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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力。”
金白羽见他态度十分坚决,知道推辞也没用,遂不再表示意见,拱拱手道:“时间已然不早,我真的回去了。”
古长卿见天色果已不早,遂不再强留,立即吩咐备马,金白羽忙道:“不用了,我还得各处走走,有了马匹反倒碍事。”
大步行出庙外,顺着河堤,直向文德桥行去,只见桥上巍然立着一位锦衣公子,正是他的芳邻谷之阳。
那谷之阳似是在等着他,远远便招手道:“金兄这里来。”
金白羽暗暗皱了皱眉,仍然迎着他行去。
谷之阳望着金白羽冷冷一笑道:“金兄与古长卿的交情好像不错。”
金白羽怔了怔道:“此人倒是一个仁厚长者。”
谷之阳朗朗大笑道:“这是你自己的看法,抑是听人说的?”
金白羽正色道:“当然是兄弟自己的看法。”
谷之阳笑了笑道:“你可知道三国时董卓与吕布的故事?”
金白羽把脸一沉道:“你把我比作吕布?”
谷之阳摇了摇头道:“兄弟只是把这故事提醒金兄,岂敢把你比作吕布。”
金白羽轻叹一声道:“兄弟与他相交,只是为了打听一件事,别无他意。”
谷之阳道:“此人外貌忠信,内藏奸诈,不是可交之人,不过他也有可取之处,如若金兄果有所图谋,那就不妨彼此暂时合作一番。”
金白羽大为不悦道:“兄台与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个?”
谷之阳笑笑道:“兄弟不过提醒金兄一声,别无他意。”
话风一转,又道:“金兄曾在碧云禅寺住过几天?”
金白羽心头微感吃惊,诧异的道:“谷兄怎知此事?”
谷之阳面含诡笑道:“兄弟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金白羽道:“兄弟因为身负内伤,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养伤。”
谷之阳道:“果真是为了这事?”
金白羽点了点头。
谷之阳突又问道:“兄台可知武当近日的举动?”
金白羽诧异道:“谷兄亦知武当派与天龙寺合作之事?”
第六回神偷之约
谷之阳若有所悟道:“这又是古长卿通知你的?”
金白羽冷笑道:“不管怎样说,他通知我总算是番好意。”
谷之阳接道:“不但这件事没有恶意,他对你的一切,暂时都是诚意的,因为他需要你的地方极多,等到事情成功以后,那就很难说了。”
金白羽笑道:“兄弟既无争霸江湖的野心,亦无积聚财宝的打算,只不过是借重他的耳目,替我打听仇人罢了。”
谷之阳满面诡笑,摇摇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金兄若是无所图谋,那是欺人之谈,再说古长卿的百剑盟主已然到手,也用不着在金陵逗留了,你们此刻的合作,明眼人一看便知。”
金白羽面现不快之容道:“兄弟说的是实话,你不相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谷之阳近日暗中观察,早把金白羽的性情摸清,知他所说不假,不禁暗暗奇异,他乃极擅心机之人,忖道:他既不知这事,我也不用说破了。
金白羽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忖道:“他乃太阳谷之人,定然是因中原武林各派联盟对付他们,令他无法在中原争雄,是以对我游说,以图灭去百剑盟的力量,殊不知我也算得半个太阳谷的人呢?”当下又道:“中原武林人并不排斥异派之人,但也不容异端邪派,来中土扰乱。”
谷之阳呼呼冷笑道:“金兄所指的异端邪派,想是指太阳谷与长春岛而言,老实说,他们若然真的要对付中土各派,区区百剑之盟,根本就不在他们眼里。”
金白羽寒着脸道:“那可未必见得。”
谷之阳朗声笑道:“金兄这看法未必正确,兄弟可以保证此两派之人,绝无争霸中土之心。”
金白羽冷笑道:“三十年前的血腥犹在,谷兄并非两派中人,何苦替他们掩饰。”
谷之阳笑了笑道:“以往之事不必谈了,至少这次他们不是为了争霸而来,兄弟虽非二派中人,我却十分清楚。”
金白羽此刻心中了然,已知谷之阳就是太阳谷之人,当下故作不解的道:“太阳谷与长春岛此番进入中原,不是为了争霸,却又为了什么?”
谷之阳朗声笑道:“江南风景迷人,来此游乐一番,亦属人之常情,如若各派之人,对这等之事都不能相容,那可没有什么好结果呢。”
金白羽点头道:“但愿果如谷兄所说,这场血腥或可避免。”
谷之阳微微笑道:“别人说这种话,兄弟倒不觉怎样,唯有金兄说出这种话来,实让兄弟难解。”
金白羽面现诧异之色道:“难道兄弟说错了?”
谷之阳冷冷道:“据我所知,金兄并非中原任何一派之人,而且大部分的门派,都是冲着你来的,为何你说话的口吻,竟似百剑盟中人。”
金白羽怔了怔道:“兄弟虽非百剑盟中之人,却也不愿这六朝帝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谷之阳大笑道:“金兄用心虽好,只怕到时由不得你。”跟着敛去笑容,又道:“武当派、天龙寺俱不足畏,对于长春岛之人,金兄倒得提防一二了”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兄弟与他们无怨无仇,料不致对我怎样。”
谷之阳语重心长的诡秘一笑道:“太阳谷与长春岛已是世仇,任何身负二派武功之人,都难例外。金兄乃是聪明人,用不着兄弟明说。”顿了顿又道:“金兄已陷四面楚歌之境,唯一能与你合作之人,只怕就只有兄弟了,就是你所谓的同胞妹妹,也不见得可靠呢。”
金白羽大为不悦道:“谷兄说得大离谱了,别人我不敢说,难道我嫡亲的妹妹也会向着外人不成?”
谷之阳朗声笑道:“兄弟所说或许不近人情,但你兄妹自幼失散,万一她不是……”说到此处,倏然住口不言。
金白羽心中大感惊讶,暗忖:“是啊,我兄妹自幼失散,万一有人假冒……”旋又暗自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纵然有人存心假冒,也不可能长得如此相像。”
谷之阳见他沉吟不语,复又正容道:“兄弟与金兄乃是紧邻,如若有用我之处,兄弟绝不推辞,老实说,你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待金白羽答话,放腿疾奔而去。
金白羽知他已然怀疑自己亦是太阳谷的嫡传,心中暗自思忖,只觉兹事重大,绝对大意不得,如若任其误会下去,不仅将招致中土各派的仇视,太阳谷与长春岛亦将会仇视自己,到时四面楚歌,面面不讨好,那可是大不合算之事。
正自思付之际,只见一个素裳蒙面女郎,朝他奔了过来,低声道:“金兄,小妹有件奇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金白羽认得她是王彩云,遂道:“你我乃是世交,姑娘有话但请直说。”
王彩云低声一叹道:“小妹对金兄一直都存戒心,认定金兄就是杀害先父之人,此刻才知错了。”
金白羽深吁一口气道:“此乃人之常情,不能怪姑娘多疑,只是此刻怎又明白了?”
王彩云道:“刚才我曾瞥见一位,与你衣着面貌极相仿佛之人,原以为就是你,等到回过身来,却见你在这里?”
金白羽心里一动道:“那人往哪里去了?”
王彩云道:“小妹暗中窥伺,见他进入一艘红色画舫之内。”
金白羽大为震骇道:“舫上是不是有长兴号三个金字?”
王彩云点头道:“不错,那艘画舫紧捱着白冷秋的绮罗春。”
金白羽再不多问,一拉王彩云道:“咱们快走,你得看看是何许人。”
王彩云身不由主的跟着他疾奔,她虽得有“阴阳手”王天铎的真传,但和金白羽比起来可差远了。
金白羽知她轻功较自己为差,暗中凝功手臂,几乎是把她拉了起来。
堤岸到文德桥,不过一二里的路程,晃眼便到达,果见那艘红色的长兴号,就泊在绮罗春的附近。
金白羽突然停下脚步道:“咱们如何上去?”
王彩云想了想道:“若是一般的民船,自然是不可冒昧乱闯,但秦淮河的画舫情形就不同了。”
金白羽沉忖有顷道:“姑娘在河岸等候,容小兄进去。”
王彩云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可假冒游客,就算错了也不要紧。”
金白羽举步向桥上行去,突地,人影一闪,一位白衣姑娘由“绮罗春”飞射桥上,唤道:“哥哥你是来寻我么?”
金白羽微感意外的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原来喊他的竟是金韵心,此刻已然换了一身女装,乍看之下,竟与白冷秋一般无二。
王彩云原离文德桥不远,急行几步,赶上桥来,福了福道:“金姑娘您好,小妹如不是以前见过,真是错认您就是白冷秋姑娘呢。”
金韵心冷笑道:“您太夸奖了,我哪赶得上白姑娘呀。”
王彩云自知失言,讪讪一笑,不再开言。
金白羽一指长兴号,对金韵心道:“你可知那艘红色画舫是什么人的?”
金韵心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
金白羽以为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道:“妹妹,你别误会,因为王姑娘曾见一位假冒我的人,进了画舫,是以同来察看一番。”
金韵心横了王彩云一眼道:“哥哥,咱们自己的事还没办呢,你少管点闲事吧。”
金白羽道:“不行,此人居心叵测,为我惹了许多麻烦,我非找他不可。”
金韵心笑了笑道:“假冒你的人,或许早已换过服色了,你上去又有什么用?”
金白羽执拗的道:“就算他换过服色,上去多少可以寻出一点蛛丝马迹。”
在桥上来回踱了两步,突又说道:“我想起来了,劫去白姑娘的,就是这二艘画舫。”
金韵心神色一变,道:“一个秦淮歌女,人家劫持她何用?”
金白羽怔了怔道:“这个我不明白,但我相信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也许他们认为白姑娘与我……”说到这里,倏然住口不言。
金韵心笑道:“这样说来,哥哥与白姑娘的感情定然不差。”
金白羽轻吁一口气道:“别人这样说,还倒情有可原,怎么你也敢取笑起哥哥来了?”
金韵心敛去笑容,默默不语。
王彩云一直在旁冷眼旁观,听他兄妹俩说话,心中却是疑云重重,她虽甚少在江湖走动,但女儿家心细如发,只觉金韵心言谈神色之间,颇多破绽,实在下像是亲兄妹说话。可是心中虽有可疑,却又不便明着出言询问,想了想道:“小妹出来太久了,大师兄可能会不放心,我告辞先行一步。”
金白羽点头道:“王姑娘请回吧,令尊之事在下绝不推卸责任便了。”
王彩云慢慢蒙上面幕,转身行去。
金韵心望着她的后影,极为不满的道:“哥哥,你有几个身子?既答应寻找白姑娘,又许她访寻凶手,难道咱们自己的事情不用办了?”
金白羽叹了口气道:“这两件都是义不容辞之事,我能丢开不管?”
金韵心冷笑道:“你虽对白姑娘有情,她未必还会记得你。”
金白羽摇摇头道:“你太不了解哥哥了,我对白姑娘乃是道义上的责任,绝非儿女私情。”
金韵心身躯微微一震,表面仍然保持镇定道:“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真情,我听紫鹃说,你们已然交换了定情之物呢。”
金白羽愕然道:“这话从何说起?”
金韵心又道:“我是女儿身,深知女儿家的心理,她若对你不是一片真情,岂能把自己心爱之物,赠与陌生男子?”
金白羽顿脚叹道:“这可糟了,我不该随手收下她的凤钗,如若她果真是这意思,以后如何对她解说?”
金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