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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勃洛姆堡陆军元帅的倒霉
“一个女人,即使本人并不意识到,对一个国家的历史,从而也是对全世界,能够产生多大的影响啊!”阿尔弗雷德·约德尔上校在1938年1 月26日的日记里感叹他说,“你好像觉得是生活在一个对德国人民来说是决定命运的时刻里。”
这位卓越的青年参谋军官所指的女人,是埃娜·格鲁恩小姐。在1937年即将结束之际,她一定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是一个像约德尔所说的那样能够把德国人民推入一个决定命运的危机和对他们的历史产生深刻的影响的德国人。或许只有在第三帝国内层人物这时所处的怪诞的、精神病态的世界里,这种情况才有可能产生。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的行动,已带有了一种不由自主的疯狂性。
格鲁恩小姐是勃洛姆堡的秘书,到1937年的年底,勃洛姆堡对她实在倾心,因此提出要跟她结婚。他的发妻是一个退休的陆军军官的女儿,他俩是在1904年结婚的,她已在1932年去世了。他的5 个孩子都已成人(他的最小的女儿在1937年跟受他提拔的凯特尔将军的长子结了婚)。他对多少有点孤寂的鳏夫生活也感到乏味,所以认为续弦再娶的时机已经来到。他知道德国陆军的一个高级军官跟一个平民出身的人结婚是不会得到骄傲的、贵族气很重的军官团的赞许的,所以他就去跟戈林商量。戈林认为这个婚姻无可非议——他自己不也是在前妻去世后同一个离了婚的女演员结婚的吗?第三帝国是不容军官团有浓厚的社会偏见的。戈林不仅赞成勃洛姆堡的打算,而且他还说,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愿意去跟希特勒疏通这件事,并且在任何别的方面予以帮助。恰巧,有一个方面他是可以出力帮助的。这位元帅吐露说,中间还有一个情敌。对戈林来说,这是不成问题的。要是别人的事情,这类讨厌鬼都是往集中营一送了事。然而,大概是由于考虑到这位元帅的老派道德,戈林表示愿意把这个讨厌的情敌送到南美洲去,而且他确实这样做了。
不过,勃洛姆堡仍然感到不安。
1937年12月15日,约德尔在他的日记中记下了一段令人奇怪的话:“元帅(勃洛姆堡' 情绪极为激动。原因不详。显然是由于私事。他已前往一个去处不明的地方去休息8 天。”12月22日勃洛姆堡再度出现,在慕尼黑的英烈祠为鲁登道夫将军举行的葬礼上致词。希特勒也在那里,但是不愿讲话。因为自从希特勒在啤酒馆政变时在英烈词前面遇到一排子弹而逃之夭夭以后,这位世界大战的英雄一直不愿跟希特勒发生任何关系。在葬礼举行以后,勃洛姆堡向希特勒说出了他想结婚的意思。使他放心的是,元首祝他婚姻美满。
婚礼在1938年1 月12日举行,希特勒和戈林都出席了,并当了主要征婚人。这对新婚夫妻才离开德国到意大利去度蜜月,风暴就发生了。他们的元帅跟他的速记员结婚,对于这个打击,古板的军官团也许还能吃得消,但是他跟一个过去经历颇可怀疑的女人结婚,他们却是不准备同意的。这个女人的过去经历的骇人听闻的情况如今开始慢慢泄露出来了。
起初只有谣传。古板的将军们接到发出吃吃笑声的姑娘们显然是从名声不佳的咖啡馆和夜总会打来的匿名电话,祝贺陆军接纳了一个她们的同道。
在柏林的警察总局里,一个调查这些谣言的督察员发现了一份标着“埃娜·格鲁恩”的档案。他看后吓了一跳、连忙把这份材料交给警察局长冯·赫尔道夫伯爵。
这位伯爵是一个参加过自由团和嚣张一时的冲锋队的粗汉,看了档案后也十分惊骇。因为这份材料表明,元帅兼总司令的新夫人在警察局里有着做过妓女的记录,并曾因充当春宫照片模特儿而被判过刑。再说,这位年轻的元帅夫人是在她母亲经营的一'313' 家按摩院里长大的,而在柏林,按摩院常常不过是变相的妓院而已。赫尔道夫的责任显然是该把这份极其不利的材料交给他的上级德国警察总监希姆莱。但是,他虽然是一个热烈的纳粹分子,以前却曾经是陆军军官团的一员,因此感染到了它的一些传统。他知道,希姆莱同陆军总司令部不睦已经有1 年多,现在渐渐被陆军总司令部认为是比过去的罗姆更为凶险的威胁,他会利用这份材料去讹诈元帅而使元帅成为他对付保守的将军们的工具的。所以,赫尔道夫勇敢地把这份警察局档案交给了凯特尔将军。他显然认为,凯特尔亏了勃洛姆堡最近才得在陆军中得到擢升,又跟勃洛姆堡是儿女亲家,他一定会设法让军官团自己来处理这事,且还会警告他的首长所陷入的危险处境。但是凯特尔固然意志薄弱,不讲道德,然而却是个傲慢自大和野心勃勃的人,他不想因为跟党和党卫队发生麻烦而使自己的前程可能发生危险,因此没有把这份材料交给陆军首长冯·弗立契将军,而却把它交还给赫尔道夫,并向赫尔道夫建议把它拿给戈林去看。
没有人会比戈林得到这份材料更高兴了,因为显然,勃洛姆堡现在势将去职了,而他以为必然可以由他来继任德国国防军总司令——这是一个他觊觎已久的位置,这时勃洛姆堡中断了他在意大利的蜜月旅行,回到德国来为他的母亲办丧事。1 月20日,他仍然不知道在酝酿中的事情而到战争部的办公室销假视事。
但是没有隔了多久。1 月25日,戈林带了这份爆炸性的材料去给才从伯希特斯加登回来的希特勒看,元首勃然大怒。他的元帅欺骗了他,而且让他在婚礼上做证婚人,是把他当傻子。戈林马上附和他的看法,在中午就亲自去看勃洛姆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这位元帅似乎因为他的新夫人的历史而难受极了,表示愿意立即和她离婚。但是戈林和气地解释说,这是不够的。
陆军司令部要求他辞职;正如约德尔两天后的日记所透露的,参谋总长贝克将军已对凯特尔说“不能容忍最高级军人和一个婊子结婚”。1 月25日,约德尔通过凯特尔获悉,希特勒已把他的元帅免了职。两天后,这位60岁的下台军官离开柏林到卡普利去继续度他的蜜月。
他的海军副官尾随着他到了这个风景如画的岛上,给这个奇特的悲喜剧加上奇怪可笑的最后一笔。原来是海军上将雷德尔派了这个副官冯·汪根海姆海军上尉去要求。勃洛姆堡为了军官团的体面跟他的妻子离婚。这个海军低级军官是一个狂妄自大和过分热心的青年人,当他来到正在度蜜月的元帅的面前时,他竟越出了他所奉指示的界限。他不是要求他以前的首长离婚,而竟建议他采取光荣的行动,说着就企图把左轮手枪塞在勃洛姆堡的手中。但是,这位元帅虽然倒了霉,却似乎仍然非常留恋生活——显然他仍旧迷恋着他的新夫人,尽管发生了这些曲折。他拒绝接受这个递过来的武器,立即写信给凯特尔说,他和这个青年海军军官“对于生活显然有着完全不同的见解和标准”。
毕竟元首曾答应过他一俟风暴过去就重新界予最高级的重任。据约德尔的日记说,希特勒在把勃洛姆堡免职的那一次会见中告诉勃洛姆堡说,“一俟德国的时辰来到,你将仍旧回到我的身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将不加追究”。勃洛姆堡在他的未出版的回忆录里写道,希特勒在他们最后一次会见时曾“极其强调地”向他许诺说,在万一发生战争时将委任他为武装部队的最高统帅。
像希特勒的许多别的诺言一样,这个诺言也没有兑现。冯·勃洛姆堡元帅的名字从陆军名册中永远勾掉了,即使在战争爆发后他表示愿意效劳时也没有重新给予他任何职位。勃洛姆堡夫妇回德国后定居于巴伐利亚的维西小村,在那里他们一直默默无闻地居住到战争结束。像同时代的一位英国逊王的情况一样,他对使他倒霉的妻子至死没有变心。他是1946年3 月13日在纽伦堡的监狱里死的,当时这个可怜的、惟淬的老人正在那里等待传讯作证。
男爵瓦尔纳·冯·弗立契将军的倒霉
陆军总司令男爵瓦尔纳·冯·弗立契上将,是一个有才能的顽固的老派军官,雷德尔海军上将称他是“一个典型的参谋总部人物”,他显然是继勃洛姆堡担任战争部长和武装部队总司令的人选。但是我们已经看到,戈林自己觊觎着这个最高职位。有些人认为,戈林是故意促使勃洛姆堡跟一个他可能先已知道其不幸的过去历史的女人结婚的,以便为他自己肃清道路。如果这是真的话,勃洛姆堡却并不知道,因为他在1 月27日跟希特勒告别时,他首先建议由戈林来当他的继任人。但是,元首比谁都了解他的这个老纳粹党徒。他说,戈林太任性,既没有耐心,又不勤奋。他也不赞成由冯·弗立契将军继任,他不喜欢弗立契在11月5 日反对他的宏伟计划的态度,对此仍旧耿耿于怀。此外,弗立契也从不隐讳他对纳粹党,特别是对党卫队的敌意。这个情况不但引起了元首的注意,而且使得党卫队头子和警察首脑海因里希·希姆莱越来越下定决心要打倒这个领导着陆军的强大敌手。* 希姆莱的机会现在来到了,或者,倒不如说他由于发动了一个荒谬绝伦的诬陷阴谋而创造了机会。这个诬陷之荒谬,即使是在党卫队和国家社会党匪徒横行的世界里,也难以使人相信会发生这种事——至少在1938年,同样使人难以相信的是:德国陆军毕竟有其传统,怎么会忍受这种诬陷。紧接着勃洛姆堡丑闻之后,这次诬陷触发了第二个、爆炸性大得多的炸弹,动摇了军官团的根基,决定了它的命运。
1 月25日,就是戈林给希特勒看勃洛姆堡新夫人的警局档案的那一天,他还给元首看了一件更加使人遭殃的材料。这是希姆莱和他的主要助手党卫队保安处处长海德里希不费吹灰之力提供的材料,意在表明冯·弗立契将军犯了德国刑法第一百七十五条鸡奸罪,并且自1935年以来一直付给一个前科犯人讹诈款项,以便使他不把这件事声张出来。秘密警察的材料看来是那么凿凿有据,因此希特勒颇为相信这种罪状。勃洛姆堡或许是因陆军对他的婚姻采取严厉态度而想在弗立契身上泄愤,所以竟没有去劝阻希特勒相信这件事。他反而告诉元首,弗立契不是个“喜欢和女人来往的男人”,他又说,这个终身未娶的将军很可能已“屈服于嗜好”。
元首的副官霍斯巴赫上校在秘密警察的材料出示时在场。他感到十分惊骇,于是公然不顾元首叫他不得把这件事告诉弗立契的命令,立即跑到这位陆军总司令的寓所去告诉他这个指控,警告他已陷入可怕处境。* 这位沉默寡言的普鲁士贵族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了一句。“全是卑鄙的谎话!”
在他平静下来后,他向霍斯巴赫以军官的荣誉发誓保证说,这些指控是毫无根据的。第二天一早,霍斯巴赫不计后果,告诉希特勒他已会见过弗立契,说这位将军断然否认这种指控,并要求元首能听听他的意见,给他一个亲自辩明无罪的机会。
出乎霍斯巴赫的意料,希特勒同意了这个要求,于是就在当天深夜,德国陆军总司令被召到了总理府。他要在那里尝到一种他作为一个贵族、军官和绅士在长期训练中没有为他作过准备的滋味。这次会见是在总理府的书房里,这次除了戈林外,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