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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乐悠悠地端坐在亭阁之中,点了一出《乞巧》,一曲《仙缘》,随后朝何夫人道:“心梅总是呆在屋里也恐怕闷得慌,让她也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吧。”
何夫人干笑道:“老太太对她的疼爱,那孩子岂有不知道的?只是她如今有孕在身,张太医又交代了别到处走动,我是担心从卧梅居到这儿,虽说不远,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便就不好了。”
段老太太点头道:“你果然是个心思细的,也罢,那就让她好生歇着,不去扰她了。”
段逸琪左顾右盼,却没见着无双,便想要起身去找她。
一旁逸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冷笑道:“二哥哥,你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找什么呢?你要找的人怕是早跟着别人出去了。”
段逸琪面色一沉,拉过逸锦问:“她和谁出去了?”
难怪早上下了学,他约她午后一起来流云阁听戏,连应都没应一声,只是敷衍着便匆匆走了;难怪他在这里等上了半晌,还是未见她的人影,可在这府中,她又能和谁一起出去?
逸锦的脸色本来就冷冰冰的,如今更似镀上了一层霜一般,轻咬下唇,眼中是两道冷厉的目光,仿佛是不甘:“你想不到吧,这个沈无双可够有办法的,我可是亲眼瞧见,她和琉璃苑中的那个主子一起乘着马车出去了。”
琉璃苑……
她居然和景墨一起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过留声,雁过拔毛~~~~踩踩踏踏,留个花花草草妖儿感激不尽啦~~!
9
9、紫云灵石 。。。
紫云山越往上爬,越是陡峭,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最后的那段山路几乎是景墨拉着无双的手,艰难地爬上去的。
然而山顶之处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刚刚入夜,漆黑的天幕中,一轮冰月当空悬挂,紫云山在明月的映射之下,笼着一层薄薄的银色轻纱,那块灵石伫立在月光下的山峰之上,尊贵、高岸而圣洁。
“到子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如先到一旁歇歇吧。”景墨指着一旁的空地,带无双坐了过去。
长夜漫漫,明月如纱,两人除了聊天说话,似乎也没有别的消磨时间的事可做了。
“月亮圆的时候,人们都说那是一家团聚的时候,只是两年来,我都只是孤零零一个人。”景墨望着一轮明月,突然心生感慨。
“那你的家人呢?”无双问道,“我是说,你爹娘都不在了吗?”
景墨苦笑着摇摇头:“那个家对我来说,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在那里,每天都只有冷冰冰的面孔和充满敌意的谄笑。有时候,我更情愿永远借着养病的理由,一个人呆在靖国公府中。”
他的凄苦都写在了脸上,那是心寒之后的余悸,她的手轻轻握住了景墨的手,仿佛能将自己的一点温暖传给他也是好的。
那一双眼中是真挚的情意。十二岁那年,母妃失宠,从此没了往日的荣光,一个人守在宫中,默默等候着那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前来看她一眼的男人。
小小的景墨,自小在宫中看了太多的宫闱倾轧,看到了数不尽的白发团团,许多女子将芳华葬在其中,慢慢老去,甚至没有人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人世的。
那个被他唤作父皇的人,雷厉风行,果断刚毅,但却不免刚愎自用,疑心甚重。母妃失宠之后,为了免于景墨卷入诸皇子之间的争斗中,便让他借着养病的由头,到舅舅靖国公府上借住一段日子。
原本庆丰帝想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但慢慢的,他似乎渐渐将这个儿子遗忘了,景墨在此住了两年,除了偶尔问起过一两次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要将他接回宫的意思。
他早就没有父亲了,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人,只是皇上而已。
那时起的景墨便以为这个世上已经再没有人值得相信,值得依靠,即使在靖国公府中,他也总是沉默着留在琉璃苑中。
逸琪也好,逸锦也好,他都近而远之,除了大表哥段逸风之外,如今眼前的这个姑娘大概是第二个他愿意当做朋友的人了。
时间如沙漏一般缓缓流去,无双只觉得双眼越来越困顿,昏昏欲睡。一只柔软的手掌抚上她的发际,温言道:“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吧,到了时间我会喊醒你的。”
她轻轻靠在景墨的肩上,待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子时。
无双虔诚地跪在灵石前,闭上眼睛潜心祝祷,希望姐姐能够度过这个难关,顺顺利利保住孩子,将他诞下。
月色渐隐,祈福之际,天上亮过一道闪电,点亮了山峰,照亮了脸庞。
回头的一瞬,无双看到是站在灵石之前的景墨怅然的眼神,他远远站在一旁,仿佛陷入了沉思。
雷声隆隆响起,夏季阴晴不定,最是风云莫测,此时的那轮冰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点点豆大的雨珠敲落在了山地之上。
“要下雨了。”无双向景墨说道,可是二人白天上山的时候都没有带上雨具,山顶之地一览无余,竟是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一会儿雨渐下渐大,暴雨如瀑,两人的身上都是湿淋淋的一片。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雨停了,日头渐升,但他们身上的衣衫却还是湿的。
一整晚雨水的冲刷,山路也变得愈加的泥泞不堪。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番的下山二人只能拉着手缓缓而行。
路上湿滑,无双的鞋抓不住地,一下便跌倒在了泥泞之中,一袭白衫子上满是污泥点点,再加上昨夜里淋了雨,发鬓松散,几缕发丝跌落在了肩头。
景墨不经意望去,那白衫包裹之下是玲珑的身姿,刚刚长起来的身体已略显凹凸,衬着脸上飞过的一抹红晕,他的心头不由微微一荡,但随即便镇定了心神,将无双扶起。
狼狈不堪的二人回到靖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近正午,若不是守门的人认得他们,怕是怎么也不会将这两个衣衫不整,浑身污泥的人放进府中。
“阿嚏——”大概是冻着了,无双揉了揉鼻子,只觉身子上丝丝寒意在向外冒着。
“快回去换件干净衣服,淋了一夜,可别着凉了。”景墨柔声道。
“恩。”无双点头,看着景墨也穿着湿透的外衫,心内一阵歉疚。
低着头匆匆回卧梅居的时候,猛的撞上了一个胸膛。无双抬头看去,那双星眸中带着怒意和不忿,狠狠盯着她散乱的云鬓和满身的潮湿。
段逸琪一直等在这里,她居然一夜未归,好容易等到她回来之后,看到的又是这么一番场景。
原本是担忧焦虑,现在却不知为何心头涩涩,一腔的怒意便都要涌上来。他与无双相识并未算久,可扪心自问,却从未有那个女孩子令他这般的焦躁不安。
“你可知道景墨是何人吗?”段逸琪握着拳,欲言又止,可终究不敢随便说出景墨身份,目光绞住了无双的双瞳,轻叹一声道,“无双妹子,景墨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接近的人,和他走得太近,终有一天伤的会是你自己。”
她又何尝没有猜到景墨的身份特殊?只是那个清冷忧郁的少年,那么维护她,帮助她,短短几日,无双早就已将他当成了朋友。
“多谢二公子的提醒,双儿自有分寸。”无双垂眸,绕过他的身子便想要走去。
猝不及防中,他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掌,拉近到自己身边,柔柔相望,突然便低下头去,在她的面颊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温热的唇印了上去,隐隐含着深柔苦涩的情意。她原本微红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捂起面颊,无双的脑中有些混乱,千百个念头呼啦啦闪过。
待到回过神来,段逸琪早就已经走远了。
无双一边腹诽段逸琪无礼轻薄,一边赶忙着往卧梅居走着。一走进屋里,便觉气氛凝重。何夫人沉着脸刚从里屋出来,无双忙侧身行礼问安,她瞥了无双一眼,脸上神色依旧:“沈姑娘这副模样,可是刚从外面回来?”
无双点头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何夫人道:“姑娘是大家闺秀,在安陵也是有门有脸的人家,若是到咱们府上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出去,可不是让你爹和姐姐都面上难做人?姑娘是个识大体,明是非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话说到这里,再往下便都是不客气的了,她毕竟是客人,何夫人也就此打住,带着丫鬟、婆子出了卧梅居。
屋里的心梅一张脸儿白惨惨的,兀自坐在床上轻抹眼泪,她招着手儿道:“双儿,你过来,姐姐有话问你。”
她伸手撩开无双垂在面颊的一缕青丝,喃喃问道:“昨夜,你是去了哪儿?”
“我……”无双前去紫云山祈福乃是诚心之举,并不想让姐姐知道。只说了一个字,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那日你问起景墨的时候,我就该警醒些的。”心梅的手一阵冰凉,抚着无双的脸低声说:“双儿,他是个大有身份之人,并不是我们所能高攀的。如今你与他彻夜未归,好在也只有府中的几个主子知道,但若是这件事传扬了出去,别说府中的人看轻了我们姐妹。就是他,也未必便对你真心……”
无双终于明白了,她今日一路回来,段逸琪、何夫人还有姐姐心梅,个个神色凝重,焦心忧虑,对着她没什么好脸色,原来为的都是昨夜之事。
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他们二人昨天午后出去,一夜未归,回来之后又是衣衫不整,鬓发散乱,任谁看了大概都会想歪了。
无双紧咬下唇,几颗珠儿似的眼泪掉了下来,满是委屈:“姐姐,昨日我私自与景墨公子出府,未曾回禀老太太、太太,是双儿的不是。但我并非不自爱之人,不敢做出任何愧对家门之事。若非昨夜遇上大雨,断不会是今日大家所见的这个场景。我与景墨公子不过相识一场,引为知交,绝无任何苟且之事。”
心梅是个心软之人,见无双这么说,便道:“我素知你是个识分寸的好孩子,不会这么糊涂。但不过我们人在屋檐下,还是该谨言慎行的好,免得落人话柄。”
无双顿时懊悔不已,虽说她本是为了姐姐祈福而去,可毕竟思虑太少。没有想到这样一来,会给心梅带来许多的麻烦困扰。刚才何夫人在这里,想必也没有什么好话好脸色。
她不由拉着心梅的手,愧疚道:“姐姐,是我鲁莽了。你可千万顾着自己的身子,以后我定不会再闯事令你心烦。”
姐妹二人说着说着,不觉天色渐渐晚了。在屋里吃了些晚饭,无双正要扶着心梅上床歇息。冬云跑着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地向心梅禀道:“少夫人,好消息,好消息!……”
心梅指着椅子道:“瞧你喘得这样儿,快坐下喝杯茶歇歇再说吧。”
冬云哪里还顾得上喝茶,朝心梅说道:“少夫人,我刚才回来听赵管家说了,侯爷和少帅明日便抵达京都,面见圣上之后,就回府了!”
心梅顿时坐起了身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真的?!”
“自然是真的,”冬云答道,“我听赵管家说,明日午时大约就能回府了,到时候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