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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道:“万良生是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直接到码头去的他的司机证明了这一点。而他在离开办公室时,曾吩咐女秘书,要是红兰打电话来,就告诉她,他已经到码头去了,叫她立刻就去。”
我半晌不说话,当然,小郭的调查所得,的确使我失望,但是我的想法,仍然和小郭不同,我并不以为万良生一个人出海是一件偶然的事。
红兰为甚么会失约,这自然是一件值得研究的事,不过我不会再叫小郭调查的了,因为看来小郭很同意警方的推测:万良生是在游泳的时候,遭到了意外。
但是我还问了小郭:“那么,你可以肯定,万良生是一个人出海的了!”
小郭道:“许多人可以证明这一点。码头上的水手,和一些人,都目击万良生离去,的确只有他一个人”
小郭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又道:“当然,如果有甚么人在海上和他会合的话,那我们是无法知道的,不过这个可能不大。”
我翻著报纸:“警方已经放弃搜索了?”
小郭道:“今天是最后一天,当然也不会有甚么结果,再搜索下去,也没有意思!”
我点头道:“是,依照普通的手法去找万良生,是没有意义的了!”
第二部:接手调查失踪案
小郭望著我,望了我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要如何寻找他?”
我摇著头:“我也说不上来,因为这件事,我所知的一切,全是间接的,我无法在间接获知的事实中,得到任何推断。”
小郭没有再说甚么,又和我闲谈了一会,就告辞而去。
第二天,报上的头条新闻是警方宣布放弃继续搜寻,而万良生的太太,则愤怒指责警方的无能和敷衍塞责。我在一开始,已用“土皇帝”这个字眼来形容过万良生,有好几张报纸,是受万良生控制的,对警方的抨击,更是不遗余力。
天地良心,在这样的一件失踪案上,抨击警方,是很没有理由的。
一个人驾著游艇出海,在大洋的荒岛之中,实在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发生的,警方又有甚么办法在毫无线索之下将万良生找出来?
当天,我看完了报纸,心中想,警方既然已放弃了搜寻,虽然这件事,还有很多可疑之点,但是事情既然和我无关,我也不必再追究下去了。
所以,我也准备不再去想那件事,我照著我的习惯,将有关万良生失踪的所有报导和记载,归纳起来。
因为这是一件离奇的事情,而我对所有离奇的事都有浓厚的兴趣。一些事,在看来已经结束了之后,又往往会有出人意表的发展,到那时候,以前的记载,就成为十分有用的资料了。
我正在整理著资料,听到门铃大作,白素一早就出去了,所以我只好自己下去开门,门打开,门口站著一个穿著制服的司机。
那司机一看到了我。就脱下了帽子来:“请问卫斯理先生在不在?”
我道:“我就是!”
司机忙递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接过来一看,只见那张名片,可说是精致之极,是浅黄色的树纹纸。上面的字,是银片贴上去的:“何艳容”三个字。
不论从名片的形式来看,或是从这三个字来看,这位何艳容,当然是一个女人。
可是我却根本不认识任何一个叫作何艳容的女人!
我正在惊愕间,那位司机已然道:“我主人请卫先生去见见她。”
我抬起头来:“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的主人。她是”
司机立时接口道:“她是万太太,万良生太太!”
在那一刹间,想起小郭形容的万太太的样子,和这张名片的精致相对比,我几乎笑了出来。
司机又道:“请卫先生立时就去,车子就在外面。”
我弹了弹手中的名片:“请你回去告诉万太太,如果她有甚么事要见我,根据习惯的礼貌,应该是她到我这里来!”
司机好像有点听不懂我的话,张大眼睛望著我,我又将话再说了一遍,他才诺诺连声,很恭敬地向我鞠躬,然后退了出去。
我看著他驾车离去,我想,万良生太太来找我,有甚么事情呢?是不是她以为警方找不到万良生,所以来委托我?
我坐了一会,继续到楼上去整理资料,约莫大半小时之后,门铃又响了。
我再下来开门,门才一打开,我不禁吓了一跳。
小郭形容万良生太太的样子,已经是使人吃惊的了,但是当我真正看到这位何艳容女士时,我才知道小郭形容一个人的本事,实在差得很。
我一打开门,就看到万良生太太堵在门口,那扇门,至少有四呎宽,可是万太太当门一站,对不起,两旁绝不能再容甚么人通过了!
她个子也不矮,怕有五呎六七吋高,可是和她的横阔体型相比较,这种高度,也算不了甚么。
她扬起一只手,指著我,手背上的肥肉拱起,以致她的手看来是一个圆球体。她的手指上,戴著许多枚大粒的钻戒。
她指著我:“你就是卫斯理?你要我来见你,我来了!”
我只好道:“请进来。”
万太太走了进来,她的行动倒一点也不迟钝,相反地,走得很快,到了一张沙发之前,就坐了下来。
在那短短的半分钟之间,我不禁替万良生觉得可怜。万良生几乎有了世界上的一切,但是那有甚么用呢?只要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就算拥有世界上的一切,wωw奇Qìsuu書còm网那也等于零。
我绝不是著眼于何艳容女士的体型,事实上,有许多和她一样体型的女人,十分可爱。但是,万太太的那种霸道,想占有一切,将一切全部当著可以供她在脚底下践踏的那种神态,真叫人没法子忍受。难怪小郭说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要小郭去“抓”她的丈夫了!
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道:“听说你是那个姓郭的私家侦探的师父!”
我略呆了一呆:“我从来也没有收过徒弟!”
万太太昂著头:“好几个人那么说!”
我解释道:“或者,那是以前,小郭是我的手下,帮我做过一些事。”
万太太道:“那就行了,他找不到万良生,饭桶警察也找不到,你替我把他找出来。”
我没有搭腔,因为我知道,她还有许多话要说,这种类型的人,在她要说的话未曾讲完之前,不论你说甚么,都是白说的。
果然,万太太伸拳,在沙发旁的茶几上,重重地击了一下:“他躲起来了,绝不是甚么神秘失踪,这猪猡,他一定又和甚么狐狸精躲起来了!”
我怔了一怔,在所有有关万良生失踪的揣测中,都没有这样的揣测,但是,现在这个说法,却是万良生太太提出来的,是不是有一定根据呢?
我仍然没有说甚么,万太太吼叫著:“替我找他出来,我要给他颜色看!”
我沉著声,问道:“万太太,请问你这样说,可有甚么根据?”
万太太瞪著眼(她脸上的肥肉打摺,可是“杏”眼圆睁时,仍然十分可怖):“我这样说就够了,要甚么证据?”
我道:“当然要有,你说他和另外女人躲起来了,那么,他就一定要在事先准备一笔钱,他可有调动大笔现金迹象?”
万太太“哈哈”大笑了起来:“和你们这种人讲话真吃力,他要甚么钱?只要他不将瑞士银行存款的户口号码忘记,到哪里他都可以有化不完的钱!”
我心中怒火陡升,几乎要翻脸了,但是我却竭力按捺著自己的怒火,冷冷地道:“和你这种没有知识的人讲话更吃力,你没有丝毫根据,就说他是自己躲起来了,记得你曾向郭先生说,万先生是和红兰在游艇上,结果,红兰根本没有上过船。”
万太太的眼睛瞪得更大,她气吼吼地道:“少废话,我要你快找他出来!”
我冷然地道:“我不我,你去托别人吧!”
万太太得意地笑著,道:“我有钱!”
我笑了起来:“谁都知道你有钱,你不必见人就大叫大嚷,可是,我不稀罕你的钱,你再有钱,又有甚么办法?”这位何艳容女士愣住了,她一直瞪著我,瞪了好久,突然霍地站了起来。
我真怕她忽然之间发起蛮来,但是我却猜错了,她站了起来之后,并没有甚么特异的动作,她只是望著我,然后才道:“你说我没有知识,你错了,我有两个博士的头衔,再见!”
她傲然转过身,大踏步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站定,我略等了一等,走过去将门打开,让开,好让她走出去,她一步跨出了门,忽然站定,背对著我:“如果可以将刚才的一切全忘记的话,我们可以从头谈谈。”
我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提议,以她那样的人,讲出这种话来,可说是极不容易的了!
我略呆了一呆:“可以的,但是只有一点,我只接受你的委托,寻找失了踪的万良生先生,却不接受你主观的任何猜测!”
万太太转过身来:“那有甚么关系?只要将他找出来就可以了!”
我道:“自然不同,我有我自己的见解,有我自己的找人方法!”
万太太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了,你要多少报酬?”
我不禁摇了摇头:“暂时别提报酬,我需要的,只是工作上的方便。”
万太太道:“甚么样的方便?”
我道:“例如那艘‘快乐号’游艇,要供我使用,我要从那个荒岛开始,追寻万良生先生失踪的原因。”万太太立时道:“那太容易了,不过,你是白费心机,还不如到南美洲或者瑞士去找他的好,他躲起来了,这猪猡!”
我尽量使自己平心静气:“我会从这一方面著手调查,只要有事实证明的话,就算他躲到刚果去了,我也会把他找回来。”
万太太又望了我片刻,才道:“我会吩咐他们给你一切便利,你甚么时候开始?”
我道:“我认为我已经开始了!”
万太太对我这个回答,感到十分满意,她不住点著头,走向前去,车子驶过来,甚至那辆车子,也是特别订制的巨型房事我一点也没有夸张,以万太太的身形来说,没有任何车子,可以使她进出自如。
万太太离去之后,我心中十分乱,寻找万良生的责任,忽然之间,会落到了我的身上,这是我无论如何料想不到的事情。
我本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注视著这件事的发展,忽然之间旁观者变了置身其中,差别太大了!
我想了一会,觉得这件事,还是先和小郭商量一下,因为他毕竟是和这件事最早有关系的人。
所以,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小郭,小郭听到万良生太太曾来找我,他的声音,显得很沮丧。
当我提及万太太认为万良生可能是为了逃避他的太太而躲了起来之际,小郭道:“不可能的,我已向各方面调查过了,除非万良生是游泳到南美洲去的。”
小郭既然那么说,我自然相信他的调查工作,是做得十分周密的。这一个可能,已不必考虑了。
我道:“那么,你可有兴趣,陪我一起搭乘‘快乐号’,再到那个荒岛去?”
小郭犹豫了一下:“那荒岛我已经去了十几次了,再去有甚么意思?”
我道:“搭‘快乐号’去,或者不同。”
小郭道:“好,我们在码头见!”
我放下了电话,留下了一张纸条给白素,二十分钟后,我到了码头。
一到码头,我就看到了“快乐号”,而“快乐号”上的水手,显然也已得到了通知,立时有人驾著小艇过来,道:“是卫先生?”
我道:“是,我要用‘快乐号’。”
那人忙道:“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可以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