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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丑,越写越像甲骨文……
“哟,阿樱你瞧,外面的雨停了。”
亏得苏幕焉的提醒,我才发现雨果然停了,天边出现了淡得可怜的小彩虹,这意味着我下午须得参加那劳什子武技课,意味着我今晚可能真的要秉烛夜抄文了……
说到武技课,与其他课不同,全校的男子是可以根据个人喜好任意选课的。以我们策略部甲组为例,由于我来得迟,所以我姑且跟着苏幕焉、孔春选了剑术课。而人高马大的庞佳选的就是拳术课,至于魏如玠,好像是蹴鞠还是马球吧?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换上米色的剑术服,从孔春那儿顺了把手感还不错的剑,于未时和苏幕焉还有孔春一道去了习剑园,远远地就听见习剑园里面吵个不停,正纳闷呢,怎么会这么吵?
然而当我迈入习剑园的时候,视野里多出了一个十分扎眼的人物,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第十六话 汝何门何派(2)
不错,那个在人群中不论是样貌、身高还是衣着都十分惹眼的便是前日里把我可怜的左胳膊弄脱臼的冯尚兮。
我扭头,咬牙切齿地望着孔春,质问道:“你为何不告诉我,那冯尚兮也在这个班呢,嗯?!”
孔春嘿嘿地挠着脑袋:“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没想起来么呵呵……”
我白了他一眼,却瞥见冯尚兮旁边的桂三对冯尚兮耳语几句,果然那冯尚兮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咱们这儿来了。那傲慢轻佻的眼神再熟悉不过,想必他们那群人已经知道上次的事情了吧。我咬着下唇,准备承受他们的冷嘲热讽,然而出乎我意料地,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就连平日里在那群人脸上肆意的纨绔表情也不见了。
怪了。这群人难不成长进了?
只见那冯尚兮魅邪一笑,竟抬步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原本三三两两说笑的其他陌生的面孔此时也将目光投注在冯尚兮身上,徐步游走。这、这个人,他有何企图?莫不是又要把跟魏如玠的私愤发泄到可怜的我身上?
我尚在疑惑中,却见那冯尚兮眼神瞟都没瞟我一下,因为他的目光是平行的,与我根本不在同一水平面上。只见他笑着走过来,一把揽住苏幕焉的肩头,如久别重逢的兄弟一般笑道:“幕焉,久时未见,你也不主动来找我,怎么,如今竟和魏如玠那群狐朋狗友一同出现,倒是吓了尚兮一跳啊!”说着与苏幕焉二人并肩往回走,苏幕焉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般。看他俩的架势,只怕比我与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要熟络多了。桂三等人也都点头哈腰地等着他们。倒是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苏幕焉的背影片刻,而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孔春,孔春诧异地回视着我:“怎么了阿樱,作何这样看着我?”而后用手摸了摸自己那张坎坷的脸,满面愁云道,“可是痘痘又起来了几个?”
“没没没,”我连连违心地摆手,压低声音道,“我说孔春啊,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苏幕焉与那人那么熟悉呢?”
“因为这是书院的人都知道的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孔春道。
书院的人都知道?
这样看来苏幕焉与冯尚兮的确是关系不一般了。可奇怪的是,初次向我介绍冯尚兮的身家背景的人,不恰恰是苏幕焉么?况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他描述冯尚兮的语言,绝大多数应该是一种负面的态度吧。就连他当时的表情我都记得,那种他独有的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却掩饰不了一种轻蔑的态度,对,轻蔑。
这就怪了,冯尚兮与魏如玠水火不容,而苏幕焉与魏如玠之间的不算多的交流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苏幕焉和冯尚兮是一伙儿的,那魏如玠与他为何从不互相干涉呢?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想起那次在竹林子,冯尚兮要我转告魏如玠的话中,有句什么“如果那件事情不解决……”,这么说来冯尚兮与魏如玠之间铁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且此事并没得到一个交代。可魏如玠对此,对他与冯尚兮之间的纠葛,向来只字未提。至少在我面前是如此。太后派他与我联姻,又安排我跟他一起读书,实际上稍微往深处一想便知那老太婆实际上是派魏如玠来监视我的无疑。可是魏如玠本人的确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他同意了与我的合作。可是,他究竟是站在老太婆那边的,还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的呢?总之他不是站在我的立场这一点我很明白,只是,他会不会把我的想法与老太婆通气儿呢?
看来魏如玠根本不能完全信任。可是与魏如玠想比,那苏幕焉简直就像个谜一般,我虽是与他同舍,却对于他知之甚少,更是不能信任。相比之下,我既然与魏如玠有约在先,那就应该在一定范围内还是可以信任他的。
“阿樱,想什么呢?还不快练练剑,马上师傅要过来了。这周测试呢!”孔春拿剑鞘在我面前挥了挥,我这才回过神儿来,不禁在心底叹道,这孔春辗转在他们几个中间这么久居然毫发无伤,唉,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身在清河书院却有一种在大邺宫的那种压抑与紧张感了。想到我还有七遍《离骚》没有抄我就头皮发麻。不管了,今儿个剑术课我要好好发泄发泄!剑,不简单么?我虽然没有学过剑,但这跟我小时候舞着玩的棍棒应该没啥大区别吧?测试?测试就测试,怕个啥?
“啪啪!”剑鞘敲击在石板上的声音让习剑园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彪形大汉,不,彪形瘦汉,不对,总之很瘦但骨架子很大的虎背熊腰老男穿着一身亮黑色的绸缎对襟衫手持一柄优质宝剑进了园子。
“额说孩儿们呐,今儿个要测试,啊,额已经事先提醒过你们了,啊。时间够充足了,啊,那咱们就废话少说,开始啵?”此人一张口就是地道的关中口音,好似贤樱布庄外头五十米的阿强包子铺那阿强说话的调调。
我今儿个倒是浑身是胆,就算我没学过,可在街市上混,不会几下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难不成都像秀贤那样修身养性?哼,书院里教的东西,不过是文人骚客闲暇时刻用来打发时间的花拳绣腿,哪儿有半点实际效果?莫说那冯尚兮,倘若他不是趁我不备,我们俩正面交手,他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听孔春说师傅姓许,是弘光初年威武镖局总镖头许如长的二儿子。但这个二儿子比他的哥哥自幼聪慧许多,武艺超出众人。后来许如长身患重疾,有意将镖局传给二儿子继承。可按照门族规矩,理应是由长子嫡承的,正当许如长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二儿子主动提出放弃继承权,愿闯荡江湖,自己干出一番事业。
果然,他的二儿子不负众望,短短三年内便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许头帮帮主,威震四海。而他的大哥默默经营着威武镖局,一直处于稳定状态,没有什么发展。可是中途有一次复杂的变故,这变故孔春却是三言两语说不清了,总之威武镖局一夜之间被满门抄家,所有的壮丁被发配大漠,许家衰落。
而身为帮主的许二,据说朝廷并不敢动他,而他却在一次蹊跷的比武后,隐退江湖,在清河书院教书,从此不问世事。朝廷也并未再追究下去。
当然,那位在朝廷里颁布这样那样诏书的,便是我那不曾谋面的父亲,邺惠帝。
多年后,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今已是年近半百,弘光年间的事情也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如今,我却成了这个人的学生。我远远地看着他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心想,这个男人背后经历了多少世事的变化,如今的他,竟然如此安然地在此教书……我正连连感慨,一声咋呼在我前方炸开——
“喂喂喂,那个小子,还在那呆瓜一样望着额干啥捏?还不快准备准备?!”
第十七话 汝何门何派(3)
“诶?”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师傅是、说我么?”
“不说你说谁捏?!你当额傻子啊!还不快站好!”他恶狠狠地冲我吼道。此人真是奇怪,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太后举荐的人么?对我这样的态度,岂不是摆明了跟太后过不去?
我转身看到同学们都站成了两排,那冯尚兮还在漫不经心地与苏幕焉说说笑笑,完全不把许师傅放在眼里。孔春极为热情地向我招手,我走过去,被动地站在冯尚兮后面(可恶孔春那弱智东西还真是有才,帮我挑了这么个好位置)。好在冯尚兮个子很高,把我挡得严严实实,我成功躲过了许师傅那凶恶的目光。
整个习剑园都安静了下来,唯有啾啾的鸟叫还在我们耳边不曾散去。
许师傅一手握着剑,一手拿着名册走下来,挨个打量着我们。他走到冯尚兮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目光冷戾地望着一脸轻佻的冯尚兮,冷声道:“尚兮,几日不见,精神气好了不少啊。”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人莫名其妙,我以为以冯尚兮的脾气应该会当场不给他面子的,没想大那冯尚兮冷笑一声:“劳烦许师傅挂念了。”而后倨傲地与许师傅对视。这俩人火焰不低啊,看来他们又有矛盾?
“不知肃国公大人近日如何?尚兮回去滴时候莫要忘了替额问候问候肃国公大人。”许师傅似乎话中有话,怎么好好地说起客套话来了。
“尚兮明白了。家父身子好得很,许师傅莫要牵挂。”冯尚兮倒是出乎我意料地没有爆粗口。
许师傅点点头,吩咐我们与以往相同,随机两人一组,按顺序进行比试,当场评定成绩。
我正琢磨着跟孔春一组(因为他看上去比较弱),没想到许师傅当场决定就按照现在各自站的顺序分组,前后两人一组。而孔春站在我的右手边,也就是说——我跟冯冯冯尚兮一组?!
刚还在思忖着如果我与冯尚兮单挑他不一定打得过我呢,现在倒真的要跟他单挑了,不会吧……孔春站在苏幕焉后面的,他俩一组倒是轻车熟路,毕竟平日里相处很久了。可这个冯尚兮……拜托,我胳膊的伤好还没多久呢!
许师傅让我们各组准备准备,比划比划,然后按编制的顺序来。话音刚落孔春就开始猴跳了,其美名曰“热身运动”。
冯尚兮好像是第二次意识到我的存在,之前不知道被他忽视过多少回了。他一手把玩着那上好的剑,一面高傲地望着我:“是你?!你以前在这个班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心想此人真是笨的可以,连我这么,呃,在清河这么沸沸扬扬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冷笑着说:“我前些日子刚入的清河,你不会不知道吧?”
“爷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那些事儿?”他嘲讽地笑笑,线条优美的双眉微微上挑,“你的胳膊好得还真是挺快,这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不如这样吧,让爷我先试试你有几成的功夫……”话语间冯尚兮已经拔剑出鞘,寒光向我袭来,我猝不及防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此人果然是卑鄙无耻,好趁人之危、目光短浅、盲目自大……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冯尚兮拿着剑的手腕,剑锋停留在我下颌前方一寸处,我心如擂鼓。
手的主人竟是一脸慵懒的苏幕焉。
“尚兮,”他状似无心道,“你这样的剑法,不是摆明了要伤他么?”
冯尚兮难以置信地望着苏幕焉,将长剑送入剑鞘:“怎么,幕焉为何阻拦我?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小子是那魏……”
“哪里的话,”苏幕焉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冯尚兮,依旧是微笑着,“他是我新来的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