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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呢?谢清欢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谢清宁心里边其实明白着呢,所以心怀期待却从不奢望,感情一旦有了瑕疵就彻底舍弃。到了最后,任真也好,任西东也罢,不都被她嫌弃得渣也没剩下吗?
有谁规定薄情的只能是风流的任三少呢?
谢清欢抬手关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手,动作优雅写意,毫无窘迫局促之感。
而后她略挑起眼帘,目光清澈恬淡,神情间并不见一丝痛苦愤恨,唇边泛着一抹惯常浅淡的笑意,显出一抹漫不经心的风致来。
今天站在这里的无论是她,还是谢清宁,顾裳这一趟来得都毫无意义——一段失败的感情罢了,任西东如今已是路人。
萧朗月见她这样,一颗心反而渐渐沉了下去:谢清欢对于既成事实,绝不会否认。她此刻沉默不语,等于默认了顾裳的话。
怎么……会这样!萧朗月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掌心,尖锐的痛楚从掌心直奔脑门,刺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谢清欢将濡湿的纸巾团吧团吧,准确地投进了垃圾桶,发出轻微地一声响。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问道:“顾小姐专程过来,就是为了告知我,这个我早已知晓的事实吗?”
顾裳对谢清欢有一些了解,知道她真正放在心上的朋友只有萧朗月一个人,而任真,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谢清欢与任真,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相离,统共不过三个月时间。
顾裳不知道那三个月里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却知道,自己回国的那天,亦是任西东做出选择的时候。
那一天,他们在机场拥吻,顾裳知道任西东选择了自己,作为他得到寰宇掌控任家的最大筹码。她爱他多年,甘心为他利用。
也是那一天,出道以来从未有绯闻的谢清欢,爆出与恒丰总裁夜店相会深情相拥的八卦。
而任西东在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脸色铁青,手上青筋暴起,硬生生捏碎了一个杯子。
顾裳瞥一眼报纸,只看到一张略带醉意的清淡面孔——任西东的心,为了一段三个月的情,乱了。
顾裳原本以为:将任真的身份说开了,谢清欢那三个月付出了真心的爱情就是一个可悲的笑话。当她得知真心错付,是会伤心,还是愤怒,亦或是冷漠?
却没想到谢清欢压根儿就没当回事,这让顾裳觉得有些意外。
“任西东那个贱人!”萧朗月怒喝一声,眼中泛起一层血红,粗鲁地将袖子一挽,像个被点燃了的炮仗,瞬间炸了,“老娘要废了他!”
话音未落,就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顾裳略一皱眉,脸色也沉了下来,反手就是一掌挥出,冷哼道:“我的男人,还轮不到你来骂!”
谢清欢眼明手快,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地格开顾裳挥过来的手掌,另一只手飞快地捞住萧朗月,使力将她扣在身侧。
“欢欢放手!老娘要踢爆他的蛋蛋!”萧朗月正在暴怒地关口上,奋力挣扎了一下,随即就发觉扣在腰上的手狠狠一紧。
一抬眸就见谢清欢目光清寒,隐约带了点儿警告的意味,耳边响起温和的叹息:“姑娘家家的,矜持点儿,行吗?”
萧朗月的心突然就柔软下来,顺了她的意乖乖站着,嘴上却不饶人:“顾小姐好大的气性,任三少风流薄幸之名人尽皆知。许他做,还不许人说了?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倒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这话固然说得在理,但也未免太粗糙了些。谢清欢不由皱眉——萧萧张扬惯了,又出于义愤,怕是早忘了祸从口出的道理。
谢清欢瞥一眼顾裳,眉峰一抖,轻声喝道:“萧萧住嘴!”
顾裳知道任西东在外放浪形骸是别有深意,但别人不知道。如今她被萧朗月一阵抢白,偏还不能辩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精彩。
谢清欢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觉得她有些可怜。无论如何,自己与任西东的缘分已尽,门第身份相差甚远,以后各安天命相见无期,顾裳又何必来这么一出,自取其辱嘛这不是?
谢清欢上辈子活到二十来岁,既未成亲,也不曾喜欢过哪个男子,自然不能理解这种正妻对于妾或者外室甚至只是引起了自家男人兴趣的女人,是永远没办法真正大度的。
“顾小姐特意找来的目的,我并非不知。”谢清欢淡淡道。不就是想绝了她的念想嘛,只不过顾裳很显然没搞清楚重点。“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来日方长,还请顾小姐笑意留意,看好自己的男人。”
萧朗月嗤笑一声,没有说话——要让任西东这样的人不打野食,除非日出西方黄河水倒流。
顾裳看着一脸淡然的谢清欢,目光森然:“你这是,在嘲笑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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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渣男VS好男人
这话里隐约带着酸味,却是从何说起呢?谢清欢颇为无言地看着顾裳,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男人风流薄幸,心性难定,对别的女人心动渴望几乎是一种本能。而顾裳上回就提到她是任西东的未婚妻,显然已经得到任家的认可。她此时特意寻到洗手间,端着正室的架子说项,未免太小家子气。
这样做落了下乘不说,分明就没有抓住重点,治标不治本。
但她这话问的也有些道理。且不说任西东的名声如何,留不住自己的男人,未尝不是女人无能。
这么一想,顾裳在她心中的形象又矮了几分——大雍帝京那些高门大户后院里出的女人,战斗力也比她高上许多呢,更不用提后宫的妃嫔了。
“顾小姐,我对已经有主的男人,尤其是像任先生这样的,没有丝毫兴趣。”这话说得矫情了些,但又不得不说。坚定地表明态度很是重要,毕竟小家子气的女人心思容易浮动,用的手段往往也上不得台面,但你永远也猜不到她将要做什么蠢事。
谢清欢眸光轻动,浅淡笑道:“倒是顾小姐你,还请好自为之。”
顾裳略皱着细眉,看谢清欢揽着萧朗月出去,唇边隐约还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似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顾裳咬了咬唇,是她太在意任西东的心绪变化了,并且感同身受,总不自觉地想要做点儿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面对谢清欢时,心中莫名的焦躁是什么。
顾裳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谢清欢,我不会输给你的,绝对!”
我比你,更了解任西东,更清楚他想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比你,更爱他!
谢清欢与萧朗月才出去,萧朗月就拍掉谢清欢揽在腰间的手,慢慢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却冷气十足:“任西东就是任真?”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看来气得不轻。
谢清欢稍稍拉开同她之间的距离,斜睨她一眼:“唔。”
“难怪,你一直都不提他。要换做是我,不小心看上那种贱男,绝对自插双目无颜见江东父老。没准儿还要去东南枝上挂一挂。”萧朗月悠悠一叹,拍了拍谢清欢的肩,无比感慨,“欢欢,你没必要觉得难以启齿。你的段数跟那种贱男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说得也是,”谢清欢点头,表示赞同,表情还颇有些惆怅,“谁年轻的时候,没爱错过一两个人渣啊。”
萧朗月觉着她这表情萧索了些,带了几分不详的意味,语重心长地劝道:“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当时惊艳,只因世面见得少。咱也不能因为见着个贱男,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是不是?再说,这次的事儿,是任西东不厚道,不是你不好。这好男人吧,多半忠厚老实,性子慢,这会儿指不定还在路上打酱油呢,咱得给他们机会,是不是?”
谢清欢没料到萧朗月会说出这番话来,暗暗挑了挑眉,在心里边琢磨景烨还得打多久的酱油才能勉强够上好男人的标准。
没准儿,在萧朗月的心里,景烨已经被直接划归到贱男的行列了。
萧朗月目光灼灼地看她,漂亮的眸子里燃着一片火焰:“对任西东,死心了吧?”
这傻姑娘。谢清欢几乎要喷笑出来,她这个样子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于是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为何要死心?”
“任西东对你,并不是真心,他就是玩玩!”萧朗月知她倔强,皱了皱眉,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愤,“你很好,他却不珍惜。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谁说我伤心了?”谢清欢挑了挑眉,神色淡淡,“人生在世,有些人幸运,一段感情可以直到终了。而有些人运道差些,到中途缘分就尽了。付出过的真心,投入过的感情,都无法收回。但,总要给以后遇到的那个最爱的人,留一些好东西。”
她说到这里,轻笑出声:“所以,绝不能轻易死心啊。”
“欢欢……”萧朗月听了她的话,心中也颇受触动,紧紧握住她的手,嘴唇噏动,半晌才慢吞吞道,“你受苦了。”
谢清欢嘴角一抽,就听萧朗月又道:“欢欢,咱能把太子排除在好男人的候选之外吗?”
这又关太子什么事儿了?谢清欢疑惑地看着好友,以眼神询问。
“他嗜好另类,重口味啊。”萧朗月想着谢清欢身上的伤,现在那些痕迹虽然消得差不多了,但刚开始的时候看着确实很是狰狞。时至今日,她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欢欢,伤不起啊伤不起!”
谢清欢默默甩了甩头上的黑线:“萧萧,那真的只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萧朗月瞪大眼睛,仿佛炸毛的猫咪,“S/M也是一种病!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你肯定不喜欢玩这种的。要知道X生活不和谐,对婚姻是极大的伤害!很容易影响安定团结的局面,到时候小三趁虚而入,一段感情就完了。”
“你真的,想太多了。”谢清欢从不知道萧朗月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跟太子的关系,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一夜情,丁点儿感情基础都没有。
萧朗月顿了顿,认真地道:“孟青流也不行。”
“……”谢清欢一脸严肃地看萧朗月,慢吞吞道,“萧萧,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家亲爱的,真的,还在路上打酱油。而且,还远着呢!”
萧朗月松了口气,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回到包间,菜已经陆续在上了。才刚坐下听任西东跟林天华聊了两句闲话,顾裳也回来了。
这顿饭终于开席。席间几人俱是见多识广,谈天说地气氛不算浓烈,但不曾冷过场。
谢清欢秉承‘食不言’的规矩,并未开口,只唇边带笑,用心倾听,吃得慢条斯理,很是优雅。
林天华特意分心打量她,注意到她举筷只夹转到面前的菜式,且每道菜动得绝不会超过三筷。他神情不变,心中却是微微一动——这种严格的规矩,多用于皇室,防着有人知晓上位者的口味而动手脚。
谢清欢这般,是入戏太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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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七爷传话
若是忽略任西东时不时扫过来,自以为将心情隐藏得天衣无缝滴水不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