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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凯上去搭讪,却不曾想老沈反应会那么大,连推带搡,差点连宝剑都拔出鞘了,对着他们喊:“你们这帮人怎么回事?!我有什么话都在法院说了,几次三番的过来,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住宅区往来的人还不少,一会儿功夫就围了一群人看热闹,连保安都过来了。何齐还想解释,胡凯看这场面,赶紧拉着他走了。
离开那里已经是傍晚了,何齐去接林凛,然后再去X大。一路上,他都在想方才的事情,沈继刚说“几次三番”,似乎不单单是打一个电话、再登门一次这么简单,那么是谁找过沈继刚?又为什么找?他这方面的律师隶属于一间英资背景的律师行,全都是最知道自保的专业人士,应该不会做这种私底下来找对方证人麻烦的事情,那么又会是谁?他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X大,他们还是在那条路上等林薇,林凛又是那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何齐刚从车上下来,他也赶紧下了车绕到另一边,开了门坐到驾驶座上,开始他每天最爱的活动。
那天下午,林薇还是有三节课,也是巧,最后一节早放了一会儿,她从学校出来,拐到那条断头路上的时候,何齐正站在路边想心事,根本没注意看时间,而林凛正开着何齐的车拐过一个弯,方向刚刚回正,就一眼看见他姐正朝这里走过来,小孩儿倒也不慌,只是愣了愣神,就把车子靠过去了。
等林薇看清驾驶座上坐的是谁,车已经在路边停稳了,林凛熄了火从车上下来,脸上有些尴尬,但也有些得意,并没觉着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错事。林薇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何齐跑过来,看她脸色不对,赶紧解释,说的无非就是此地根本没有过路的车子,人也很少,而且林凛也就是刚刚坐上去。林薇还是没讲话,林凛大概也知道事大,站在一边不出声了。
何齐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不出去,”林薇回答,“送我们回去就行了。”
何齐开车送他们回家,到了地方,林薇从包里拿了一点钱给林凛,说:“你自己去吃饭,吃完了就在家呆着。我跟何齐有点事情,大概会晚点回来。”
林凛愣了愣,对他姐到底还是服气的,磨磨叽叽的下了车,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何齐心中惴惴,不知道林薇要干嘛,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林薇先说话了:“去你那儿吧。”
他嗯了一声,发动车子倒出去。他住的地方离林薇家不远,开车过去五六分钟就到了,挺僻静的一个小区,挨着城西的CBD,租客大多是在此地工作的外国人。一进门,林薇就放下背包,扔在客厅的沙发上,脱了鞋,又动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一边解一边朝卧室里走,解完了就脱下来扔在地上,接着再解牛仔裤的扣子。何齐租的房子不小,从厅到卧室门口总有十几米,等走到床边,她身上就只剩胸罩和内裤了。
“你干什么?”何齐捡了衣服,一路跟在她身后。
“你说我干吗?”她回身看着他,见他不说话,又开口反问,“你不是就要这个吗?今天,这里,你要做什么都行,做完了我们两不相欠。”
她身材很好,细腰,长腿,浑身上下都是紧紧的,那样子不是不诱惑的。只是这番话,听得何齐光起火来。他把手里的衣服扔在她身上,对她喊:“林薇,你他妈当我是什么?”
林薇不曾见过他这样,身上抖了一下,勉强控制住情绪,一字一句地说下去:“何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拿自己不当回事,我们不行。你可以天天混,什么都无所谓,但我们经不起这样。我就林凛这么一个弟弟,我自己也就算了,就是他……,你别拿他开玩笑……”
她说到哽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天黑下来,房间里没开灯,窗上的纱帘也拉着,光线越来越晦暗,何齐垂手站在那里,很久才说:“林薇,对不起。”
他也是倔脾气的人,要他低头是很难的,但在她这里,他什么都可以做。她抬头看他,脸上有眼泪的痕迹,他看得心痛,再顾不得其他,伸手就把她抱住了。屋里开了冷气,她只穿着内衣,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冷的一片,他的手落在她身上,仿佛特别的热。
她没拒绝,由他抱着,待他平静下来才轻声说:“何齐,你别跟我说对不起。别人可以对不起我,你要是真对不起我,就直接走吧,头也不用回,因为我不会原谅你的。”
“那这次呢?”他贴着她的耳朵问,偏不信她真会这样。
她没回答,却也伸手抱住他的腰,只是紧紧的抱着,一言不发。
何齐心里多少有些高兴,因为她说他和别人是不同的,但细一想又有些瑟缩,因为这样的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上一次是半夜,在她家楼下,他刚刚吻过她。她说不会原谅他,但还是原谅了他两次。他有些怕,没有下一次。
那天夜里,林薇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林凛知道自己犯错,总算收敛了一些,吃过饭做完功课,早早洗漱完就躺下了。林薇进屋,看见他床上的被褥动了动,知道他还没睡着,还像暑假里一样,半夜醒着等她回来。
她爬上阁楼,关了灯,借着一点从天窗外面透进来的月光脱了衣服,裹着毯子睡下。
静了片刻,林凛终于还是沉不住气,问她: “姐,你跟何齐……你们怎么啦?”
林薇不答,反而问他:“你是不是挺喜欢他的?”
“嗯,”林凛在黑暗里点头,“他对我很好。”
林薇却道:“有些事你别太当真了,他总是要走的……”
她还没说完,林凛便喊起来:“是他说要走,还是你赶他走?!就为了让我开车这么小一件事情?是我求他让我开的,你怪他做什么?!”
林薇也动了气,骂道:“这些天你跟着他,是不是连名字都要改啦?!”
林凛不语,猛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拉起毯子来蒙住头,心里却在想,改了又怎么样?难道就该一辈子顶着林燕青起的这个名字?
林薇没再出声,静静躺在床上,心里却乱的很,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纷乱的画面。
她与何齐,在床上。
这是她的第一次,她无从比较,却也知道他很好很好,有温柔的唇和手。那种感觉,她一直都记着,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一阵,何齐为了跟她走到这一步,可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而她也不是不喜欢他,却始终只是消极的等着,从不主动,要是他非要不可,也不是万万不能给。他大约也察觉到她的态度,他是个好人,不会强人所难。但她始终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十几二十岁的热恋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须的有太多的亲吻,太多的“我爱你”,多到好似念经的地步,却又是此生难得的真挚。
直到今天,她总算想明白了——有些事大约真的是做过了才会懂的——她并不觉得他们真的会在一起,从始自终都是这样想的,即使是在那样的时刻,他在她身上难以自制,而她嘤咛出声。
但她并不后悔跟他上床,因为她知道,有一天,他们会分手,她会遇到别的人,那个人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好,她也会跟那个人做/爱。到时候,如果她还是处女,便会后悔没有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何齐。
第四章 (5)
那一夜,林薇走后,何齐辗转难眠。她原谅他,与他上床,他本来应该很高兴的,但实际上却又不是纯粹的快乐。他反复想起林薇说过的话,她说他在混,说他拿自己不当回事,越想就越觉得她说的没错,今后要做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漫漫前路仿佛隐没在一片薄暮中,他既看不透,也不想看透。但要改变这个状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些人死了,却留下这么一团乱麻,让活着的人不得解脱,有些事他不弄明白,怕是永远都放不下的。
三十多年前,陈康峪是中医药大学校办工厂的学徒工,满师之后做了业务员,他追求医学院女生盛珏蓉,待盛毕业后留校做了老师,两人便结了婚,很快有了一个儿子。几年之后,陈康峪通过一个远房亲戚,离开上海去了香港,经人介绍在华善堂工作,从一个小小的销售代表开始,一路升上去,继而认识了当时何氏唯一的女继承人何思睿,也就是他的母亲。
对那段前尘往事,何齐所知的不过就是这一些,而且大多是因为这场官司才知道的,其中难免夹杂着各种法律文书里特有的措辞,却又不带多少感j□j彩。那些文字所描述出来的陈康峪,与记忆里那个教他读《少年彭罗德的烦恼》,坐在副驾驶位子上,陪他在庄园里转圈的父亲如此不同,使他始终无法盖棺定论。
他希望有人能跟他说三十年前的陈康峪,拨开所有的野心以及欲望之后,那个最初的陈康峪,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尔后便可以给这段记忆打上一个封印,收藏在角落,永不开启了。
等一切都弄清楚了,他这样想,就去找林薇,对她说:你看,我不混了,也不再拿自己不当回事了。那样,他们就还能在一起。他可以找间学校继续念书,拿了学位出来,找个教书的职位,他是个没什么野心的懒人,教书大约还可以。他还会在景色好又清静的地方建一座房子,他们一起住,假期到处去旅行……
他又想起白天见到的沈继刚,沈是陈康峪和盛珏蓉的旧友,多年以前,他们在学校宿舍楼里毗邻而居,沈一定可以告诉他一些想知道的事情。想到这里,他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总还要去一次。
第二天下午放学,林凛从学校出来,没在校门口看到何齐,倒是林薇翘了课过来接他。他又像从前一样,坐在她的自行车书包架上回家,晚饭就在弄堂口的小吃店里吃面。
面吃到一半,林凛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林薇:“何齐怎么没来?”
“我让他别来的。”林薇回答。
“你们分手了?”林凛又问。
林薇摇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喝面碗里的汤。
“那你们还会不会结婚?”林凛继续。
林薇一听就骂:“你从哪里听来的,谁说过要结婚?”
林凛却回嘴:“何齐说过将来要跟你结婚的。”
林薇呛了一下,大约是面太烫,眼泪差点咳出来。
之后的几天都是这么过的,林凛开始嫌林薇麻烦,出校门看见她就说:“你当我小孩子啊,有必要每天接送吗?”
林薇有些生气,点着他的脑袋反问:“从前何齐接你送你,怎么没见你不乐意?”
林凛憋着不说话,撇下她低着头一路往前走。
林薇拿他没办法,其实她每天这时候赶过来也挺勉强的,学校里管得挺紧,下午的那几节课已经逃得不能再逃,又盯了他几天,见没什么事,就放手让他自己上下学了。毕竟是快十四岁的人了,个子比她还高一点,从学校到家的路也不是很远,她这样想,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紧接着的那一日,林凛放学,几个男孩子跟在他后面走出校门,其中一个问他:“哎,林凛。这些天都是你姐来接你,你哥怎么不来啦?”
“他这几天有点事……”林凛回答,他在学校一直是独来独往的,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