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心机深沉,猜不透他到底想做甚么。”话音刚落听见敲门声响,二人相对而视,却听门外人笑道:“秦大侠,江大侠,你们在屋里么?”江轻逐听是白离的声音,但他向来不惧甚么人,伸手将房门打开。
白离在门外笑吟吟道:“果然是二位,小弟进门时瞧见一匹黑马,生得神骏非凡,便知秦大侠到了。”秦追道:“我听楼下吵吵闹闹,原来是白少镖头走镖至此,不知这趟运的甚么镖货,竟能劳动白少镖头亲自押镖。”白离道:“不过寻常讨生活罢了,哪里是甚么重要的货物。难得二位都在,小弟做东,请二位去镇上会仙楼叙旧小聚?”
江轻逐道:“不必了,你我是敌非友,没甚么旧可叙。”白离毫不动气道:“江大侠直情径行,与小弟恐怕深有些误会。无妨,日后总有机会可冰释前嫌,到时再与二位相聚不迟。”言语之间分外客气。江轻逐与秦追均知当日白离也在天剑山庄,对发生之事知之甚详,如今却做出这番客套之举,只怕另怀鬼胎。白离见二人对他提防,不以为意道:“小弟来得匆忙,又有镖在身不得自由,不过有件薄礼要赠与秦大侠,万望秦大侠收下。”秦追本欲推却,白离却已向楼下喊道:“文秀,将那包袱中的东西送来。”楼下应了一声,不多时便听楼梯声响,一个膀粗腰圆的彪形大汉捧着个锦缎包裹的长形包袱。江轻逐瞧那姓文的镖师长得如此五大三粗的模样,却叫个女孩儿似的名,着实有些好笑。文秀手捧包袱送到秦追面前,白离道:“小弟知道当日剑盟论剑,秦大侠走得匆忙,未及将兵刃带去,小弟特地命人将银枪收好,随行带着,只盼哪日遇见秦大侠好双手奉还。”秦追伸手拿住包袱,轻轻抖开,果见银光闪闪,正是自己贯用的长枪。
秦追道:“多谢白少镖头厚礼,在下承情。”白离笑道:“完璧归赵,秦大侠不必客气。时辰不早,小弟不打扰二位歇息了。”说罢拱手告辞,转向对面自己的房里走去。
江轻逐掩上房门道:“白离无事献殷勤,向你示了这么大个好,不知打得甚么算盘。”秦追道:“白远镖局人脉甚广,消息传出去,片刻便能聚齐人手,但若他想知会各方,大可不必上门打草惊蛇,或许是另有所图。”江轻逐道:“说到另有所图,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秦追听他这样问,想起两人在姚家庄外树林中你追我赶的情形,明知当日性命相搏绝非儿戏,此刻回想却是会心一笑道:“我自然记得。”江轻逐道:“你为你嫂嫂去姚家取药,可是得了个小匣子?”
秦追记起红木小匣,心生歉意道:“我得了匣子,在林中与你打斗时不慎失落,久寻不获,也不知落在哪里。”江轻逐道:“匣子被我捡了回去,里面却不是灵药。”秦追大感意外道:“原来是你捡了去,难怪我找不到。”江轻逐道:“那利用你义兄义嫂令你入庄取药之人除了心机深沉,还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之举。”秦追道:“是,他想要匣子里的东西,又知道匣子藏在何处,为何不自己去取,却要大费周折设这样一个局。”
江轻逐道:“因为你取去的匣子不是真的。”秦追奇道:“怎么是假的么?”江轻逐道:“红匣原有两个,你取去的是个影匣,虽与真的极为相似,如何分辨只有我和义父知晓。”秦追道:“这么说那回在柳家镇上客栈,半夜闯进来的那个黑衣人也是想找这匣子?”他心中好奇,明知不该问,却是忍不住开口道:“匣子里到底装的甚么?”江轻逐道:“我曾问过义父,他只说匣中之物是血莲。”秦追讶然道:“你不是说血莲不过是江湖谣传,世上并没有这可起死回生的灵药么?”江轻逐道:“义父只说血莲,并未说是起死回生的灵药。我又问血莲到底是甚么,义父神情凝重,最后只道,那是许多人的秘密,不能说也说不清。接着又要我起誓,无论如何不能将匣子交给旁人。”秦追道:“哪怕丢了性命也不能?”江轻逐道:“自然是怎样都不能了。”
秦追听了默默不语,江轻逐知道他在想甚么,说道:“幕后主使之人杀我义父全家也是要得此物,义父宁死不肯,那东西的下落便落在我身上,这事我翻来覆去想了多时,应当不会有错。起初我不告诉你是对你尚不能交心,后来……是怕带累了你。”他言辞恳切,话语间难掩关心之情,秦追心中感动,不禁伸手握住他手掌。江轻逐只觉二人掌心相抵,热意流遍全身,不由心中一荡,拉着秦追的手,对着他瞧了半晌,越看越是喜欢,低头吻他颈项。秦追瞧见他耳垂下到锁骨有道细长伤口,是被青衣教的鬼面人所伤,若再深一分便有性命之虞,此中凶险唯有他二人自己知晓。想到日后将要面临的对手不知比青衣教可怕多少,找不到幕后主使之人便片刻不得安宁,心中不由对此时的缠绵多了些眷恋,轻轻将身前之人揽住。不消片刻,房中的灯火便灭了,江轻逐将胸口贴在秦追胸前,仍是轻轻吻他双唇,秦追便也相就,不一会儿听得耳边砰砰作响,心中皆如小鹿突撞,浑身更是阵阵发烫,又是新奇又是兴奋。
二人初尝情欲,难免有些生疏,可年轻人血气方刚两情相悦,只觉前所未有的美好,缠绵悱恻不愿分开。到了半夜情热渐退,略有凉意,江轻逐扯过被子将两人一起盖住。秦追在黑暗中瞧着他的脸,江轻逐生得标致俊俏,因有了情意双眼中少去几分凌厉,多了些迷离,说不出的温柔可爱,情不自禁搂住他道:“有些话本不该这时候说,只怕煞了风景。自从师兄们过世后,我便觉得世道奸险恶毒,没甚么可眷恋,一月之中心如死灰全无生念。可路上你百般关怀,我瞧在眼里心中感动……”江轻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将他余下话语堵了回去。秦追被他吻住嘴唇,又是一阵心旌摇曳,原本想说的话已是多余。二人又再温存一番相拥而眠,虽是寻常客栈的床铺却如睡在云端一般。
次日醒来,互相结衣束发,更添几分亲近。江轻逐唤小二进来送水,打开房门见楼下几大箱镖货已不见了,便问小二道:“那些走镖的呢?”小二道:“走镖的爷们一早就走了,小的在这客栈五六年,来来往往的江湖好汉着实不少,可还从未见过如此细心知礼的镖局子走镖哪。”江轻逐问:“怎么说?”小二道:“昨日那穿白衣的公子哥斯斯文文的,一早起来吩咐手下人准备上路,因起得早,叫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要惊扰了店里的客人,那拉车驼货的骡马也都用厚布包了蹄子,半点声音都没。客官你早上听见动静么?”江轻逐摇了摇头,小二笑嘻嘻地端了水放进屋里,说道慢用又下楼去了。
江轻逐掩上房门,秦追道:“白离走了么?”江轻逐点头道:“只是不知真走还是假走。”秦追道:“那我们也走吧。”江轻逐道:“咱们先往滁州去,将宁府与宁小姐调查清楚,说不定能有些眉目,当日我身中剧毒,你急着送我出城未及细查,现下既然知道宁小姐有底细,自然不能放过。”秦追点了点头,二人商量妥当,打好包袱准备离去。
第三十九回
江轻逐见桌上放着银枪,抖开锦缎拿在手里瞧了瞧。枪身上被赤秀斩出的剑痕犹在,再往上瞧,枪尾刻着两个极小的字“寻之”。这两字铁画银钩遒劲有力,虽不知出于哪位名家之手,也足见刻字之人于书法上造诣非浅。江轻逐见了赞不绝口,问道:“这是谁写的字?”秦追道:“是我师父的手笔,寻之是我表字。”江轻逐笑道:“寻之,寻之,不知你寻的却是甚么?”秦追道:“师父说将我捡来时,我日日夜夜要爹娘,他老人家连同几位师兄一起哄着也劝不过来,最后便道痴儿如此执着,取字便叫寻之吧。世人多痴,诸般牵累,殊不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何必执于一时团聚?”江轻逐道:“你师父这番话说得虽不错,可世上有几人能如此洒脱,再说无情无欲无牵无挂岂非也无趣得很?”秦追道:“恩师超凡脱俗,于世间芸芸万物早已看得通透。不过他老人家自己看透,却不强求我们这些痴愚的弟子随他一样。好似他对我说,你儿时寻父寻母,寻兄寻姊,现下长大就淡忘了,可执念在心终究是有牵挂,哪天寻到了所求之物,才可定下性来,因而这寻之二字却是不错。”
江轻逐听了,忽将他拥在怀中道:“如今你寻着了么?”秦追道:“我是凡俗之人,心中喜欢只贪图一时团聚,既寻见了你,日后再不会分开。”江轻逐心情激荡,一时喜乐又耽搁片刻,才下楼取了马匹上路。
这趟折返与来时境况大不一样,两人结伴而行,沿途景物格外宜人。如此平安无事走了约有十多日,又到了镇上,二人下马歇脚,正要进客栈,迎面从门里出来两个人。这两人一黑一白,黑衣人又高又瘦面白如纸,白衣人略矮些,脸上有道血疤,两人边走边说话,只听黑衣人道:“自古成王败寇都是这个道理,你瞧天玄派往日独居高山之上,过着神仙似的日子,江湖上那些腥风血雨全和他们没半点关系,门人弟子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如今一朝被灭门,哪还能神气得起来,连山头也被人占了去。”白衣人面上带疤,瞧着凶神恶煞,说起话来却细声细气,凉凉道:“天玄派没人了,怎么落魄得连老窝都不要了?我听说天玄派死了的掌门是陆天机的大弟子,门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这陆老儿就连一点风声都没得么?”黑衣人道:“就算得了风声也未必敢现身罢,门下弟子出了这等丑事,还有甚么脸出来调停,不如假作不知还能保得一点清名,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
二人说话间已走远了,秦追听见却手掌握拳发出格格声响,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江轻逐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他听去这些话如钝刀割在心上,不由将他捏成拳的一只手握住,又轻轻掰开,低声道:“江湖传言向来虚多实少,未必这些人说的就是真话,咱们先进去落脚回头再慢慢打听。”秦追抬头瞧他一眼,强扯出个笑容道:“虽然掌门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都去了,可还有四师兄在,无论如何不会让江湖宵小占了天玄山。想必是有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
江轻逐瞧他强颜欢笑,只为不教自己担心,不由心疼,拉着他的手跨进客栈,喊道:“小二,打尖,再打酒来。”秦追闻言一愣,他自识江轻逐以来,从未见他饮酒,今日不知为何竟叫小二打酒。江轻逐道:“快入冬了,天气转冷,我方才摸你的手,凉得结冰一样,喝些酒暖一暖罢。”秦追岂会不知他心意,可想到天玄山上的同门弟子,不止手掌冰凉,从头到脚一直冷到心里去。他只怕江轻逐烦扰,仍笑道:“我们越往南走越暖和,难道这里还能冷过望雪岭么?”江轻逐道:“咱们今晚住一夜,明日起早便往天玄山去,无事自然最好,有事也可想法将那些闹事之人赶下山。听说你四师兄最是老成持重,绝不会任由宵小上山撒野,说不定到了天玄山上一切如常。”秦追明知他说的是安慰之词,可此刻心急如焚,江轻逐这番猜测听在耳中确有些抚慰之用。想到这,不由苦笑,原来自己也有这样自欺欺人的可笑之举。
不多时,小二将酒菜送来。江轻逐挑了些最好的菜色夹到秦追碗里道:“近日赶路太急,我瞧你瘦了许多,多吃些菜。”秦追道:“你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