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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横七竖八尸体中的男子非常高大,配合这些人的身高他的下巴微微低敛,天上黑云滚滚如怒,他一袭白衣鲜血蜿蜒。
那并不是他的血。海上的狂风呼啸着,海鸥已经不见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夜枭,盘旋在楚之凌的头顶上方,嗷嗷地尖叫着。
诸衍已是面无人色,这个天之骄子看着有如地狱修罗般的楚之凌一步步迈进,心脏在急剧地收缩,但是脚却被钉死了般无法挪步。
身后刀光闪现,残酷地带着嗜血的味道,狠辣地朝楚之凌的背部击砍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楚之凌身后仿佛长了眼睛般忽然一个旋身,游龙般逃离惨遭毒手的命运,眉梢轻挑间,他的身子顺着士兵的刀身华丽一侧,顺手捏过士兵的刀,刀带着风自上而下,唰的一声割裂了士兵的喉管。
鲜血大溅!
楚之凌面不改色,对着剩余的两个受了重伤的士兵道:“投不投降,嗯?”
其中一个士兵死死握住肩膀处流血的大洞,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铁骨铮铮道:“誓死保卫圣上。”
楚之凌眼皮一抬,狭长的眸间闪过讶异震惊,一瞬间后嘴角斜斜地勾起一抹笑意。
皇帝,诸衍么?
这么说来,此次流落孤岛还算是十分有收获的一件事,让他幸运地碰到了大铭的帝王,并杀之——
士兵不怕死地缠上来,楚之凌一脚踹出,用力将那士兵的身体踢到另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身上,两个垂死的男人都吐出一大口鲜血,再也未曾醒转。
楚之凌俊美的下巴上斜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是刚才那个士兵的,顺着他尖刻而凌厉的下巴往下滴落,啪嗒啪嗒掉在沙滩上。
楚之凌露出邪肆的一笑,将手中的短剑举至胸前,风眸微眯,王者之气纵贯剑锋。他将手中的短剑往诸衍掷去!
本是万无一失的一剑,正中胸口分毫不差,然却有一根长箭猝不及防从远处飞来:“咻”的一声破开大气,与短剑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空中一道摩擦的火光闪过,箭头的弧线从直线变成抛物线,然后稳稳地插在沙滩上。
楚之凌侧目,望向箭头射来的方向。
阴沉的天空下,只见一艘大船从远处疾驰过来,风很大,船帆鼓胀,其上的铠甲男子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在男子的身后,是一排排身着水师制服的士兵,弯弓搭箭准备朝楚之凌射击。
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集中朝楚之凌袭来,他闪身一避,首先做的不是挟持诸衍以求生机,而是反方向一转,拉住辛越的手就狂奔开去。
“不要怕!”
辛越被他拉着手,听着他被风撕裂却仍旧清晰的话,顿时一怔。
“皇上,微臣晏湛救驾来迟!”
“快,火速擒住楚之凌!”顿了顿,诸衍继续:“楚贼格杀勿论,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生擒。”
形势就像这天气一般,变幻不定令人咋舌,先前还吓得面色发白的年轻帝王此刻满脸狠绝,视线冷冷地投向楚之凌奔跑的方向。
“你明明可以挟持诸衍的,楚之凌。”辛越的声音在急促的风中显得分外冷。
楚之凌边跑边望她:“笨啊你,万一流箭伤到了你怎么办?”
似乎保护她,是天经地义的事。
海风夹杂着潮湿的腥味侵入辛越鼻腔,少女的声音在急速的跑动中有点闷:“你这样,就陷入被动了。”
他没有刻意地回答,很自然地:
“当时哪想得了这么多。”
箭擦着他们身侧的空气而过,嗖嗖嗖,箭头插在海滩里,箭尾长长地拖在他们身后,像开了一路的花。
很快便跑进了小树林,楚之凌紧拉着辛越在小树林中迅速游走,到了隐蔽之处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蹲下。
他搂她在怀里:“感觉怎么样?怕吗?”
辛越摇头:“很刺激。”
楚之凌忽的就在辛越唇上亲一下,笑道:“果然是我楚之凌的夫人。”
树林并不怎么茂密,但是现在天黑沉沉,几不能视物,这已经是非常好的隐蔽之所了。
黑漆漆的,楚之凌低低的声音在辛越耳畔响起:“夫人,如果他们烧林,我们就完了。”
“所以?”辛越的声音冷冷的。
“我们会死的。”
“嗯。”很平静。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临死前干一些我们没有干过的事!”他灼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垂,暧昧地道:“嗯,快乐的事。”
此时此刻,楚之凌已与刚才威严耸立杀人如麻的海贼判若两人,十成十一个好色的大无赖。
她斜瞄他一眼的事情就是将海贼一网打尽!”她眼里隐有寒华闪动:“我不会心软,可别接近我。”
他一笑:“在威胁我吗?”
树林间传来几阵窸窣的声音,疑似蛇爬,幽寒诡异。
“如此这般胸有成熟,旁若无人大开玩笑,楚之凌,你果真信心十足啊。现在黑云压顶,今日清晨又有大潮,下雨是十之八 九之事,放火烧山便也不能。”一滴冰凉落到辛越的小脸上,她摊开手掌,望向阴暗中楚之凌隐约可见的轮廓:“你看,现在就下雨了。于此生活了将近十几天,你无疑已经熟悉了这山林要道,稍后等雨落势汹汹,那些官兵势必茫然无措,待此时杀到他们身后,猝不及防事半功倍,由于天黑他们的弓箭无法使用,眼力稍微差一点的可能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她唇角微舒:“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开走他们的船,毁一小船,自行坐大船,让他们在海岛上相互抢夺,不久之后派你的海贼手下们来,几个大炮彻底剿灭诸衍一行人,渣都不剩。”
楚之凌微讶,笑:“夫人玲珑心,甚懂我。”
此刻还只下了点小雨,外面隐约可见火光,应该是诸衍的人在烧山。
“等一下夫人我就背着夫人直接绕到船里去,不跟他们打了。”
正文 第040章 两相决裂
辛越不语,外围的火光中,楚之凌看着辛越越发疏离的脸,微微抿唇。
他扳过少女的肩膀,温声道:“夫人可还是在怪我那天如此待你?”
辛越任由他手放在她的肩膀,不去挣扎,只平静地道:“我不喜欢你动不动就碰我。”
越是拒绝越是美味,楚之凌拉她在怀里:“我就要碰你。”
楚之凌的腰上,忽然掠过一阵柔美,他知道辛越的手擦过她的腰,以为她要回应他的拥抱,却不想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冷而尖锐的触感。
辛越袖间落下一把短剑,是刚刚楚之凌和那些士兵在打斗时她捡起的,此刻,她用这把剑抵在楚之凌后背的衣料上。
“我刚才提醒过的,要你别接近我。”她的声音倦倦的,淡淡的。
她没有将剑插下去,表示一切还有转寰余地。
“别动。”
三下五除二就要用长藤将楚之凌的身体捆缚好,辛越拍了拍手,仰头望着楚之凌因愤怒而有些发青的脸,说了句:“以后相见,别再叫我夫人,当心我真会杀了你。”
一切变化得有些太快;他尽力抑制住汹涌上来的情绪:“给我个解释。”见辛越不答,他继续问:“你身手早就恢复了?你为什么要瞒我?”
“没有恢复得大好,五成吧!就这两天的事。”回答他第二个问题:“我没有任何必要告诉你。”
想到了什么?楚之凌眼里掠过一愫隐痛,艰涩地问:“你早就知道诸衍是皇帝?”她不反驳,他的眸子充满煞气:“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抿唇不言。
“你现在是想要怎么样?杀了我吗?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曾经杀过你全家?”他双目阴沉地望着她薄凉的脸。
“我们就应该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从始至终都应该是。楚之凌,做人不要太自作多情,我设计坑害荷兰军,初衷绝对不是帮你,你就当荷兰军曾杀过我全家好了,就是那种仇恨。你溺水,我将你救起来,是因为我身体太过虚弱,在这岛上无法自行生存,所以只好利用你,你偶尔对我的触碰我不拒绝,不是心软更不是心动,而是我怕尝不到任何甜头的你因资源争夺而对我下杀手。”
她正色,一双眸子大而亮:“我非常不喜欢和你相处,有时候想起一些事情我真的有杀你的冲动。以后见面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也请你将我当做敌人。当然,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雨下得越发大,丝丝缕缕流上楚之凌白色的长衣,他平静了下来,望着她直笑:“我楚之凌,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地待一个女人,百般呵护不忍这个女人受一丁点委屈,我以为就算她刚开始不爱我,我对她足够好就能让她感动,她不愿意我碰她,我到关键时刻还是停了下来,她生我气,我故作无赖哄她开心,她身体不好,我抓鱼捕蛇给她进补,她想救人,我明知道那人有来头,却不想让她失望,还是救起,她说让我别那么残忍地对待那些官兵,她说她怕做噩梦,我终于还是罢手……”
“够了,别说了。”她捏住拳头,声音有点闷。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吸取了这昏暗天地间所有的余光,从容而盛大地投向她,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划过声响。
“原来我费尽心思养的,是一只白眼狼。”
她转身走开,他的声音在身后沉沉响起。
“既然如此讨厌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嘲讽一笑:“你舍不得了?”
她脚步一滞,后背挺得笔直,细看有些单薄的僵硬,贝齿在唇上咬下极浅的一圈,她松唇,眼神又复淡漠。
“我比较信奉天意,我会把铭朝兵引开,任你在这岛上自生自灭,如果你活不下去,那也不是我狠心而是你自己命不好,日后化鬼也别来找我索命,如果你活下去了,那我们就海战中见,正大光明地对峙一场。”
随后迈开步子,走出他的视线。
林间火光顿时冲天而起,顷刻一场大雨瓢泼而至,打在人的身上,涌起深刻的痛意。楚之凌展唇,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随后心里又扩开一阵强烈的愤怒,如果下一次再抓到她,他一定要让她尝尝背叛他的后果。
大风夹雨,偶有电闪雷鸣。辛越有时跟楚之凌上山捕蛇,也大致摸清楚了这小树林的地形和走向。铭朝兵不太熟悉此地,只能派人依稀围在树林周边不让里面的人逃逸出去,他们的人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一百多个,无法细密包围这小树林。
辛越谨慎地寻找着突破口。
“他妈的,连老天也在帮这贼寇。”一个士兵见点不着火,四周又黑得只模糊看见人的大致轮廓,一时大火,骂骂咧咧道。
暴雨狂风,众人都有些茫然又沉不住气,忽然人群中划过一道略显尖利的声音:“不好,如果楚之凌现在坐我们的船偷偷离开,或者——凿沉我们的船……”这人没说完,便命令道:“我们先去守着船!”
“是,晏大人。”
晏湛不知道,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把锐利的短剑已经地贴上那艘大船的第二根锚索,少女细长的胳膊用力,朝锚索上快速一劈,船与锚钩的联系被割断,失去了拉力的大船就像无根的树叶,在海浪的怒吼中随风向疾驰而去,片刻便已不见踪影。
“不好!大船被楚之凌开走了!”
闻得报告,晏湛顿时眉毛一蹙。
“李游击的中型船呢?中型船有事没有?”
“没有。”
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一人道:“幸好刚刚晏大人要我们去守着船,不然连李游击的中型船都被楚贼给放走了。”他以为,楚之凌本来有意将两艘船的锚索都砍断,让他们截留在这孤岛之上,但听到晏湛的安排,怕人多势众故而快速逃离。
事实上很多人都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