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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枫和景茂枢斗了几招,我渐渐的发觉,云青枫似乎是故意把我们往一处地方引,而那一处,恰好是布兵相对薄弱的地方,只要我们跃上崖壁,就可以逃离这里。
景茂枢和祭池也发现了这一点,祭池回头看了一眼云青莫,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景茂枢两人眼神示意后,景茂枢提着我,祭池提着玲珑和小宝,迅速朝一面凸出的崖壁上跃去。
一名副将看到我们离开,立即下令:“放箭!”
箭雨向我们袭来,景茂枢和祭池因为带了我和玲珑小宝,又在凸起的崖壁上,抵挡起箭雨十分困难,云青枫自然是不会出手帮我们,一边与临王打斗的云青莫见状,撇下临王,一跃挥剑挡了些射向我们的流箭。
流箭太多,云青莫挡了几下后,转移阵地,跃到弓箭手那里,一边抵挡射出的流箭,一边挥剑向弓箭手刺去。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临王眼神微眯,身子一跃,又与云青莫打在了一起。
一支箭钉入云青莫的肩膀,他不禁闷哼一声,一边抵挡着临王的攻势,一边向那些弓箭手刺去。景茂枢和祭池见到这般景象,本来可以趁机逃走的他们,从崖壁上跃了下来,放下我们,就准备去帮云青莫。
云青莫右肩受了伤,拿剑都不是很稳了,临王弓箭手所用的箭头,都是带了倒刺的,一旦射入人的血肉里面,那人必定痛不欲生。
临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今日就是你的葬日了。”说完,一剑向他刺了过去。
“叮”的一声,云青枫一剑挥开了临王的剑,随后与之打斗起来,云青莫呆在原地,眼中复杂的看向云青枫。
临王向后退一步,眼中含着怒气,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归降于我。”
云青枫摇摇头,挥剑上去,“不,我有想过要归降于你,但是,现在我的心已死,现在我做的一切,只是不想为自己留下遗憾罢了。”
临王眼神一凛,躲开云青枫的剑招,用力向云青莫刺去,眼神冰冷:“我不可能为自己为朝廷留下一个心腹大患。”
云青莫正在为云青枫突然的转变发怔,等到临王的剑尖到了眼前,才惊觉,连忙出手一挡,还是被临王划了一剑。
云青枫立即上前挡在临王云青莫面前,朝云青莫吼了一句“快走”,就与临王打了起来。云青莫咬唇思考片刻,眼神顿时充满杀气,拿起剑,一剑就向云青枫的背后掷去。
“噗!”剑刺穿了云青枫的身体,他顿时口吐鲜血,身子落在地上,转过头去不敢置信的看着云青莫,眼中悲伤难掩。
云青莫苍白着脸一笑:“大哥,你对我再好,我还是想要杀你。”
云青枫笑了,满脸苍凉:“好吧,我认命。青莫,你知道么,十几年前山庄失火,娘死了,一年后爹又死了,庄里的大伯们都想着怎么独揽山庄大权,还有一个被毁容性格孤僻的你,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有多么的孤独绝望么?我曾一度想着就这样被他们操纵一生算了,可是,一看到你,我的亲弟弟,我就不忍心,我怎么可以让你也像个傀儡一样被他们操纵?如果不能照顾好你,我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娘?所以,我不能服输,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能够保护好我的亲弟弟,保住整个云泉山庄。”
凄凉一笑,云青枫痛苦的吐出一口鲜血,继续艰难的说道:“为了山庄,我不得不和苏太师合作,我以为我没有了快乐的童年,你应该拥有,所以,我不给你任何压力,从来都是宠着你让着你,结果呢,原来,你活的比我还压抑。”
“现在你成功杀了我,为你娘报了仇,你,开心了吧?”
云青枫的瞳孔渐渐涣散,我远远的望着,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的不哭出声来。
云青莫怔怔的跌坐在原地,不语。
临王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云青枫,望向云青莫,杀气渐起,提剑就准备刺过去。
祭池身子一跃挡住了临王的剑,将云青莫拉到了一边,景茂枢立即带了我和玲珑小宝过去,官兵将我们团团围在中间。
临王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没用的,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看了看我,别过头去。
我望着他问道:“你知道云青莫的真实身份吗?他也算是你的兄弟?”
临王淡淡一笑,摇摇头:“兄弟又如何?皇宫里面,最不值钱的,就是亲情。”
此时,我只觉得心凉。东风吹起,风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我渐渐的觉得头好晕,身子一歪,差点歪倒在地上。
景茂枢一把扶住我,但是,他的身子也似乎有些不稳,他皱皱眉头,突然抬头环顾,惊呼道:“不好,有人在上风口上放毒烟。”
众人一听,立即都捂住嘴巴,但是,为时已晚,接二连三的有士兵倒了下去,我眼前一花,正要晕过去时,云青莫不知何时移到了我身边,将一颗药丸送到我的嘴中,我顿时清醒了。
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官兵全部都倒了下去,玲珑小宝早已经晕了过去,除了我和云青莫,只有临王景茂枢和祭池还保持着一些清醒。
我愣了愣,望着云青莫,咬牙问道:“是你让人在上风口上放的毒?”
云青莫点点头:“是的,我早料到临王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所以,事先已经派人在上风口上守着,东风来了,便升起毒烟。”
“你……”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扶住即将要倒的景茂枢。
云青莫朝我一笑,说:“飞飞,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开他,眼中带恨:“我才不要跟你这种冷酷无情的人生活在一起!”
云青莫怔了怔,正欲说些什么,临王突然一剑刺向了他的心口。
我吓了一跳,临王居然没有中毒?
此时景茂枢和祭池也清醒过来,祭池挥剑挡开了临王刺向云青莫的一剑,但是反手一刺,他的剑,就刺入了云青莫的胸口。
“师傅……”云青莫不敢置信的看着祭池,嘴角鲜血流出。
祭池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朝临王道:“临王爷,现在我亲自清理门户,你可满意?”
临王眼中满是震惊,随后将眼中的情绪掩饰,正色朝祭池问道:“你这样做,是何目的?”
祭池苍凉一笑:“青莫心中始终放不下仇恨,老夫劝不了他,因为不忍,秘密教他武功,如今他走到这一步,老夫的责任重大,如今我替殿下替朝廷杀了他,只希望殿下能放过其他无辜的人。”
临王敛眸思考了一阵,随即点点头,望向景茂枢:“好,史书上并未记载纪韩的儿子,本王自然也不会无中生有。”
祭池听到临王的话,心中欣慰。而云青莫,满眼悲凉,身体落在地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喃喃唤道:“师傅……”
祭池心中不忍,别过头去。
“云青莫!”我大叫一声,蹲下去抱住他的身子,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不要死啊!虽然我讨厌你的无情残忍,但是,你可以不可以不要死,呜呜……”
“飞飞……别哭……”云青莫艰难的半睁开眼睛,瞳孔渐渐涣散,“大哥,我来陪你了。”
我一听,哭得更加厉害,心有不忍,还是将真相告诉了他:“云青莫,其实,我不是你的妹妹,宁初依才是。”
云青莫一听,惊异而空洞的眼神望着我,我的眼泪,全滴在了他的脸上。
是的,我不是林夕琬的女儿,那天我去宁府,宁夫人说初依不能嫁到云泉山庄,我问为什么,她就含泪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其实,我并不是林夕琬和云霁的女儿。
当年林夕琬生下的孩子,是个女孩,她把孩子送到了自己的妹妹宁夫人那里,那个孩子,就是宁初依,而我,是她从外面抱回来的。宁夫人说,她不清楚林夕琬是从哪里把我抱来的,她只知道,我现在手上的那个手链,可能是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于是,我的身份,又一次成了一个谜。
片刻之后,云青莫苍白着脸笑了笑,眼睛渐渐闭上,只是微弱的说了一句:“一年后,凌子夜……会来……找你。”
番外—云青莫
第一次见到飞飞的时候,她还不叫萧飞飞,她说,叫她云儿就可以了。
那时候,大哥出去办事了,她找到云泉山庄来,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支支吾吾的问道:“我……我想来问一下,我是不是你妹妹呀?”
我一怔,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是……”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听族人说,我是十六年前被大伯从这里捡回去的,子夜哥哥说,我的身世肯定跟这里有关,所以,我到处打听了一下,得知前庄主刚刚出生的女儿就是那时候失踪的。”
我愣了愣,随即问道:“你可有表明身份的东西?”
“嗯。”她立即点点头,说,“我的后背有一个刺青,还有手腕上有这串手链。”
她扬起手来给我看,我不禁有些震惊。虽然之前娘并没有跟我提妹妹的事,但是呆在云泉山庄的十几年里面,我将所有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我妹妹手上的确有串奇怪的手链,重要的是,她的背后,有一块刺青,是娘刺上去的。
我有些激动,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但是,想着女孩子哪能轻易将自己的后背给别人看,我又忍住了要她给我看背后刺青的冲动。
我让一个心腹丫鬟带她去房间看了看背后的刺青,丫鬟回道,她背后的确有刺青。
她真是我妹妹!
我很开心,随即一场阴谋在我脑中成形。
是的,我要毁掉云泉山庄,这个想法,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即便我亲妹妹,也是云泉山庄的人。
一想起我那不堪的童年,我就忍不住双拳紧握。
那年我四岁,记忆中,娘总是在哭,爹总是拿起布鞋打在我的身上,一下一下,响声清脆刺耳,家徒四壁,爹的性情暴躁,一有不顺,就拿我和娘出气,娘总是护着我,被打得遍体鳞伤。
可是,我脑中总是浮现出与现在生活完全不一样的场景,高楼大殿,重楼飞檐,金杯玉盏,成群的侍女,明黄色的衣衫,还有一个梳着高髻面容高贵的女子将我拥入怀中,含笑哄我吃饭。
我以为那是我梦中的景象,直到有一天,娘被爹醉酒打了一顿后奄奄一息,将一块玉佩和几个铜板交给我,艰难的说道:“孩子,其实你是我一年前拣回来的,那时候你一个人倒在荒野之上,这块玉佩,是你随身所带,趁你爹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你快点离开吧,去找你真正的爹娘,娘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你,以后的命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娘说完,闭上了眼睛,脸上苍白得吓人,我扑在她身上大哭了一阵,她的脸上就泛了一层淡青色,嘴唇干裂。
我抹了抹眼泪,记清楚了娘的话,拿着玉佩和铜板,跑出了村庄。
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走到人多点的地方,差点就被人贩子给骗走了,幸好有个人救下了我,而且幸运的是,他认得我手中的玉佩,说要带我去见我亲娘,我顿时高兴异常。
那人就是我后来的师父——神偷祭池。
他带我去了云泉山庄,见到娘之后,娘还记得我的样子,不用那块玉佩就认出来我,顿时把我抱住,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我娘长得很漂亮,就是我记忆中那个梳着高髻的高贵女子,我也忍不住抱住她哭,娘,娘,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
神偷祭池看得心酸,转身离开。
我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不用每天听到娘的哭声,受到爹的打骂,不用穿着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