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离了云顶宫,凌子悦回到府中,如意告诉她德翎驸马就要离开帝都了。
凌子悦赶紧动身前去送行,终于在快出帝都城门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德翎驸马见凌子悦风尘仆仆地赶来,不由得抿起一抹笑容。
“子悦,你这是来与我送行呢?还是舍不得明朔啊?”
赶车的明朔早已下了车,单膝跪在了凌子悦面前。
“明朔拜别凌大人!”
“明朔!”凌子悦赶紧将明朔扶起,“那日你说喜欢读兵书,所以凌子悦亲自誊抄了一本兵书送给你。这本兵书只有短短三章,但精妙绝伦,望明朔你好好琢磨。”
说完,凌子悦便将竹简放入明朔手中。
明朔着实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所说的话竟然被凌子悦记在了心上,甚至还特意为他誊抄兵书。
凌子悦前倾,“明朔,凌子悦誊抄它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让你觉得士大夫誊抄的书简有多么珍贵,而是因为它放眼天下只收藏于帝宫之中,凌子悦有幸拜读,于是凭借记忆将它默写下来,希望兄台能学以透彻。”
“多谢凌大人!明朔感激不尽!”
明朔握住那竹简时极为用力。
“好了,我的驸马府离帝都又不是很远。子悦你得闲的时候就来我府上坐坐。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的就是桂花和绿豆做的点心呢!我府上的厨子,手艺可不比宫中的御厨要差!”德翎驸马笑道。
“驸马诚邀,凌子悦怎敢不从?”
待到明朔上了马车,德翎驸马才道:“我倒想看看子悦给你誊抄的是什么兵书,叫她亲自给你送来?”
明朔恭顺地将竹简交给了德翎驸马,驸马打开一开,蓦地又将其收回布囊之中,“明朔!你入来!”
明朔随即进入车中,德翎驸马正色道:“明朔,这套兵法你定要好好记住,记住之后便将其焚毁,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明朔自然惊讶,“主人,这是为何?”
德翎驸马倾下身来压低声音道:“此乃《云谦三策》!”
“什么——”明朔顿住了,“不是说开国七大功臣之首的赵云谦病故之后没有留下任何遗作吗?”
“赵云谦被世人称为兵仙战神,且不论他当年到底是病故还是因为元光帝的忌惮所以惨遭暗杀,但是他的兵法绝对高妙,只怕他确实留有遗作,而元光帝害怕天下再出现另一个赵云谦,可是这等兵法若是失传身为可惜,于是收藏与宫中。凌子悦常伴太子左右,见过这兵书不足为奇。他将此书誊写与你,可见对你的欣赏与信任。你切不可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
明朔缓缓接过那书简,“明朔与凌大人不过数面之缘,未想到凌大人却对明朔如此信任!”
德翎驸马接着道:“明朔,回去府上之后,陪人练剑这等活计你就不用再做了。我要你潜心研习兵法战策,勤练武艺。他日,你绝非池中之物!”
也许是宁阳郡主看出来云澈在蓄意拖延婚事,于是要求洛太后将云羽年接入宫中小住,目的是为了拉近云澈与云羽年的距离,云澈已然登基,想要进入云顶后宫的女子不计其数,宁阳郡主自然要替自己的女儿打算。
于是云羽年搬到距离云澈寝宫最接近的偏殿。每日,云澈在宣室殿内批阅奏疏,即便回了寝宫也没放下书简,而云羽年倒是自得其乐。不是在御花园中放纸鸢,就是在殿中与一众宫女们一起踢毽子玩耍。
每日早朝之后,她便站立在角楼上往下眺望。
“翁主啊,您每日都来这里,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侍女翠儿十分好奇,顺着云羽年的目光向下望去,只看见散朝时群臣离去的北影。
云羽年笑而不答。
凌子悦正行出前殿,他的背影修长优雅,与那一众老朽天壤之别。
云羽年的目光随着凌子悦越拉越长,她踮起脚来,当凌子悦完全离开她的视野时,云羽年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翁主,陛下下朝了,您要不要跟卢公公说一声,与陛下一同用膳啊?”
“不用了,有我在,他的脸会更冷。”云羽年蓦然转身,“听闻前几日帝都中有击鞠大赛?”
“是啊,比赛的都是名门子弟,就连凌大人也是其一。”
“他赢了吗?”
“没有。他与士子们在一起,那里比得过军队里的那些蛮夫啊!”
“什么?之前他在上林苑坠马就伤了脚踝,这会儿又和那些军中勇夫击鞠……他没有受伤吧?”云羽年担忧了起来。
“没受伤啊,只是听闻那场击鞠之后,凌大人与德翎驸马忽然熟稔起来了。”
“哦……”云羽年点了点头,方才从角楼上望下去,凌子悦走路的模样也不像是受了伤。
“翁主,你真不明白?”翠儿扬起眉梢,眼中有几分暧昧。
“明白什么?”云羽年不明就已。
“德翎驸马府中多少貌美的歌姬舞姬?凌大人只怕是掉入销魂窟了。”
云羽年眉心一皱,怒叱道:“下次再提这等污秽之事玷污了凌大人的名声,别怪我拔掉你的舌头!”
“是!是!奴婢知道!翁主恕罪!”
暖春就快过去,初夏的枝头绿意盎然。
云澈来到殿外,日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脸侧他的肩上。他深深吸了口气,蓦地回身问向卢顺,“凌大人呢?今日怎么没来见朕?”
“陛下,散朝之后,老奴瞥见凌大人与一位郎官站在前殿那儿谈着什么呢!”
“郎官?”云澈扬起眉梢,来到墙沿向下望去,果然见到凌子悦唇上噙着笑意与一位年轻郎官相谈甚欢。
“那是何人?”云澈扬了扬下巴。
卢顺踮起脚来一看,低头道:“回陛下,那便是侍郎张静之子张书谋。”
“他就是张书谋吗?”云澈若有所思,这个张书谋与子悦交谈时,毫无谄媚之象,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度,云澈无需与之面对面交谈便能对其为人略窥一二。
他侧目望向卢顺道:“不是有个议郎的缺位吗?就让张书谋补上吧。”
“是。”
云澈按在围栏上十分用力。
“卢顺,你知道吗……朕身边有许多人,他们连成一道墙,高耸入云,朕的目光撞上这道墙时,痛的要命。”
“陛下……”
“他们不想要朕看见他们以外的人,不想朕了解墙那一面是怎样的景致。所以朕只好放开她……让她替朕去看个清楚。”
云澈扯起唇角,转身行入殿中。
与张书谋拜别,凌子悦转身走向宣室殿。不知道自己与张书谋话谈了这么许久,云澈会不会等的不悦。
路过偏殿时,凌子悦听见御花园中传来女子的笑声。如同铃铛花般一串一串,连带着凌子悦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别过枝头,凌子悦看见云羽年在小径上奔跑,衣袖随风摇摆,她仰着头,望向天空中的那只纸鸢。
这只纸鸢是凌子悦做给她的,没想到她现在还留着。
“翁主小心!”
“翁主……”
也许是跑的急了,云羽年哗啦一声摔倒在地,她缓缓坐起身来,手掌被小径上的石子划破。宫婢们纷纷赶过来将她扶起。
“不用,我没事!”云羽年转过身来,只见那风筝摇摇晃晃落在了枝头。
“我的纸鸢!你们快给我把它摘下来!”云羽年来到树下,十分着急。
“来了!翁主!”内侍找来竹竿,要将纸鸢从枝头杵下来。
云羽年看见竹竿忽然生起气来。
“你们要将我的纸鸢杵破了吗!就没有会爬树的!”
内侍与宫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云羽年仰着头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来吧。”凌子悦笑着拨开人群,来到树下。
“凌大人。”
宫人们纷纷弯腰行礼。
“子悦,是你!”云羽年破涕为笑。
“好了,只是纸鸢罢了,我替你将它摘下来。翁主一生气,这么多宫人都诚惶诚恐了。”凌子悦笑着撩起衣摆别在腰间,爬上树去。
“子悦!你小心啊!那纸鸢我不要了,你下来吧!”云羽年看凌子悦越怕越高,心中反而害怕后悔了起来。
“没事,就快了。”凌子悦小时候与云澈可没有少爬树,宫中的鸟蛋可都被他们俩掏完了。
凌子悦一手抱住树干,另一手伸长去够纸鸢。
下面的宫人们个个神色紧张,伸长了手臂生怕凌子悦摔下来。若是凌子悦在御花园中有个什么闪失,只怕他们都要掉脑袋啊!
好不容易凌子悦终于触上了那只纸鸢,将它从枝头拨弄了下来。
云羽年却连看都没有看那纸鸢一眼,始终望着凌子悦的背脊。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的呵斥声传来,所有人为之一震。
48、星斗坠落
“陛下!”
“陛下!”
“子悦!你在上面做什么!你们还不把凌大人扶下来!”云澈遥遥看着凌子悦攀在树上,心中一阵胆颤。
他曾亲眼见到她从马背上落下来,此时此刻,那样心弦欲断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
宫人们纷纷涌到树下,可没有人能够到凌子悦。
“陛下,微臣无碍!”凌子悦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滑下来。
云澈却失去了耐性,待到凌子悦刚来到他头顶的位置,他便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抱了下来。
“陛下!”凌子悦大惊,落地时挣脱了云澈的怀抱,向后退去,紧接着跪下行礼,“微臣怎敢劳烦陛下!微臣惶恐!”
云澈颔首,望着凌子悦的头顶。此时他们二人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无比遥远。
“你若真知道惶恐,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堂堂谏议大夫上树替女人摘纸鸢成何体统!”云澈的暴怒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云羽年也呆住了,她从未见过云澈对凌子悦发任何脾气。
“替女人摘纸鸢”,也许云澈责骂的并不是凌子悦,而是她云羽年吧!
“朕在宣室殿内等了你多时,许多要政本欲与你商谈,你倒好!”
凌子悦的头越是低,云澈的愠怒便越重。
“起来!”
完全失去耐性的云澈一把将凌子悦拽起。
“这些个宫人竟然任由朝中的谏议大夫上树摘纸鸢,每个人都去领二十大板!”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宫人们跪了一地,只有云羽年捧着纸鸢站立在原处。
凌子悦回过头去,便看见云羽年孤零零的身影,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般地茫然无措。
“陛下……陛下……”
凌子悦越是要挣脱云澈的手,对方便扣的越紧。
“陛下……”凌子悦的手腕就快被云澈捏碎了,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试图掰开云澈的手腕。
沉着脸色的云澈终于松开了手。
凌子悦止住了脚步,执着而认真地向云澈行君臣之礼,“陛下方才见到羽年翁主,未曾有只字片语,只怕陛下因为微臣迁怒翁主。这一切仅仅是微臣擅做主张,并非翁主的过错。请陛下宽待羽年翁主。翁主虽然平日有些骄纵,但心思纯净简单,陛下若是能静下心来欣赏,自然能发觉她的好,呵护她,珍惜她……”
“那么你呢?凌子悦?”
两人立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