无力的用下巴磕着桌子。
青云眼角微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惜若,低声回道:“启禀王妃,门外来了两个人,自称是您的朋友,此刻正在外面与路管家争执不休。您看,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她的朋友?
顾惜若懒懒掀起眼角,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终究是没想出,有谁敢自称是她的朋友的!
心下狐疑时,她也懒洋洋的起身,当先走了出去,“那就去看看吧!”
……
谌王府的正门外,已经站了好些百姓,纷纷睁着好奇的眼睛,盯着王府门前争论不休的几人。
路管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胡乱抹了把,暗道流年不利。
他守着谌王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难缠的人物,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衣着暴露,言行无忌,一来到王府门前,就嚷嚷着要闯进府里,丝毫教养分寸都没有。
这样的人,别说与王妃沾上边会平白辱没了王妃的名声,就是她踩踏的地面都会因此变得脏污不堪。
尤其,一个未婚姑娘家,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男子,那双手还无所顾忌的往那男子身上游走,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他若是敢放入王府里,估计王爷得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