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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轻轻一笑:“我的心愿,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你就这么确定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朗星翰目光微动,似乎没看出我这是在虚张声势。但他的神态依旧,淡然道:“蓝雪,你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真是罪过,在英明神武的皇上面前,我的心思早就无所遁形了,哪里还敢玩儿花样?”我说话的内容很谦卑,语气却不卑不亢,“我只是担心,你的决定太过突然,又这么急匆匆地就上路了,如果将来我想通了,做出了什么决定,又如何能通知契阿人知道?”
“我会派传令兵……”
“你不是不知道,除了我,他们根本不会听信任何人的命令吧?你的传令兵,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用很平常的口吻,向他陈述事实。
“那你想要怎么办?”朗星翰挑眉看着我。
“让达忽尔带些人马与我同行。到时候有任何事情,都用他的人来传递消息。”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平淡,表情也尽量放松。
朗星翰的目光,却变得莫测高深,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平淡却不容转圜地说:“也可以,不过你所带之人,不能超过十名。行军打仗是需要粮饷的,即便我不必发给他们饷银,他们也需要口粮,我没有多余的军粮分给他们。”
我一时气结,朗星翰本来就提防着我,现在若是过分争执,只怕会更引起他的怀疑,以后若以帮忙之类的借口,调动大批人马到我身边,就更加不可能了,只好暂时妥协他提的条件。
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计上心来,便抬头问他:“从这里到冻马河,要多长时间?”
“若是急行军,大约一月左右。”
“你刚才说,只要一个月就可以扳回战场的局面。这段时间,你肯定分身乏术,无暇他顾,既然你已经答应给我多些时间考虑你我之间的协议,不如就推到两个月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朗星翰沉吟了一下,大概我的这个建议,与大局无妨,无伤大雅,所以他便答到:“也好。不过这两个月里,你必须跟在我身边,有任何需要,直接问我就行。”
我轻笑:“皇上如此看重蓝雪,真是蓝雪的荣幸。”但随即我又轻蹙眉头,“但我也担心这段时间内,若是万一发生了些你也没想到的意外,那以我为尊的那些契阿人,岂不是群龙无首了?连带着山里的财宝也无法处理。这样吧,”我做着思考了一下的样子,然后对帐外唤道,“达忽尔!”
话音刚落,达忽尔就从帐外闪身进来:“圣女有何吩咐?”
“你带上十个兄弟,和我启程赶赴冻马河,这期间,每隔十天,我会派一人回来通报我是否平安。你们收到消息,再派另一个人赶到我这里,回禀你们的情况。另外,从今天算起,两个月之后,我的命令会由跟在我身边的人送回孤背山。”我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你告诉山中的族人,若是这两个月中,有一次通信断了;或是两个月后,你们没接到,或接到了假造的命令,就直接把谷底的湖填平,把山崖炸断,务必保证就算有人要去挖,也得耗上他百八十年的时间!”
“小人谨遵圣女之谕!”达忽尔大声地回答,然后退出了营帐。
我换上轻松的表情,转身对朗星翰道:“还请皇上谅解,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朗星翰双目中寒光闪过,又奇怪地带了些欣赏:“你想得还挺周到。”他的笑容中却没有笑意,“只要你这段时间安分守己,我们自然相安无事。但愿你两个月后能做出明智的决定。”
“我说过了,女人的心思最难猜,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将来的决定不是明智的呢?”我也笑。
朗星翰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营帐,可临走之前,他忽然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这次去冻马河,也没有你大哥什么事情,所以他已经答应去北辽的都城上京住些日子,现在应该已经和我的人启程了。你不必担心,等这次的事情圆满解决,他就会回来和你会合。”
他说什么?!我听了先是一愣,接着怒火就冒起了三丈高。朗星翰前脚刚走,我立刻叫来达忽尔,问他是怎么回事。“蓝公子离开营帐后,走了很远。圣女并没有吩咐要派人跟在他身边,小人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所有的兄弟都守在营帐周围。后来我看见有两人上前与他说话,然后他们就渐行渐远了。小人不知道现在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了大营。”
我听了狠狠地跺脚,只少想了一步,就让姓郎的钻了空子,实在太可恶了!我不太相信子轩真的回被送去上京,朗星翰应该只是把他扣下做人质,想要牵制我,那么暂时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怎么办?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今只能见机行事,等到了冻马河,再做下一步打算。既然子轩对我有信心,我也该相信他的应变能力,只希望这次我们兄妹分别的时间,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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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府尹 程熙道的官邸
程熙道五十挂零,在幽州已经做了两年半的父母官,虽谈不上是个万民拥戴的“青天大老爷”,但为人踏实勤恳,是个守成的老实官员。现在他正头是汗,一脸惶恐地跪在府衙门口,迎接圣驾。穆容成此次北巡,虽然无法做到微服私访,但他不理睬礼部尚书的百般进言,最终硬是强行减掉了所有的仪仗,且沿路上严令御林军低调赶路,只由他们护卫着一驾皇家马车,轻装简行,赶往幽州,沿途没有必要停留的县市州府,他也没有通知当地的官员,以至于很多官员早已知道皇上要北上巡视,原准备了全套的服务,要讨皇上欢心,可等来等去,就是没看到皇上的半个身影。
程熙道也是如此,按他的推算,皇上至少还要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幽州,却没想到,今天一早起身时,皇上的马车已经停在他的府门外了!
“起来吧。”穆容成朝程熙道虚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在抵达幽州之前,他已经从吏部调阅了这里大小官员的所有资料,知道这个程熙道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官员。“幽州这地方总不大太平,你在任上这段时间,一直平安无事,百姓和乐,已是不错的政绩了。”
程熙道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腰弓得像虾米,低声道:“皇上谬赞了,这是臣等应该做的。”
穆容成没理他唯唯诺诺地说些什么,接着道:“今天就由你带路,朕先到前线去看看受伤的的将士们。”
程熙道听了一呆,赶忙道:“皇,皇上才到幽州,舟车劳顿,为何不先歇息……”
“朕一路上都坐在马车里,有什么劳累可言?”穆容成不耐地打断他,“快带路吧。”
话已至次,程熙道只有听命的份儿。之后,他陪着穆容成,在三天之内看遍了城防、驻军、军需库存、粮草补给。穆容成甚至隐瞒身份,沿街拦了些百姓问话。在察看伤兵的时候,穆容成更是嘘寒问暖,事必躬亲,当场让多少乍见到皇帝震惊莫名的将士,感动地热泪盈眶。
第四天的时候,穆容成要巡查魏将军在冻马河的驻军,这可把程熙道吓得够呛。那冻马河是什么地方?是风烟四起,战火纷飞的地方!虽说现在天启在战场的形势还算顺利,可皇上要是上了战场,真要有个好歹,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任凭他怎么进言,皇上的脸就是铁板一块,该去还是要去。没办法,他只能调动所有的保卫措施,跟在圣上身边,尽力护卫他的安全。
穆容成由将领带路,看遍了天启在冻马河的军营各处,见众将士精神饱满,训练有素,工事筑得也是坚固无比,总算心里有些满意,不过他面上并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只是一言不发地在营地里四处观察,让跟在他身后的一干人等,全都提心吊胆的。
“皇上,前面的高地太靠近战场了,您还是……”一名副将见穆容成催马越过横栏,还要往前走,赶紧出声阻止。
“做为一国之君,在自己的部队接连胜利的时候来巡查,却不敢踏上一块不过是紧邻战场的地方,”穆容成冷冷地道,“你们不觉得这样的皇帝做得太脓包了吗?”
“臣不敢!”听了皇上威严冷淡的话语,后面的官员将领们都不敢说话了,只好由着皇上策马上了那道稍高一些的土丘。
现在的时节已然到了盛夏,北地的气候凉爽,只是中午的时候太阳的热力猛辣一些,到了下午酉时左右,已经没有那种酷热了,不过草原地带的风很大,也很干燥,这样的天气里,更是吹得人极不束缚。穆容成勒住马,从腰间取出随身带着的黄铜所制的千里镜,那镜片是用水晶磨制而成,专供皇上看远处的时候所用。穆容成将镜身拉到最长,开始仔细观察对面北辽的驻军。虽然距离很远,但从千里镜中仍然能看得出对面营帐的从东到西的布局。在看到最西面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微微一抖,随后又牢牢的握住了千里镜。
在镜中,他看到对面遥远的西边,有一个白色的纤细身影,骑在马上,正在向他这边眺望。那里与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实在太远,即使从千里镜中,穆容成也只能看到那马上白衣人的一个轮廓,和她随着冽风飞扬的黑发。穆容成心中泛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想看清那个人的面貌容颜,想看清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因为,即使他此刻无法分辨清楚那白衣人的样子,可他的心却已经告诉了他自己,他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从她离开至今,已经了大半年了吧,可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一生那么漫长?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将所有的思念,深深地强压入心底,封得不露痕迹。可如今,他只不过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些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就疯狂地冲了出来,愈演愈烈,让他怎么也抵挡不住。
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直到千里镜中的那个身影转身策马离开后,穆容成才将千里镜放了下来。他缩起镜身,在将它插回身边的袋囊时,手又控制不住的微颤了一下,以至于那袋囊的带子,他用了两次才系好。“回去吧。”穆容成淡漠地对身边的御林军说,然后掉转马头,离开了这片高地。他身后的官员们并没有察觉出皇上的异样,只是觉得有些诧异,不知为什么皇上对北辽西面的情况,尤为关注,观察了那么长时间……
秋水望穿心无依
因为达忽尔带着手下,
几乎是寸步不离我身边,把我围得密不透风,所以原本我还担心若是与朗星翰同行,该如何避免达忽尔的人和他起冲突,却没想到这一路上,我居然一次也没见到他。只在刚开始加快脚程时,庞威来过一次,告诉我朗星翰认为我最好坐马车,因为接下来的路,他们歇人不歇马,要日夜兼程地赶路。我算是见识到北方游牧民族的精湛骑术了,在时间紧迫的时候,这些士兵居然可以直接在马背上睡觉。这样的军队在平原野战的时候绝对是强者,只是一进了山林,就被困住了。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当年的沈家先祖甚是英明。把财宝藏在深山里,让善于攀爬躲藏的契阿族来守卫,这是对抗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