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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而这个时候他又突然冷静了,便极力压制着那股杀机。
事实并没完,那股杀机被他压下后,仅仅只是平静了短暂的一段时间,然后又升起来了。
与此同时,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变形的欲望,乌鸦吓得心惊肉跳,极力克制,产,总算又压下了。
一夜之间发作数次,起先轻微,后来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难以控制。
乌鸦也随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先是极力压制,半夜的时候,扒在地上,感到全身手脚莫名其妙地要往前往后伸展,变得什么巨大的怪物才舒服,乌鸦想起以前在人间渡见到的那三个湖怪,生怕自己也变得那样,咬牙切齿地挺住,撑得脸孔扭曲变形,一身汗珠都滚滚而下。
后来实在难以撑下去了,就在地上翻滚、扑打、啃咬……变出种种平时没有的古怪行为,想将内心那股子变形和杀人的欲望发作出去。
可是不能,全身骨髓微微一阵炸响,胀到极点,杀机还能拼命克制,那变形的欲望却再也无法掌控下去了。
他明明是想站着,自己的身子却是不听使唤的一扒,像一条狼那样四腿伸开撑在地上,背后一阵耸动,随着手脚一阵剧烈的胀麻,手指向地下用力抓去,指甲开始伸长,变得跟钩刀一样。
第377章 万感千触
第377章 万感千触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现在明明已经是半夜了,星星满天,在他眼中,周边的一切景致居然跟白天一样,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一只小虫子飞过,都看得见它的翅膀。
也就是说,在他没有变身之前,他就已经拥有平时根本不存在的夜视能力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为什么晚上都能看见了?
难道真的是那条魔根要将我变成一个千年老妖那样的妖怪吗?
变成妖怪之后,别人自然认不出他来,他也会丧失理智到处杀人,最终也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他不是人了,也许会忘记一切人类的行为和记忆,甚至会亲自害了沈铁蓝。
现在小主人已经死了,沈铁蓝是他唯一的亲人,只要想到沈铁蓝都有可能被他亲手所害,乌鸦便空前地害怕起来。
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有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就是沈铁蓝。
哪怕是决定去人间渡找燕四妹,也决心死在燕四妹手下了,那个影子依然鲜活。
有时清晰,有时朦胧,有时娇媚,有时冰冷。
清晰的时候会让他想起小时的一切,朦胧的时候又想极力淡忘那些过往。
娇媚的时候令他热血沸腾,冰冷的时候又让他感到伤心绝望。
然而不管是伤心痛苦还是开心快乐,他始终舍不下的,仍是沈铁蓝。
他没有平青那个建国为皇的欲望,只想用一生去爱一个人,当爱不着的时候,就退一步,只想用一生去想念一个人。
变形成魔的欲望企图摧毁他的意志,改变他原来的念头,使得他惊恐到了极点,便不顾一切与之抗争。
内心有个邪恶的念头,那个念头仿佛在说,“乌鸦,你的体内已经有了魔根,你已经不是人啦,你是一个魔鬼,就该变成魔鬼的样子!”
乌鸦原来的声音却在说,“不,我不!我不能!我决不能变!我是人,我是人类!我不要成魔,死也不要!”
那个声音说,“拒绝是没有用的,从你被栽上魔根之时起,就注定已经是一个魔鬼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你永远也变不回人类了!”
乌鸦原来的声音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是魔鬼,你才是魔鬼,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达成愿望的!”
就像燕四妹那次遇到邪恶的力量一样,乌鸦这次同样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抉择。
一个本来不属于他身子的意念企图要掌控他的身子,让他化身成魔,而他体内那个与生俱来的意念却极力地阻止着这一切发生。
手脚又在不听使唤的伸长,身子飞快地鼓胀,空大的衣服被撑得满满的,开始拉裂,乌鸦实在是控制不了了,吓得面如土『色』,冷汗滚滚而下。
他本来就长得难看,这阵子憋足了一身的力量阻止着魔根变形,呼呼剧喘,咬牙切齿,脸孔扭曲,眼睛和鼻子都几乎挤在一起,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狞狰可怕的妖怪了。
若是有人现在看到他的样子,只怕『尿』都吓出来。
乌鸦知道转眼就会超过他的极限,再也撑不下去了,在内心悲痛地想,“姐姐,以后乌鸦再也见不到你了,连想都不能想了!但是你放心,哪怕是死了,乌鸦也绝对不会变成一个妖怪来害人的!乌鸦知道姐姐一心为天下苍生着想,如果乌鸦变了妖怪去害人,会让姐姐你最伤心最伤心的,所以乌鸦就算去死,也决不会让姐姐伤心!乌鸦走后,不求什么,只求姐姐每时每刻都生活得开心幸福,哪怕有一点点不顺心,乌鸦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姐姐你的!”
想到这里,猛地一狠心,一个翻打起来,站在地上,举着那双指甲已经变成钩刀的手,使尽一身力量恶狠狠地向着自己的胸膛『插』去。
呼!
手指还没有『插』到胸口,无形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子力量,拼命地阻止了他。
不会吧?
『自杀』都不行?
乌鸦心里生出一股子恨爹恼娘的怨气,气得肺都炸了,心里说,你要老子变妖怪,老子不变,现在要『自杀』了结自己的『性』命,你都跟老子扛了上,好吧,老子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一边想,一边加力,咬牙切齿地发着誓,不将自己弄死决不罢休。
使了数次劲后,还是杀不到胸口上,乌鸦一方面憋得汗落如雨,又一方面气得七窍生烟,改变方向,突然向自己的喉咙割去。
一阵刺痛,乌鸦感到喉咙那里确实被划了一下,热乎乎的血流了出来。
但也仅仅只是划了一下,那血水很快就停止了,而且转眼收拢、愈合,恢复原样。
与此同时,那股阻止他的力量变强了,硬生生地将他的手推离到喉咙二寸外。
看来,自从被栽上那条诡秘的魔根之后,求死都不那么容易了。
乌鸦气极恨极,忍不住暴跳如雷,双臂挥舞一阵发泄,冷不防又猛力向着喉咙『插』去。
那股力量在阻止着他,拼命地阻止。
乌鸦也用力地往前喉咙『插』,拼命地『插』。
这阵式就好比两个人比拼内功,胶在地上抵死拼上了。
毕竟这具身子是乌鸦的,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那双手开始以无法想象的慢速、一点一点靠近了他的喉咙。
乌鸦就想将手『插』到喉咙里去,因此憋得脸『色』铁青也没有丝毫放松手上的劲力。
眼看着手指会缓缓『插』到喉咙上,令人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指甲随即开始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钩刀越是靠近喉咙,出于怕伤着乌鸦,也就越收越短,最后又变成了变通人的指甲,只是那股力量仍在阻止着。
当乌鸦异常艰难地『插』近喉咙,贴着指头时,吃了一惊,才知道手指变回了原样。
可能是那股阻止的力量消耗过度,也有可能怕乌鸦真的『自杀』身死,总之他的手指变回原样后,全身一阵响,手脚收缩,身子也变了回去。
既然变了回来,乌鸦自然也就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只是经过刚才这一遭,他感到全身的力量都几乎用尽,冷汗湿透全身,双腿无力地一软,歪倒在地,趴在地上急剧的喘息着。
心里,千百回地恶声叫骂着,骂那条魔根,骂那个千年老妖!
也不知喘了多久,乌鸦才渐渐平静下来,想到刚才那千惊万险的一幕,犹自心有余悸,冷汗不止。
也幸而有了这么一回,让乌鸦想到,可以以死抗争抵制那个邪恶的欲望。
从半夜到天明,这样的事情还发作了两次,但是每次都被乌鸦用着『自杀』这个法子顶过去了。
等到天亮后,乌鸦筋疲力尽,累极困级,几乎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一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这一天清早平青就带着曾洁、薛冰灵坐了马车往南赶,因此鬼使神差地抢到他的面前去了。
乌鸦醒后来看到已经是夜晚了,其时还在『迷』胧渡,便找到街上,吃了一些东西,然后也往南赶。
这天晚上,虽说不像头一天那么频繁了,仍然发作了好几次。
乌鸦左右抱定了死的决定,你来我就死,你不让我死就变不了形。
一次两次是这样,十次八次也是如此,结果变形的念头及力量与他求死的念头及力量相互抵制,因为身子本来就是后者的,结果后者稍稍占着上风,每每化险为夷。
只是这样一来,耽搁了一些时间,离得平青更远了。
不过话说回来,每到晚上,平青都会寻找一个地方睡觉,而乌鸦则是日夜兼程,因为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有时拉长,有时则在缩短。
平青回到天海湖这天晚上,乌鸦也正好赶到了垒石城。
过垒石城,经过白龙酒楼前的时候,乌鸦本来也想过要回天海湖住上一夜的,转念想到这样回去,一旦魔『性』发作丢人丢到姥姥家不说,而且也不敢确定每回都能用『自杀』这个方式阻止得了身子变形,如果在回到天海湖的节骨眼上,恰恰阻止不了了,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乌鸦悲叹一声,望望天海湖的方向,两道刺热的泪水流过脸颊,心里暗叫道,“姐姐,永远了!乌鸦这辈子也许注定再也见不到你了!”
又暗暗叫道,“教主,你要好自为之,以后一定好好珍惜姐姐呀!姐姐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最体贴、也最伟大的女孩,你得到了她,比得到天下江山都重要得多,但愿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猛地打马向南,直奔人间渡而去。
死前他必须还要做一件事情,用沈铁蓝的话来说,是个男人就要敢作敢为,做下了那样的罪孽,就要敢于去承担。
乌鸦现在就是为了承担他的罪孽而去的。
晚风吹面,夜『色』苍茫,乌鸦的心底涌起了一种生离死别的难舍情怀,一路上数次回头,每次都是望向天海湖方向的。
这世上,没有几个值得他相信的人。
真正跟他打交道的,也只是寥寥数人。
他望向天海湖,心里想的只是沈铁蓝。
随着越走越远,心中怆然,想念之心也越是急切。
他怕自己这样想下去,根本到不了人间渡,连忙极力的将心中的想念压下,疯狂打马。
经过垒石城的北大门时,他就问过夜哨,天国大军打到天海湖来没有,夜哨告诉他,唐登大元帅打了胜仗,刘进被杀,其他的人也全部缴械归降,于是乌鸦放稳了心。
唐登手段有多高,乌鸦是知道的,有他帮着洪国,一统洪荒大陆指日可待,乌鸦也不需要任何担心了。
因此,在经过唐登大军与刘进大军打仗的地方时,他只是扫了一眼,停都没停,仍向南方。
饿了,就随便找点东西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