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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四联合各庄大户,统一调派,临时选举,推选团长。
出了个有意思的情况,几乎家家都在青面那花了保护费,但却很少有推举他做团长的。
最后团练总队长一职却定在袁成恭身上,铁头当然不乐意了,破口大骂。
青面劝他道:我等最多也就是一介武夫,拳勇而已,又非同乡,自然信不过我。
待我等杀出威风,自然拿了实权,不听他调遣,他也没有脾气。
铁头愤怒不息,要求校场比武,要争总教师一职务,得了总教师,也就得了先锋令。
哪有什么校场,就用场院当校场,场院本是晒扬五谷的地方,此时也管不得那些,敢与铁头叫阵的也就是袁成恭了。
袁成恭此时毫不谦让,他只是指挥,不必亲自上阵。按协商双方各出一队五员,列阵相对。
一声令下,十匹快马对头冲来。
又是一场厮杀。
场院土地坚实,并无太多尘土,但听马蹄声一片混乱。
远远看去也辨不清谁是谁,只错了一个回合,阵形就散乱开来。
铁头一队全是双手兵刃,左手是弯钩大砍刀,右手是铁杆木头狼牙棒,就是一跟铁棒槌顶端套实了一个大木疙瘩,大锤一般,但木疙瘩上钉满了钉子,又把钉子头磨尖,歪倒交错,看着就让人头皮发炸。人也如恶鬼一般,喳喳乱叫,一副拼命姿态。
这边袁宅的就显得秀气多了,一个个喉头起伏,直咽唾沫。但也不示弱,队长一声令下,双股一夹马身,那马就扬起四蹄窜了出去,首当其冲,那一边也迎来一匹快马,生死之间不敢儿戏,这边挺枪直戳心口,那边迎着枪尖,马不停蹄,左手大砍刀一翻一磕,就将那枪钩住固定在臂侧顺着砍刀勾尖处滑过,再收已收不回,两马一错蹬,那大棒回手一轮,正中后心,人借马力,又一带,连衣带肉扯下一块,鲜血顺着马背就淌下来。
另一个练勇挺枪来救,那汉子奔出十步旋马而回,待枪来时,砍刀一翻,钩住枪杆,大棒从下一抄,两下合力锁住大枪,一瞬间马以冲到一起,那练勇眼看双手不保,急忙撒手,丢了大枪,却也为时已晚,被一棒横扫当胸,也扯下一团模糊,当场从马上栽倒下去。
汉子杀得兴起,不准其余四骑动手,乍着胳膊,怒目以对。
剩余三骑练勇有些怯场,只是救下另两人,并不敢前。
还挺讲究,扬成恭命令鸣金收兵。一阵脆响,三人拖回两具半死之躯,差异太过悬殊。
第二队为步战,还是五对五,袁家一色的大刀,对方确实绳标镰刀。
又是一副舍命的架势,那镰刀映着太阳发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袁队队长小声道:他们镰刀刃薄且弯,只能钩割,撩砍又翻手过大,我等以刀背厚重压住他变化,
欺他不能刺,动作又大,以长制短,合理逼死他们,定要相互照应。
队员有了底气,一声令下,两下奋力厮杀起来。
只能说是诡异。那所谓的狼牙鹞子用得多是耗体力的怪异打法。
前进的路线为曲线迂回,奔跑起来是张牙舞爪,一看就是自顾自的法子,可算与青面一脉相承。
一回就到近前,三盘两旋就到了人身后,袁队练勇只感觉脊背冒凉气,端刀危立不敢轻易出刀,
几个动作就打散了阵形。
虽说镰刀凶残却显笨拙,但配以藤盾到也有天衣无缝之感,那大片刀并无处下手。
被人三滚两翻撂倒在地,多亏是以杆子敲的,不然那脚筋都被人隔断了。
袁字队大败。
但那铁头并不罢休,青面看他不爽,便将那总教师让与了他,自此二人有了间隙。
袁成恭并不在意,对众商家道,各位掌柜只管海升楼上高坐观阵便是。
有心眼快的就明白了几分,当下与袁成恭一对眼神,先一惊诧,袁成恭示意乃兵家常事,两下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自此,各家集合团练一并训练,袁家却撤了人马独守田园。
一切都只准备了一半,壕沟,城墙,训练,搬运,什么都没准备好,捻子就杀过来了。
没想到之前的几次假象战演习还是起了作用的,真遇到捻子城中各路练勇竟也一致对外,
奋勇杀敌,捻子自南而北一路竟没杀过河来,待到了城北处,铁头带队冲过桥头,一路拼杀,
杨成恭与各户大行高高站在海升楼看戏一般谈笑风生。
却见对面红衣快马,一路扬刀杀来,滕起尘土如雾,桥上冲来两队人马如黑色旋风一般,瞬间冲入红色火海之中,然后被淹没又杀出来,来来回回,尘土落处,横尸遍野。
那鹞子一队,步行冲杀,在马腹下周旋求升,只砍得人仰马翻。
那狼牙一队纵横驰骋,敌人沾着就落马,袁成恭看着也是惊叹不已。
这青面小子与这铁头和尚绝非等闲之辈,考虑的非常周旋。
想这捻子虽然散乱,东突西进,却也是久经沙场,在与绿营军作战中定也练就了一身本事,
经验十足,所以必然出奇兵制胜。
这藤甲镰刀,轻便灵活,只要那盾单反能取得一丝机会,那镰刀就钩砍进去了,而那镰刀又弯处一节利刃,格挡无用,鹞子飞过余下断肢断手连带兵器惨不忍睹。
而那狼牙大棒子也极其巧妙,大巧若拙,想那快马冲撞,捻匪多为乌合之众,虽然骁勇,
但来不及训练,绝对不可能有标准阵形,只要冲散了马队,那长枪组不起阵势,就不如短兵灵便,
而刀随锋利轻快却容易卷刃崩断,不能久战,也不容易配备。
而若兵器太重,敌众我寡,久战必不支,用这大棒狼牙刺,轮起来力大,而又不似铁器沉重,
越杀越勇。
那捻子果然很不适应,很快就被杀退回去。
城里又出追兵,为袁宅练勇,整齐列阵,显出了长枪大刀的威力,一路砍杀,灭敌无数。
最霸道的是庆隆镖局的人,因为人多马少,他们利用走镖时的经验与平时练就的正经功夫,
驱战车杀阵,三人一乘,左右呼应只管冲杀,直将捻子赶到新蔡。
却也不敢远追,两下相持。
经此一战,杨振庭杨振辉等功力大增,原先有底子的都崭露头角,很快便鹤立鸡群。
也有死伤者,安抚家属,暂不细表。
此一战可算卫城大胜,但只是个小小的开始,犒劳练勇,重新编整,此子弟兵任重道远,
不可大意,各大户都忧心忡忡。
每天都有大群的乌鸦鸟雀成群从空中乱飞而过,带着刺鼻的血腥与腐臭气息。
外边定是有着无数尸体来不及清理,被鸟兽啄得露着惨兮兮的白骨肋条。无论是那一方的,都是让人悲哀的。
第五十二章 岂因祸福趋避之
第五十二章岂因祸福趋避之
这一仗惊动了原上袁姓本家两个了不起的人物,袁郭氏老太太,袁杨氏太夫人。
这一户袁家是五世同堂,百人大户。
这二位太夫人,儿孙多在外,但那儿孙却都是虎豹儿郎。
郭老太太乃是历经五朝的那位百岁老人,一品夫人。
在他的管教之下,出了一个人物。
就是当时的剿匪督办,钦差大臣漕运总督袁甲三,那才是真正的保得一方平安的角色。
此时袁甲三的同朝钦差湘军统帅曾国藩正率领湘军在长江中游与那长毛太平军激战。
袁甲三在皖北就担负着切断太平军和捻军联合作战的重任,使得曾国藩得以全力应付太平军,
而无北顾之忧。
而兵部郎中左宗棠又接连大捷,赶着余匪流窜联合,毛昶熙受命“规划战争全局”,他施行以卫畿辅固根本为先的策略,另择重臣素有威望者,统步队数万、马队数千分所部为数起,
循环驰突在各捻贼圩之间之法,如此使大捻无从勾结,小捻声息不通,惴惴焉日防官兵之至,
自不能装旗出窜,四出打粮。俟其饥困,然后以重兵次第围剿。贼无外援,则小股胆落,大股易平。
袁甲三便是这威望重臣,帅部往来驰骋各个击破;欲要赶尽杀绝,那真是九州生气恃风雷。
这些都是大话题了,说也说不细致,这里主要说着小小城内的人和事。
袁甲三携袁保庆袁保恒袁保龄这父一辈子一辈都在外厮杀驰骋,建功立业,
而这一望族显贵留守持家的也是一个袁四爷,袁重三。
袁重三应母命变迁新居,他综合考虑了各处利害,最后就在险要之地自然村选地五百亩,
筑起了一座大堡寨。
方形砖寨,墙高一丈,厚二尺余,敦厚沉实,东西寨门各有大道贯通,四角耸立四个炮楼,外加拐望风楼两座共六个炮台,外围挖了一条护城河,而吊桥高墙外又有壕沟环绕,层层防御。
寨墙丈余一垛口,炮楼值哨日夜不断。夜晚,寨墙外侧每隔两丈设灯一盏。可察敌情,定炮距。
当时也不指袁寨一家,各州县富户大族为了抵御捻军,都纷纷筑寨。
就当县就有近二百处之多,每有流匪骚扰,练勇执利器上城墙,明抢放炮,遥相呼应,声势震天,往往不战而敌自退。
此选宅极为讲究,传说袁重三风水先生宽,细致斟酌。合阴宅成两龙走势,太极合抱。
有辞道“地广路宽大富贵,远在京城垒重金。戎机相长正光明,门庭巨旺第一人。”
然而此寨虽固若金汤,却只是袁寨之堡,而与县城相距十六里,而又道路曲折,
即便不如此,也难有匪进,实际也是孤城一座。
传说每建门楼天就下雨,拖延时日总难建成,后来家丁望天放枪。
东西门上书“众志成城”“同登仁寿”,誓保一方平安。
也确实方圆百姓若遇匪来也都跑来袁寨,以求庇护。
而袁杨氏太夫人则不然。杨太夫人为闺女时家里也是淮南望族,自幼熟读经典。
实际他们家也是人多地寡,经济来源也就是朝廷的俸禄赏赐。
杨太夫人的独子袁登三未走读书入仕之途,而在家乡行商,就在夹河集。
这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后被人喻为百里奚、范蠡这样的高人隐士。
袁登三也奉母命修寨,此一出大感人心。
袁母可谓深明大义之人也是受诰封到一品夫人,她命子联系各商号绅士,就在县城修寨,
袁太夫人道:无城池寨堡,何以安心,宁可变卖家产,也不能等着捻子来拿。
此寨并非袁氏一家,乃为地方一寨,但袁登三捐白银千两。
依天险而建,修成之后护城河通沙河,绕寨一周,寨子四关五门,坚不可摧,城头架有红衣大炮。
此寨也就是后来的水寨了。
有民谣云:“水寨集铁打哩,捻子来了不咋哩!东门高西门低,城头架有弗朗机,
一炮打死八十七!要问捻子有多少,河里漂漂都是哩!”
听着诙谐,但想那腥风血雨的年代,也是满目苍凉。
自此,贼不敢犯。
其实前边说得挺唬人,也就袁登三等几位了解时事的知道,没那么严重,捻子在东,控着淮河
两岸,那也是他们的根基所在。捻子多为地方自卫队组成,很少远攻,根本也看不上这点地方。除非清军围剿,沿河布营,不然物资贫乏,不值得做大动作,也就小股捻子做点杀富济贫道小动作而已。
这事袁成恭也看出来了,但看出来归看出来,还得往严重了说,该防备还得防备,有好处。
说得快,但那寨堡修得慢。带到落成之时,已是来年五月,鲜花遍野,空气里飘着浓厚迷人的芬芳,让人一梦不愿醒。
怎么回事,袁家的罂粟有收成了,地里一点没被糟蹋,除了修水寨拆了周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