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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发少女话稍一顿,又继续说道: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一件久悬心头,不能解决的大事,说来这件事关系着我个人的一生,也关系着我师门。解决这件事的重任,我已决心托付于你,所以,我们是能成为……”
其语声至此,阁内突然有人及时插嘴道:
“小姐,这件事关系太大,依老奴看来,还望小姐多虑……考虑。”
“云娘,我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一经决之事,从无更改就是错也让它错到底……”
“小姐……”
“云娘,你今晚怎么变得如此罗嗦呢,我心意已定。
你再多说也是枉然,天色不早,你休息吧。”
“是,小姐,唉……”
那被斑发少女唤称云娘之人,在发出一声轻叹之后好像遵命离去,再没听到她的声音。
曲玉枫凝神沉思,暗暗想到:
“什么事?值得这主仆两人如此重视……”
斑发少女待云娘去后,沉吟了一下,再度对曲玉枫说道:“适才我和云娘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那你作何打算?是不是准备接受我所托付于你的重任?”
“救命之恩,如同再生,只要不是违背天理伦常之事,我是万死不迟,否则,我……”
“不要再说下去,你的心意我已完全明白,我让你待办的事情,既不违背天理,也不违背伦常,不过……”
稍顿,语声变的冷静而严肃,继续说道;“不过,却危险万分。你要考虑好,不要意气用事,贸然应允,将来而后悔莫及。”
曲玉枫等斑发少女的语声未落,即坚决而毅然的朗朗说:“义之所在,有何怕惧,日后纵然为此而死,亦不后悔。”
“好,事关机密,不能轻泄于人,现在你只管尽力向前飞跃,不要害怕,我自有办法,使你安登水阁。”
曲玉枫将头轻轻一点。
接着气沉丹田,真力透体,身形巾着水面,冉冉于飞而出,乍缓骤疾,猛然一看就像是滑行在水上面。
斑发少女见状,嘴里竟发出一声惊“噫!”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语道:
“我把他估计的太低了……”
曲玉枫向前飞行约十丈左右时,猛然拨空而起,身形凌空,双足互点,去势不衰的继续向前飞掠过去。
眨眼之间,他已出去二十余丈左右,距离着那座水阁已不太远,可是,他此时的掠尺速度,已渐渐的缓慢下来。
显然他已是真力不继,无法再支持下去。
斑发少女一直向曲玉枫盯视着,见状,遂伸手摘下了几片花叶,贴着水面,相继掷出。
曲玉枫这时,已是气衰力尽,身形再向前移动分毫并急剧下降,情势危险已极了。而他心里却平静异常,无丝毫恐惧之念。
因为,他对斑发少女所说的话,是信赖无疑,他相信于必要时,斑发少女有办法,使他化险为夷。
所以,他于真力不继,无法再支持身形停留不堕时,索性散力吐拨,任其自然向堕地去。
眼看着他的身形,离着水面,仅有一尺左右时,倏见径寸大小的绿叶,飞驰而至。
说也奇怪,那片径寸绿叶,其快无比捷逾离弦之矢,在飞至曲玉枫的脚下时,竟猛然的停下下来,如为人操持凌空不堕。曲玉枫见状心里—动,足尖用力一点那片径寸绿叶……身形藉着这一点之势,只感如登坚石,再度凌空而起,向前飞越过去。
此刻,他距离着那座水阁,仅有三数丈左右,如在平时,他只要中途点足换力,再现经斑发少女掷叶接引,平安度登水阁之上。
夜色昏暗似墨如梦,四周万籁寂静。只有刺骨的寒风,逗威肆虐,呼掠而过。
曲玉枫带着满头大汗,冉冉飘落在斑发少女的身侧,而斑发少女对他的来临,恍似无睹。
只见也凝视着手中剩余的几片花叶,怔思出神。
摇曳的烛光,照射她那如玉生香的娇脸上,朱唇皓齿,突意盎然,神情在惊奇之中,惨怀着无限安慰之意。
适才由于距离遥隔,虽在烛光映照下,曲玉枫只约略看出这位斑发少女长得很美,并未能看的十分真切。
现在咫尺相距目光瞬视之下,他竟情不禁的“怦”然心跳,神魂浮荡,由衷的暗赞一声:
“好美啊,可惜云发斑白,自逊其美色不少。”
脸为心声,其内心深处的遐思,很快的显露于外,两颊泛红,心跳神荡,再不敢向斑发少女多注视过去……
遂赶忙报神歇思,拱手施礼:
“在下曲玉枫多谢……”
斑发少女倏举双目一瞥他,似真似喜的说道:
“你也太俗气了点,谢一次就够了,何必左一次右次的将谢字挂在嘴上呢。”
曲玉枫被少女说的,羞窘难安,两颊发烧,慌不择言的说道:
“是,我太俗气了……
斑发少女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玉手一伸,拉着曲玉枫就走,并低声道:“现在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我所托付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她拉着曲玉枫不进阁门,沿着曲廓向左而行。
曲玉枫默然跟在斑发少女的身后,心里难免感到有点奇怪,不知道斑发少女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座楼阁,乍看甚小,其实占地极广,足有数十丈左右,曲玉枫虽然没有看到,阁内的情形,单从外表那种雕梁栋,厚耗铺地的情形看来,其内部当更是富丽堂皇。
曲廓回环,绕行其间的数百十步左右。
斑发少女领着曲玉枫来到一间小室之前,因光线太暗曲玉枫只能约略的看出,这间屋子并不太大,四壁空空没什么摆设,只在屋子当中有一案一椅,他正在看室内的情景时。
孰料,斑发少女却悄悄的退了出去,他已经发现斑发少女退了出来,但是,并不疑有他,心里只暗感惊奇。
同时,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际扩大扩大……
斑发少女的出身来历?约他来此的目的?
再者,公孙姑娘是否陷身此谷之内?斑发少女与“红宫”贼徒是否有关系?还有蒙面文生,闻琴声而退的原因何在?
这一切一切的都使他感到凝惑难解?
就在他思绪综然,莫衷一是的时候。
倏闻“砰”一声,屋门应声而闭,他闻声心里一惊,正待趋近一观究竟,突闻斑发少女在屋外说道:“一切取的应用物品,都放在案头,请你自己动手将烛点燃,再者,案中央置着一本,黄皮绢册,也请你一字不漏的翻阅一遍后,当即了然我这一切及我让你来此的目的。”
语声甫落,已悄然离去。
曲玉枫楞了一会,转身步至案,将灯烛点燃,他藉着灯光重新向四周打量过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情景,使他大吃一惊。
原来这座斗室的四窗四壁,均是用厚达数寸的铜板筑成,至于他对斑发少女的用心,是善?是恶?越发猜不透了。
第二十六章 太乙神笈
曲玉枫被困铁室之内,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微微的不安,猜不透斑发少女的用意何在,不由暗暗忖道:“这位斑发少女将自己幽禁于此的用意何在?是善意呢?还是恶意呢?再者,她其与“红宫”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思解不透的问题,相继的自头闪逝而过。
好半天他才摒除襟念,脑际又记起斑发少女临去时所说的话,遂慢慢走向书案,目光瞬视之下,果真书案中央摆着一本黄皮的薄薄绢册,大约只十数页之多,他心里不由暗暗想道:
“这位斑发少女的言行举止,真是令人莫测高深……”
目光盯注着那本黄绢册,好奇之念油然而生,伸手将那本绢册揭开,只见封皮的里面,敢是用上好而雪白的丝绢制成,上面有四个工整苍劲的大字:
“太乙神笈”
曲玉枫心里一动,凝神虑思逐翻阅下去。
全册共计十五页,而他足足的化费了十数个时辰之久,才算勉强看完,而其脸上的神情,则是惊,喜,惶,恐,兼而有之,只见他怔怔的望着屋顶,神情委决不下,不知何去何从?
良久,良久……才见他缓缓收回目光,脸上一片毅然之色,剑眉微皱喃喃低语道:
“命由天定,人力难为……”
喃语声中,亦见屋门“呀”而启,接着就看见那斑发少女,垂首低眸,慢步的走了进来。
而其身后,紧跟一个霜发雪鬓,身躯矮小的老婆婆,鹤颜柱杖亦行,一步一小趋的跟在斑发少女的身侧。
在这瞬息之间,曲玉枫的神情显得有点手足失措,而脸上亦无故泛晕,目光不敢向斑发少女正视过去。
斑发少女低首含眸,莲步轻移,在离着曲玉枫还有五六步光景,即伫步不前,默然无语,同样不敢向曲玉枫走过去。
而她那娇艳如花的秀美脸上,亦无故的添罩一层羞晕。
三个人当中,只有那位婆婆,对目之内寒光闪烁,在曲玉枫周身上瞄来瞄去。不怒而威,含有深意。
斑发少女在书案对面,默默的坐了下来,并低声对老婆婆说道:
“云娘,你去吧。”
“小姐,事情重大老奴欲……”
斑发少女眉尖一皱,脸现不愧之色,道:
“云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老婆婆对这位斑发少女,好像甚为尊敬,闻言轻声回道:“是,小姐……”
说罢,躬身而退,临跨出房门之际,目含深情又深深的瞥视曲玉枫一眼,黯然的走出去。
曲玉枫只被这老婆婆看了一眼,心里不由一震,只感她那两道目光,利如寒刃,相接之下不寒而粟,暗道:
“这位老婆婆的内功修为之高,已达炉纯青之境。”
斑发少女默坐一旁,双眸轻斜向曲玉枫望去。
而曲玉枫亦于此时,向斑发少女望来。
四目相接,不知何故两人同时将目光移开,并且脸现羞郝之色红罩双颊,一坐一立,相对无语。
看样子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像这样足有半盏熟茶之久,曲玉枫才镇定心神,抬起头来,衡着斑发少女拱手一礼,道:“姑娘,令尊遵旨,令在下惶恐难受,想姑娘是千金玉体名门之后,而曲某实是一山村野夫,实感攀配不上,天下胜过曲某的人,多加恒河之沙,所以我愿舍身酬恩,代姑娘完成重任,就是为此粉身,亦在所不辞.至于……”
少女星目陡然大启,两道充沛了幽,怨,怜的神光从中暴射而出,盯望着曲玉枫,黛眉深皱泫然欲泣。
曲玉枫见状,心里不忍,将到了唇边的话,硬给咽了回去,内心深处有说不出的疚愧之感,头很快的垂了下来。
斑发少女黯然轻叹,道:
“听君一谈,于愿已足,我自拜容颜丑陋,实不堪与君匹配,如今我心愿已了,再不敢稍存点滴乞求奢态,惟”曲玉枫闻言,急急的插嘴说道:“姑娘,你误会了,在下此心对天可表示绝无丝毫嫌弃姑娘之意,实在是我命运歹坏身世孤伶,居无定所,犹如水中浮萍飘流不一,惟恐卮运降身辜负姑娘的一片真情……”
斑发少女一听面感慰容,接着双手一摆,苦笑一声继续道:“君出言至诚,使我深受感动,也事虽然多变,日后事难所预料,但愿上苍见怜,与君重晤有日,君归之期,亦就是我解禁之日,斯时,我将侍君侧,以报各遇深恩。”
“姑娘言重了,使我感愧难安……”
斑发少女绽唇一笑,满脸凄苦之容,为之尽消,矫躯微侧,伸手由胸解下一条银练,上聚着一只半丈大小的晶莹雪白栩栩如生的玉佩,接着站起身来,慢慢踱向曲玉枫未语先羞,螓首低垂,道:
“此玉原是先母遗物,我配带身畔,已有十数年之久,从未离身,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