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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懿、鲜于辅先后率军赶到战场西面攻击马腾军的右翼。
马腾着急了,带着亲卫部曲赶到了战场前沿,和马休的突击部曲形成了两个箭头,同时从两个方向展开进攻。
残阳如血。
阎柔、徐荣、段炫、解悟带着近一万步骑大军出现在战场上。
曾泫大喜,命令阎柔、徐荣、解悟率铁骑堵住韩遂的后路,从韩遂的背后展开攻击。命令段炫带着五千虎贲以最快的速度会合鲜于银的幽州军,正面阻击马腾。
梁兴打马冲到韩遂身边,惊慌地叫道:“先生,北疆军又有援军赶到了战场。我们还是撤吧,尽快撤吧。”
韩遂理都不理他,神情冷肃,手指前方。“杀过去,只要把匈奴人砍倒了,我们就能救出候选和被围的西凉将士。”
“先生,我们要被包围了。”梁兴急得吼了起来,“天要黑了,我们会全军覆没。”
“哼……”韩遂嗤之以鼻,“我们会合了候选,实力大增,还怕什么包围?如果我们再和马腾会合,我们手上就有四、五万大军,北疆军拿什么包围我?现在北疆军已经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它打不动了。我刚才已经说过,现在双方比得不是兵力多寡,而是勇气和毅力。只要我们绝不放弃,不折不挠,我们就一定能安全撤返金城。”韩遂冲着他挥挥手,“快去前面杀敌吧。看看马超,那才是我们西凉人真正的勇士。”
梁兴轻轻叹了一口气,拨马冲进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阎柔、徐荣、解悟带着五千铁骑冲向了西凉军后阵,但这并没有缓解战场局势,西凉人在韩遂的指挥下,一往无前。
候选看到援军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命令大军放缓攻击节奏,转而以密集的箭阵射杀北疆铁骑,试图以箭阵压制正面的匈奴人,帮助援军迅速突围敌人的阻击。
北疆铁骑猝不及防,被西凉人的箭阵射得连连倒退。铁钺正好冲杀在西凉人的侧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箭雨射中,连中数箭,坠落马下。幸好他的亲卫就在附近,拼死把他抢了出来。铁钺重伤,撤下战场。
于夫罗和兰嵘处在两支西凉军之间,腹背受敌,招架不住,被迫向两翼撤离。候选乘机猛攻,并带着一队亲卫骑袭杀于夫罗,于夫罗大怒,突然反攻,带着一百亲卫一阵猛砍。候选后撤不及,被匈奴人射落马下。马超带着突击前军呼啸而来,双方混战,于夫罗飞速撤走。
两支西凉军终于会合。当初候选带着七千人救援马腾,但现在候选阵亡,七千大军折损了两千多人,损失惨重。
“先生,我们撤吧。”马玩浑身浴血,急切说道,“北疆军越来越多,一旦被他们包围,我们撤出去就难了。”
“向前……”韩遂手指前方,非常坚决地说道,“向前,救出马腾。”
马玩难以置信地看着韩遂,“先生,这根本不可能。”
韩遂冷笑一声,一脚踹上马腹,继续前进,“我说能救出来,就一定能救出来。”
曾泫望着西凉人的战旗不断向前,不禁怒气上涌,凌空一拳砸出,“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传令诸将,各带铁骑,不惜代价,围杀韩遂。”曾泫怒声狂呼,“给我杀了他。”
“呜呜……”苍凉的号角声响彻战场。
第五卷 第一三五章 西凉军溃败
夕阳下,苍凉的号角连天长鸣,惨烈的杀声惊天动地,一队队北疆铁骑象一股股厉啸的飓风,从四面八方同时杀向了西凉大军,惊心动魄的厮杀蓦然拉开了序幕。
“杀……”
段炫指挥虎贲军杀进了战场,在鲜卑铁骑的掩护下,他们迅速列阵,并不断向鲜于银的大军靠拢。
马腾适时抓住机会,命令突击部曲集结力量,向两军的结合部展开猛攻,试图利用北疆援军立足未稳的良机突围出去。但马腾没想到,这支援军是河北的皇宫卫戍军队,是北疆军中实力最强的军队之一,士卒强悍,装备精良,自己的军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马腾军突前部曲冲进去之后就没再回来,六百人全部阵亡。马腾勃然大怒,亲自带着军队杀了上去,但冲进去之后马腾就后悔了,他和士卒们就像掉进了巨大的漩涡,在波涛汹涌的激流里剧烈地翻滚着,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在滚滚洪流中挣扎着,叫喊着,然后被迅速吞噬。
马腾身不由己,被层层大浪卷到了激战的最前沿。虎贲将士战阵严密,互相配合,攻守兼备,犀利无比。马腾感觉自己的对手就象一道密不透风的“城墙”,每一刀砍下去,每一枪刺进去,都是坚硬的盾牌,根本看不到防守敌卒。而从盾牌后面冲出来的长矛却象树林一样密集,射出来的长箭象狂风暴雨一样让人无处藏身。
马腾怒吼着,战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连续剁在同一面盾牌上,他那面盾牌好象是铁板,纹丝不动,毫发未损。马腾无奈地连退数步,气喘吁吁地想缓口气,但面前的“铁板”突然裂开,三支长矛,两把弩弓霍然出现在马腾面前。
马腾两眼蓦然睁大,张嘴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惊呼。弩箭厉啸,霎时钉在了马腾胸前。四支弩箭撞上了铠甲,火星溅射中在铠甲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凹坑。两支弩箭射穿了马腾的小腹,带着两溜血珠钉在了地上。马腾站立不稳,被弩箭的冲击力撞得倒飞而起。就在他的身躯腾空倒退的刹那,三支长矛同时插进了他的身体,肩头、小腹和左大腿立时鲜血四射。马腾飞了起来,凄厉的惨嗥这时才从他的口中冲了出来。
他倒进了亲卫怀中。看到亲卫们抱着自己高声狂叫,他感觉叫声越来越小,好象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他被亲卫们抱起来,在密集的人群中飞速后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流血,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了天边血色的夕阳,看到了艳丽的晚霞,他想抬起头来仔细看一看,但已经没有力气了。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马腾被放到了地上。马休浑身浴血,手拄长矛,在亲卫们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马腾面前。
马腾重伤昏迷了。马休万念俱灰,无力地跪在地上,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倾泻而出。
“大人,大军右翼被北疆军突破,吴懿和鲜于辅两路冲杀,已经逼近中军。”
“大人,庞德和风清的铁骑再度突破大军左翼,正在杀向中军。”
传令兵蜂拥而来,惊惶不安的叫喊声让马休几乎崩溃了。
“大人,你快下令啊。如果让北疆军突破了左右两翼前后夹击中军,我们会被北疆军分割包围。”一个军司马凑近马休耳边,低声问道,“大人,我们到底是进攻,还是后退?”
马休擦了把眼泪,抬头望向远处。在夕阳的余晖下,韩遂的战旗还在迎风飘扬,但那竿大旗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在那竿大旗的四周,北疆军的战旗却越来越密集,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此刻要想杀出去,必须突破北疆军的阻击,和韩遂会合。韩遂不顾一切地杀过来,显然也是想帮助自己突围。两军会合后,实力倍增,以北疆军目前的实力,再想围歼已经不可能了,这样一来大军不但可以顺利突破北疆军包围,而且还能安全地撤返金城,但是,北疆军会给自己突围的时间吗?
“咚咚……”报警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北疆铁骑距离中军越来越近了,阴魂不散的吴懿和鲜于辅的战旗也隐约可见了,这时候如果撤回后阵会合马铁还能保住大军,如果继续攻击,显然会被北疆军分隔围歼。天很快就要黑了,西凉人不可能坚持到半夜,而自己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突破北疆军的阻击。这一仗结束了。
“传令各部,撤回后阵。”马休痛苦地摇摇头,手指前方战场,“告诉韩遂,主公重伤昏迷,我军损失惨重,我们已经失去再战之力,请他迅速撤军。”
马腾军急速撤退,阵形极为混乱。现在指挥马腾军的是马休。马腾的重伤昏迷使得马腾军士气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他们再也没有能力突围了,除非发生奇迹。
曾泫看见马腾的帅旗降下,仰天狂笑,欣喜若狂,连声下令。
“急告吴懿、鲜于辅,率军随后掩杀,把他们围住,团团围住。”
“再告杨凤、张郃、颜良诸将,撤出战斗,在天黑前加固防线。”
“传令鲜于银、赵恒、段炫诸将,就地重整战阵,确保大军还有再战之力。”
“急令庞德、风清,率军向西,围歼西凉军,围歼韩遂。”
“吹号,吹号……”曾泫纵马如飞,举手狂呼,“重整队列,重整队列,随我围杀西凉人……”
号角长鸣。鲜卑人调转马头,紧随曾泫的帅旗,向西面的战场急速杀去。
韩遂仰天悲啸。
马腾的重伤,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虽说将军难免战阵死,但是当自己的兄弟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救他,这种无力感让韩遂心痛无比。
而且,马腾的昏迷时间也实在不是时候。如果此时他还能坚持指挥军队,两军会合不是难题。但是他的重伤昏迷导致马腾军失去统帅的指挥,进而士气大跌,这也让西凉保留住力量的梦想破灭。
难道,这真的是天要灭他西凉?
战马直立而起,扬蹄长嘶,仿佛要和自己的主人一起,把胸中所有的悲愤和绝望尽数发泄。
救援已经没有希望,韩遂只能下令撤退。现在马上撤退,自己这几万人还能保住,否则,西凉所有的种子都将全部葬送在鹯阴河畔。
西凉大军缓缓停下,撤退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各部紧急调转战阵,战场上一片混乱。
马腾重伤昏迷,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昏迷,使得马腾军失去了指挥者。马腾军失去了主帅,失去了士气,失去了突围的决心和勇气,这一仗败了。
马腾军为了报答韩遂的救援,在第一时间把马腾的状况传递给了韩遂军,请他们急速撤退。马腾军这种做法等于把自己彻底葬送,但给了韩遂军撤退的时间。
“撤,撤……”马超一边拨马后退,一边望着从战场两翼席卷而来的冲天烟尘,绝望地放声狂吼,“快撤……”
“他们都来了,都来了……”梁兴面对四周黑压压的铁骑大军,紧张地几乎窒息了,“我们冲出去,快冲出去……”
“兄弟们,誓死奋战,誓死奋战……”西凉人的后军变成了突击前军。马玩一马当先,带着骑卒奋力冲杀,“撕开敌阵,杀出一条血路。”
西凉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调转了攻击方向,一万多步骑大军在韩遂的指挥下,向西南方向急速推进。
在战场东北方向,马铁、马休率军收缩防守,死守本阵。
在它的东面和北面,是北疆军杨凤、颜良、王当、李云的大军。在它的西面,是吴懿、鲜于辅、鲜于银、赵恒、段炫的大军。在它的南面,是张郃、侯成、徐岩、赵玄的大军。北疆军用大约四万大军围住了士气低迷的马腾军。
在战场西南方向,韩遂、马超带着西凉大军奋力突围。
曾泫、庞德、步度更、风清率军攻击其后阵,刘豹、兰嵘、肃立率军攻击其左右两翼,阎柔、徐荣、解悟率军正面阻击西凉人。
曾泫被西凉人激怒了,他把赵云的命令丢到了脑后,指挥大约三万五千铁骑四面围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围杀西凉军,诛杀韩遂。”
“咚咚咚……”北疆军擂响了所有的战鼓,鼓声惊天动地,整个战场都在鼓声中颤抖起来。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