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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面上虽带着微笑,但十指死死扣着帕子,竟连青筋也似爆了出来,十分狰狞可怕。她心中顿时又是一惊,小腿也几乎发软,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才发现夫人已经亲手扶起了碧洗,正对着英王妃道谢。
大少奶奶这时也站了起身,拉着碧洗的手,笑道:“这位妹妹可真是极出色的人品,咱们府里竟挑不出第二个来,就冲妹妹在宫里伺候过娘娘,到了咱们家,正房奶奶也是做得的,如今要妹妹屈尊,却连个贵姨娘也挣不上,实在是委屈了。”
碧洗也是懂眼色的,忙又盈盈下拜,然后方柔声道:“妾出身寒微,有幸入宫伺候了几年,不敢当大少奶奶的缪赞。”
英王妃也笑道:“先做个聘妾,碧洗娘家也无什么人了,八字我已经着人合好了,回头你们备了聘礼,便送到我那儿,我陪份嫁妆来,便算全了礼。将来若有个一男半女的,再抬做贵妾,至于原本那个……”她又冷冷哼了一声,“孵不出蛋的鸡,白养着做什么。”
这话一出,柳、屈、池三个姨娘全都是一身冷汗,她们几个,也是孵不出蛋的鸡吧,尤其是池玉,更是委屈万分,大少爷不在她屋里留宿,她要是孵出了蛋,那才真叫稀奇呢。
大少奶奶脸色也有些难看,英王妃这句话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也是孵不出蛋的鸡,如果碧洗孵出了蛋,那她这个正室的位子,是不是也要让给碧洗?
夫人没说话,英王妃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自纪贵姨娘嫁入侯府,给侯府添了多少进项,要休了她,就算夫人肯,只怕侯爷也是不肯的。这桩事情,她只不插手就是了,反正到时候,自有侯爷和七爷去跟英王妃闹,她只在旁边看戏便是。
英王妃才不管她们如何想,又对大少奶奶道:“大侄媳妇,虽说我替你撑了腰,但侯府的事,我这个嫁出的女儿,总不好多管,将来如何,还得靠你自己努力,你自己的肚皮不争气,便要替你夫君多寻一些肚皮争气的妾室,不能回回都要我来替你们操心。”
大少奶奶垂头道:“侄媳明白,谢王妃教诲。”
又一桩事了了,英王妃这才笑了笑,眼珠儿四下一转,往里屋看了看,道:“我也累了,受不住人多,就让大侄媳妇儿留下来再陪陪我,新安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我这里聊家常,她心里怕早烦了,你看她这会儿跟侄女儿在里屋不知道捣鼓些什么,连咱们都不理会了,就请嫂嫂带她到后园里逛逛。其他人就都散了吧。”
夫人一听,这才大喜,她忍气吞声了这许久,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忙笑道:“只怕郡主嫌我是个老婆子,不爱我陪。”
这时新安郡主在里屋听到,忙拉着三小姐出来,盯着夫人看了几眼,稀奇道:“夫人老吗?我瞧着像姐姐似的。”
三小姐在后面顿时抿嘴偷笑。
夫人真笑得合不拢嘴,心中对这位郡主又喜欢了几分,当即便起身,向英王妃告退,然后一众人浩浩荡荡往园中逛去,半途中,夫人向陪房柳氏使了使眼色,柳氏会意,立时便悄悄地退出去,往贺义园去了。
不料到了贺义园,柳妈妈却扑了个空,一打听,才知道三少爷被侯爷召到了正德园,陪英王世子说话去了。要说这柳妈妈也是个机变之人,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以夫人的名义,到库房取了一套文房四宝,跑到正德园里,将这套文房四宝送给了英王世子。
英王世子是个懂礼的人,收了礼,便笑道:“甥儿数年未见舅母,礼当拜见舅母。”
侯爷沉吟了一下,道:“你这舅母,忒多礼了,为舅这些日子身体不大好,便让你表兄、表弟陪着你去便是。柳妈妈,夫人现在何处?”
在坐的只有大少爷和三少爷两个,原本二少爷也是坐陪的,可是之前二少奶奶哭着回了娘家,二少爷闻讯,直吓得脸都白了,告了一声罪就出去追二少奶奶。四少爷体弱,五少爷年幼,所以侯爷就没让他们来。
柳妈妈忙上前道:“回侯爷的话,夫人与新安郡主正在后园闲逛。”
侯爷一挑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打什么主意,心中顿时大为恼怒,夫人一心想给三少爷寻个郡主做媳妇的事,他是知道的,却不赞成,俗话说,嫁女嫁高,娶媳娶低,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性,他还能不知道,娶个郡主,真不怕小俩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到时候,郡主回娘家一哭诉,倒霉的还是自家儿子。
可是眼下这情形,他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让大少爷和三少爷陪着英王世子去后园,却是不好再反悔,只得暗自埋怨自己的妹妹,回娘家就回娘家,还带个郡主在身边做什么,话又说回来,这新安郡主又是哪家王府的?得着人仔细打探,就算要给三儿子挑个郡主媳妇,那也得看是什么王府,实权王爷是万万招惹不得的,最好挑个闲散王爷。
不提侯爷想到就做到,找人去打探这个新安郡主的来历,却是英王世子出了正德园,原本一本正经的神色,立时就变得飞扬跳脱,直笑道:“可算是出来了,陪舅舅说话真闷。”
按说这位英王世子,年岁跟三少爷差不多,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哪里受得了侯爷那样严肃的人,陪着说这许久的话,已经差点把他憋坏了。
这话不怎么好听,大少爷齐耦生立刻就咳嗽一声,提醒世子爷不要失态。哪里料到三少爷齐耘生却抚掌大笑,道:“世子表兄却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爹最没意思了,整天不是说这个不对,就是说那个不行,听得人耳朵都起了茧子。”
英王世子大点其头:“难为表弟了。”
这表兄弟两个,倒是王八对绿豆,看对了眼,一瞬间惺惺相惜,看得齐耦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也只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们俩个,倒跟亲兄弟似的。”
英王世子哈哈大笑,拍着三少爷的肩膀道:“亏得不是亲兄弟,不然我那堂妹妹,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英王世子口中的堂妹,自然指的是新安郡主。
齐耦生眉头一皱,其实他的想法跟侯爷类似,觉得自己的弟弟娶一个郡主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母亲如此热心,他这个做儿子的,却是不好说话了,只得正色道:“三弟,这事事关你的一辈子,你可得自己拿定了主意。”
齐耘生打个哈哈,漫不经心道:“大哥,我是什么脾性你难道还不清楚,放着舒坦日子不过,没的请尊大佛回来天天供着自讨苦吃?”
齐耦生这才放下心来。
英王世子却挤眉弄眼,狭促道:“三表弟,你可不要后悔哟,我那堂妹妹,不仅嫁妆丰厚,而且还是个美人胚子。”
齐耘生嘿嘿一笑,回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第 40 章
说话间,已经到了后园,远远便看着一群女眷,正□间行走,不知说些什么,时不时有一串银铃般地笑声传出来。
到了近前,英王世子便行了一礼,道:“甥儿拜见舅母。”
“世子免礼。”夫人笑着应了一声,又道,“方才正与郡主说起花朝节,那时这满园子花开,才叫好看,只不知那时郡主能否赏光呢。”
新安郡主抿着唇,只笑,不说话,一对妙目在却在偷偷地打量三少爷齐耘生,却不知道她是真的被这个少年吸引,还是早就知道英王妃带她来侯府的目的。
英王世子眨眨眼睛,笑道:“新安妹妹只是暂时借住在英王府,不过十日八日地就要回去了,到时候,舅母只管给她下贴子,她爱来不来,却不是甥儿做得了主的。”
夫人注意到新安郡主的目光,顿时心中更是欢喜,道:“郡主,这是我的大儿子与三儿子,你们两个傻小子,还不过来拜见新安郡主。”
大少爷正经过来见了礼,三少爷却是散漫之极,随便打了个哈哈,道:“郡主郡主,在家为主,出了家门,还是不要摆什么身份的好,瞧着你年纪也比我小,便叫声妹妹罢。”
“无理。”夫人一声喝斥,却是满脸无奈地向新安郡主解释,“我这孩儿,天生一副怪脾气,郡主莫要见怪,回头我打他的板子。”
新安郡主轻笑一声,道:“只怕夫人舍不得呢,早听说贵府三少爷天生的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谁的面子也不卖,今儿我倒亲眼见着了,名不虚传。”
齐耘生眉头挑了挑,他听出来了,这新安郡主在骂他是驴呢,倒也不生气,反而拱手笑道:“胆大曾经惊府驾,位卑也得入仙门。柳公若是今还在,应愧当初耳目昏。郡主妹妹将小兄比驴,实在是过奖了,小兄的胆子,比驴还差些,未能入仙门,只得在这凡尘俗世中,寻几个妹妹开心,惭愧,惭愧。”
他这一首歪诗念出来,只听得一众人气笑不已,新安郡主听得“寻几个妹妹开心”之语,更是脸红得轻啐一声,自己原是打趣他来着,未料到竟被他打趣了,虽有些懊恼,却并不见生气,倒觉得这位侯府三少爷果然如外界传言的一般,反应快,脾气来得更快,实不是易相处之人,但望之又确实觉得有趣。
只听夫人笑骂道:“偏你多嘴饶舌的,郡主才说了一句,你倒还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腌话儿。”
三小姐在一边亦道:“郡主姐姐,你莫理我三哥哥,他这人啊,最不能开口,一开口,不将人气死绝不罢休,咱们自己玩去。”
虽说英王妃让夫人陪着新安郡主在园子里转转,其他人各自散去,但郡主毕竟身份高贵,陪的人哪能少了,因此除了大少奶奶被英王妃留下说话之外,夫人就把三小姐及一众姨娘全部带了来,包括那位碧洗姑娘。这时听得三少爷一开口就无好话,夫人无可奈何,笑骂了一句后,便将话题绕过,对大少爷道:“这位是碧洗姑娘,原是宫中伺候的,王妃心疼你,便留了她来照顾你。”
齐耦生怔了怔,一眼望过去,便见那位碧洗姑娘盈盈下拜,娇声道:“碧洗见过大少爷。”
见此一幕,柳、屈、池三人面色各异,柳姨娘扯着手中的帕子,愤恨难平,屈姨娘却无什么表情,只是黯然垂首,至于池玉,说她心中没有想法,那绝对是假的,只是倒并非嫉妒,她早已认清自己身份,不过一婢妾,哪有资格去嫉妒,反倒是羡慕的感觉更多些,到底是宫中出来的啊,一入府就是聘妾,份位不仅比自己高,更关键的是,碧洗是自由身,将来就算是在府里过不下去了,也还能出府另寻一条生路,哪里像自己这样,这辈子就绑在侯府了。想到这里,她忽又精神一振,是了,旁的不提,总得试试能不能取回自己的卖身契。
齐耦生的目光在几个姨娘身上一一扫过,忽见池玉露出一脸兴奋之色,心中倒有些莫名,沉默了片刻然后方冷漠地点头,道:“既来了,便在府里安心住下,缺什么自向大少奶奶那里领,她是贤惠人,断不会为难你,日后你们姐妹几个好好相处便是。”
碧洗见大少爷并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心中微微生闷,却也并不沮丧,面露微笑地应了一声“是”,便又退下了。
夫人这时又笑道:“走了这许久,我也累了,前头有座凉亭,便到那里吃吃茶,歇歇脚,郡主你看如何?”
新安郡主道:“一切听凭夫人。”
一行人涌向凉亭,夫人有心让碧洗跟大少爷、新安郡主跟三少爷多说说话,当即便将一众姨娘及丫头们都遣到一边,命她们自寻乐子,然后又以年迈腿脚乏力为由,径自离去了。
池玉乐得讨个自在,拉着屈姨娘的手,躲到一边悄悄问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