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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还不清醒,那就真的是个傻瓜了。可我,已经做了一回傻瓜了。”他转过身去,没有让她看到,转瞬间,他眸底的水光。
“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是要杀要刮,随便了。”
南宫昕忽然说:“大哥,我从来不想造成你的负担。父皇对我的宠爱,我也不可能去拒绝,我更不能左右他的喜好。”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是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的。”
傅云若拉着南宫昕的手:“我们走吧。”
南宫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与她一起一道离开延平宫。
两人一路沉默着,待回到龙泽宫,看到宫女太监正在打扫宫殿。
要换新皇帝了,过去的东西自然都得撤除了。
“你们几个,把这个木盒子拿出去,装的是什么啊?该拿走的东西都拿走。”刚升为太监总管的胡公公指挥着人去拿放在桌案上的一个精致的木盒。
傅云若回眸看到那木盒,突然想起,昨天南宫郁本来说,要送她东西的。
后来因为出事了,就打断了,没来得及拿给她看。
那木盒里,装的是什么?
“等等,放下,我要看看。”她快步走了过去,留下了木盒。
“娘娘,您要看呀?这里面是您的东西?”胡公公赔笑地说着,一边殷勤地给她打开了木盒。
一打开,众人就被那炫目的华彩所吸引住了。
那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明红皇后朝服。
她整个人震住了。
金丝绣线的朝服上,坠了不少闪闪发光的宝石,从木盒中拿出来展开一看,只见整件朝服裁制大气流畅,细节繁密奢华。
她握住那件朝服,手指倏然收紧。
她想起他笑意莹然地跟她说:“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他要送的,就是这件皇后朝服。
他想封她为后,穿着这件朝服。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目光望向延平宫的方向,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最为快乐的时候,将他推入深渊,这样他的痛苦,会更深吧?
正文 痴情缠绵(19)
南宫昕本来文雅的面庞,在看到那皇后朝服时,顿时变了。
他抓住了那件朝服,从她手中拽走,扔到木盒中。“把这东西,拿去烧了。”
“这朝服不正好留着封后的时候穿么,多精致的衣服呀。”胡公公拍着马屁。*
南宫昕冷眼望去,胡公公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傅云若低眸,心中起伏,半晌,她松开粉拳:“烧了吧。”
那精致的朝服,也随同过去的这段时光,一起烧了吧。
南宫昕握住她的手,“你们全都下去吧。”
他打发了宫人离开。
很快,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云若——”他抬起她的下巴,眸光有些复杂:“你会舍不得他吗?”
“别多想了。”她握住他的手:“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还是你嫌弃我被他碰过吗?”
南宫昕神情闪过一抹痛苦,“不是这个!”
他急促地呼吸着,忽然低头吻住她,将她抱起扔到床上。
她一翻身,他沉重的身体密密地压了上来。
傅云若从没见过这样暴躁的南宫昕。
不,现在的南宫昕,像晚上的南宫夜。
他撕去她身上的衣服,分开她的腿儿,在尚未润泽时就深入其中。
傅云若顿时痛得低叫了起来:“好痛,你干什么!”
南宫昕脸色阴沉地搂住她放肆地深入,傅云若想要推开他,却看到他带着痛苦和不安的眼眸。他低头封住她的红唇,倾泻着自己的不安。
她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了。
是她让他如此不安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所在渐渐渗出甘甜的芳泽,那股疼痛感逐渐变成了一种奇妙的快感。
他的唇舌停留在她的肩头,忽然狠狠咬了下去。
“啊——”她猛捶他的脊背,他却仍然不肯松口,直到那凝脂玉肌被他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他才松口。
“你属狗的呀你?好疼,你疯了干嘛咬我?”她气得猛捶他,斜觑着看到自己左肩上醒目的牙印,还带着血丝,显然刚刚他咬得有多用力。
“你是我的,云若,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一个人的……”他加快了律动,在她恼得瞪他时,又低头吻上刚刚的牙印。
“嗯……讨厌……”她恼得直捶他,狠狠在他背上留下一道抓痕。
直到欢情到达了终点,他战栗着搂住她,在她耳畔痛苦地低喃:“我不许你心里想着别人。云若,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碰过你,可是我不能忍受你还在乎别的男人。”
傅云若感受到他的不安,一时也沉默起来。
“是为了南宫郁吗,你没必要如此紧张,我不爱他。”
“那你干吗露出那么不舍的表情看着那件朝服?一件朝服,就把你收买了吗?”他低吼着。
傅云若猛然推开他,也生气了:“你若是认为一件朝服就能把我收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她起身穿衣:“说到底,你还不是不想要我了吗?有说直说!”
南宫昕见她有想离开的意思,从身后紧紧搂住她:“我哪儿都不让你去。”
“放开我,反正你都已经不相信我了,与其将来你赶我走,不如我自己走的好。”她冷冷说着,就要搬开他的手。
“我不让你走。”他急切地说着:“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傅云若,你快要把我折磨死了!正是因为我要你,我如此爱你,才忍受不了你的心里想着别人!”
“都跟你说了,我和南宫郁没有什么。你还要我说几遍,那件朝服,我都已经让人去烧了,这样还不行吗?你还让我怎么样?赌咒发誓不成?”她没好气地说着。
南宫昕声音软了下来:“别走。对不起,是我乱发脾气,我吃醋,我……”
傅云若哼了一声,“你把我肩膀咬伤了,我可跟你没完。”
南宫昕声音低了下去:“我拿药来给你涂上。”说罢连忙去找了药来,见她沉着脸,赔笑道:“娘子——”
傅云若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讨了个软钉子,自顾自地上前给她涂上药,又拿了纱布缠好。
“云若——”他的声音带了分哀求的味道。
傅云若扫了他一眼,冷淡地说:“别让我看到你。”
“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傅云若装作思考想了想,恶劣地挑眉:“要不,你学声狗叫怎么样?”
南宫昕一头黑线,狗叫?这也太有失男儿风采了吧?
“不想学啊?”她扭过头去:“那算了,让马上当皇帝的你学,也实在不像话了。”
他为难地看着她:“能不能换成别的?”
“那学猪叫好了。”
…………
南宫昕无语,猪叫——
那还不如狗叫呢。
他极其为难,十分磨蹭地折腾了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两声细细的小小的叫声——汪汪!
傅云若心中偷笑,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努力压制住:“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汪汪!”又是两声,这回,比上次声音大了些。
她伸手放在耳边支起:“你喊的什么?听不清,大点声。”
“汪汪!汪汪!”这回声音可大了,傅云若听的是一清二楚,外面的宫人也听到了。
胡公公跑了进来:“皇上,这宫里进来狗了吗?奴才怎么听到有狗叫?”
傅云若转头一看,只见南宫昕整张脸涨得通红,像一尾煮熟的虾子,顿时忍不住狂笑起来。
正文 痴情缠绵(20)
“哈哈哈……昕,你太有趣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捂住肚子大笑不止。
南宫昕看她笑得如此开心,整张脸顿时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变成酱紫色。
这回可是多云转大雨,又从大雨变成冰雹了。*
他愤愤地瞪了一眼胡公公:“没你什么事,哪有狗,胡说八道!”
胡公公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退下了。
待胡公公一走,傅云若笑得更大声,见他脸色难看极了,握住他的手说:“想不到你学起狗叫,也很像嘛,将来说不定能做个杂耍艺人……”
南宫昕闹了个大红脸,没好气地看着她:“这样你满意了吧?”
傅云若一边笑着一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别委屈啦,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南宫昕咕哝一声:“你可别让我再学什么狗叫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给笑死?我好歹是个男人……”
傅云若吐吐舌头,俏皮地说:“这样吧,下回你学猪叫好了——”
“云若!”他抗议。“我可不会再学什么动物叫了。”
“其实我觉得你学的很像呢,要不然胡公公都认为是狗进来了呢?”她故意逗他,见他耳朵都红了起来,晶莹剔透地让她上前咬了一口,而他羞恼的模样更是让她乐了半天。
“真拿你没办法。”他搂住她:“你呀……”
傅云若笑嘻嘻地说:“谁让你没事对我使用家庭暴力呢,你要是再这么弄,我可不理你了。”
“还痛么?”
“你让我咬一口试试?”她撇嘴:“怎么会不疼呢?”
“你疼了,就会永远记得,你是我的。那个印记就是烙印,云若,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他略带不安地问着。
他总觉得她像一朵漂浮不定的云。
云随风而飘,有时驻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散,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谁能追上云的步伐呢?谁又能抓得住那飘忽不定的心呢?
有时候,他明明觉得离她很近很近,可是两颗心之间却始终隔着一层纸一样。
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张纸,但就是戳不破,也看不透。
“说什么永远那么遥远呢?有花堪折直须折,想太多了,人会累的。”她淡淡说着。
她不喜欢谈永远这个话题。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永远。
说不定这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会横尸街头。
谁知道呢?
抓住眼前的幸福,已是莫大的幸福。
她不会跟人许下永远。
“至于南宫郁,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作为一个废帝,他是该生,还是该——死?”她转移了话题。
南宫昕沉默了片刻:“我不想杀他。到底是同胞手足,即便他曾经对我无情无义,我却不能对他无情无义。如今既然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已经是对他莫大的打击了。”
“让他活着?以什么身份?”
“封他一个归义王吧,将他软禁在府中,这是我和三弟商量过的最好的办法,无论于情于理都已经仁至义尽了。”他顿了顿:“你怎么想呢?”
傅云若笑了笑:“你们都商量好了,我也没什么意见。”
其实,她曾经想过,在让他失去了所有之后杀了他。
可是现在,竟再也动不了手了。
这样活着,他或许比死了还痛苦吧?没有什么比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还要让人难受的了。
“最近是非一定很多,你不去忙么?”
他摇摇头,困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折腾了一天一夜,我想睡会儿。”
“好,躺下睡会吧,别太累了。”
她给他盖上锦被,看他疲倦的眼眸泛着红丝,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梦境之中。
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