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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里慢慢想着,然后她的眼泪便涌出来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连你的妻子都算不上,沈千山,这一切都是你害我的,所以。也别怪我今日无情的抛弃你,抛弃你那个注定将万劫不复的沈家,离开深渊,重觅幸福。
回到伯爵府,听说是表姑娘回来了,阖府惊讶。宁玉兰更是亲自迎接出来。宁府还没得到太子被废的消息,所以宁玉兰十分不解,暗道女儿之前不是说沈家会起复的吗?她也又笼络好了婆婆。眼看着就能重上枝头了,怎么这会儿反而回家来了呢?岂不是给了六丫头可趁之机?
不过转念一想,女儿回来住一夜也正常,这又算得上什么可趁之机?当日宁纤碧又不是没回来住过。因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及至看到白采芝,方察觉出几丝不对劲儿来。女儿这模样哪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分明是一只让人赶出来没地方住的猫也似。
“出什么事儿了?”宁玉兰大吃了一惊,连忙问了一句,却见白采芝看了她一眼,苦涩一笑,喃喃道:“娘还没得到消息吗?太子被废了,沈家……不可能再有起复的机会了。”
“什么?”
宁玉兰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抓着白采芝的袖子:“那个……你……你之前不是还说……”不等说完,便被白采芝不耐烦的打断,恨恨道:“别提之前了,我竟会错了意,只是谁能想到这种关头,那太子竟然还……算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总之是我自己蠢,竟然还当沈家有起复的机会,如今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倒是白白让我在她们面前低了十几天的头,难道这时候了,我还要在那么一家破屋檐底下看她们的脸色?”
“好好好,不看不看。”宁玉兰见女儿越说越气,自然好生哄着,及至母女两个进了屋,听女儿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宁玉兰也不禁变了面色,喃喃道:“这么说……这么说你以后不再回去了?”
“娘,我还回去干什么?就在那么个破家里,当牛当马到老死吗?”白采芝喝了家里上好的茶,靠着舒服的引枕,心情舒畅了些:还是自己聪明,这回来多自在啊,依旧是锦衣玉食,还不用看人脸色,惹人嘲笑。
“不是,你知道娘不是这个意思,娘总是想着你好的。”宁玉兰犹豫了一下,然后悄悄道:“只是你外祖母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只怕……只怕她要是知道真相,会……会骂你,你也知道,咱们两个在这里,也是寄人篱下,这可不是咱们正儿八经的家啊。”
“外祖母不会知道的。”白采芝不耐烦道:“沈家虽然破落了,但她们心气还是有的。我们太太既说许我出来,从此后再无关系,就不会特意去外祖母面前告我的状。至于六姐姐,呵呵,她巴不能赶走我呢,她是只要爷的情爱的女人,我在那里,徒惹她嫉妒罢了,如今我走了,她可称心如意呢。既如此,我何不成全她?就让她抱着对沈千山的爱情,一直在那破地方孤老至死吧。”
“嘘!这话可不能说。”宁玉兰看了女儿一眼:“让人听见就不好了。”话音落,她又叹了口气,轻声道:“这安排……你外祖母不会信你的,她老人家老是老了,可心里精明着呢。”
“外祖母一向宠爱我,娘您就放心吧,我能说服她的。”白采芝微微一笑,她知道姜老太君是真心疼爱自己,所以才敢这样毅然决然的离开沈家,回来伯爵府。
果然,不一会儿工夫,就有人过来相请,白采芝收拾了一番,露出憔悴柔弱模样,和母亲到了姜老太君的房里,只见宁世澜宁世源以及曲夫人元氏余夫人都在这里,连忙一一拜见了,接着方听姜老太君淡淡问道:“芝丫头怎么回来了?也没叫人提前打声招呼。”
白采芝忙福了福身,含泪道:“老祖宗,您大概这会儿也得到信儿了,太子被废,沈家今日被明王爷为难,险些就有倾家之祸,幸亏后来齐王爷给解的围。我们老太太和太太只说往后的日子必定更加艰难,又要把原有的下人裁撤一批,因为外孙女儿多病柔弱,每日里药不离口,所以姐姐为了我好,就让我回来养着,只说等那边有点起色了,也没人天天去闹事落井下石的,那时候再接我回去。”
姜老太君目光在这外孙女儿脸上注视良久,却是一言不发,只看得白采芝心里都发毛了,暗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宁纤碧竟然派人来和老祖宗恶人先告状了?所以这会儿她老人家不信我的话。
这样一想,身上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正想着万一真是宁纤碧恶人先告状,自己该怎么描补?就听姜老太君叹了口气,淡淡道:“既如此,你就在家里养着吧。”说完又转向大儿子道:“太子被废了,这京城里可有什么动静?”
宁世澜忙起身沉声道:“儿子也是才得的信儿,就赶着回来告诉家里人,并没有打听其他人的动静。不过回来途中,倒是在太子府巷口看见了齐王爷,他好像是去探望太子的,带着经哥儿那个堂兄,就两个人,从太子府大门进去了,其他的,儿子都不知道。”
姜老太君点点头,过了好半晌,方喃喃道:“也罢,你不过是个闲散伯爵,你二弟也只是个生意人,唯独老三是官场中人,如今又在千里之外的辽东,咱们这伯爵府,如今知道这信息却也没用,老三那里明摆着是鞭长莫及的。你们记着,从今后在外面行走,都小心些,千万不要惹是生非,老三媳妇……”
余夫人连忙答应了一声,就听姜老太君道:“沈家那边想必更艰难了,芍药又有了身子,只我猜她必定是不肯在这时候离开的,你仍是让宣哥儿在那里照料着吧,素日那边有什么短缺的,咱们能帮就帮一帮,势力不在了,可这人情还在不是?”
余夫人连忙答应了,白采芝却是面色微变,偷偷向外祖母看过去,见老太太似乎也没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也没看自己,因悄悄松了口气,暗道一定是自己多心,不然自己这副模样,外祖母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含沙射影的责备自己呢?
姜老太君又说了两句话,就命众人散了,也没留宁玉兰母女两个说话,这让白采芝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她觉着自己这样凄凄楚楚的回来,外祖母怎么也要好意安慰一番的,结果却没有,刚刚母亲也说了,外祖母老是老,可这心里却是精明着呢,莫非……竟然被看穿了?
看来还是要早作打算啊,就像母亲说的,这家虽好,但不是自己的家。只是……一时间却又到哪里找那富贵自由的地方呢?白采芝紧蹙眉头,心中默默转开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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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章就等于是暗示了上一世里白姨娘的结局,啦啦啦!求粉红票票和推荐票
第四百三十章 生日
而等她们走后,姜老太君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靠在枕头上半天不说话,直到身边陪嫁嬷嬷连着问了几声,她才苦笑一声道:“从前就怜惜她们孤儿寡母的孤苦,所以格外照应疼爱,却不料,白费了我那些感情,竟是教育出这么一个利欲熏心的东西,镇日里骂别人白眼狼,如何?我自己的外孙女儿现如今便是一条白眼的母狼,亏她刚刚说的那样理直气壮,我……我都替她臊得慌。”
陪嫁嬷嬷小心道:“也许表姑娘真是有难处……”不等说完,便见姜老太君坐起身恨恨道:“什么难处?若说难处?她能比芍药还难?芍药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没回来,她倒受不住了?”她说到这里,便咳了几声,摇头喘息着道:“罢了罢了,我是前世里造了孽,今生方有这样的女儿和外孙女儿,权当养两只狗罢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们就作吧,看能有什么样的下场,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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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夜深了,您快睡吧,奶奶特意吩咐过奴婢,要是明儿早上太太有了黑眼圈,要拿奴婢是问呢,太太您好歹体谅体谅奴婢啊。”
已经过了三更,薛夫人却还倚着被垛子出神,碧青劝了四五回都没用,没奈何,只好把宁纤碧给拎出来了。
果然,薛夫人面上总算有了丝生气,摇头道:“你这蹄子,如今都是向着谁说话呢?难道芍药还能管得到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虽是这样说着,却终于直起身,将外面的大衣服脱了,被窝是早就捂好的。她便慢慢挪进去,一边摇头笑道:“不过你还别说,芍药那孩子,自从家里出事后,她着实泼辣了不少,连我和老祖宗说起来,都有些怕兴呢。”
碧青笑道:“那是,奶奶多能干啊。太太和老祖宗其实不是真的怕奶奶,只是知道奶奶是为您们好,怕她担心。所以就只好照着她说的做,保重身子,就如这件事。若只是奴婢劝您啊,您保管坐到天亮也不理奴婢的苦口婆心,但是一把奶奶给拉了出来,太太您不就乖乖进被窝了吗?”
“还敢说。”薛夫人笑骂了一句,然后方感叹道:“你说我从前怎么就会猪油蒙了心。竟连个好歹都分不出来了呢?今儿在芍药屋里,那女人走的时候,我表面上镇定,心里还真是好几种滋味,没办法说出口。一个我从前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儿媳妇,偏偏撑起了这个家。明明也可以一走了之的,却情愿服侍着我和老太太,甘苦与共。一个平日里我当真正儿媳妇看待的。却是二话不说就走了,便连之前那些后悔和恭顺,也全都是为了富贵装出来的,你说这样两个人,我怎么就没认出来?不。不是没认出来,是整个儿都给弄颠倒了。只把芍药当成不好的,倒是把白采芝当成了好的,我怎么就瞎了眼呢?唉!果然日久见人心么……”
“太太,求您了。”薛夫人正伤感着,就听碧青告饶道:“这话今儿奴婢听您和碧红都说一千八百遍了,耳朵都起了茧子,夜深了,太太,白姨娘……白采芝走就走了呗,她在不在有什么关系?日子咱们还得过,您啊,就赶紧听话睡觉,明儿精神抖擞的起来,给奶奶看看您的好气色,也好让她放心。往后啊,咱们就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呗。奴婢一边儿伺候您,一边看看能不能接些活儿做,奶奶夸过奴婢的绣活好,听说那好的绣品,在外面能卖好几两银子呢,奴婢是丫头,也不用讲什么规矩,碧青做的衣服好,日常也可以让她接些裁缝的活计,是了,兰花说等风声过去,她和她爹娘还做糖葫芦卖,说过年的时候儿,她爹做的那些苹果橘子糖葫芦可好卖了,富贵人家有时候都花好几两银子订几十支呢……”
“好了,你个蹄子,还说我,看看你现在,让你再说下去,我是真的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薛夫人其实也爱听这些话,觉着家虽败了,日子却充满了希望。只是碧青一说起这个,就滔滔不绝,不打断她,真要说到天亮去,难道自己这婆婆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儿媳妇?只怕还会让宁纤碧误会她因为白采芝的离去伤心呢,呸!值不值啊?
碧青笑着答应了,一面吹熄了烛火,就在榻上躺下,落月的光辉透过窗子模模糊糊洒进来,屋里一时间静谧无声,树影在墙上随着风轻轻摇晃,薛夫人看着看着,便觉朦朦胧胧的沉了眼皮。
走了就走了,废了就废了,日子还得过,不但得过,还要过得有滋有味儿有希望,老天待我沈家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