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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若佯装没看到她的异样,双手环胸,绕着她转了一圈,边转着边用双指摩挲着下巴,看似吊儿郎当,实则那双眼里射出道道精光,明亮且穿透力极强,堪比X射线。
待重新站定在那名女子面前,她突然莞尔一笑,“姑娘,你紧张什么?本妃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刚才那么多千金小姐的表演里,能引起本妃注意力的,一个都没有。你却是连才艺都不必展示,轻易博得了本妃的眼球,足可见你比其他人聪明多了。不错,本妃很欣赏你这一点。”
那女子暗暗叫苦,都说谌王妃喜怒无常张狂无忌,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以前她听完,还摇头不信,此刻却是深刻体会到个中滋味了。
她长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顾惜若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态,好歹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多少都能猜出她的心情,只浅浅笑着,继而道:“姑娘,这机会如此千载难逢,你可千万要想好,不要错失了啊!”
这么说着,她便优雅转身,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姿势不雅的捧着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懵了,尽管早就见识过顾惜若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可真要亲身体会,终归是很吃不消。
此刻来这么一出,意欲何为?
不仅在场的文武大臣想不通,就连脑袋比较发达的舒旭和段天昊,都无法猜出她的心思。
舒旭手肘撑着膝盖,缓缓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里繁星点点,扫过那名屈膝静立的女子时,又回到自己的酒杯上,低垂的眉眼里,看不出什么异样。
片刻后,他忽然偏着头,笑嘻嘻的看向段天昊,漫不经心道:“尧王爷,您说,谌王妃此举,用意何在?”
段天昊正在思考顾惜若此举的目的,冷不防听到有人这么问,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一时心惊,瞬间的恍惚后,才集中全部精力去应付身旁这难缠的男人。
“舒侍郎,本王又不是谌王妃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懂得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回以舒旭一记凌厉且暗含警告的眼神,语气淡若无痕,“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舒侍郎何时有了这般掘人心思的坏毛病,竟连谌王妃的心思都敢随随便便揣度?”
这个人,还真是够放肆!
舒旭挑眉一笑,三分深沉,七分无所谓,“尧王爷,此言差矣。谁不知道,谌王妃可是谌王的手中宝,做臣子的,自然希望谌王妃能够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此,谌王妃开心了,谌王开心了,做臣子的才能好办事,办好事啊!”
他刻意顿了顿,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段天昊,却见对方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多,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继而叹道:“不过,尧王爷久居上位,是不会懂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人的心酸的。”
他的语调低沉而缓慢,仔细听来,竟有股莫名的魔力,自耳朵、肌肤的毛孔里钻入,几乎要把人完全迷醉。
段天昊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一股危机感下意识上涌起来,将他的意识迅速拉回来,原本被搁置在心底某个角落的戒备,顿时加固加牢,恍如一堵厚厚的围墙。
他眯起眼,仔细审视着眼前这个笑里藏针的人,淡淡道:“舒侍郎,六哥听到你这些话,估计会很高兴。所以,你还是留起来,等六哥回朝的时候再说吧。”
舒旭倒也不觉得尴尬,无所谓的耸耸肩,唇角依旧衔着那抹浅笑,细细看去,竟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尧王爷,微臣不过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您又何必如此嘲讽微臣?难道在您心里,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么?”
语毕,舒旭竟然就不卑不亢的对上段天昊的双眸,像是不容许他有任何的退缩般,眼里盛满了强势的光芒,明亮而炽热,几乎要穿透他的内心,看出他心中所想。
段天昊顿觉此人荒谬无礼,长这么大,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极尽奉承之意?
这舒旭倒好,竟敢在他面前如此咄咄逼人。
胆子还真是够大!
愤怒之下,段天昊反而冷静了下来,只脸上被冰霜所覆盖,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一变,如倒悬的宝剑,冷冽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教人不寒而栗。
“舒侍郎,请你慎言。”他死死的盯着舒旭,神色阴郁如乌云,“再者,本王心中怎么想的,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舒侍郎想知道答案,本王倒是可以替你去问问六嫂,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复。你看如何?”
“尧王爷,您多心了。微臣不过是好奇,并无其他的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起初,他还微微怔愣了下,而后就轻笑出声,用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本该是谦逊惶恐的话。
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
这样慵懒散漫,这样漫不经心,仿佛他的爱恨嗔痴都不存在,缩影成一个词,就是——无所谓。
对,无所谓。
他对什么事儿都无所谓。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压他,他无所谓;用言语去刺激他,他也无所谓;段天昊几乎要怀疑,下一刻拿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还是无所谓。
看似浑身是缺点,实则没有任何可以攻陷的弱处。
越分析下去,段天昊越深刻的感受到舒旭的深不可测,以往看一个人,从来都是有底的,可在舒旭的身上,他的感知探测下去,竟恍若进入了无底深渊,黑漆漆一片,辨不清方向,也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发现。
他又毫不避讳的打量起舒旭,却见对方并无任何不满,自顾自低头自斟自酌,偶尔还抬起头,回以他一个示意性的微笑。
百般探究,终究无果,段天昊也只能作罢,只想着回去后,得将舒旭好好调查一番。如今,他算是有些明白,为何他那个六哥会如此针对此人了。将来,若是有必要,或许还是得跟他那个六哥商量一下。
心思百转,也不过是一瞬间,等段天昊重新将视线投到殿中的情景时,苍帝已经对着顾惜若连番轰炸了好几次。
但见他身子微微前倾着,视线在那名女子身上停留了下,便直直落在了顾惜若的身上,带着独属于帝王的威严和气势,沉声问道:“顾惜若,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顾惜若翘着个兰花指,妖娆的划了划,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没什么啊!父皇,臣媳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同时遵从您的意思,为我家王爷纳妾啊!这不是您授意臣媳要做的么?”
不知为何,苍帝见到她这副模样,气顿时不打一处来,猛地拍了拍桌子,冷冷叱道:“顾惜若!朕有跟你这么说过么?你放肆,竟敢假传圣意,颠倒是非黑白……”
“是啊!臣媳是放肆。可臣媳若是不放肆,这就不是臣媳了。”顾惜若一口一个“臣媳”,本该是极其恭敬的自称,从她口中说出来,竟有股莫名的诡异感,甚至还隐隐透露出一种讽刺。
“父皇,当初臣媳不同意您的提议,您不是还把臣媳怒骂了一顿么?后来,臣媳也想明白了,我家王爷乃人中龙凤,多几个女人伺候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些日子,臣媳也在诚心悔过,并时刻留意着好的人选。这不,看到这女子沉静聪慧,一眼就看中了,便直接给王爷纳入府中吧。依我看,就给个侍妾的名分吧!”
这番话,她从没练习过,本来以为会说得尖锐刻薄,不想,一口气说下来,竟是如此顺畅。
看来,她骨子里也有伪装做戏的天赋啊!
垂了垂眼睑,顾惜若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待看到想象中的结果后,心中便是好一阵得意。
或许,在别人看来,她纯粹是一时兴起,逮住了出风头的这名女子,恶意发挥,其行为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这么做,并非没有意义。
早在听到苍帝要举办此次宫宴时,她就猜出了苍帝的意图,当即吩咐下去,让青冥去查苍帝背地里的动作。
听起来,对一国之君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可青冥不能当场探听到苍帝的举动,却可以控制宫中的人来人往,消息流通。
如此一来,苍京城内,哪家官员曾被苍帝特别关照过,她心里也格外清楚了。
很不巧的,在青冥所呈上来的那些官员女儿的画像中,眼前这规规矩矩站立的女子,便是头一个。
头一个……
顾惜若笑得无比得意,既然是头一个,那她就亲手毁掉!
表面上看,她许以对方得以进入谌王府的机会,可“侍妾”的身份,却是对这名女子*裸的羞辱。
若她所记不差,当初苍帝的想法,是要把这个女人塞到段天谌身边,给他做侧妃的。
呵——
侧妃!
有她在,什么侧妃都是浮云。
她就不信,经过这么一出,这个女子还有脸面接受这个“侍妾”的身份。就算苍帝强行赐下旨意,她也有别的办法,让这些人计谋不得逞!
☆、132 先发制人(一更)
侍妾……
苍帝慢慢咀嚼着这个词,倏地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原本有些慵懒的坐姿立刻变得端正起来,神色凝重,别有意味的扫了眼顾惜若,待见她与自己对视,神色微微一缓,又放松了身子,靠在了龙椅上。
好个顾惜若!
居然学会了如何先发制人。
起初,先是以她惯常的面目展现在众人面前,教他误以为她仍旧嚣张跋扈胡闹非为,不知不觉中,却已经给人下了套,毁掉了他亲手选好的人选。
对,亲手选好的。
当初与顾惜若提起“纳妾”之事,却被她生硬拒绝后,他一直都没歇了这样的心思。之前段天谌还在苍京,百般维护着顾惜若,他寻不到机会去实施自己的想法,便想趁段天谌离开苍京时,将此事敲定下来。
到时,事情已成定局,段天谌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被顾惜若知道了这件事儿,并从一开始就迷惑住了他的视线。
最可恨的是,她居然还能隐忍不发按捺不动,制造了她对此事毫不知情的假象,在他毫无防备和预料的情形下,给了他如此突然的反击。
以静制动,先发制人。
哼,顾硚教出来的好女儿!
“顾惜若,你可知道,你想要给‘侍妾’名分的女子,是哪家的千金?”苍帝缓缓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冷冷的道,“你想要决定这个女子的去向,是否也该问过对方的意思?”
顾惜若几乎要当场爆笑。
苍帝莫不是被她气得糊涂了,居然说出如此幼稚不理智的话?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若是对那女子起了心思,大可以直接去征询该女子的父母,跟当事人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亏得苍帝还是苍朝的统治者……
众人都傻眼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一开始,皇上和谌王妃不是还谈得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儿竟然针锋相对起来了?
御龙殿内的硝烟味,可是浓重得很哪!
对此,柳皇后却是乐见其成,在她的想法里,这两人斗得越凶猛,她所谋求的可趁之机就越大。
那杏眸里倏地划过一丝得意,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轮到她出场了。
“谌王妃,你又何必在此装疯卖傻?皇上的意思,也是极其明确的,这女子已经入了皇上的眼,想要赐给谌王。本宫知道,你心中必定不乐意,可是身为女子,嫉妒可是最不要得的。”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冷嘲暗讽她心胸狭隘,犯下了七出之条中的“妒”。
此刻,御龙殿内的众人再怎么迷糊,也该从万般臆想中找寻到了答案——
原来是当今圣上有心想要为谌王做打算,却被谌王妃百般阻挠,甚至以“侍妾”的名分,侮辱了皇上最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