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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无坐相,哪里有半点王妃的样子?父皇为你挑选侧妃侍妾,也是为了你好……”
不想,段天谌却举起右手,直接截断了他的话,“是不是为儿臣好,儿臣心中自有计量。父皇请放心,儿臣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您对儿臣的好,儿臣都会铭记在心的。”
同样,您对儿臣的不好,儿臣也会记得一清二楚。
顾惜若懒懒抬眸,瞥了眼笑得闲雅的某个人,自顾自的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话。待意识到此举可能会很部厚道的分裂苍帝和段天谌之间的父子感情时,她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吐了吐舌头,暗骂自己太不厚道了。
苍帝离他二人较近,眼睛又那么尖,自然将顾惜若的小动作悉数看在了眼中,看她不似方才那般冲动鲁莽激烈极端,站在段天谌身边,反倒有种小鸟依人唯唯诺诺的恭顺感,心中思索了一番,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什么,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暗自思忖了会儿,继而问道:“谌儿,你此行……”
“父皇,难道您不觉得,先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才有资格去谈论其他的么?”段天谌同样不给他发问的机会,指了指几步之外的脏污和凌乱,神色淡淡的,“毕竟,东梁国的使臣都在这御龙殿内,让他们看到这么多好戏,想必也不是您的初衷吧!”
此刻,苍帝满心满眼里皆是他此行的收获,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在他操心的范围之内。
可段天谌暂时不想回答,他也不能把刀架在段天谌的脖子上,进行好一番威胁恫吓。无奈之下,只能愤恨回头,冲殿内的宫人低喝,“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御医过来,给尧王检查检查!”
宫人们立即行动起来,或去请御医,或去搀扶段天昊,或将跌坐在地上受了伤的宫女架起,或收拾地上的残渣碎片鲜血利刃。
第二次。
在短短时间内,御龙殿竟需要打扫清理过两次。
不过,这些宫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不用一会儿,就已经把现场清理干净,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
苍帝朝在场的人吩咐了声,便带着柳皇后、段天谌和顾惜若,走到御龙殿的偏殿中,共同查看段天昊的伤势。
“御医,尧王爷如何了?伤得严不严重?”甫一离开众人的视线,柳皇后就跑开步子,冲到段天昊面前,围着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颇是担忧道。
段天昊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较为勉强的笑意,轻声安慰,“母后,您不用太过担心。儿臣没事。”
这么说着,瞥到苍帝身后跟着的两人,他连忙起身,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对了,方才多谢六哥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了。”
段天谌点点头,没有言语。
想起当时那千钧一发的情景,他心里还隐隐有些发怵。若是那柄利刃飞向他的小妻子,他估计要疯了。
幸好,他这个七弟及时站了出来,并挡在了他的小妻子前面,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感谢的。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过于冷淡,他抿了抿唇,又补充道:“七弟,多谢。务必要让御医好好检查,若是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简短的四个字,却也将他的心理和态度表述了出来。
段天昊自然清楚,他这句“多谢”是因为什么,眸光里划过一丝黯然。
刚才,幸亏他这个六哥回来得及时,才将那从苍帝手中脱离飞出的利刃制止住,否则,此刻他就不仅仅是受那么一点伤而已了。
其实,这句“多谢”,本该是他来说的。
不过……
也罢,那就这样吧。
他抬起头,正对上段天谌深邃的眸光,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干笑道:“六哥客气了。其实,帮了最大忙的人,并非是我,而是那名突然冲出来的宫女。也不知道那宫女怎么样了!”
他这么一说,苍帝和段天谌顿时也反应了过来。
方才,在利刃脱离苍帝的手后,原本是要冲着顾惜若飞去的,可是舒旭突然丢出来的那个杯子,却将利刃改变了方向,由最初飞向顾惜若的方向,变成了袭击向段天昊。
而当时,段天谌又突然出现在御龙殿门口,见到那种情况,自然就出手阻止,丢出另一柄长剑与那利刃相碰撞,最后却堪堪打在了冲上来欲要为段天昊挡剑的宫女身上。
于是,这一来一去,曲折的过程中,顾惜若没受伤,段天昊受到剑气的影响,受了些许内伤,而最无辜的,却是那名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宫女。
其实,在段天谌射出长剑,将刺向他的利刃改变方向后,稍有点理智和眼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他完全可以躲开那两把剑造成的伤害。
一介小小的宫女,竟然也敢冲出来,为他挡剑!
如今回想起来,段天昊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轻纱帷幔被人掀起,一名御医快步走了出来,待看到苍帝时,连忙跪地参拜,“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谌王爷,尧王爷,谌王妃。”
面前站着的几个人,皆是整个苍朝身份最尊贵的。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得罪这几个人啊!
“起来吧。”苍帝淡淡道,“那宫女如何?”
御医心中狐疑,不明白区区一个宫女,怎么会惹得皇上过问,可正因为不清楚,他才半点都不敢大意,仔细斟酌了一番,才恭恭敬敬的回道:“启禀皇上,那宫女胸前虽被两把剑刺到,却由于两把剑相撞,抵消了一部分的冲势,再刺向她胸前时,力道就减弱了许多。说起来,那宫女也算是托了皇上的庇护,逢凶化吉了。”
苍帝点点头,若有似无的“嗯”了声,对身边的小李子吩咐道:“去查清楚,这宫女是何许人,在伤未好之前,不必再宫中当值。另外,念在她为尧王爷挡剑的份儿上,给她些赏赐。”
小李子连忙应声,并将此事牢牢记在了心里。
顾惜若微微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道:“父皇,臣媳想去看看那名宫女,不知可不可以?”
这会儿,语气倒是温文有礼了。
早干嘛去了?
苍帝心中蕴藏着一股怒火,想到今日所发生的大小事情,无一不是跟顾惜若这个祸害有关,越发不待见她,就连说话都不愿意搭理,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纯粹当作没听见。
顾惜若哪里不清楚他的心思,暗暗骂了几句小气鬼后,竟也不再开口,小手一扯,直接扯身旁段天谌的衣袖。
横竖她这个夫君,在苍帝面前,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话语权的。
反正是自己家里的,不用白不用。
段天谌无奈轻叹,满心满眼里却是宠溺的柔情,为她还跟苍帝直接对上了,“父皇,若若既然想要去看那名宫女,想必有她的原因。不如就让她去看吧。”
虽是询问,可在说完这些象征性的话语后,他便将视线投到那名御医的身上,语气淡淡的,“那宫女可醒来了?”
御医闻言,连忙躬身回道:“启禀谌王爷,那宫女被剑刺中,终究是身子亏损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的。谌王妃若是有事儿想询问,微臣可在那宫女醒来后,专门派人去通知。您看,如此可好?”
段天谌没有回答,却是向顾惜若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顾惜若瘪瘪嘴,十分无奈的摇头。
本来,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看看那宫女的伤势如何,顺便问问不顾生命危险冲出来为段天昊挡剑的原因是什么。
既然人没醒,那就算了。
估计,她这样贸贸然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不去做这个麻烦事儿,身体累,心更累。
算起来,这也算是宫宴上的一个插曲,御龙殿内还有东梁国的使臣,纵然是要做做表象,也得把这面子给足了。
知道段天昊没事儿后,苍帝等人便一同离开了偏殿。段天昊走在最后,更衣完后,回头看了看那轻纱帷幔后模糊不清的空间,又再嘱咐了御医几句,便也缓步离开。
直到偏殿完全安静下来后,那名御医才警惕的环顾了一圈,掀起轻舞的明黄色帷幔,脚步轻盈的走了进去。
尽管此时是白天时分,屋外阳光明媚,可屋内并未点灯,多少都显得很昏暗。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去,跫音辽远而空旷,教人一听,竟有股阴森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停在了一张软塌前。光影晃动中,依稀可以看到那张软塌上躺着一名女子,身姿窈窕,看不清容貌。
竟是刚才苍帝等人口中的——宫女。
“人都走光了?”察觉到那御医的靠近,那软塌上的宫女低声问道。
她的声音略显低哑,像是之前曾经嚎啕大叫过一般,干涩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
那御医点点头,对着软塌上那懒洋洋直躺的身影,毕恭毕敬的禀报道:“回姑娘,人已经全走光了。您吩咐的事儿,也已经全部办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那宫女轻笑了声,许是意识到这个声音的古怪和难听,在笑了一半后,倏地停住,又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道,“那几个人,可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御医也立即禀报上来,“听说您受伤了,却已经逢凶化吉,皇上和皇后娘娘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让您好好养伤,这些日子不必当值。而且,还给您赏赐了好些东西,想必稍后就会送过来。”
那女子若有似无的“嗯”了声,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宛若乌鸦乱叫,难听而且慎得慌,就连那御医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问你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反应了?”这两个人的反应,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
她在意的,唯有……
那御医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脑子飞快旋转着,暗自回想起刚才那几个人的反应,急急忙忙道:“回姑娘,谌王倒也没有任何表示,自始至终神情都很淡漠。”
“哼,段天谌也就那点出息了。”那女子又道,言语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在这个世上,恐怕除了那个位置,也就只有顾惜若的事情能够让他的态度有点变化了。对了,顾惜若可有说什么?”
“有!”那御医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语速快得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之前谌王妃想要进来看看您,听说您没醒来,便也歇了这个念头。看她的意思,以后似乎也不会怀疑到什么的。姑娘大可放心。”
放心?
那宫女冷笑了一声,她就知道,顾惜若的脑袋跟常人不一样。
对这个女人,她若是能够放心,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她了。
算起来,她会变成现在的模样,还不是拜顾惜若所赐?
仿佛想到了什么,她忽而轻声问道:“那,尧王爷可有说什么?”
与之前的冷嘲暗讽不同,此次她的声音很轻,隐约中,似乎还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139 信或不信
仿佛想到了什么,那宫女忽而轻声问道:“那,尧王爷可有说什么?”
与之前的冷嘲暗讽不同,此次她的声音很轻,隐约中,似乎还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纵然那御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异样,可此处一片昏暗,无法窥见她的神色如何,也无法去验证心中暂存的“异样”,便也简简单单揭过,“姑娘,大可放心。尧王爷并没有多心,临走前,只是询问了下您的情况,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哦……是吗?”昏暗中,一道轻轻的叹息响起,不仔细听,还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默了片刻,那宫女才缓缓道:“还有其他的异常吗?”
“回姑娘,暂时还没发现。”
不知怎的,这短暂的沉默,总是让人很不自在,那御医只觉这个宫女深不可测,在她面前,也不敢耍什么心眼儿,只老老实实的禀报着自己所知道的。
而对于那些暂时还不知道的,只能是低垂着头,不敢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