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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48)虽然当时并不相识。两次受伤后,他做了飞行员。战后他在慕尼黑大学学习经济学,但是大部分时间似乎在散发反犹小册子和同巴伐利亚当时极为猖撅的各色各样武装团体殴斗。
1919年5 月1 日慕尼黑苏维埃政权被推翻的时候,他正处在枪火密集的地方,腿部受了伤。一年后有一个傍晚,他去听希特勒演讲,对他的口才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参加了党,成了这位领袖的亲密朋友、忠实信徒、私人秘书。也就是他,向希特勒介绍了当时慕尼黑大学地缘政治学教授卡尔·霍斯霍弗将军的地缘政治思想。
赫斯写了一篇得奖学术论文,很受希特勒赏识,题目是:《领导德国恢复旧日光荣地位的人应当是怎样一个人?》在一切权威荡然无存的时候,只有一个来自人民的人才能确立权威??独裁者在广大群众中间扎根越深,他就越能了解在心理上应该怎样对待他们,工人们也就越不会不信任他,他在最活跃的人民阶层中也就会得到越多的支持。他本人同群众并无共同之处;像一切伟人一样,他有伟大的人格??
必要时他不会怕流血而退缩。重大问题总是由血和铁来决定的??为了达到他的目标,他不惜践踏他最亲密的友人??立法者必须严酷无情??必要时,他可以用他的军靴踩着他们(人民)前进??难怪希特勒喜欢这个青年人。赫斯所描绘的领袖,也许不是希特勒在当时的肖像,但是却是希特勒所想要实现的——而且后来确是实现了的——肖像,赫斯虽然为人严肃,刻苦好学,但是他仍是个才力有限的人,对于想入非非的意见很容易听得进去,而且会极其狂热地去执行。几乎一直到最后,他都是希特勒的最忠诚和最受信任的追随者之一,是少数几个没有个人野心的人之一。
阿尔弗雷德·罗森堡虽然常常被称为纳粹党的“思想领袖”,而且也的确是纳粹党的“哲学家”,但是他也是个才力平庸的人。有人把罗森堡当作俄罗斯人,也许是有些根据的。像许多俄罗斯“知识分子”一样,他是波罗的海沿岸日耳曼人的后裔。他是一个鞋匠的儿子,1893年1 月12日生于爱沙尼亚的勒伐尔(现在叫塔林),1721年以来爱沙尼亚一直是沙皇帝国的一部分。他选了到俄国而不是到德国去上学,1917年在莫斯科大学得了一张建筑学的毕业证书。在布尔什维克革命的时候,他一直呆在莫斯科,很可能,像他在纳粹党内有些仇人后来所说的那样,他当时曾有过做个年轻的布尔什维克革命者的念头。
1918年2 月,他回到勒伐尔,自愿参加当时开到那个城市的德国军队,但是因为是个“俄罗斯'49'人”而被拒绝了。他于1918年年底终于到了慕尼黑,最初是在流亡在当地的白俄当中活跃起来的。
罗森堡在这个时候认识了狄特里希·埃卡特,通过埃卡特又认识了希特勒。罗森堡在1919年年底参加了纳粹党。一个拥有一张建筑学毕业证书的人,对于连建筑系也考不进的人来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深刻的印象。罗森堡的“学识”也使希特勒深为心折。他也赏识这个年轻的波罗的海人对犹太人和布尔什维克的憎恨。就在1923年年底埃卡特死前不久,希特勒派罗森堡担任《人民观察家报》的主编,在以后许多年内,他继续吹捧这个头脑完全糊涂的人,这个思想混乱浅薄的“哲学家”,把他当作纳粹运动的思想导师,外交政策的权威人士之一。
像鲁道夫·赫斯一样,赫尔曼·戈林也是在战争结束以后一些时候到慕尼黑大学来,名为来学经济学的。他也拜倒于阿道夫·希特勒个人的魅力之下。戈林是德国著名的战时英雄之一,著名的里希特霍芬战斗机中队最后一任队长,德国战时最高奖章功勋奖章的获得者,他要回到和平时期单调的平民生活中间来,比大多数退伍军人更觉困难。他开始在丹麦,后来在瑞典做了一个时期的运输机驾驶员。有一天,他驾驶飞机送埃立克·冯·罗森伯爵到斯德哥尔摩附近后者的宅邸里去,在那里作客的时候,同罗森伯爵夫人的妹妹卡林·冯·肯佐夫夫人(娘家的姓是福克女男爵)堕人了情网,她是瑞典有名的美人。困难是,卡林·冯·肯佐夫夫人患有癫痈病,结过婚,有个8 岁的儿子。但是她还是设法解除了婚姻关系,同这个英俊的年轻飞行员结婚。她的财产不少,同新丈夫一起到了慕尼黑,过着豪华的生活,一面让他在大学里鬼混。
这种日子过得并不长久。他在1921年就认识了希特勒,参加了党,对党(和希特勒个人)慷慨捐献,并且用他过人的精力帮助罗姆组织了冲锋队。
一年后,1922年,他担任了冲锋队队长。
在纳粹党独裁者周围的圈子里还有一大批不那么有名气、但大多数是比较臭的人。希特勒在李斯特团中的上士马克斯·阿曼是个粗鲁暴戾的角色,但是做组织工作很能干,他被派担任党的总务主任和《人民观察家报》的经理后,两方面的财务情况就很快得到了整顿。希特勒选了一个名叫乌里希·格拉夫的,做他私人卫士。格拉夫是业余摔交家、屠夫的下手、有名爱吵架滋事的人。“宫廷摄影师”是瘸腿的海因里希·霍夫曼,他是许多年来唯一可以为希特勒拍照的特许的摄影师。他对主人像狗一样忠诚,最后终于使他发了财,成了百万富翁。另一个亲信是克里斯蒂安·韦伯,他是个马贩子,原来在慕尼黑一家酒馆当保镖,爱喝啤酒,嗜之若命,在这些日子里接近希特勒的还有赫尔曼·埃塞,他的演讲能力不输于领袖,他在《人民观察家报》上的反犹文章是党报的一个主要特色。他毫不隐讳,有一个时候,他靠几个情妇的倒贴过着舒服的生活。他是个出名的敲诈能手,甚至他自己党内'50'的同志如果触犯了他,他也会“揭露,”他们,因此使党内一些年纪较大、为人比较正派的人非常反感,都要求把他开除出党。“我知道埃塞是个无赖”,希特勒有一次在公开场合回答说,“但是只要他对我有一天的用处,我就留他一天。”他对待他的亲信,几乎都是用这个态度,不论这些人的来历——甚至现在的情况——是多么暖昧。杀人凶手、拉皮条的、性欲倒错的、吸毒犯或者寻常的无赖,在他看来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对他有用。
例如,他对尤利乌斯·施特莱彻几乎是自始至终容忍的。这个道德败坏的虐待狂,原来是个小学教员,从1922年起,是希特勒周围声名最为不堪的人之一,到1939年,他的红运才终于结束。他自己吹嘘是个出名的私通能手,甚至能敲诈他情妇的丈夫。他的盲目狂热的反犹活动,不仅使他臭名远扬,而且还搜刮到大批钱财。他办的一份著名黄色周刊《冲锋队员》专门靠刊载关于犹太人的性罪行和犹太人的“祭祀杀人”的恐怖故事卖钱,其内容之淫秽猥亵,甚至使许多纳粹党人也感到恶心。施恃莱彻也是个著名的色情文学提倡者。他的外号叫“弗朗科尼亚的无冕国王”,他的老巢设在纽伦堡,在这里,他说的话就是法律,任何人得罪了他,就免不了下监牢或者受酷刑。
直到我最后在纽伦堡看到他精神萎顿地坐在被告席上受审判之前,我每次看到他时,他总是有一根皮鞭执在手中或者插在腰带上,他常常大笑着自夸抽过别人无数鞭子。
这些人就是希特勒开始要想当曾经为世界贡献过路德、康德、歌德、席勒、巴赫、贝多芬、勃拉姆斯的民族的独裁者的时候纠集在他周围的角色。
1920年4 月1 日,在德国工人党改名为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纳粹”简称由此而来——的那一天,希特勒正式脱离了军队。从此以后,他要把他的全部时间用在纳粹党上。不论当时或者以后,他都不从党里支取任何薪水。
因此,可能有人会问,他靠什么生活呢?党内同他一起工作的人有时也不免纳闷。1921年7 月党委员会一些反叛的委员起草的罪状中直率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如果有任何党员问他靠什么为生,原来的职业是什么,他就不免狂怒起来。迄今为止,他没有作出过答复。因此,他的良心不能是无愧的,特别是鉴于他同女人们来往频繁,花费不资。他在女人们面前还自称为‘慕尼黑之王’。”
希特勒后来控告这本小册子的作者犯了诽谤罪,在审讯时答复了这个问题。法院问他靠什么为生,他回答说:“我为国家社会党讲演时,不取分文。
但是我也为其他团体讲演??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收取一定的费用。我的午饭是轮流同党内同志一起吃'51'的。此外,还有一些党内同志给我一些为数不大的帮助。”这大概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像狄特里希·埃卡特、戈林、汉夫施丹格尔这样境况较好的朋友无疑会“借”钱给他付房租、买衣服、备膳食的。
他的需要也很简单。在1929年以前,他一直住在伊萨河附近提尔契街下层中产阶级区一套共有两间房间的公寓里。冬天他穿一件旧军大衣——后来由于许多照片,德国国内几乎人人都很熟悉这件大衣。夏天他常常穿“莱德霍森”,这是大多数巴伐利亚人在宜人的气候中喜欢穿的皮短裤。
1923年埃卡特和埃塞为希特勒及其友人在伯希特斯加登附近弄到了一所名叫普拉特霍夫的旅馆作为夏季避暑的地方。希特勒很喜欢这个美丽的山间乡下风光,后来就在这个地方盖了宽敞的别墅伯格霍夫* ,在战争爆发之前,这就成了他的家,他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不过在1921—1923年的动荡年代中,很少时间供他休息玩乐。他有一个党要建设,要在一批同他一样不讲信义、不择手段的人的激烈竞争下保持控制。而且,巴伐利亚邦中争取公众注意和支持的右翼运动不止一个,纳粹党不过是其中之一:再扩大些说,在整个德国,这种右翼运动还有好些。
一个从事政治的人,需要观察、分析和加以利用的事件和不断变化的局面,真是接二连三,令人目眩头晕。1921年4 月,协约国向德国提出了赔偿要求——为数达1320亿金马克,折合330 亿美元。德国人马上嚷嚷他们无法偿付。马克原来对美元的比价是4 :1 ,现在开始下跌,到1921年夏天,已跌到75:1 ,一年后跌到400:1。埃尔兹伯格在1921年8 月被暗杀。
1922年6 月发生谋刺当初宣布成立共和国的社会党人菲利普·谢德曼事件。同月24日,外交部长腊思瑙在街头被刺殒命。在这3 起案件中,凶手都是极右翼的人。摇摇欲倒的柏林全国政府为了对付这一挑战,终于宣布了一项特别规定的共和国保护法,其中对政治恐怖行动规定了严厉的惩泊办法。
柏林方面要求解散许多武装团体和结束政治上的无赖行为。但是,巴伐利亚政府即使在温和派的莱亨菲尔德伯爵(他于1921年接替极端派的卡尔)领导下,也发现要遵守柏林全国政府的决定是很困难的。当它企图实行取缔恐怖活动的法律时,巴伐利亚右派(现在希特勒已是他们的公认年轻领袖之一)
组织了一个推翻莱亨菲尔德和进军柏林颠覆共和国的阴谋。
褪褓中的民主的魏玛共和国陷于重重困难之中,它的生存不仅经常受到来自极右方面的威胁,而且也经常受到来自极左方面的威胁。
第三章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