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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琛,口气冰冷,然后转过身来对各位静默不语的客人说道,“真是对不起了,家里面的事情让各位见丑了,请各位尽情的享受这个夜晚吧,琛儿一会儿会和大家赔个不是的。”
“不!伴父,我不会让小枫走的!我来晚是我的不对,但是您不能赶小枫走!我今天在这里就直说了,各位也都在,请替我见证,我周铭琛非毕枫不娶,至于那位容律先生,请恕我无福消受,我们之间并无感情,非要强挺着在一起生活只是互相折磨,所以请您同意我和小枫之间的关系。”周铭琛在周傅笙施加的如此压力下仍旧挺直了腰板,掷地有声的说着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虽然他的心里面也压抑着对周傅笙的敬畏,但是为了爱情他只有豁出去了。
周傅笙没有发怒,他只是扭过头来看着那个梗着脖子和他讲着如此话语的他唯一的儿子,“你太令我失望了,周铭琛。”他轻声说着,“我今天也就说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周铭琛,你是想让我离开周家吗?那么好,你就和你的情人留在周家做这个主人吧。”他的口气清淡,仿佛只是随口的吩咐一般。
但是周铭琛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过周傅笙和他说过如此重话,即使他的表情并没有显示出愤怒,即使他的父亲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说任何一句话……周铭琛顿时产生了退却之意,因为他本能的感受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爹地,我……”他放软了口气,但是周傅笙并不为所动,或者说他只是冷笑一声,遥遥的走开了,只留下沉默着的众人继续围观着这场仿佛落幕了的闹剧。
直到周傅笙再次消失在会场之中,沉默的看客们才仿佛是重新被摁了开始键一般走动谈话,只不过他们的眼神都是若有若无的落在周铭琛和他的情人身上,那里面所携带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击了周铭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爹地对他的影响已经如此之深,还没有发怒,还没有他所预料的羞辱和难堪,仅仅是几句话就差点儿完全浇灭掉他的计划。
“我们走吧铭琛……我呆不下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毕枫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他从来没有经受过如此大的压力,那是一种上位者长年累月所积累下来的威严,即使没有愤怒的吼声和轻蔑的眼神,就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下去,仿佛他的表皮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揭掉,露出里面的一切,毫无掩藏。
周铭琛咬咬牙,却是还没有放弃掉,“我不会放弃的……对,我们还可以找一个人!”他低声喃喃道,“只要容律同意离婚……就算是我暂时不能把你娶回家,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上卷 剩下的人
容律觉得自己像是个懦夫,他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包括周铭琛,但是躲起来不让周铭琛看到却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坐在休息室里松软的沙发中,容律终于放松了身体,把自己整个蜷在沙发上面,享受着躲来的短暂安静时光。这一晚上没做别的什么事却让他觉得分外的疲惫,果然这种社交活动是很不适合他这种过去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人的人。
但是很快的,这种安静就被打破了。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容律猛然坐直了起来,看向闯进来的人——
周铭琛带着那个男孩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容律内心感到好笑,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毕枫在甫一接触到容律的眼神时就吓得像是看见了猫的耗子,连忙扯着周铭琛的衣服就要出去,“阿琛,我们不说了……我们走吧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不想要争这口气……我们走吧阿琛……”
容律尽量让自己从容的站起来,走到周铭琛的面前,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带了些颤音:“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看了一眼被周铭琛牢牢保护在怀里面的男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掐了一把似的疼痛酸楚。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明明对周铭琛没有任何感情,却要被迫“享受”这种身体所带来的反应。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和我离婚?”周铭琛硬邦邦的问着,尽量不去看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表情。
容律有些哑口无言,他怎么才会和周铭琛离婚?虽然说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他基本上已经构筑好心理准备了,但是若真的离开周家,他又能去哪里呢?这短暂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周家的生活和周家的人,无论是面冷心热的周傅笙还是总是沉默着的周启华,亦或是对他非常好的徐佐还有其他佣人,他都已经割舍不下。
“我不会离婚的。”这话不只是为自己而说,还是为那个已经往生了的【容律】说出来的,他若是活着是必定不肯和周铭琛离婚的,毕竟知道【容律】究竟有多么的爱周铭琛的人,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
“我会给你周家百分之一的股份,这样够了吗?”周铭琛加大了筹码——他以为容律不和他离婚只是害怕分不到周家的财产,毕竟他们之间还没有孩子。
“我不稀罕周家的一分钱,但是我不能离婚。”容律有些恼火,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冰冷起来,“你们走吧,我不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不要和我提离婚的事情了。”周铭琛和毕枫谁都没有看到容律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而容律自己也只是觉得头开始变得疼痛,力气正在逐渐的跑走。
“你是害怕自己再嫁嫁不出去吗?我又没有碰你一个手指头,再说男人还有什么处男的问题,你怎么就非得赖在周家不走啊?还是说你就真的喜欢让我一个人□?别的男人都不行?”周铭琛怒极反笑,嘴里面的话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想要把容律也惹急,好让他在愤怒中同意离婚,“我都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贱的男人……”
“你住口!就算是你不喜欢容……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容律感觉到严重的耳鸣开始从大脑深处散发出来,嗡嗡的声响混合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东西让他觉得有些摇摇欲坠。一些零散的画面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毕枫拍着自己的腹部用一副得意洋洋的口气说着什么,自己的手仿佛伸了出去,还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就听到一阵凌乱的声响,几声凄厉的尖叫……
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容律使劲的睁着眼睛,仿佛想要看清那遮着迷雾的过去,“毕枫……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他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说着话,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窝在周铭琛怀中的毕枫,嗤笑一声,仿佛是在嘲讽着毕枫,又好像是在自嘲,“周铭琛,我最后和你说一遍,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你休想把我甩了以后和你的情人双宿双飞!休想!”
这话仿佛是从血脉中奔涌而出的,容律本身并没有想要说出这么狠的话,他的心里面还是觉得周铭琛是个陌生人所以不好说一些重话,但是下意识的他就脱口而出了这样的话……只能说,这是【容律】所遗留下来的未能说出的话语吧。
力气完全的流失走了,容律能够感觉到膝盖碰触到地面时的疼痛感,紧接着他倒在了地上,意识就这样轻易地消散了。
周傅笙绷着一张脸站在属于容律卧室里面的那张大床的前面,私人医生正小心翼翼的给昏迷着的容律做着检查,半响他摘掉听诊器,站起身恭敬的对周傅笙说道:“少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虚弱了一些,向来是上次……上次病后并未得到好的休息,怒大伤身,一时间的愤怒导致了少夫人的晕倒,补充一些营养之后再静养一阵子,应该就会好了。”
“那麻烦您了……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周傅笙看着面色憔悴苍白、昏迷着躺在病床的容律,轻声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准……也许很快就能醒过来,只不过少夫人的身体真的很虚弱,这种身体……”私人医生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傅笙的脸色,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身体是很难怀孕的,就算怀孕了也很难保证孩子和大人都很平安……”
周傅笙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他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您。”私人医生客气了几句之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只剩下周傅笙一个人站在病床前面。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后,周傅笙给昏迷着的容律掖了掖被子。“其实根本不至于如此的……”他仿佛是在对容律说着,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毕枫到底是被送走了,而这场宴会却变的不欢而散,众位宾客见主人们气的气病的病,也没有人再有兴致喝酒玩乐,只能早早的散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铭琛则被周傅笙一怒之下关到卧室里面面壁思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离开卧室一步。
而周景之父子并没有离开,他们应周启华的要求留在了周家,就住在离主宅最近的一栋小别墅里面。“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实在是让你们见丑了,琛儿已经岁数不小了,却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哪有深甫的十分之一让人放心……”周傅笙和周景之以及周深甫坐在客厅里面喝着下午茶,带着些许无奈的感叹道。
周深甫坐在周景之的身边,很有礼貌的端着茶杯慢慢的喝着茶,听到周傅笙的话以后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把茶杯放到一边,“伯父真是让深甫觉得太不好意思了,深甫也只是虚长铭琛几岁,哪里有什么让人放心的?还不是需要父亲时时教导敦促。铭琛也还是小,您多教育教育,让他交一些好的朋友,等他岁数到了,自然是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唉……只是怪我这些年来没有注意对他的教育,那孩子只是怕我,原来还是听我的话,而现在却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周傅笙叹息着摇摇头,“启华也是好久没有和大哥在一起了,这些日子你们就好好聊聊,我也有的是时间大哥交心,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着,深甫要是有时间也帮我开导开导铭琛,那是个死脑筋,不听我的话却是爱听同龄人的话。”
“那我和深甫就只能继续打扰你们了,的确是我们兄弟多年未见,要有太多的话想要去说。”周景之挑了挑嘴角,斜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他的儿子,似笑非笑的说道,“深甫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和铭琛多交流交流倒是可以的,再怎么说也是表哥呢,不是吗?”
“那既然伯父还有父亲都这么放心我,那我就只好承担起这个重任了。”周深甫笑眯眯的对周傅笙说道,“表弟的困扰我这个做表哥的怎么样也要帮忙的嘛。”
上卷 梦境与现实
容律深陷在散发着温暖的海洋中,仿佛流水的冲刷般的波动从他的身边轻轻浮动着,一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轻松和静谧让他不由自主的放松起来。
【容律……】
容律睁开了眼睛,看向那带着光亮的地方,疑惑似的伸出手来想要去抚摸。
【容律……】
那带着叹息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你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容律有些焦虑的站起身来向前跑着,想要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是我在和你说话啊……】
容律突然转过头来,一个和他现在的面目完全相同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容律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谁——
“容律?我的意思是……你是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