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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若,你放我出去,我告诉你!放我出去!”她的声音有些不正常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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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枝头红杏总缱绻(十二)
傅云若蹙眉,她挪动了机关:“好,我放你出来,你要告诉我实情。”
她刚一打开石门,就见雪歌一脸苍白地、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抢在她前面把石门关上了。
她好像很害怕。
“里面有什么东西?”*
雪歌松了口气,瞪着她:“你这贱人,对,我是根本没打算让你逃走!地道里藏着一条巨蟒,没想到你倒是警觉,不然现在你进入没多久一定会碰上它,到时候——”
傅云若脸色一变,忽然上前就是一耳光扇在她脸上:“你丫的也忒毒了吧?巨蟒?好啊,我说今天你怎么这么好心要放我出去呢,敢情是急着送我去死啊。要不是我够警觉,岂不是死翘翘了?哼,我走了对你更好,你非得赶尽杀绝?”
雪歌捂住脸,怒道:“你走了,宫主还会去找你,只有你死了才能一了百了。只要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不怕他的女人了,他会跟我在一起……”
什么谬论!
“我看就算天下的女人死绝了,他也不会要你。”傅云若嗤笑道:“你真是让我觉得可悲。”
雪歌狂怒:“你胡说,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什么,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了,我跟他的感情哪里是你能懂的?”
“呀,青梅竹马,可惜是兄妹情深。”她掏掏耳朵,闲闲地一语中的,把雪歌一时气得语塞。
正在这时,一阵轻笑声传来“没错,我也觉得她很可悲呢。”
傅云若抬眸一看,只见贺兰鹰大步走了进来,此刻的他依旧一脸淤青,但是看不出半点虚弱的痕迹。
“贺兰鹰,你来做什么?”雪歌低哼了一声。
他笑着走了过来,俯身望着雪歌:“我来啊——”忽然扬起一个手刀将雪歌劈晕在地。
傅云若一怔,“你这是做什么?”
贺兰鹰忽然变了语调:“云若,是我呀!”
傅云若一愣,忽然见他将脸皮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桃花春水的脸来。
此刻,他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是我,怎么,吓着啦?”
是风寂!
她整个紧绷的身心顿时松弛下来,扑上去抱住他:“你这死家伙,怎么混进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风寂呼了口气,看看她并无大碍,这才道:“我一听说你出了事,就出去打听了,查到了那些黑衣人和青衣人的身份,后来我从铁手帮之人的口中得知当天隐宫宫主出现,猜测可能是他带走了你。所以,我今日就易容潜入隐宫来寻你了。”
傅云若蹙眉:“他们说隐宫很难找到,你倒是神通广大,贺兰鹰受伤是早晨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寂笑道:“我以前跟我师父一道来过一趟隐宫,见上任的宫主。隐宫虽然神秘,但也不是只有隐宫中人才找得到。只要它一天仍然存在世间,终究会被人找到的,不是么?我没见过轩辕隐,但见过贺兰鹰。至于贺兰鹰受伤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清楚,我混进来时是在早晨,守卫还不知道里面的事情,见我从外面进来,他们还莫名其妙呢。我是进来之后又做了番手脚才弄成现在的样子。”
“你懂五行八卦,还懂得易容?”
“媚天派所学甚多,这些都是我跟师父学到的。若是不懂五行八卦,我可不能擅闯此地。云若,你在这里有没有受伤,被人欺负?”风寂问着。
傅云若苦笑:“你觉得呢?那个死轩辕隐,他想留我在隐宫陪着他。”
风寂脸色微微一凛,他的手微微拨开她的衣领,顿时看到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
“这死家伙,居然这样对你!”风寂恼怒地叫道:“他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傅云若翻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懂吗?”
风寂语调温柔了起来,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万万不能让你留在这里受苦。”
“我们要怎么出去?易容吗?如果是这样,那隐宫岂不是形同虚设了,随便会歌易容术的人,岂不是都能进来?”
风寂摇头,“你以为易容术是走江湖的卖的狗皮膏药,人人可学的么?据我所知,江湖上懂得此术的人不出十人。而且,懂得易容术又懂得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人更在少数,此外,知道隐宫位置并进入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所以我是有九分的把握才会大胆进来的。待会我看我先帮你易容成雪歌,我们好方便出去。”
“好,这事可有点冒险,你确定可行?”
风寂无奈:“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冒险就冒险吧,现在就动手,乘着夜色也好遮掩一番。”
他立刻从怀中掏出药瓶和一张薄薄的纸张一样的东西涂上,往雪歌脸上一盖。
没过多久,待他取下,这东西已经成形,赫然是雪歌的面容。
“这么简单?”
风寂把东西递给她:“这是一次性的简易易容法,只能用一次,一旦出汗就毁掉了。”
傅云若点头,抬头将这东西盖在脸上。
风寂帮她弄好,再找了件雪歌的披风,让她蒙上头发,这样一来,在夜色中看去,分明是雪歌无疑。
“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傅云若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还真像。”
“当然了,我的手艺可是一绝,快走吧。”他戴上面具,正拉着傅云若要走,忽然听到一声阴恻恻的低冷声音:“去哪儿?”
轩辕隐,推开了殿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文 枝头红杏总缱绻(十三)
在他身后,矗立着大群的侍卫,人人面色沉肃,整齐地排成队列。
他的身形在夜空和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极为高大,此刻,他陷入阴暗中的脸庞像极了索命的死神。
他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昏迷的雪歌,又看向一旁的“贺兰鹰”。*
“你以为易容就能出去么?傅云若,我告诉过你什么?”他的语调极轻,仿佛轻柔的絮语。
“他告诉你什么?”风寂低声问着。
“他告诉我,不要跟贺兰鹰在一起。”她抚额叹息:“怎么这么倒霉!”
还没逃出去,就被抓了现行。
风寂好整以暇地望着轩辕隐,忽然笑道:“宫主,我喜欢她,你把她赏给我怎么样?我们兄弟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闹不和呢?”
傅云若瞪他一眼。
轩辕隐冷笑:“你勾引我的女人,这又算是什么?贺兰鹰,你再多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正在这时,一阵清脆好奇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热闹,出了什么事吗?”
真正的贺兰鹰跑了过来,冲到殿门前问:“宫主,半夜三更的,到雪歌这儿干什么?你不会是想非礼人家吧?”
众人惊诧地看着两个贺兰鹰。
贺兰鹰往殿内一看,惊讶地指着面前的‘贺兰鹰’:“哇,你跟我长得好像啊。还有,你怎么长得跟雪歌一模一样?”
傅云若翻个白眼,怎么好巧不巧地被贺兰鹰撞见?
本来还想因为贺兰鹰的身份,轩辕隐能放他一马。现在真正的贺兰鹰跑了过来,轩辕隐肯定已经看出来了,里面这个是假的。
事情,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轩辕隐目光一敛,银眸带了分嘲讽:“你看清楚了,贺兰鹰,他是易容成你的模样,旁边那个,是傅云若。”
贺兰鹰挑眉,收去了夸张的表情。
傅云若见已经被人识破,也就不再伪装下去,她揭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没错,我是傅云若。”
风寂低笑一声:“看来今天运气实在不太好。”他扔掉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来了。
贺兰鹰鼓掌:“佩服,你的易容术倒真是不错,连我都没认出你不是我。”
风寂勾唇一笑:“过奖了。现在的情形想必你们也很清楚了,我知道,要从隐宫带走人不太可能。带我还是要试一试,因为我不能放任云若留在这里受苦。作为她的朋友,我更不能看着她在某个暴力男人的阴影下忍受痛苦,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不配得到她。”
他一番话话里带刺,绵里藏针,轩辕隐不是没有听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就会受苦?你说对了,从我隐宫中带走人,那不可能。我,不会放她走!”
风寂拉着傅云若的手往前走着:“我知道你不会放她走,但一会儿,我会让你放她走的,你相信吗?”
轩辕隐道:“那就试试吧。”他一挥手,立时身后侍卫摆开了阵势,而他转身踏出殿外,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
他的眸阴鸷嗜血:“今日,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风起。
风寂笑容满面地回:“放心,我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豪华墓地,不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傅云若有些担心:“你打不过他的吧?”
风寂低声道:“你看着,我会用媚天派最为高级的媚术,到时候你就知道威力了。你捂住耳朵,别听。”
贺兰鹰给她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退居一边,但却摆开随时驰援的姿势。
傅云若睨了他一眼:“行了吧,你伤那么重。”
正在这时,风寂大步走上前,望着眼前杀气勃勃的轩辕隐和一众侍卫,忽然两手在身前画了个圆圈,闭上眼睛静静地运气。
内力的涌起让衣衫无风自扬,待到他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
这个人,不像过去傅云若曾经见到的那个风寂,那个自恋的,风流倜傥的风寂。
眼前的人,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仿佛都变成了燃烧的玫瑰,血色的,妖娆的,从眉梢眼角透出一股宛如罂粟一般的致命蛊惑。
他微微张开了唇瓣,默念着什么,那声音空寂渺远,仿佛从天空中传来,带着诱人入内的香气。
一时间,望着他的面容,却仿佛又看不清他的面容。
好像,一切,都远了,只身进入一个桃花灿烂,缤纷如海的奇妙世界。
那里,有一个谪仙,他的容貌似雪中堆就,花树堆雪,掩映在百花丛中,偶一得见,却是瞬间消失。
他变成了一朵罂粟,兀自散发着香气。
一时间,面前的众多侍卫,脸上的表情由严肃逐渐转为迷茫,最后完全呆滞。
贺兰鹰也迷茫了起来。
而轩辕隐一瞬间有些迷茫,朦胧中听到一个渺远的声音对他说:“过来……”
他抬起了脚,朝着那声音走了过去。
他朝着风寂走了过去,停在了他面前。
风寂伸出了手,正要擒住他,忽然之间,本来似乎处在迷茫之中轩辕隐忽然眸光一亮,一掌挥出,朝风寂拍了过去。
风寂猝不及防,勉强抵抗,然而仍旧被轩辕隐给打伤在地,顿时呕出一口鲜血来。
他一受伤,所有人顿时清醒过来。
刚刚看着一切看得很清楚的傅云若这时连忙扑上去扶住他“风寂,你怎么样?”
轩辕隐冷冷地望着他:“雕虫小技,你以为我怕么?”
“想不到你意志力这么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抵挡媚术的袭击。”风寂捂住胸口:“算我栽了!”
正文 枝头红杏总缱绻(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