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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迫有力,使人听之耳朵里会激出一股“嗡嗡嗡”的回响声!
孙凯笑声落,颔首冷漠地说:“老夫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立即退出‘十一
加三’之例,从此江湖上没有我幻觉生孙凯此人!”
梁上伸手莫八虽然不知道“十一加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从他脸色神
情看来,似乎不是一件平凡的事情!
莫八点头道:“行!咱们就一言为定!”
幻觉生孙凯把“酒尸”卜乙和尚尸体扶起,用手轻拍尸体的四肢骨节,把他
形成盘腿趺坐的状态。
幻觉生孙凯转脸对莫八说:“小偷儿,你把尸体扶住,别给他倒下来!”
梁上伸手莫八这张嘴永远不会饶人的,碰到任何机会的时候,一定要占点小
便宜才甘心。
他一手把尸体背后托住,嘴上揶揄地道:“要用我莫八手扶尸体,咱们就别
打赌啦!”
孙凯朝他一笑,说:“小偷儿,别慌,等一下就不用你扶了!”
这时,只见幻觉生孙凯亦是盘腿趺坐,面孔对准了尸体,两只嫩白的手掌缓
缓朝尸体顶上推吐而出!
不多时,他两只手掌心,冒出一缕缕淡薄的白霜,这缕白雾好像通灵似地注
入“酒尸”卜乙和尚眼、鼻、耳、口四处孔穴!
旁边施鸣峰看得心里大奇,这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是什么功夫!
孙凯掌心白雾注入尸体头上“窍门”,经有盏茶时间,尸体头顶上彷佛炉灶
蒸笼似地冒吐出一阵阵白雾!
两手托住尸体的莫八,看得惊叫起来,道:“唷!我的妈,这贼秃驴返魂过
来啦!”
他说出这话,也顾不得尸体倒不倒下,连跌带爬溜到一边去了!
这具趺坐的尸体,并没有倒下来!
孙凯掌心薄雾,汨汨灌注输入尸体的体内,尸体头顶的白雾愈来愈浓密!
这时只见这具肥硕臃肿的“酒尸”卜乙和尚尸体,在这不可思议的演变下,
竟渐渐削瘦拢来!
他浪迹江湖到现在,可以说眼前看到的事,是他无法运用智慧所能解释、想
像的!
经有半个时辰光景……
这具肥肥胖胖的尸体,已变得半斤八两肉,削瘦如柴了!
这时见幻觉生孙凯从地上站起来,他含笑地对莫八道:“小偷儿,你在这具
尸体上打一拳,愈重愈好!”
梁上伸手莫八一撇嘴,心里对孙凯这门功夫有点怀疑,他一听对方这么说,
冷冷地“哼!”了声,运使周体的劲力,挥出右拳,猛朝尸体背脊处打下!
莫八出手这一打,杀猪似地怪叫起来:“啊唷!我的妈……痛……死……
了!”
他的右拳好像击在一块坚硬无比的钢铁上,拳骨手指几乎根根折断,痛得眼
泪直流出来!
施鸣峰看得狐疑,不禁向孙凯道:“孙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幻觉生孙凯朝莫八“噗!”的笑了声,转过脸向施鸣峰道:“老夫用本身内
家功力,将这具尸体中所有‘水气’,已完全逼出体外,现在剩下的尸体骨、肉,
和已凝结成固体的血块。现在这具尸体,已变成石岩钢铁一样,千百年亦不会腐
蚀朽化了!”
施鸣峰听得惊诧不已!
孙凯接着向莫八道:“小偷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夫跟你这场
赌注,谁输谁赢已经定啦,你还有什么话说!”
梁上伸手莫八看了两只受伤的手,苦了脸硬嘴大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输就输了有什么关系!”
幻觉生孙凯“咭咭”笑了说:“小偷儿,输有输的条例,赢有赢的条例,你
还不跪下地叫老夫三声‘爷爷’!”
梁上伸手莫八嘟起嘴,诉苦似地道:“咱莫八这把年纪,叫你这样一个红裤
绿袄,扎了小辫子的娃娃叫‘爷爷’,在咱莫八三代祖宗跟前,亦交不了这笔
帐!”
孙凯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大声道:“老夫‘百龄人瑞’,还不配做爷
爷!”
“百龄人瑞”,连施鸣峰听得亦惊诧称奇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嘻嘻笑了起来,说:“喂,你要我叫你‘爷爷’可以,可
是你总得告诉我你今年高寿有多大了?”
他接着又揶揄地道:“你这一付模样,叫谁看来,都会认定是个七八岁的小
娃娃嘛!”
幻觉生孙凯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是老夫心头一桩别扭事,咱们先把和尚
尸体放进佛龛里,再慢慢告诉你们!”
三人一番折腾以后,将“酒尸”卜乙和尚肉身尸体穿上“彩衣”,放进佛龛
后,抬到横桌上端供下。
施鸣峰感慨地说:“从此‘酒尸’卜乙和尚的江湖行踪,除了我们这里三人
之外,永远是个‘谜’了!”
“这老和尚嗜酒如命,还是一个武林上阴险歹毒的魔煞,可是在鬼使神差之
下,他会有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收场!”
幻觉生孙凯转脸朝他看了眼,老气横秋地说:“年纪轻轻的小娃娃,说出这
么消沉的话来,世界上坏人不死,好人又如何活下去呢!”
施鸣峰听孙凯叫自己“小娃娃”,再看他这打扮,红裤绿袄,后脑袋拖了根
细细长长的小辫子,不由啼笑皆非起来!
孙凯看了大殿放了的这尊泥塑木雕佛像,摇头自语地说:“一座庙里放了两
尊大佛,一个已经坐定宝座了,一个让他回西天吧!”
孙凯说过这话,只见他右掌朝佛像缓缓推吐而出,一股轻柔无比的风势,从
掌心袅袅而出。
这尊泥塑木雕的佛像,给这阵软风吹过,好像烈日融雪似地竟成了一堆泥尘!
施鸣峰,和梁上伸手莫八看得骇然震住,天下竟有这种神乎其事的武功!
幻觉生孙凯同两人解释似地说:“老夫笃信佛祖,万万不敢对佛爷有轻慢之
处,刚才我毁掉的这尊佛像,并非是正统之列,所以老夫才敢把他除掉!”
梁上伸手莫八等得不耐烦道:“喂!你别婆婆妈妈了,快告诉我们你高寿有
多大,怎会是这样一个乳臭未退的小鬼一样。”
孙凯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他瞪了下,转脸又“咭咭”笑了说:“你不
是一个‘小偷儿’,该是一个‘笨贼’才对,你们在嘉禾城东门外古庙里,干下
这桩‘谋财害命’的勾当,九嶷山‘南天堡’就此地咫尺之间,万一吕奎心里突
然起疑,找来此地古庙,你小偷儿就惨啦!”
施鸣峰听得很有道理,点头道:“孙老前辈说得很对,咱们先离开这里古庙
才是!”
施鸣峰、梁上伸手莫八,和幻觉生孙凯三人,离湘南嘉禾县后,往湘中一带
而来。
梁上伸手莫八碰了孙凯一鼻子乌灰,愈想愈气,满肚子的不舒服!
三人走离嘉禾县一段路后,莫八忍不住大声的向孙凯问道:“喂!我们话还
没有说完,你该讲下去才是。”
幻觉生孙凯听他追问这事情,显得几分憋握而非常不自然,他轻轻叹了口气,
才道:“这事情该从三十年前说起才是。”
“三十年前?”施鸣峰听得一怔,转脸朝这个红裤绿袄的“小娃娃”看去,
心里暗暗嘀咕,三十年前该是你上一辈子的事啦!”
孙凯接着说:“那时候我年纪有六十开外,学得一身绝技,在当时武林中薄
有声誉。”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一边走一边拨动手指在算,嘴上喃喃地道:“三十岁,
再加上六十岁,算来真有一百开外啦!”
幻觉生孙凯纵目看了远处云天一角,在说:“当时江湖上传闻,大漠草原南
天山有一宗稀世珍药‘西苓子’异物出土,习武之流能服下这味珍药,不但一身
功力,剔髓换骨有极大的帮助,且能返老回童,青春永驻!”
梁上伸手莫八嘻嘻笑了插嘴道:“老不死想做少年郎,结果却成了一个乳臭
未干的娃娃儿了!”
孙凯朝他瞪了眼!
施鸣峰含笑问道:“孙老前辈,这味‘西苓子’珍药,结果给你老人家所得
了?”
幻觉生孙凯点头说:“我经千辛万苦,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味‘西苓子’珍
药,果然给我获到,原来是一棵仅小指粗细,长不到五寸的树根!”
孙凯感慨不已地轻叹了口气,道:“三十多年前,我年纪六十多岁,已满头
灰发,数十年浪迹江湖,把我折磨得老态龙钟了!
我获得‘西苓子’珍药后,回到中原,这时整个江湖知道我取得珍药而为之
哗然,我生恐夜长梦多,‘西苓子’遭武林高手觊觎所夺,就用酒泡煮,把这味
珍药连汁带渣吃下肚里。”
施鸣峰听得出神,旁边梁上伸手莫八,却是一脸幸灾乐祸之色,笑嘻嘻的连
连点头。
孙凯接着在说:“服下‘西苓子’药物后,果然一身体质前后判若两人,内
家造诣较前添增数倍,心里不禁暗暗高兴起来,可是就在体内资质更易时,外形
亦同时起了变化!”
施鸣峰忍不住问道:“孙老前辈,外型起了什么变化?”
幻觉生孙凯伸手把后脑袋这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拉了过来,“咭咭”笑了说:
“过去老夫生了满头又粗又硬灰白的头发,不知怎么一来,渐渐都变成乌黑细软
的头发了!
这还不说,这付老态龙钟的身体,突然挺直起来,满脸皱纹的脸膛,亦变得
又嫩又白了。”
梁上伸手莫八揶揄地笑了笑说:“这不是很好吗,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
世秘方,你返老还童啦!”
孙凯替自己叫苦地喃喃说:“这样返老返童,老夫实在有点受不了,昂然七
尺的男子汉,身体竟慢慢缩小下去,这样不到五年工夫,老夫就变成一个三尺儿
童啦!”
施鸣峰听幻觉生孙凯说出这段闻所未闻的旷古奇闻,不由“喷喷”称奇起来!
幻觉生孙凯朝莫八一瞪眼,道:“小偷儿,凭老夫这一把年纪,能不能做你
的‘爷爷’,你说。”
莫八一撇嘴,满脸不自然地说:“‘爷爷’就‘爷爷’,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爷爷’上面还要加个‘携字,不然给人家听来,还当你是我亲爷爷了!”
幻觉生孙凯把两瓣红润的嘴唇一嘟,显出不屑之色的冷冷道:“我孙家世代
清白,如果出了一个做‘小偷儿’的孙子,连三代祖宗都倒了楣啦!”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一张脸膛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向孙凯瞪了眼,针锋相对
地说:“人家年寿愈长愈高,道貌岸然,形相庄严,谁会像你愈长愈小,将来你
百年身故,不用棺材盛装,找根手臂粗的竹竿放进去就行啦!”
幻觉生孙凯见施鸣峰忘形大笑,朝他盯了眼,他忽然想地问道:“小娃娃,
你姓‘施’?”
施鸣峰见他说到自己身上,就点头说:“晚生姓施,叫施鸣峰!”
他一边说时,一边在手掌心上写出自己名字!
孙凯接着问道:“你是不是鲁西人氏?”
施鸣峰给他问得——怔,诧异道:“孙老前辈,你怎么会知道”?
孙凯“咭咭”笑了说:“这是我猜测而已!”
“猜测?”施鸣峰心里暗暗嘀咕,天下这样大地方,你别处不提,就会找了
个“鲁西”来问我?
幻觉生孙凯曼声地又道:“施少侠,钱西胶州湾这地方你可知道?”
孙凯改口称“施少侠”,突然问出这话来,连旁边的莫八亦感到有点意外!
施鸣峰楞然道:“这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我怎会不知道!”
幻觉生“咭咭咭”又笑起来,接着道:“施少侠,那里听说有个“碧海庄”,
你知不知道?”
“‘碧海庄?’”施鸣峰给他问得头皮发炸,忍不住大声说:“孙老前辈,
这是我施鸣峰的老家嘛!”
孙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施少侠,那是我问对啦!”
他转过脸朝施鸣峰做了个怪脸,又道:“这么说来‘量天玉尺’施维铭,是
你一家人了?”
施鸣峰给他不重不轻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