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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天就完事儿的吧?”
桂花笑道:“自然不能只施一天,怕是要等赈济银子发下去,大水也退了,顺天府衙门才会安排这些难民出京回乡,算算日子,怎么着也要半月后呢。”
说完便听沈千山笑道:“既如此,我也过去看看,反正在府里也是无聊。”
桂花吓了一跳,忍不住便央求道:“爷,权当可怜可怜奴婢们吧,您这若是跑了,不用别的,只怕奴婢这条性命就没了……”
不等说完,便听沈千山哭笑不得道:“什么跑了?难道我是囚犯不成?还怕我越狱?你放心。祖母和爹娘既然担心我,我也就不会贸贸然出城去边关。父亲说的对,我年纪还小呢,才十岁,急什么?”
桂花听了他这番话,却更是狐疑不定,她伺候着这位小少爷也有四五年了,哪里不知道他就是个好武的,说是文武双全,可如果不是为了好好读兵书,学习排兵布阵,他哪里会对那些文章上心?更别提这是一位倔强的主儿,下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此时倒忽然这样的开明懂事了,怎么不叫人疑心里头有诈?
沈千山不过是着急出门罢了,却不料惹得桂花惊疑,更不敢放他出去,不由更是哭笑不得。只好对屋里的小丫鬟兰儿道:“你去前院,把老爷身边几个小厮找过来,陪着我一起去。”说完白了桂花一眼,哼了一声道:“这回放心了吧?好了,快给我预备些金银。”
桂花听小主子叫了沈茂的小厮相陪,这才放心,于是替他找了荷包,往里面塞了几块金银,如今这位小爷的身家才是丰厚着呢,昨儿抬进来的那几箱金子银子,生生晃花了她的眼。内务府也是贴心,晓得这位小主子的花用不多,因此那些金银都不是大元宝,而是二三两一个的小元宝或者饼子,花用十分方便。
沈千山收拾好了,沈茂留在府中的两个小厮长顺长章也过来了,还带着几个侍卫,于是沈千山又点了自己身旁贴心小厮长福长琴随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南冬青大街而去。
宁纤碧和蒋经今日仍在宁德荣这里帮忙,只是想起昨天回去后发生的事情,她心中那几分薄怒到现在还不能消除。
那个沈千山,真是她命里的对头。上一世自己想攀他而不得,这一世打定主意彼此无关,他倒是粘上来了。一想起昨天在姜老太君面前,宁纤月宁纤巧等看着自己不善的眼神,还有那话里话外的嫉妒,她就觉得又是恼怒又是头痛。(未完待续。)
ps:躲没有用,小沈同学上门来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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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财大气粗
“小心。”
正出神想着心事,就听蒋经叫了一声,宁纤碧一愣神,接着身子就被拽开,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出神时把锅台边的一个铲子扫到了锅里,此时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这些药汁都是滚烫的,如果不是蒋经拽开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宁纤碧吓得拍了拍小胸脯,笑着对蒋经道:“多谢表哥,不然我这回可要遭罪了。”
沈千山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兄友妹恭其乐融融”的场面。他的眉头挑了挑,目光在蒋经身上转了两圈,眼神中便有锋芒一闪,随即却是敛去,不留半点痕迹。
“宁老先生。”
宁德荣正在给一个面有菜色,约莫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把脉,脸上神情有些沉重,正在心里思量着,就听见旁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回头一看,只见沈千山带着几个下人,正微笑向自己施礼。
老头儿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还礼,一边诧异道:“听说三公子从边疆回来,怎么……怎么今儿过来这里了?”
沈千山淡淡笑道:“左右府中无事,皇上又不许我再上疆场,听说城南这里有逃难百姓,我们王府在此也有两个粥棚,所以过来看看。”他说完,才转向宁纤碧,微笑着看了她几眼,轻声道:“但不知是该叫六姑娘,还是六公子?”
宁纤碧垂着眼眸,淡然道:“随便三公子。”一面说着,又往锅里加了几味药材。
沈千山看着她的男装打扮。虽然粗鄙。却是显出了同寻常闺阁女孩儿不太一样的英气。几绺头发垂在额前,让他忍不住就觉得手有些痒痒,恨不得把那几缕发丝给抿到鬓角上去。
“这位是……”
沈千山将目光转到蒋经身上,宁纤碧不想搭理他,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这会儿真见到对方这副不待见自己的模样,他心里却是又委屈又愤怒,心想到底怎么了?我不就是在初见的时候带着傲气说了那么两句话吗?多大一个错儿,值得你惦念到如今?更何况我三番两次都赔过了礼。你也不好欺人太甚吧?
宁纤碧没有答话的意思,蒋经心中却是从刚刚宁德荣和沈千山的对话中大致了解了对方身份,他只是寻常商户之子,哪里敢怠慢了?见表妹不说话,这就有些冷场,于是连忙抱拳道:“在下蒋经,是六妹妹的姨表哥,见过三公子。”说完作了一个揖。虽然在伯爵府住了两年,但说来也巧,他竟是今日才和沈千山见面。
沈千山看着他。想到刚刚宁纤碧对他的笑容,心里真是不自在。却又不肯失了礼数。让宁纤碧更加“迁怒”自己,只是施礼后,想到自己若是对着这个表哥倨傲,宁纤碧又要不高兴,一个区区表哥罢了,就让她这样放在心上,因此又觉着心里不爽。
只不过这些心思他都深藏在心中,正寻思着找两句话来说,就听宁德荣凝重道:“老人家这是肝火旺盛,脾虚不调之症,劝您多多宽心,还要精心调养,不然长此以往,对您可没有好处。”
老头儿叹气道:“人世多艰,哪里是自己想宽心就能宽心的?精心调养更不敢指望。只是如今这丁点米水不敢进,着实折磨人,不知道可否求宁老大夫给两服药调理调理?老头子不是惜命,只是还要等着小儿子回来,不然就是咽了这口气,也不能瞑目。”说到最后,已是落下泪来。
宁德荣听他说的凄惨,心中也着实同情,只是脸上却也露出为难之色,他回身看了看那些药材,却是没有几味能给这个老人用的。但看老头儿身上褴褛的衣衫便可以知道,他是根本没有钱买药的,不然也不可能把身子拖到这个时候儿,才来找自己这个免费大夫看诊。
宁纤碧玲珑心肝,只看宁德荣的眼神,便知道这又是有需要去药铺采买的药物了。
果然,上前一问,宁德荣便低声说了。这下子,就连宁纤碧面上也露出为难之色:表哥的银子也不是无限的,仅昨天一天,就用出去了十六两银子,今天自己把压岁钱也带来了,只是又能接济多少人呢?不出来还不知道,真正出来了,才知道这里的百姓生活何其艰苦,莫要说看病吃药,能将三餐糊弄饱了,都算是有本事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盛世,贫民窟这种东西,都是永远存在的。宁纤碧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奈,正要把自己的压岁钱拿出来,忽听身旁一个声音道:“老先生需要什么样的药材,还望告知,这里没有,不远处那个药铺子总该有吧?”
是沈千山。宁纤碧一下子转过身去看他,秀气的眉毛挑了挑,暗道这家伙不是来看自家粥棚的施粥情况吗?怎么还没走?再说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非要生插一杠子。
宁德荣知道沈千山是个孝顺孩子,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此时听他询问,就要将实情和盘托出,却不料宁纤碧上前一步,冷冷道:“不劳三公子费心,我和表哥还有些闲钱。”
沈千山嗤笑一声,手中泥金折扇摇啊摇,就如同一个寻常小纨绔似得斜睨着宁纤碧,淡淡道:“是吗?姑娘和令兄不知能有多少银子呢?一百?二百?抑或是五百上千?这么多病人排队,岂是这里区区十几样药就能应付的?你们若是有钱,怎么不多预备些药材?”
一番话说得宁纤碧哑口无言,这里蒋经生怕表妹得罪了这位声名家世都够显赫的贵公子,连忙柔声笑道:“三公子说的不错,我和舍妹的银钱的确不多了。”
宁纤碧恨得牙痒痒,冷笑道:“我们的银钱不多,难道你的银钱就够用……”不等说完,她就后悔了,心想你傻了吗?睿亲王府的底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的?他们家有万顷良田不说,就是皇帝太后的赏赐,什么时候还少过?更不用提那些由管事们打理的铺子,沈千山的银钱怎么可能会少?你这不是给他显摆的台阶吗?
果然,就听沈千山得意笑道:“若是以前,我不敢说这种大话,不过如今嘛,恰好前两日得了皇帝的赏赐,金银倒还有些个。”说完来到宁德荣面前,肃容道:“难得宁老先生医者父母心,我不会医术,亦不如六姑娘那般样样皆通,就连烧火都烧不好,还望老先生给我一个出钱出力的机会。将这里短缺的药材告诉我,我命人多多置办一些来也就是了。”
宁德荣喜出望外,哪里还顾得上一旁宁纤碧懊恼的脸色,他之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病人,预备的药材到现在虽是没用完,但之前往药铺里购买的几十幅药,就已经是小二十两银子进去了。他如今的俸禄还没发下来,又不好意思去和姜老太君要,更不能只指望着两个娃娃吧?因此听见沈千山愿意助一臂之力,老头儿自然是又欣慰又兴奋。
看着宁德荣兴冲冲写了几个方子交给沈千山,随后他就吩咐了其中一个小厮几句,接着这小厮和两个护卫转过身大踏步离去,宁纤碧肩膀一垮,懒得再理沈千山,只一心一意的熬起消暑汤来。
看到宁纤碧小小的身体,却用大勺子不住搅着锅里的汤,而蒋经则是一碗一碗盛出来,奉给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面上没有丝毫嫌弃和不耐。沈千山心中也隐隐生出一丝佩服。
“我也来帮忙。”
终究是不愿意让蒋经“专美于前”,所以沈千山也挽起了袖子,从锅台上的几摞粗瓷碗里拿起一个,用大铁勺盛满了汤,递给旁边排队等候的一个黑瘦妇人手中。
宁纤碧本不想让他多事,然而见他盛了汤后,郑重递给这些平民们的模样,她肚子里的话终于还是没有直接出口。
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奇怪,暗道这家伙这一世里转性了吗?上一世他虽然也是关心天下苍生,但是若让他在这样的环境里同那些贵族妇人小姐们口中的贩夫走卒和穷苦百姓一起,那是打死他也不可能的啊。
然而不管宁纤碧怎么想着要躲避沈千山的纠缠,却也不得不承认,如今这位“财大气粗”的三公子的确帮了他们不少忙,不说别的,就是半个多时辰后,那用小车拉着过来的许多药材,就让那些得病受伤的百姓们受益不浅。
“你看看你的汗,就不能歇一歇?万一百姓们没人中暑,你这来做好事的大小姐却倒了,可不是笑话呢?”
沈千山见药材到来,便让宁德荣自己去点数,他则来到宁纤碧身边,难掩关心的道。见对方不爱搭理自己,这小公子便微笑道:“你不用这个时候儿不理我,如今就要入伏了,就你这个体质,三伏天必定难熬的?恰好昨儿我得了些茜云纱,今天下午命人送几匹到你们府上去,到时候你做几件衣服穿,倒是可以解一解暑热。”(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