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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静静的道:“嗯,我马上走。但是在我走之前我想知道,我的同伴在哪里。”
对方“呸”了一声,叫道:“还能在那里,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就被我的朋友带进联防队拘留所,如果不想和他们一样下场,就马上给我滚蛋,不要让我在这个镇上再看到你们!”
“为什么?”
“为什么?哼!”我只觉得背上一痛,对方又狠狠在我身上踏了一脚,他叫道:“你们这种臭要饭的,拿着几张破纸骗我是什么美金,还想打什么长途电话。老子不和你们计较,可是居然还敢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到我的店里去打电话。跑到这个地盘上,你们这群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居然敢跑到老子头上撒野?!”
“噢,他们是做得不对,被抓进拘留所做苦工也是活该,那么你店铺墙上的两滩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居然还敢反抗联防队,和你们打了一架?”
“我呸,就凭你们这些叫花子也配?”一口浓痰吐到我的脸上,踏在我身上的男人狞声道:“你们这种贱货,看到联防队还不乖得就象是只母鸡?不好好教训你们一下,你们又怎么会长点记性?我已经告诉我朋友,要好好招呼一下你们这种垃圾,居然还敢弄脏我的墙!滚吧,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噢,如果我不想滚,也想到拘留所里去当挖金沙的苦力,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呢?”
踏在我身上的男人不由一愣,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他妈的这是自己找死,你等着不要跑!”
对方跑回店里,我也不爬起来,继续静静的趴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慢慢涂在我的脸上,冰冷的积雪一遇到我的脸就化成一摊污水,我甩掉手心的水珠,又抓起一把雪涂到脸上。
三分钟后,一辆早应该丢进收购站的212吉普车,打着警笛一路狂飚到门前,几个人跳下车,其中有一个人踢了我一脚,用汉语道:“老吉这就是来捣乱的家伙吗?怎么趴在地上不起来了,你下手这么重,不会把他打成什么内伤了吧,他还怎么去矿场做工?”
那个被称为老吉的店主端着一盆水跑出来,猛然全泼到我的身上,叫道:“这小子根本就是他妈的在装死!”
我象在打开一根折尺般,将自己的身体一节节撑起来,低声道:“是啊,我一点事也没有,象我这样壮的身体,当然可以挖得动沙子。”
我的话引起周围几个人的大笑,我静静看了那个老吉一眼,老吉只觉得自己突然呼吸不畅。
老吉迅速抬起头,正迎上那个叫花子的双眼,一股莫明的恐惧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他是一个打架就动家伙,见红就不要命的厉害角色,他最自豪的就是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怕过谁,可是今天他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在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已经达到绝对零度的冰冷,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咫,高高在上用俯视的姿态,正在漠然巡视这个红尘俗世。
我戴上手铐,被几个联防队员连推带踢的丢进吉普车,我老老实实的缩在吉普车某个角落,当有人用脚踢我后,我又老老实实的爬下汽车,跟着他们走进一个挂着“城镇治安联防队”招牌的院子。
一踏进院子,我就猛然站住,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我伸手去擦拭,才知道自己的眼角竟然被生生睁裂。我放声狂吼道:“老四、老八你们怎么样?”
谢平被人绑在一根柱子上,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他身上被人淋了几桶凉水,现在已经结上一层薄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这就会成为致命的重创。听到我的狂呼,谢平勉强睁开双眼,哽咽道:“大哥快看看四哥,他就在屋里,他快不行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以谢平这样坚强的战士都能说出这种话,我不敢想象沈胜阳受到了何等的对待。我发出一声愤怒的狂吼,身体就象是一只脱僵的烈马,狠狠将拦在我面前的两个联防队员撞出五六米远,飞起一脚将联防队办公室的大门整扇踢飞,直扑进去。
沈胜阳就躺在地上,他的脸色就象死人一样苍白,只有他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在他身边放着几根打断的木棍,我刚抱起沈胜阳,他就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看着他软绵绵的四肢,我只觉得全身发凉,伸手一摸,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流下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狂涌出来。
沈胜阳的左右两臂被人用木棍生生打断,胸部至少断了四根肋骨,在他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可怕淤痕,听到我的狂呼,沈胜阳睁开双眼,虚弱的道:“报告连长,报告大哥,他们打我,我没有还手,他们命令我和老八脱光衣服接受审问,我们宁可被打死冻死,也不敢丢了您的脸,我还有资格做您的兄弟和士兵吧?”
望着沈胜阳的脸,我放声狂啸,连声哭骂道:“你这个笨蛋,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拿走,更不应该被这些垃圾们拿走!什么打不还手,只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把他们彻底消灭!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做我傅吟雪的兄弟应该学会些什么!”
在屋外的联防队员大呼小叫的拎起木棍、钢管、电棒之类的武器,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枪响。
“对方有武器!”
这个想法刚刚从他们大脑中产生,他们就看到一个双眼血红,已经看不到一丝人类气息的男人一步步走出来,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猛然举起手枪向天连开了六枪,把空枪远远丢开,他放声狂吼:“杀,杀,杀,我要杀光你们每一个人!”
直到这一刻,这些联防队员才突然发现,这只已经疯狂的野兽已经堵在大门口,无论谁想逃出去,就必须打倒这个男人。
第三卷 血色兰花 第三十章 屠杀
听到小镇传来七声枪响,杨清狂叫一声:“大哥出事了,冲进去!”
杨清、柳康南、程远夏三个人同时擎起手中的冲锋枪,散开队列排成一个小团体冲锋的品字形阵列,冲进这个边陲小镇。
镇上的居民猛然看到三名全副武装的“匪徒”冲进自己的家园,饭店里的人丢下饭碗,摆小摊炸食品的大爷丢下手中的筷子,小孩子丢掉手中的法轮,孩子的母亲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时间小镇上鬼哭狼叫,只有那只流浪的野狗乐颠颠的跳起来扑到小摊上,放怀大嚼。
望着在小镇上满街乱窜的居民,杨清抬起枪对着天空就是一个长时间的连射,狂叫道:“都他妈给老子趴到地上,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所有人立刻象等待被宠幸的母鸡一样趴到地上,混身发颤,到处都是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其中声音最大的两个,当属那个摆小摊的藏族老汉,和那个镇上一霸阿吉。
没有人敢怀疑杨清的话,当杨清他们拎起自动步枪的那一刻,百战雄狮特有的肃杀之气在他们身上疯狂攀升,就算是最白痴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三个人都是经过最严格训练和战火考验的职业军人。这种人早已经学会漠视生命,无视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他是怪物……”
哭爹叫娘的惨号从街头传来,几个戴着联防队红袖章的家伙一边怪叫一边低着头亡命狂奔,由于过度惊骇,他们的眼泪和鼻涕甩满一身,也毫不知觉。
杨清一皱眉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听到一声怒啸直冲斗霄,一个具人形怪兽发疯般紧追在这几个联防队员身后,当他仰天咆哮,物除了那只跳上案板低头猛嚼的野狗,其他动物都吓得趴在地上混身颤抖,就连几只最凶悍的藏骜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只能发出小动物面对天敌的哀鸣。
是的,傅吟雪真的疯了!
他就象是一辆坦克在街上横冲直撞,在他的眼里只剩下前面那几个已经完全被吓傻吓呆吓疯的人。
“砰!”得一声大响,傅吟雪撞到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带着令人从心底直打寒颤的怒吼,傅吟雪一拳打到这棵大树上。大树在这记重拳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傅吟雪狂吼道:“挡我者死,让开!”
如果这棵大树真的有腿,它一定会连滚带爬的远远离开这只疯狂的野兽,可是它没有腿,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吟雪的重拳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傅吟雪的双眼越来越红,到最后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颜色,谁也不知道那种地狱般的红色,究竟来自己他眼角的鲜血,还是来自他最疯狂的杀意。
全镇老少趴在地上,傻傻的看着那个疯狂的男人,对着一棵大树狂殴,他们不敢想象这个男人的拳头有多重,每一拳打下去,树身就会飞起一片红白相间的木屑,每一拳打下去,大树下面的泥土就会产生一丝裂痕。
阿吉真的吓呆了,他不敢相象自己居然曾经用主人的姿态,踩在这个男人的背上又骂又吐,在这个世界里,又有谁有资格踩在这种男人的背上?
整棵大树终于轰然倒坍,踏着拦路者的尸骸,傅吟雪带着绝对恶魔的狞笑,几步就追上一个已经吓傻的联防队员。
“饶命呀……”
凄惨的尖叫嗄然而止,傅吟雪只用了一拳就打碎了他的下巴,紧接着让全镇居然连续做了二十年噩梦的最残忍屠杀开始了,骨骸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那名联防队员眼睛猛然突出,全身每一根血管都爆出青黑的颜色。他宁可相信自己只是在做梦,梦见被一只人形怪兽象捏面人一样反复揉搓,将他全身的骨头一根根打成碎片。
看到眼前的一幕,杨清终于忍不住狂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听到杨清的急呼,我终于略略恢复一丝神智,悲声吼道:“这帮杂碎几乎杀了老四老八,老八被他们绑在柱子上浇上冰水一直冻到现在,老八被他们打断了六根骨头,在他们眼里我们跟本不是人,是他们免费的玩具,是他妈杀死也不用偿命的叫花子!”
“我**的!”杨清拎起自动步枪对着几名联防队员就是一阵狂砸,我劈手夺过保存在他身上的武器,怒吼道:“以眼还眼以血还血,他们既然不把我们当成人,我们也不要把他们当成人,全部杀了!”
全部杀了?杨清、柳康南、程远夏目瞪口呆的望着我,程远夏急叫道:“大哥我们已经回到自己的国家了,他们全是我们的同胞啊!”
我狂叫道:“放屁!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是残杀我们兄弟,誓不两立的生死仇敌,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我们又凭什么立于这个人世间?立刻开枪,这是命令!!!”
柳康南望着镇上人如见鬼蜮的面孔,低叹一声,问道:“我们带了多少弹药?”
程远夏迅速答道:“我们一共有四枝自动步枪,两枝手枪,十六颗手榴弹,四把军刀,大概有五百发子弹!”
柳康南在心中略一计算,咬牙道:“事已至此,我们除非放弃大哥,否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全部杀掉,不要留一个活口!在边防部队赶来之前烧掉所有证据!!!”
我从程远夏身上抢过一颗手榴弹,直接丢进阿吉的店铺,在轰然巨响中阿吉的铺子被炸得一片狼藉。全镇人都吓呆了,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敢确信,这几个人真的要大开杀戒,血洗整个城镇。
我装上一个弹匣,狂叫道:“杀,杀,杀,一个不也不许留!”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枪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