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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侍中,加大学士头衔入内阁议政。但宫廷内有传闻,说如今的小皇帝是季渊之母所出,只是出生当日便被皇后偷龙转凤抱到了身边教养。因为当年季渊之母与皇后同时怀孕,又同时生育,但季渊之母难产死亡,皇后顺利临产,所以便被传皇后取子杀母。
但不管如何,季渊皆是燕王一党,如今党羽遍及朝堂,行事越发嚣张,连彭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让之几分。
“今日燕王以宗室名义上书陛下,说彭王爷德高望重,辅佐有功,征伐有功,又胸怀大略……理应位极人臣,于是拜为太傅,加九锡,一来表明他没有私心,二来又昭显了陛下的德名……”谢逸叹道:“真可谓一箭双雕,既架空了彭王爷的权利,又显出了燕王的宽广心胸……真真让人有口难言!”
“陛下可下旨了?”老太太如今也有些着急了。
谢逸叹了口气,道:“母亲知陛下年纪小,性子又极为……跳脱,恣意妄为,一听此话,当即高兴得从御座上跳下来下旨。”
原来这个皇帝名周宜,字显德,今年十岁,时五岁开始学习,但贪玩好动,常常与小太监嬉戏,最喜攀爬民间杂技所用的高竿,而且要坚持一顿饭的功夫方才下地。先帝在世,常常为此发飙,让皇后狠狠抽打他,后来周宜继位,因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管制,又惧怕彭王,倒稍微有所收敛,但至从今年加了冠礼后,燕王等人的故意纵容,行为越发恣意,不但把他的爱马养在寝宫里,同食同寝,还最爱扮成平民出宫,挤在闹市人堆里,或学做生意,或吹吹打打……只要他感兴趣的东西,都一学即会,每每早出晚归,或早归晚出,所以宫门一般不准落锁……
这也罢了,令人发寒的是,小皇帝外出,身上总带着针、凿、锯等危险工具,若看不惯一个人,便会杀死他,若左右跟随的侍从稍有不忍,便也会遭来杀身之祸。
更让人气愤的是,小皇帝最恨长得肥胖的男子,一旦遇见,绝不放过……德王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弟弟,性子敦厚,但长得白嫩肥胖,小皇帝常常把他招至皇宫,令侍从扒掉他的衣服,赤/裸着关进笼子里,顿顿喂猪食,令之趴着拱食。
“就在前两日,他偷偷闯入德王府……”谢逸想起同僚间的谈话,至今都还有些心有余悸,低声叹道:“德王袒胸露腹午休,他见王爷……肚脐很大,笑着对侍从说‘好大的箭靶子!’,于是当场令德王站到墙角,拿箭就要射,幸好德王妃及时赶来,跪地哀求,令他暂时打消了主意,走时竟又说第二日再来,德王妃当即晕了过去……后来两人求彭王帮忙,彭王便让世子跟去德王府,第二日他果然来了,也不知为何,他一见世子倒是颇为规矩,转身走了……”
弄玉听得阵阵发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小皇帝实在太坏了,天下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呀!关键是他还这么小,现代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乖乖的在学校读书,最坏也不过欺负同学罢了!
公主府一行
次日午后,圆圆两人便开始伺候弄玉更衣。
紫丁香二色金暗花对襟褙子,豆绿色撒花绫褶裙,头上挽着小巧的灵蛇髻,髻上插了两朵点翠掐金丝嵌宝小珠花,髻下方则插了一支长长的赤金嵌珠钿翠头簪,右侧别了朵孔雀蓝珠花,颈上戴着赤金嵌宝璎珞。
弄玉瞧着穿衣镜中那稚嫩白皙的脸蛋,华贵中不失娇艳,俏丽又不乏庄重,比起平日的素脸简朴,更多了三分颜色,微微一笑间,更是勾魂夺魄,连团团二人都看呆了。
弄玉见此,不由想起院里私下的传闻,说她模样太也艳丽了些,特别是那双眼睛……不似其她姑娘端庄,老爷明明儒雅,何以她如此……她当日听了,还未曾在意,因为自己的那双眼睛,与四哥颇为相似,都是长长的凤眼,不笑则已,一笑便勾魂,且父亲亦某日说起,谢氏祖上许多人都有一双标志的凤眼,他同辈人中,也只有二伯父,即四哥的父亲,遗传了凤眼,到了他们这一辈,京城这一支中,竟有她与四哥两人,颇值骄傲。
但下人中竟说她模样轻佻,怕私下里已将她与勾栏院里的对比。她想来想去,猜测大多的因素定是母亲早逝,内院由袁夫人作主的缘故罢了,且至从到了老太太膝下,这些谣言便也慢慢散了,所以越发的肯定,这些话定是有人故意散播。
她这般想时,圆圆已替她在外面披了一件蜜合色暗花薄绸披风,更衬得她模样娇艳,华美飘逸似天宫仙子,团团忍不住赞道:“姑娘,您这番装扮,可真真好看!”
弄玉但笑不语,若不是老祖宗先前交代了盛装,她可不愿如此出风头,一面坐下来,任由圆圆描眉贴钿,差不多一炷香才扮好,忙携了团团圆圆来老太太处。
及到院门,便见迎春正已候在门口,见了她便惊呼道:“姑娘,您今儿个真真好看!”一面说一面迎上来携她进屋。
时老太太正坐在临窗的炕上,与对面的堂嫂淑珍说话。今日她的装扮不比平常,十分大气富贵,头上戴了金丝嵌宝玉假髻,两只赤金凤簪,宝石耳坠,一身宝蓝色团花织金长褙子,脖上戴着东珠挂饰,看到弄玉,眼眸一亮,忙转头笑着对老太太道:“老祖宗瞧瞧三姑娘,今日这番打扮,可真真天宫下来的仙子!”
“快过来我瞧瞧!”老太太忙唤她过去,淑珍立即令迎春拿来眼镜,伺候老太太戴上。老太太拉着她手,上下打量了一番,不住的点头微笑,“嗯,不错!平日里也太素净了些,连我这老婆子都穿得比你花俏……你们年轻人,正该穿得热热闹闹的才像话……”
弄玉刚在下首坐下来说了两句话,便听得外头的丫鬟说四爷来了。
谢冲掀帘进来,目光见到弄玉,怔了一怔,立住脚笑道:“三妹今日华美,可是要出府?”
“可不是,”淑珍点头道:“公主来帖,请你妹妹去府逛逛,你今日可有空,送我们去公主府如何?”
谢冲走来坐到弄玉身旁,撩起袍子坐下来,才道:“我今日要去彭王府,只能送嫂子与妹妹到季侯爷门口。”季侯爷便是季渊,长公主下嫁后,并未住进皇家御赐的公主府,而是如普通贵妇一般夫唱妇随。
淑珍听他如此说,便点头道:“送到门口也可,今日不过是女眷,你一爷们跟着进去也拘束得很……”更重要的是谢冲即将步入官场,如今谢彭两府既已联姻,那么谢冲最好少接触季渊一党,免得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老太太问他从哪里来,谢冲说从外面,老太太又问他可用过午饭,谢冲笑道:“还没有,不知老祖宗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
老夫人听闻他还未用饭,不由骂了一顿,到底心疼,忙叫吴嬷嬷去厨房看有何吃食,即刻端上房来。
迎春在堂屋那边摆上炕桌,不过一会儿,厨房便送了饭菜进来,老太太催他赶快用饭,谢冲起身去了一趟,又过来靠在门口,朝弄玉等人笑道:“我一人用着无趣,嫂嫂与三妹过来再用些如何?”
两人未及答言,老太太便笑道:“让你妹子陪你,我和你嫂嫂还有话说。”
弄玉知道她们私下有话要说,忙起身解了披风递给团团,才跟在谢冲后面来到堂屋次间,两人对坐炕上,谢冲打发走了丫鬟,斟了半杯茶给弄玉,才拿起筷子吃起来。
炕桌上杯盘陈着四五道菜,一盘清蒸鲈鱼,一碗莲子薏米水鸭汤,一盅蟹粉狮子头,还有一碟豆腐皮卷,谢冲吃了半碗小粳米饭,夹起一筷子鱼肉,细细剃掉了鱼刺,竟就着喂弄玉。
弄玉脸一红,微笑道:“吃你的吧,我肚子可饱得很……”
“既如此,那那何必盯着我看,我以为你眼馋了,才赏你一口。”谢冲一面笑,一面夹着肉到她嘴唇跟前,动也不动,弄玉无法,只得张嘴吃了。
谢冲又故技重施,喂了她两口,才说饱了,吃了半盏茶,便歪在炕上瞧她,也不说话,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得她心里发慌,忙坐起来,笑说:“等会儿还要出门,四哥既用好了,我便该去老祖宗那里了。”说完,不等他发话,便出屋来到这边。
可巧淑珍正要过去唤她,见她出来,忙使迎春替她披上披风。当下谢冲也过来,老太太便命:“去跟你娘说一声。” 谢冲即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弄玉再看他已换了一身衣裳,头上结发髻于顶,戴着发簪,身上披着石青缂丝披风,里面穿着银红五彩金云纹圆领箭袖,腰间攒珠玉带,行走间下面开衩半露着藕荷色暗花绫裤腿,青缎小朝靴,越发显得华美贵气……
弄玉这才发现他比起往日,俊脸竟明显削瘦,但五官轮廓依然平滑,毫无其他男子粗狂的硬挺,长而薄的嘴唇艳若桃瓣,比女子还妩媚三分,眉眼细长,上挑的眼梢迷离深邃,明明穿得那般艳丽,但骨子里竟透出一股寂寞隐忍的味道,好似与世隔绝的独行者。
弄玉的心开始抽痛,从何时起,他成了这个样子?
当下,淑珍便向老太太请示出门,老太太点头,又知弄玉本只带了团团圆圆两人,因为周氏这两日微微有些咳嗽,是以留家休养,所以让吴嬷嬷暂时一起出门听唤。淑珍也不过只带了两个随侍丫鬟,皆年岁不大,于是一行七八人告别老太太出屋。因淑珍早令人安排了轿子,到了二门口便携弄玉坐上门前一辆青盖绿幨华骄中,其他人分坐后方两辆平顶皂幔小轿,而谢冲则骑马走在前头。
自上了轿,出了谢府大门,进入街市中,姑嫂两人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行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弄玉从纱窗向外看见前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及到近处,才见几间紧闭的兽头大门,门上大匾上书“敕造季昌侯府”,门前车马簇簇,来往之人皆着华冠丽服,弄玉暗想:听闻这季侯乃朝廷有权有势之人,如今一见果不寻常,看这人来人往,便知一二。
轿子绕过正门,到了北边角门便即停下,自有下人递了帖子进去,谢冲打马走到轿子跟前,淑珍向他招手:“冲弟,忙你的去吧!”
“你们何时回去?”谢冲一手握住马缰,一手拿着马鞭,低头看向她们说:“等会儿我来接你们。”
“这可说不准了。”淑珍笑道:“好兄弟,你莫要管我们,我与你妹妹等会儿自个儿回去。”
谢冲看了眼弄玉,打马离去。
这时季府等候的仆妇出来,于是轿夫复抬起轿跟随进门,走了一会儿,谢府的轿夫退出休息,另换了季府三四个小厮上来,行至二门前,才又退出,众仆妇上来打起轿帘,扶两人下地,当下王嬷嬷与团团等丫鬟也上来,簇着二人进了垂花门。
弄玉及见的几名仆妇皆盛装华服,已是不凡,更何况公主与季候,因此无视别人打量的目光,只扶着吴嬷嬷的手,小心翼翼的跟在堂嫂后面,绝不轻易左右张望。
然一路行来,所到之处皆雕梁画栋,奇花异草,漫天漫地,其富贵不是谢府可以比拟。
及到上房,早有许多盛装丽服、绝色美艳之姬妾婢女迎上来,一面簇着两人进去北房明间内,一面笑说:“刚才公主还在念贵客怎还不来,可巧她人刚走,你们就来了!”于是进入室中,让两人坐在临床大炕上,替弄玉解了披风,一面奉茶,令人请长公主,一面请王嬷嬷等人往次间吃茶。
长公主的正房是三明两暗,平日会客大多在北房明间,大炕靠背引枕俱全,左右各设着紫檀木雕花小几,几上放着漆盘盖碗、珐琅瓶、西洋钟等物。对面还设一张雕夔龙短榻……
“贵客可来了?”这时后院女子声音传来。
一时无数姬妾婢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