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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扬在后面开了灯,屋里大亮,没有任何人。两人都一样看到了那个水箱和巨大的珊瑚。
关锦透过珊瑚的缝隙仔细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人躲在后面。两个人朝水箱走过去。
“我来。”陆云扬搬下了盖子上的剑鱼,轻轻抬起盖子。
李强面色发青地侧躺着,蜷缩在柜子里。
“死了吗?”
陆云扬探了探他的鼻息:“有些微弱,先抬出来再说。”
李强被抬到一张桌子上,但是依然昏迷不醒,还偶尔微微抽搐。
关锦打完120,看着李强的样子道:“他好像没有外伤,也不像中毒或者被麻醉,难道是在里面太久缺氧?”
“有点像,但这里是10点清场,11点关门。现在10点45,他应该是在10以后被人弄进来的吧?否则会有人在活动。最多才过了45分钟,而且这个水箱很旧,不是很密封,怎么会缺氧到昏厥。我总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
没多久,120和警车就鸣叫着开了进来,未来一段日子,估计很多人都不敢再靠近这座“被诅咒”的楼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根本不想来。”关锦面无表情对江医生道。
“我也不想来,但是你们一有事我看在靖寒的面子上也得来。”江桐不爽地走进急诊病房,“作奸犯科的人怎么那么多?抓来以后就应该让我来治治他们的脑子。”
“这人不应该当医生,应该去当狱警吧。”
陆云扬拍拍关锦:“你就容忍他一下,他就是嘴巴不饶人而已。”
“注意保持距离啊。”关锦不满地往一边靠靠。
“同事说这个人有些受惊过度和严重缺氧的反应,而且身体有轻微荨麻疹。”江桐出来说。
“荨麻疹?”陆云扬恍然大悟,“原来——”
“应该是。他明天才能醒,你们到时候再来吧。”
“你们当着我的面打哑语很有趣吗?”完全不明所以的关锦冷冷道。
“别生气,我这不是打算解释给你听吗?惊吓、缺氧加上荨麻疹反应,再加上李强之前所处的环境,这只说明一个问题,李强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关锦眨眨眼:“还真有这种毛病?”
“没错。刚刚不是温靖寒打电话来说,那个剑鱼模型本来是挂在水箱上的墙上的吗?看起来又是一宗失足摔进水箱,然后盖子被掉下来的模型压住,结果恐惧症发作死亡的意外。”
“这个人真是个疯子。”
“没错,他偏执地要制造这种意外死亡的假象,让死者死亡过程很痛苦,又是在向‘被意外’死亡的高芸献祭。”陆云扬扬扬手里的手机,“这是李强的,我刚刚看了看,他在九点打了一个电话,是个无联系人的号码。林白查过说机主是方宇天。”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关锦瞪着他。
“在你纠结于他到底怎么被弄进水箱的时候。”
“李强现在怎么样?”方宇天皱着眉头问顾湘。
“不太好。你是他出事前最后联系的人,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闲聊。”方宇天有些恍惚道。
“方宇天,李强之所以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有人让他去的,所以这很可能不是意外。你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吗?”顾湘突然严厉起来。
方宇天第一次有点慌:“我……”
“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我现在是跟你征询信息,如果你不说清楚,可能下次就是正式问话了。”顾湘知道这个人对自身利益关心地很。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真的……只是,李强可能比较信任我,打电话跟我说,有人写信给他让他去谈谈,说是有我们高芸出事那天晚上的录音。我不相信会有,所以建议他别去,但是李强不放心。他想让我陪他,我可不想去冒险,那个人明显是在设圈套,我就说我去他可能会认为李强毁约。反正,我劝了他,他不听,结果……”
“你之前去仓库那里到底为了什么?”
方宇天沉默了一会儿,“其实都是一样的。王天鹏当时也说收到信,让他去仓库自己找录音的u盘,他也问过我,我当时没多想,就说去看看也好。谁知道他出事了,我才想到成娇娇的死也许不是意外,也许有人——想我们都死。我后来忍不住想去看看,仓库里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也许真的有u盘,不过只是想了想,没真的要进去。”
“这个人好猖狂啊。”丁丁发出感叹,“而且我们至今抓不到他的把柄。”
“对了,我的定位器怎么会在图书馆垃圾桶里?他没那么敏锐吧,那个东西很小的,在书包角落里不起眼。”林白想不通。
“李强说,他在书包的杯子里发现有个?的东西,就顺手倒进垃圾桶了。”关锦摇摇头,“怪你运气不好。”
“……什么人品啊!”林白欲哭无泪。
54、校园疑云(十六)
鉴于醒来的李强还是有点受惊过度;虽然大致讲了一下当晚的状况,却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凶手真是够精的,任何可能暴露自己的机会都不留下,从始至终都没露过脸;甚至声音。”丁丁苦笑。
“凶手下手不成,不代表他就会适可而止。我们还是注意剩下的几个人,恐怕他已经在瞄下一个目标了。”关锦道。
“真是不能想象,这几个人中有一个杀人狂……”林白喃喃道,“对了,顾湘那边查过其他人的手机通话状况,没有跟国外闻文的联系。也许他们用的公用电话;也许他们是通过邮件联系,或者其他方式。我正在通过校园网深入他们的电脑;但是这个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要隐秘进行。”
“……这样不是侵犯人权吗?”关锦瞥他。
“我现在是个校园黑客。”
“那就是犯罪。”
“但我是个卧底警察。”
“……whatever。”
“哟哟,你上了英语专业果然水平见长啊~”
关锦继续回到上课下课的生活状态,但是已经在格外注意秦笑和陈进的一举一动。秦笑已经不再跟他有事儿没事儿搭话,但是偶尔关锦跟他对视一次,他就用一种可恶的怪异的微笑对着自己,那种感觉让关锦恨不能上去把他的脸揍成猪头。
至于陈进,还是那么勤勤恳恳地学习,努力回答老师问题,全心全意为同学服务,也看不出任何变化。
“好了同学们,周末校园开放日,记得带上校徽。”班长挨个宿舍做通知,关锦破天荒地提出愿意去其他宿舍帮忙通知。
“周末开放日,每个人必须带上校徽。”关锦敲开最后一间班级宿舍,陈进和三个室友都在。
“真是麻烦,什么传统啊。”一个男生从桌子上那堆疑似垃圾的东西里开始到处翻找,“搞不好又得去重新买一个!”
陈进的那干净的桌子显然是井井有条,他笑着打开抽屉找自己的校徽。关锦看看没有什么异常,转身要走,却听见陈进那边翻找的动静突然变得急促又混乱。他回头看了一眼。
陈进皱着眉头,拼命地在抽屉里胡乱翻找,声音越来越大。
“你也找不到了?”关锦问。
陈进动作一滞,抬头挤出一个笑容:“那么小的东西,可能随手一放,说不定明天就从别的地方冒出来了。”
关锦哼了一声,开门离开。关门的刹那,他看到门缝里陈进已经抓狂地转向另一个抽屉。
陈进小心地四下看看,确认没有人才急匆匆用钥匙打开了外面的天台门,上了天台。
他焦急地从最东边一点点的低头仔细寻找着,终于在靠近中间的空调机边上找到了什么。陈进激动地俯□捡起来,用手使劲擦了擦灰尘。
“你随手一放居然放在这里了。”
陈进打了个激灵,仓惶地回头看到关锦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
“你、你怎么上来了?”
“我看见门开着,想是不是又有人跑上来跳楼,所以本着救死扶伤的心意上来一探究竟。你刚刚找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上来检查检查。”
“我可是看到了,”关锦指指自己的眼睛,“你捡了个校徽,而且是一路找过来,就为找到它不是吗?”
陈进的表情突然狰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怎么?也打算把我从这里推下去了事?你还是省省吧,我刚才发现门开着,为了安全起见已经通知了保安,估计现在他已经带着警察赶过来了。”
陈进的气焰立马又灭了,略带焦躁弱弱道:“我就是找个校徽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
“据我所知,这个天台从开学到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整修或者打扫通知。开学第一周你还带着校徽吧,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我有钥匙,偶尔上来背书……”
“那掉的地方真特别,前面正对的,好像就是董平坠楼的位置吧,你胆子还蛮大的。”关锦略带夸张道。
“我、我——”陈进一急,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我只是个好奇的学生,你不必跟我解释,还是跟警察说说吧。”话音未落,陈乔羽已经带着两个保安冲了上来。
陈进的脸上一片死灰。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陈进苦着脸拼命澄清自己。
“你说你没做什么,给我一个你没做什么的证据。”陈乔羽这次可没有了对年轻学生的温和态度,对面坐的可是个嫌犯。
“我上天台找我丢的东西犯法吗?”
“不犯法。但是上次你清楚地说你从来没在没有通知的时候开过天台的门,现在就算你没做什么,学校也怀疑是因为你经常私开大门,董平才有机会上天台坠楼。”
“我都记得锁的……而且董平死的那天我没离开过图书馆。”
“是吗?你以为有刷卡机的帮助你就可以瞒天过海?你的卡显示你的确是除了中午吃饭的一个小时没离开过。但是跟你一起自习的小胖的卡却显示,下午四点半到5点离开过一次。据他回忆,你当时借书卡已经借满,就借了他的卡去其他楼层借书了,时间是4点到5点之间!你那段时间拿着他的卡出去做什么!”
“而且,董平坠楼是周六,校徽则要求一致佩戴到下周一升旗。我已经调查过,周日你的室友校徽坏了,想借你的一用应付出校门的临时检查,结果你去了洗手间,他没在你的外套上找到,就去对门接了一个急匆匆出去了。你校徽周日就不见了,而你根本就没察觉。因为你心里更重要的事情让你这个一向一丝不苟的人无暇去想这种小事儿!因为你把董平退下了楼,你一直在恐惧中!”
“不是!不是的!”陈进抱着头崩溃着叫道,“我没推他!是他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陈乔羽瞬间卸下了咄咄逼人的装饰,轻轻靠在椅子上:“那就说说吧。”
“那天,董平打电话找我,说是我在老师面前告他的状,说他开学以后夜不归宿,害的他被扣分。我不想在图书馆大声跟他解释,就回去一趟偷偷带他去了天台。我跟他说我不是告状,而是按照规定如实登记而已,再说他夜不归宿确实是对学校管理造成问题还不利于他的安全。结果他很生气说我是学校的走狗,什么狗腿子之类的……很难听。我也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