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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道:“这几年来,朕致力于平抚士族与各地民心的稳定工作,主力宣传儒家思想,以此赢得了天下百姓的支持,国家发展也算颇为顺利,但是边界之患却变成了最头痛的问题,以致我大魏难以腾出手来对付吴、蜀,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周扬叹道:“且不说吴国长久以来在孙权的手里经营得十分稳定,就算皇上能够腾出时间,要对付吴国估计一时半刻之间也难以做到,不过蜀方却在夷陵之战遭受了史无前例的惨痛损失,在诸葛亮才刚刚手握大权,内部仍未稳定之前,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曹丕接着说道:“吴国虽然难以所图,但是他们现在也不敢在与蜀方大战之后,再得罪我们,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只要与吴结好,加上荆州有曹仁将军,合肥又有张辽将军,足以让东吴不敢踏足我大魏边境半步,可惜这两位将军皆已年纪老迈,身体也和朕一样有所不适,只怕撑不了几年了。”
周扬道:“皇上是否担心这几年内摆不平国内三大难题,以致东吴缓过气来,继续施行联蜀抗魏的策略呢?”
曹丕苦笑道:“自先帝以来,这一直都是我方最头痛的事情,吴、蜀两国联手,哪怕什么事也不做,但是久了仍是对我方极为不利。”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报,张辽病逝于江都,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周扬浑身剧震,同时看曹丕更是颤抖得厉害,连忙安慰道:“皇上请注重龙体。”
言未尽,只见曹丕身子一晃,坐倒在了椅背上,神情茫然,显然是强作镇定地道:“立刻加派前往东吴的细作,以便随时了解情况。”
周扬道:“微臣立刻派人前往合肥接替张辽将军。”
曹丕却道:“还有谁能够担此大任呢?”
周扬立刻举荐道:“当年曹休将军经常跟随先帝四处征伐,更曾是‘天下骁锐’的虎豹骑中担任宿卫之职,可谓是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可以遣往合肥镇守。”
曹丕摇了摇头道:“文烈乃是国家之栋梁,本打算由他前往西域收复归统权,如今竟要南悬北撤地派去防守东吴。”
周扬道:“现在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至于西域方面,只好另择人选了。”
曹丕叹道:“很多事情都这么拖了又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实现天下一统的梦想啊!”
周扬亦是心有感触,只恨自己总是这么顾虑重重。
其实司马懿显然是目前十分宝贵的人才,可是却被自己雪藏起来而不敢重用,别说为了防止将来成为曹魏谋朝篡位的可怕人物,就是现在要解决当务之急,都已是如此棘手了。
自己已经破例把他从牧野带到了洛阳,如果再让他踏入朝廷的话,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只能是付诸流水,曹魏的将来亦只能按历史发展来走。
周扬始终不希望这一切是一个错误,毕竟摆在眼前的只是三个难题,只要时间允许的话,即可一步步地慢慢解决。
或许只是自己操之过急,又或是看到曹丕目前的身体状况,以至心情开始有点儿混乱了。
不过一想到将来若是曹睿成为了继嗣者的话,亦是曹魏的一大明君,自然也就比较安心了许多,希望如果在曹丕这一代仍无法完成的梦想,也只能寄拖在曹睿身上了。
然而自己与曹睿之间的关系似乎颇为陌生,此子更是令人难以捉磨。
不像追随曹操那样是从一无所有开始,也不像与曹丕的关系那么密切。
事隔三代,既使是真有血亲之缘的族人都会变得陌生起来,更别说他周扬只不过是进入曹族的女婿而已。
看来郭皇后的顾忌不无道理,除了要为曹魏选定一个明君之外,同时也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是一条不容自己随意操控与选择的政治道路,很多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河西之地羌胡联军之乱已经迫在眉捷,北疆鲜卑屡次侵扰,边界守将久而生变。”曹丕目光凝聚道,“恢复西域一带为我大魏统治的事情,现在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皇上打算如何布置这三大难题?”周扬关切地问道。
“鲜卑对我大魏边界屡次侵扰,早从百年前就持续至今,但是却从未真正踏足中原。”曹丕道,“最大规模的一次是鲜卑王檀石槐断然拒绝了汉恒帝的招抚,并举后直指洛阳,最后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听说鲜卑内部出现了问题,檀石槐忽然病逝归天,否则如今的中原将会是另一番局面了。”
“皇上的意思是打算从鲜卑内部着手吗?”周扬猜测道。
“对付鲜卑这种擅长游击战术的民族,却从不攻城略地的,除非我大魏拥有当年汉武时期的强悍骑兵和霍去病、卫青那样的猛将将其驱逐。”曹丕道,“要不然就只能采用安抚策略了,区别只是大魏并非汉恒帝时那般暗弱,鲜卑得到了好处,应该会暂时罢兵,但是为了彻底解除边界之患,还需要从根本上去着手。”
“安抚鲜卑,等同于安抚边界守将,至少起到了暂缓边患的作用。”周扬赞同道。
“至于河西之地的羌胡联军,必然派遣一名足于匹敌的大将前往镇压。”曹丕沉声道,“否则朕宁可放手不理,也好过白白把魏军断送这群西凉最强悍的骑兵手里,徒丧河西人民的信心。”
“微臣愿意亲率大军前往河西镇压。”周扬并非自告奋勇。
事实上他对自己领兵打仗并没有那么强大的信心,如果说带兵的话,他自认能够带着几百个平时较为亲密的士兵已算不错了,要是统领上万名作战骁勇的战士,那根本就是纸上谈兵。
可是周扬自信背后有个司马懿,这个无论在政治上或是军事上,都拥有杰出才能的三国权臣人物,绝对是他最可靠的后盾。
然而曹丕却摇了摇头道:“并非朕信不过姐夫的能力和手底下的诸多能人异士,只是担心万一朝廷内部生变的时候,至少有姐夫这样的权臣站在朕的背后支持,所以姐夫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洛阳,只有周扬这个名字留在洛阳,才是安定国家最大的信心,也是汉鼎钱庄正常运作的支柱哩!”
周扬心下恍然,如果曹丕正在着手嗣继之事,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内部忧患,同时又面临着边界三大难题。
看来当个皇帝确实不是一件什么好差事,当个好的皇帝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还是等到子建收到这香囊信之后,看看会有什么反应再说吧!”曹丕说着目光又落回了周白发手里的香囊信,顿了顿又道,“朕希望这个好弟弟依然喜欢吟诗作对,而不会对朝政感兴趣就最好了,哪怕他对甄妃仍有那么些余情未了,但只要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就行了。”
“皇上宽宏大量。”周扬道。
“姐夫也像那班大臣们一样来这一套了吗?”曹丕苦笑道。
“总而言之,所有的事情都等内部稳定之后再说,”周扬连忙转移话题道,“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要紧。”
说完便先行告退了,正如司马懿所说,现在确实只能静观其变了。
事实上真正送到曹植那里的,并不仅仅是甄妃的香囊信这么简单,还有曹睿托他交去的那道虎符。
不知道曹丕是否知道,另外三分之一的虎豹骑权利在自己儿子手里,抑或这只是曹睿故弄玄虚而已呢?
第三部:谋朝篡位 第六十章:摆脱命运
数月之后,天空忽然呈现日食。
天下变得暗无光线,但是没过多久又恢复了白昼。
司马懿立于府院处仰望天象,面露忧色。
周扬问道:“仲达在看什么?”
司马懿指着天空道:“哥哥请看远处的那片乌云,既使日食之后,仍然密佈于东边,看来黑暗过后,即将来临的应该会是一场暴风雨。”
周扬本以为这只是自然的天气现象,可是见司马懿仍是沉思的表情,看来这应该不只是一场风雨那么简单。
于是又问道:“仲达是否在想陈王接收到甄妃的书信之后,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司马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完全是,但也不完全不是,陈王收到的不仅仅是一封求助信,还有曹睿皇子的虎符,但是皇上知道的仅仅是一封或许是余情不子的私信,看似只关系于**之后,其实却可能是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周扬感受不到他心里的沉重,只好虚心问道:“会是怎样的一番状况呢?”
司马懿道:“我在想的并不是陈王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而是洛阳这边的皇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周扬想到郭皇后的目的,为的就是除掉甄妃,保住自己**之主的地位。
而曹丕则是对即将嗣立为太子的曹睿,是不是自己亲生儿子重视。
只有曹睿的想法最令人捉磨不透,就连司马懿也不敢胡乱猜测,久久无法作出判断。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呀?”张春华忽然从厅里跑了出来,指着周扬和司马懿道,“又想搞什么鬼不让人家知道。”
“什么也没搞啦!”周扬对这小个子美女只有好气地道,“就是看看天气,欣赏一下日食罢了,你要不要一起来看。”
张春华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拿在手里的倚天剑,耸了耸肩道:“也没什么好看的啊!本来打算告诉两个哥哥,人家刚才杀了个人哩!”
周扬讶然道:“杀了个人?”
张春华看了他一眼,最后将目光了司马懿身上,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事情啊!人家也想知道。”
周扬有点恼怒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春华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杀个人而已,哥哥居然吼人家了。”
幸亏司马懿插口说话了,正好打断了周扬继续的继续追问,他回过身来,转移话题道:“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并不打紧,哥哥现在最需要关注的,应该是曹睿皇子会如何对付陈王才对。”
周扬不解地问道:“曹睿皇子不是让我们把虎符交给陈王吗?都这么长时间了,陈王还没任何回应,按理说皇子应该着急才是,怎么会对付陈王呢?”
司马懿道:“我刚刚才想明白了,曹睿皇子为什么要把虎符交给陈王,他与甄妃的目的根本不一样,一个是为了求助,一个则是为了……”
话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了情报员的声音来报。
周扬立刻屏退左右,只留张春华和司马懿,才问道:“说吧!什么情况?”
那名情报员沉声答道:“第三支虎豹骑出现了。”
司马懿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洛阳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不——不只是洛阳,应该说是整个曹魏江山,都将会被曹睿皇子掀起一阵急流暗涌。”
不等周扬继续求问,张春华首先蹦跳了起来,高兴地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整天呆在府里这么无聊了,人家可是苦练多年剑术,真想好好试试身手哩!”
司马懿道:“会有你表现的机会,但此时你却要乖乖听话,不可到处乱跑。”
张春华窃笑道:“知道了,人家一向最听仲达哥哥的话。”
周扬听得不明所以,早把张春华如何杀人,为什么杀人,杀的是什么人的问题忘记脑后,只是讶然问道:“究竟要发什么事情了?能否说清楚一些?”
那名情报名继续报道:“根据消息显示,这第三支虎豹骑统领乃是先帝当年收的义子曹真,此人似乎并不归皇上所属,而是秘密行踪于洛阳,若非叶首领亲自前往探查的话,根本无法察觉到在洛阳**之处,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