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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便拿起她手腕将内力由内关送入,助她调息醒转。秦追奔波一日,自身内力尚未全复,但为救人自然竭尽所能。猎户见他只是把脉,不说不动,急得火烧眉毛,又不敢多问。不过一会儿,屋外马蹄声响,猎户大叫一声道:“救命菩萨来了。”说着迎了出去,他媳妇经秦追不舍涓滴内力相助,昏迷之中又闻一声大喝,已悠悠醒转。猎户见状大喜,门外江轻逐已送了一名婆子进来。稳婆灰白头发被风吹得散乱,显是一路颠簸十分辛苦,好在江轻逐多给了她银两,倒也无怨言,进门便道:“屋子里这么多男人,成何体统,快都出去,重新烧热水来。”猎户应了一声快跑而去,秦追与江轻逐也离开屋子将房门关紧。二人在柴扉后瞧猎户忙进忙出,他三岁的小儿子被母亲吵醒,不知发生甚么事,满脸害怕。
秦追向他招手,小孩儿倒不怕生,颠颠地走来。秦追问他道:“你在这做甚么?”小娃奶声奶气道:“娘哭喊得厉害,我怕。”秦追道:“别怕,娘要给你添个弟弟妹妹。”小娃问道:“娘甚么时候能不哭了?”秦追笑道:“快了,今后你做了哥哥,一定要好好护着弟妹。”小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知过了多久,蓦地一声婴儿啼哭声自屋中传出,江秦二人相对一眼面露笑容。片刻后,猎户抱着个襁褓出来,大喜过望道:“生啦,生啦。”秦追问道:“恭喜张大哥,是男是女?”猎户抱着婴儿笑道:“是个丫头。”说着将襁褓递过来给他瞧。孩子刚出生,皮肤褶皱双目紧闭,实在瞧不出是美是丑,可她生得如此幼小,又轻又软,秦追接过抱在怀里,不禁感叹造物之奇。猎户道:“两位是我张二的恩公,今日若非恩公相助,别说这丫头,我那婆娘只怕也难挨过一劫。张二家贫如洗,没有银两可做谢礼,就给两位磕几个响头,日后供起长生牌位,给恩公祈福。”说完就要下跪。秦追连忙把他扶住道:“举手之劳,张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快回屋里去瞧瞧嫂子吧。”
猎户张二却是个耿直性子,非要磕头,否则不肯罢休,秦追只得由他磕了两下,将孩子还给他,叫他回屋去守着媳妇。
江轻逐眼看折腾一夜,天也要亮了,夜里被打断而未成之事也是做不成了,但想来日方长反而满心欢喜,抬眼向秦追望去,见他也正瞧着自己,便道:“你别怪我,昨夜我一时……一时……”这一时到底如何却说不清楚,正自懊恼,秦追将他手掌握住,江轻逐动也不敢动,任由他这般握着。秦追笑道:“这回你倒不躲开了。”江轻逐脸上一红,不知如何回答,秦追柔声道:“我不知原来你是这样的心思,我一直在想着日后邀你上天玄山住。到时我们每日一起研习武功,山上待厌了便下山到处游玩。如今师兄们故去,不知天玄还是不是原来的模样,我怕你不愿意,总一个人想着说服你的法子,若早知道你这样想,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能和你朝夕相处,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江轻逐听了心花怒放,只觉这一生都未曾有过如此高兴之事,说道:“好,等事情了结,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总之再不分离。”秦追笑道:“那是自然。”江轻逐道:“我自幼孤僻,只想这一辈子在江湖上闯闯荡荡,独来独往,再不会有甚么至亲陪伴,没想到有了你,老天待我不薄。”秦追听了,想到今后能与他长相厮守亦是分外向往。二人站在院中絮絮低语,不多时天色渐明,已是早上了。
秦追与江轻逐既约定尽早了结仇怨,便要将幕后主使之人找到,片刻不愿耽搁,立时要下山去。二人来到张二屋中道别,张二媳妇怀抱婴儿坐在床上,张二正端着碗一口一口喂她喝汤,见二人来到,立刻便恩公长恩公短地喊起来。秦追说明来意,张二媳妇道:“两位恩公救了咱们娘儿俩的命,本来是要多留恩公住几日的,可是一来没甚么招待,二来怕恩公另有正事要办,我和当家的商量,恩公们见识多,认得字,不如给咱们丫头取个名儿吧。”
秦追道:“孩子还没取名吗?”张二媳妇道:“还没呢。”江轻逐瞧了瞧她怀里女婴,仍是一副皱巴巴的模样,却听秦追道:“便取嬿婉二字吧,将来必能出落成个美人。”张二笑得合不拢嘴,媳妇见他傻笑,推了他一把,嗔怪道:“你笑甚么,还不快谢过恩公。”张二边谢边道:“我三岁的崽名叫狗子,这丫头原来福气好,竟得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字,谢谢恩公,只是不知这两个字怎么个写法?”张二不识字,家里也不存纸笔,便从柴房捡了块好木头,又取了小刀央秦追将名字刻在木头上,至此二人方始告辞,解了马儿下山去。
一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江秦二人向来交好,可如今多了这样的关系,自然非比之前,更添几分亲密之情。走了几日,见望雪岭已成隐隐约约一个山尖,料想青衣教的人一时再难追上,只是有了游靖前车之鉴,二人也不敢太过马虎,走到人多的镇上便将他所赠面具戴上避人耳目。当夜在镇上一家同昌号的客栈落脚,吃过晚饭上楼,秦追将面具揭下洗脸,江轻逐在一旁仔细端详,瞧得秦追大惑不解道:“你瞧甚么?”江轻逐道:“我以前只觉世间众人无甚分别,或美或丑不过是皮囊,原来心之所向真会越瞧越中意。”秦追哑然失笑道:“你说得没道理,世人多得是以貌取人,只有你,甚么样的人都不放在眼里,瞧出去自然没有分别。”江轻逐道:“那猎户张二得了个丫头,我瞧着皱皮瘪嘴,像个老头儿,哪里有半点美人的模样,你却给她取个嬿婉这样的名字。”
秦追听了好笑,心说他怎会有这么多古怪念头,便道:“婴儿才出生自然是那个样子,等过几日长开了便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女孩儿家长大亭亭似月嬿婉如春岂不是好。”江轻逐道:“你就爱多管闲事,难得这些闲事偏巧都被你遇上。”秦追道:“这话不错,当日我与义兄相识也是在路上遇见个妇人要临盆,束手无策之际嫂嫂恰好路过,便在路旁将孩子接生下来。”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愣。江轻逐见他住声,不解道:“怎么了?”秦追道:“你别说话,让我想想,原来那妇人的模样好熟悉,她是谁,为何我忽然觉得见过。”江轻逐道:“哪个妇人?”秦追道:“那个路边临盆的妇人……”他说着心想,若是个寻常见过的人也罢了,可为何总觉是桩十分要紧的事,现下若不想出来更要忘记。他越着急越想不起,江轻逐见他入神,不敢扰他,去楼下叫小二添了壶热茶。
回到房里,秦追仍在灯下思忖。江轻逐怕他想得太过疲累,又过了一会儿才道:“明日再想吧,总不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叫你这般牵肠挂肚。”秦追听他说话,微微一笑道:“怎么会,你我何曾见过甚么千金小姐……”说完又是一愣,脑中犹如电光火石般闪过,终于将那妇人的模样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
江轻逐问道:“谁?”秦追道:“那日在滁州城里,我们拿住了丁厚,欲擒故纵放他离去,我尾随其后跟着他进了宁府,你可还记得?”江轻逐点头道:“我自然记得。”秦追道:“当日我回来便说宁府的小姐十分面善,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方才我忽然记起,原来那假扮宁小姐的就是我路旁遇到的妇人。”江轻逐道:“这事太过离奇,若宁小姐真是那妇人所扮,她在路上遇见你便绝非偶然。那时我义父尚在人世,你我又不相识,为何她要故意与你巧遇?当日你听宁小姐与丁厚对话,二人皆是‘主人’手下,幕后主使之人如此千里布线计深虑远,太不可思议。”
秦追想到这件事的源头竟如此深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思及段已凉夫妇安危,更觉忧患重重。他道:“我义兄义嫂不会武功,被那些人盯上岂非十分危险?想来嫂嫂那时中毒也绝非偶然。”江轻逐道:“你若担心,我可陪你同去拜见你义兄,瞧一瞧也好安心。”秦追知道他对旁人向来极少关怀,当初提起结拜,听说自己有个义兄便不乐意,如今肯去拜见,实是难得。岂不知江轻逐对他用情甚深,既已两情相许,便越发爱屋及乌,自然连他身边的人都生出好感。
秦追道:“看来此事得从头查起,咱们如何来的如何回去,天剑山庄庄主既然是人假冒,也应当设法将他身份揭穿,以免武林同道遭其所骗。”江轻逐本不愿多管闲事,武林同道如何更是毫不关心,虽知上官清身份有疑,也只恨他设计陷害秦追,想着如何去天剑山庄将他拿来严刑逼供,若不肯说一剑杀了了事。他这二十余年只求快意恩仇,在外名声如何毫不在意,当日闯出天剑山庄时便想过天下人都当秦追弑兄,那便由他们说去,问心无愧,悠悠众口爱怎么说又有甚么要紧,那些主谋之人自然要杀,其余不明真相者只要不找上门来自寻晦气,便如尘垢秕糠般不值一提。可今时不同往日,自然为秦追多考虑些,便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只是小心那些奸险小人,别又太过好心中了奸计。”秦追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行事哪还会像从前那般莽撞。咱们先去打探一番,不必急着动手。”江轻逐道声“好”,便催他快些休息。
这时听见楼下一阵人声,掌柜与小二忙着招呼,二人均想,这么晚了,不知甚么人前来投宿,听声响来的人倒还不少。楼下翻凳摆桌,一个粗嗓子嚷道:“店家,咱们路上走累了,别的先不忙,叫伙计把酒菜快些送来。”客栈掌柜连声道好,显见来的是些惹不起的客人。江轻逐将房门打开一线,往楼下看去,见十几个穿着黑衣的趟子手正将一箱箱镖货抬进客栈里,那些镖师穿着一色银线滚边的黑衣,镖旗盖在箱子上,清清楚楚的“白远镖局”四个大字。江轻逐冷笑一声道:“冤家路窄,白离这小子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他。”话音刚落,瞧见门外进来个白衣少年,眉清目秀俊俏风流,在一群彪形大汉之中分外出众。一个镖师将中间的桌椅用衣袖来回擦了擦道:“少镖头坐。”白离径自坐了,掌柜的瞧他气度非凡,不敢怠慢,催着后厨布弄酒菜,不一会儿便将各菜色摆了一桌。白离略看几眼,却并不动筷。镖师道:“这饭菜做得这等粗陋,叫咱们少镖头如何吃得。”掌柜的陪笑道:“乡野小店,厨子手艺不精,做得不合各位爷们的口味,我这就叫他们重做。”镖师还想发威,白离道:“好了,别吓着人家。掌柜的,你挑几个清口的素菜叫小二送到楼上去,余下这些也不用撤,再多上些酒肉就是。这些人平日吃惯了大鱼大肉,你炒些青菜萝卜他们自然要寻你麻烦。”他说话斯斯文文,客客气气,掌柜听了大为钦佩,只觉他小小年纪为人处世如此周全实在难能可贵,立刻吩咐下去,又亲自引他上楼,将最好一间房给了他住。
江轻逐道:“这小子惯会装腔作势,表面君子背后小人。”秦追道:“白远镖局在这也有生意么?”江轻逐道:“不知道,只是当年北虎镖局生意做得颇大,镖旗插遍大江南北,白离承他爹白芸奇的福,兴许也能强撑几年。”秦追道:“怎会这么巧,咱们出了趟关,他也走镖到此。”江轻逐道:“这人心机深沉,猜不透他到底想做甚么。”话音刚落听见敲门声响,二人相对而视,却听门外人笑道:“秦大侠,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