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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做的功德善事!
胖和尚给老掌柜说得结口呐呐回不出话来,半晌始嚅嚅地说:“老……老掌
柜……咱的银两掉了啊!”
老掌柜大声喝道:“贼秃驴,白吃白喝,调戏妇女,再来个小偷窃取,贼赃
俱全还容你分说!”
说到这里,大声向店伙道:“赵立、李七,报官去!”
胖和尚急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战战兢兢的跪落地上,求饶地说:“掌柜
爷爷,咱……咱……不是白吃白喝!您……您别报到衙门,咱这件袈裟僧衣还是
新的,就给您抵酒菜帐吧!”
梁上伸手莫八朝施鸣峰呲呲牙,道:“兄弟,这出戏可演得精彩啦!”
施鸣峰朝他苦笑了下,暗道:“你这缺德的家伙,把这个胖和尚可整惨了!”
老掌柜听胖和尚说用这件簇新的袈裟僧衣抵帐,这股子怒火也熄下大半,转
脸向两个店伙道:“赵立、李七,把贼秃驴这件袈裟剥下来!”
两名店伙吆喝着,剥下胖和尚袈裟僧衣!
胖和尚外衣剥掉,只剩下短衣内衫,抱头出店门逃去!
梁上伸手莫八喝下大口酒,眯了一对醉眼,向施鸣峰道:“兄弟!这是第一
出,好戏还在后面呢!”
施鸣峰听得暗暗一怔:“这位莫大哥不知又要耍出什么刁钻古怪的花样来
了!”
这时,两个女流的一桌上,传出来叽叽喳喳很低的说话声音,施鸣峰注耳听
去:“婆婆,你老人家囊里怎有这么多银两?”
“嘘!金花,小声一点,咱们娘儿俩两代寡妇,留下这些孩子,方才咱们往
娘娘庙许愿,该是娘娘赐给咱们的天财!”
妇流两人,带子几个小孩,往柜台付了帐,出店门而去!
施鸣峰朝莫八看了眼!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嘻嘻”笑了笑,又吞下大口酒进肚里,他向右边一桌看
了看,悄声道:“兄弟,别慌,咱们慢慢吃喝,还有一出戏呢!”
施鸣峰楞了下,转脸朝四周看了看!
四人共席的江湖大汉,酒醉饭饱,拍拍屁股站起,其中一个大声道:“黄得
标,今天该是你作东请客啦!”
黄得标的大汉酒脸通红,春风得意的笑答:“没有问题,吃喝一点儿可算什
么呢!”
昂头大汉说话时,伸手朝桌子边摸去!
“咦!”他伸手摸了个空,低头朝满桌盆碗看了看,大声道:“咱们刚才在
大街买来的四口长剑呢?俺明明放在桌上,怎么不见啦?!”
三个同伴听黄得标说这话,显然殊感意外,弯腰向桌椅上找了半天,没有见
到黄得标所说的四口长剑!
黄得标大声喝道:“伙计,替我滚过来!”
侍立一边的店伙,见这位半截铁塔似的大汉怒声吆喝,忙不迭的走近过来!
“客官爷!”酒楼店伙睁大了一对势利眼,见了祖宗似地恭恭敬敬招呼了声:
“您老有什么吩咐呢?”
“吩咐?”紧接脆生生“啪!”的一声,黄得标挥起蒲扇大的手掌,结结实
实在店伙脸上掴了记巴掌:“操你奶奶,你们‘太白居’酒楼原来是贼窝内外把
俺爷们四口长剑偷到哪里去了,快拿出来呀!”
酒楼伙计前倨后恭,满堆笑脸,原是想捞到一点外额小帐,想不到挨了一记
大巴掌,打得口血直流,跌退两步!
梁上伸手莫八朝施鸣峰望了望,仿佛欣赏自己得意杰作似地喃喃自语说。
“唔!这出戏该要比前两出精彩多啦!”
施鸣峰看得满脸困惑,暗道:“这次莫大哥不知又搞什么花样?”
莫八抱怨地又自语着:“说实在的,酒楼、饭店、酒肆里那些掌柜,伙计们
这付脸嘴,实在不敢领教,狗眼看人低,闻到‘个臭’味道,就摇头摆尾起来看
来也真可气。”
摇了摇头,殊感惋惜地又道:“可惜!可惜!这记巴掌打得太轻了!”
这名店伙挨了一记巴掌,一手摸了脸,苦兮兮地道:“你打人?”
獐目鼠耳的老掌柜,站在柜台:处大声道:“李七!什么事?”李七店伙奔
到柜台前,满嘴流血,诉苦的道:“这四个客人,吃喝过后,说是丢了东西,咱
上去问问挨了一记巴掌!”
这时四名大汉涌到柜台前,黄得标怒眼圆睁,指了掌柜的鼻子,说:“你奶
奶的,你这老王八蛋开了这家酒楼,原来专偷客人东西的‘贼窝’,俺爷们四口
长剑快交出来!”
“嘿嘿嘿”老掌柜不慌不忙的冷笑了几声,手指一拨几根山羊短须,冷冷地
说:“‘太白居’酒楼虽是桂阳城里一家小酒店,赏你们四位吃顿饭的钱还花得
起,如果吃喝一顿,还要拿些盘费走,那……那就太过份了,嘿嘿嘿!”
其中一名大汉,听老掌柜说这些话,一手猛打了记柜台,把柜台上算盘震落
地上,大声道:“老家伙,你说俺爷们四个是骗子,要饭的!”
老掌柜一扪颔下几根短须,慢条斯理地说:“本来嘛!俗语说得好‘捉贼捉
赃,捉奸捉双’,你等四人,吃喝一顿,不付一分钱,还说这里‘太白居’是贼
窝,未免太欺人啦!”
施鸣峰看得皱眉,正要问话时,莫八轻“嘘!”了声,悄悄地说:“兄弟,
别慌,好戏就要登场啦!”
老掌柜说出这话,把四名江湖大汉堵得张嘴说不出话来,黄得标两眼朝柜台
滴溜一转,诧声道:“哦!柜台上贴了一张‘当票’。”
同伴三人,注目看去,柜台上黏贴了一张墨渍犹新的当票,上面清清楚楚写
着:“钢剑四口,典银三两八钱。”正是当天的日子!
原来这张当票压在算盘下面,算盘震落地上,才给黄得标看到!
黄得标“哇哇哇”连声怒吼,伸手像老鹰攫小鸡似的,把老掌柜揪出柜台,
扔在地上大声道:“老王八蛋,当票上钢剑四口,典银三两八银,正是今天的日
子,你说这四口剑是谁的?”
梁上伸手莫八一手摸了摸自己腰袋,又替施鸣峰斟上满杯酒,不胜殷勤地道:
“兄弟,别担心,吃喝的钱,你莫大哥身上有!”
施鸣峰听得啼笑皆非,再朝柜台处看去,这名老掌柜从地上站起,发现柜台
上黏贴了这张簇新的当票,心里又惊又疑,叫苦不迭的喃喃道:“我的老天爷,
谁在咱柜台上贴了这张当票。”
黄得标大声吼喝道:“你奶奶的,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还不把俺爷们的
钢剑赎出来,小心磕掉你的酒店!”
老掌柜叫苦连天,一手想把当票从台面揭下来,却是入木三分,黏贴得像生
了根似的,只有大声向两名伙计道:“赵立、李七,把这张柜台扛到前街金家当
铺去,把四口钢剑赎出来!”
说着,又向四名大汉,连连求饶道:“爷爷!祖宗!小的立即把四口钢剑赎
出来,请四位爷稍待片刻!”
老掌柜说话时,两名店伙“哼哈!哼哈!”使劲的把这张奇重无比的柜台抬
起,出店门而去!
施鸣峰诧异地道:“莫大哥,干嘛要把柜台抬去!”
梁上伸手莫八冷冷说:“干当铺这行,六亲不认,连祖宗三代也不卖帐的,
他们买卖是认票不认人,当票黏在柜台上拿不下来,只有抬了柜台去赎钢剑啦!”
不多时,两名伙计一前一后,捧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回来!
老掌柜接过那包东西,拉长了脸,苦兮兮地向着四个大汉道:“四位爷爷,
是不是这包东西,小的实在不知这里面是什么!”
黄得标不待他说完,一手接过那包东西,“呸!”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吼喝道:“操你奶奶的,你这老王八蛋装孙子装得真像!”
旋首向三名同伴说:“咱们走!”
四名大汉不付酒菜帐,摇摇摆摆出店门而去!
老掌柜看了他们四人后影摇头叹了口气,忽地想起转脸一变,大声喝问:
“赵立、李七,你们怎么不把柜台扛回来?”赵立店伙呐呐地说:“掌柜爷,金
家当铺的掌柜说,这张柜台已经抵上四口钢剑的利息啦!”
老掌柜听得跺足叫恨不迭!
这边梁上伸手莫八呲牙咧嘴笑了道:“兄弟,这出戏演得不错吧?!”
施鸣峰摇头苦笑道:“莫大哥,你这么捉弄人,真缺德!”
梁上伸手莫八理直气壮地分辩说:“兄弟,你莫大哥做事最公道:“一点儿
没有错,方才那个像口肥猪似的大和尚,不守佛门清规,大吃鸡鸭鱼肉,我替老
佛爷不平,薄薄地惩戒他一下,把他银两暗中赠与清寒女流!”
施鸣峰笑了笑道:“那又何苦作弄这四名大汉呢?”
“作弄四名大汉?”梁上伸手莫八摇头不迭说:“他们白吃白喝一顿,身上
连汗毛没丢掉一根,占了这便宜走了,哪里是作弄。”
施鸣峰听到这里,忍不装噗!”笑了起来,悄声道:“倒霉的该是这里‘太
白居’酒楼的。老掌柜,赔了夫人又折兵。”
莫八连连点头道:“活该,活该。依你莫大哥看来,酒馆、饭店这些狗眼看
人低,认钱不认人的家伙,还是便宜了他们呢……”梁上伸手莫八说得口沫飞溅,
滔滔不绝时,后脑袋“咚!”的一声,眼冒金星,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咬牙瞪
眼,转头看去,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站了一个满头白发,一脸鸡皮疙瘩,身穿
大红裙子,手里拿了一根拐杖的老太婆!
施鸣峰抬眼看到,高兴的道:“婆婆,您来啦!”
花婆李映红一只手指,直指了梁上伸手莫八的鼻尖,拉开破锣似的嗓子大声
道:“你这个贼偷、死偷、瘟偷,老娘叫你在东门外树林里等着,你竟敢偷偷溜
来酒店里啦!”
她指了指莫八,接连地说出这几个“偷”宇,“太白居”食客纷纷侧目看来!
梁上伸手莫八这张脸,涨得像块半生熟的猪肝,打恭作揖的悄声道:“我的
祖奶奶,你别把这‘偷’字说得这么响行不行?”
花婆李映红理直气壮的大声道:“你这个窝囊,怕人知道就别偷,偷了就别
怕!”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又急又恨,抖动了一片嘴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是!
施鸣峰见莫八方才一手演出那幕闹剧,生恐“太白居”食客注意,引起意外
风波,忙不迭的扶了李映红坐下,岔开话题,含笑的道:“婆婆,你老人家怎会
知道咱们在这里?”
施鸣峰原是没话找话讲,却激起花婆李映红一肚子的怒火,一手指了莫八气
咻咻地说:“你这没有出息的小偷儿,老娘今年高寿八十有余,足可做你祖奶奶
了,你却向老娘说出‘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话来,真岂有此理!”
莫八呲牙咧嘴“嘻嘻”一笑,忙不迭的替她空杯里斟满杯酒。
“老相好,别那么气吼吼的,快喝口酒顺顺气,气坏了身体,我可舍不得呢,
打是情,骂是爱,我莫八不会怪你,不会怪你!”
梁上伸手莫八殷勤劝酒,又替她斟上满杯:“酒逢知己干杯少,来!老相好
再来一杯!”
花婆李映红绷了脸,又把一杯酒倒进肚里!
莫八一手提壶,咧嘴“嘻嘻”笑了说:“老相好,三元及弟,来,再干一
杯!”
李映红三杯酒下肚,脸上怒容渐渐消失,却是大声责备的道:“小偷儿,老
娘叫你在树林里等着怎么偷偷来酒店喝酒?”
梁上伸手莫八苦了脸分辩道:“老相好,我莫八身体不是铁打铜浇的,三天
来空了肚子多难受,你想想看。”
说到这里,指了施鸣峰道:“再说,我小兄弟来树林找我,我莫八不能不尽
地主之谊,来‘太白居’酒楼作个小东!”
莫八提起施鸣峰,李映红才始想起的道:“孩子,树林里分手后,你怎么会
来桂阳的?”
施鸣峰见花婆李映红不但没责备,还殷殷关怀自己,心里愧然不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