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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湛此刻仍是昏迷不醒,插在背部上的箭已经在长时间的水下游动中脱落,只留下流血不止的窟窿。
资源有限,辛越撕下腿上的一块布料,只能给晏湛做简单的包扎,暂时止血。
长时间的闭气泅水让辛越头晕目眩,她想什么也不管就躺在这舢板上睡一觉,然而她刚刚一闭眼,男子气若游丝的轻哼声就在她耳边响起。
辛越爬到晏湛旁边,看着他皱眉的脸,不禁有些担心地问:
“怎么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晏湛试图张唇,却吐不出一个字,嘴唇颤抖着,一片苍白。
辛越拍了拍他的脸,却发现掌心之下的温度骇人的冰凉。
“你很冷吗?”
“嗯……”
晏湛轻吟一声,脸色有些发青,整个身体散发着冷意。
辛越赶紧抓住他的手,往他手里哈气,却发现无济于事,他身体仍旧冷得像块冰。
他痛苦的模样令辛越有些着急,辛越赶紧往自己手心哈气,然后将手放在他俊秀苍白的脸上,并在他耳朵上搓揉,试图让他热起来。
“好点了吗?”
晏湛没有回答,可是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办啊?”一向淡定的辛越难得地有些焦躁起来,这又不是在陆地上,没有火给他生,用自己的方法给他取暖也无济于事。辛越舔了舔干涩的唇,跪坐着望着晏湛,无措的表情显而易见。
辛越想去抱抱晏湛,可是顾忌到自己一身湿答答的,肯定只会让他越来越冷。
她只好努力地拍打着晏湛的脸颊,试图让他保持清醒。
突然间,手腕被人拽住,辛越重心不稳,就跌进了晏湛的怀中。
很显然,意识不明的晏湛将她当做暖源了。
其实她也很冷,穿得少又游了泳,浑身几乎散发不出热气……好吧,只要他不嫌弃就好。
但是,很显然的,晏湛的脸色比之前更不好看了,可不知道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却仍旧抱着浑身冰冷的辛越不肯松手。
辛越无奈了,只好不停地往手里哈气,然后贴上他的脸,他的脖子,又哈了口气在手心,辛越掀开他的衣服,快速地贴上他冰冷的胸膛。
手心下,是他沉稳跳动的心脏。
晏湛的胸膛肌理分明,和他儒雅俊秀的外表显然不相称,辛越忍不住在他胸口处戳了戳,轻笑道:
“哟,还挺有料的嘛。”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晏湛心脏跳动的频率,明显地缓慢了下去。他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微弱。
辛越脸色一白,开始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试图让自己回暖的余温暖化他冰冷的体温。
晏湛似乎好过了一些,可是很快,他又开始痛苦地低喃出声。
辛越眼中有流光一闪而过,并不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她别无他法。
低声拍打的浪涛中,她用力挣开晏湛的束缚,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湿答答的单薄衣服很快被辛越扯下,她将船上残存的几根箭插在窄窄的舢板尾上,随后将衣服缠在上面,希望早点风干。
辛越脱了黑色紧身衣,露出贴身的白色武装短打,这短打衣服很薄,也很短,辛越雪白的双肩和细瘦的腰无一可掩饰,短裤下是修长纤细的双腿,匀称而洁白。
辛越脱了晏湛上身的衣服,男子近乎完美的身材展现在淡淡的月色下,肌肉坚实,轮廓分明,流露出一丝平常难以看见的野性。
辛越纤长莹白的手勾住他的腰,温热的肌肤与他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合,一只手将晏湛的衣服盖在两人身上,辛越冷得发颤,但却一声不吭。
冰冷的夜风中,有暖意不住地流散。
此时此刻,变幻莫测的大海又回复成初时的风平浪静,海浪声在耳边轻轻拍打着,像是儿时环绕耳边的动听歌谣。
一轮清月自浮云间探出依稀光华,静静地洒照在小船内的两人身上,缠绵的发丝随湿润的水汽轻轻漫开,淡薄的雾气像是西纱幻梦,围绕周围,飘渺朦胧沉浮不定。
水流缓缓,遥远处,有一棵树轻轻动着,随风发出细微的声响。
静谧如斯。
第二天,阳光明媚,晏湛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怀里躺了一副娇软的身子。
晏湛讶然,然而比这更讶然的是,他手竟然紧紧地箍在人家腰上。
昨天出了什么事?他做了什么?
他松开了环在辛越腰上的手,动了动,然而后背有火烧般的痛意传来,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修长的手覆在辛越巴掌大的小脸上,晏湛轻轻拍打:“喂,醒醒。”
辛越一掌拍开他的手,懒懒地张口:
“别吵。”
晏湛蹙眉,赫然发现辛越的脸红得厉害,身体也很是灼人,像是热炭一样。
“喂,辛越。”
晏湛确定辛越确实受了风寒高烧不止,眉头皱得越发深,然而这个时候,盖在两人身上的衣服因为晏湛的微动而掉进了海里,一时间,少女白瓷般的身体在阳光下焕发着迷人光泽。
晏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远处仿佛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他将目光投向那边。
正文 第262章 莫名怒火
“什么?”这一次,晏湛听清楚了,但话语里是明显的疑问。
这个时候,风又大了,不停地在耳边呼啸着,刺得人耳膜生疼。
“我来自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我是个海军,工作是打击海盗势力和解救人质,我最爱的人是我母亲,我最担心的是夏川伊织,我最感谢的人是晏湛,我现在最希望的是,不要死去,让我活着,让我们活着……”
在巨大风里的作用下,小船颠簸得很是厉害,辛越整个人已经被风带进海里了,身体在冰冷的水里猛烈沉浮。
她觉得生命里最后一刻,应该找个信得过的人倾诉,这样才不会那么孤独。
可是到死,她都不愿意承认对那个人的情感,或许是忘了,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提起了,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定位他了。或许还有很多或许。
她大声地说着,可是她的话已经被呼啸的狂风吹散了,到最后进到晏湛耳里,只是破碎不全的残音,在辗转萦绕着什么,可是那么地不分明。
天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海里有风在冷冷地吹着。
不想死……
活着,活着,要好好地活着……
几分钟过后,海上平静了,天边的乌云慢慢被风卷开,露出温暖明媚的阳光,淡淡的光芒铺满海上,一切仿佛没有发生,然而刚才还在这里的船,以及船上的人,已经完全消失了踪影。
淡金洒照下,一艘不算小单桅帆船乘风缓缓地向前驶去,洁白的帆在海上轻轻地飘摇着,像是鸟翼的翅膀。
辛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淡淡的紫气围绕四野,轻盈朦胧得像是初见少年时的场景,绝世的风华就此定格。
而眼前站着的男子,也是着白衣,但沉静儒雅的气质,却与那个叫夏川的少年很是不同。
男子站在离辛越不算近的地方,负手望天,衣袂飘飘,如坠云雾般的高远气质,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晏湛……是你吗?”
辛越试探地叫了一声,男子闻声,转过头来,是晏湛的脸,但是没有劫后余生的喜庆,有的只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俊秀的眉眼间,明显可见苍白的倦怠。
辛越有疑问,但是还是抿住了唇,什么也没有开口。
她从床上走下来,往前走去,突然间,一个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人影匆匆从她旁边走过,径直地走到了晏湛的旁边,将一件厚厚的白色狐裘盖在了他身上,给他慢慢地穿上。
晏湛手拂了拂,阻挡了那人穿衣的动作,他将狐裘搭在屈起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微扬,示意辛越过来。
辛越走过去,眼睛扫了晏湛旁边站着的人一眼,这个人她认识,是晏湛身边的得力干将,成垣。
晏湛耐心地给她解释疑惑:
“我本来就隐隐感觉到附近似乎有船在转悠,后来我们沉水之后,船队叫人将我们救了起来,这船队,正是成垣的船队。他本就是出来找我的。”
说话间,他就将狐裘盖到辛越的身上,许是心事重重没想那么多,他很自然地牵起辛越的手,往狐裘的袖子里放,辛越手如触电般挣了出来,漂亮的眼睛里条件反射地筑起了戒备。
噗的一声轻响,雪白的狐裘落到了船板上。
辛越皱了皱眸子,退后一步,眼神中的不适应被她很好地抹去,她看起来似乎没一丝异样,淡淡地笑:
“你自己穿,我不冷。”
月悬高空,时淡时浓的云层随风微微晃动,使得本来皎洁的月华忽暗忽明。
“我们得加快行程归国才是,皇上最近病得越来越厉害了,软禁在宫中,都是云妃在照顾。”
“云妃?”晏湛望着成垣。
“是啊。”
晏湛脸色微白,随后嘴角滑出一丝苦笑:“云妃乃西门将军之女,由她照顾,不越来越病才是怪事。”
末了他发出一声低叹:“朝中都无人了吗?”
成垣回道:“多数已经成了三皇子的人,还有部分忠臣在负隅顽抗着。不过依属下看,皇上如此失势,不说江山,连性命也难保啊。”
晏湛沉凝不语。
一旁的程映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晏大人,不知道您效忠的,是铭朝还是皇帝诸衍?”
皇帝的名字被提及,晏湛眸里闪过一抹冷意,扬起眉毛望向程映。
“如果是大铭王朝上百年的基业,晏大人不妨……”
“不妨如何?”
“不妨……”程映看着晏湛眸子里闪烁着点点寒光,不由低下了头,后面半截话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口了。
“不妨另立贤主是吗?”晏湛声音清冷,“告诉我一切只是徒劳,诸衍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更崇高的理由是,为了大铭王朝上百年的基业着想,对诸衍种种进行数落,最后得出的理由是三皇子诸祁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而当朝皇帝一无是处,我的背叛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弃暗投明,还能流芳百世是吗?”
“没……没晏大人说得这么严重。”程映被晏湛吓到,他从没看到他如此生气过。
“那么,也八|九不离十了是吗?”晏湛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微寒光。
“晏大人息怒。”成垣连忙说道。
“我就是想说,船不必这么快没事的……”
“到时候可以说成是船的问题,未能回京救君不是我胆小怯弱,而是天意如此是吗?”
嘭通一声,程映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微颤着摇了摇头。他真的没有看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晏湛,仿佛蕴藏着巨大的怒气,所有的好意都被拒之门外,还被说得那么嘲讽难听。
“晏大人不舒服吗?”成垣在旁边轻声道。
晏湛像是陡然回过魂来似的,清冷霎时无形,一丝疲惫陡然爬上他的眉梢,俊秀的面容难掩苍白。
他无力地挥了挥袖子:“你们散开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退下。
晏湛走向前去,仰头望着月华,衣衫翻飞。
“还没睡吗?”
辛越的声音在晏湛身后轻轻响起,晏湛什么也没说,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明知是她却不曾回头。
正文 第263章 空无一人
“你怎么了。”辛越走上前來。背靠船栏。环着胸望着脸色不是很好的晏湛。
晏湛望了她一眼。表情中是明显的疏离。
“怎么了。一副大便脸。我得罪你了。”辛越用手推了推晏湛肩膀。似笑非笑。
晏湛扫了辛越一眼。伸出手。在辛越碰过的地方拍了拍。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
“喂。你什么意思啊。”辛越皱着眉头。
晏湛不说话。衣衫翻飞间。他已经阔步走进了房间。
莫名其妙被人甩脸色。辛越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