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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实在没什么韵味。在这里,虽然不至于破败,却多了一种骨子里的森冷,真不知道居然还有人住的下去,甚至想方设法住进去。要是论住哪里住得的舒服,还是那时候在庐山的温泉别墅,其次就是我在吴城的家,老式的徽派建筑冬暖夏凉就是有些采光不好。
虽然已是三月时节,乍暖还寒的北京,午后的阳光显然暖意不足,我站在养心殿外感到了一丝寒意。而此时的江南早已经是穿单衣的时节,来得时候偏偏忘记把夹衣带上,现在受冻了。真是失策。里面传来隐隐的咆哮声,还有陶瓷碎裂之声,肯定是胤禛在发脾气了。以前他好像脾气没有这么大,这年岁长了,脾气也大了,还是因为权势大了,脾气跟着见长?
依旧是宰辅大臣的张廷玉从里面退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冲着我笑了笑。我对他施了一礼,他却带着些惶恐连连摆手,看来我和胤禛那点破事连他也知道了。突然很好奇,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我和胤禛之间的那段过往?康熙算是一个,十三十四那自是不用提,然后还有当年在藩邸见过的一些官员……竟然手指加脚趾都不够用。
又是一个太监出来了:“皇上有谕,宣陈氏觐见。”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见个面都麻烦。我跪下:“民女尊旨意。”起身之后,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去了。胤禛负手侧立在御案前,午后亮黄的光透过窗棂错漏在他的脸上,沿着天青色的常服游走,融入袖口明黄的滚边之中。白发已经出现在他的鬓角,疲惫深深透在眼角的皱纹中,他的双手紧握着,显然此刻想事情入了神。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十一年过去了,此刻站在这里才察觉到这十一年对我来说等于空白,曾经有过的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就如同昨日一般清晰。就像是我突然做了一场遨游天下的梦,梦醒了面对的还是他。玉瑱说得对,见着了就知道自己忘了没忘。看来我根本就忘不了他,以前的遗忘只是一种假象。
胤禛察觉到了有人,猛地转了过来,淡淡地看着我。我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认真地磕头道:“民女见过皇上,恭请皇上圣安!”他看着我的脸色越发阴郁,语调却很轻松:“你怎么回来了?在外面玩得开不开心啊?”
他不让我起来,我自是得跪着,低着头道:“回皇上的话,胡大人的奏章中已说明民女的来意,是否还要民女复述一遍?”胤禛的声音很淡漠:“后宫是不能干政的。”我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却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民女不是皇上的后宫。”啪!一沓奏章落在地上,我还是继续说道:“民女只是受人之托救唐雅逊一命,望皇上成全。若皇上不允,民女亦无怨言。”
“你受了谁的托?唐雅逊和你什么关系?”胤禛的诘问越来越严厉,声音虽不高却压得我有些穿不过气来。我照旧公事公办:“唐雅逊的妻子乃是民女的至交好友,此番便是受她之托而来。”胤禛一声冷笑:“陈霜月,你不是一直想跑吗?怎么会为了一个托付就乖乖回来了?
我镇定地答道:“季子一诺千金,民女既然答应帮忙就应该尽力到底。”胤禛低了下来,俯身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以为自己是什么女侠吗?陈霜月,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唐雅逊之间一直就夹杂不清。你曾经帮着他逃跑,和他一起游山玩水,唐雅逊为了你连未婚妻都扔在一边,你还竟然有脸来求朕放了他?”
他知道我帮着唐雅逊逃跑的事情是因为张风的告密,那我和雅逊游历天下的事情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是允祥告诉他的吗?昨晚我走后,允祥难道进宫找了胤禛?我低着头挪动一下跪得发麻的膝盖:“皇上,民女是曾经帮助他们逃跑不假,但当年那件事情的内情皇上想必应该比民女更清楚。至于唐雅逊和民女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并无任何苟且之事。若是皇上认为民女帮着这些人有违朝廷律法,还请皇上将民女明正典刑。”
胤禛的声音冷的像从冰窟里传来一样:“你以为朕不舍得?”我淡然道:“皇上是九五之尊,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胤禛捏着我的下巴,猛地把我的脸抬起来对着他:“你倒是很清楚,朕现在就下令杀了唐雅逊。”
黑漆漆的眼中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和他身上一袭明黄色一样那么令人发怵。人的眼睛是最不能掩藏人的情感,我的泪水在眼中打转。虽然我明白这是胤禛的计,逼出我和唐雅逊之间的真实情感,明知道自己不能有异样,还是掩不住眼色中的伤痛。无论我有没有反映,他都有借口杀了唐雅逊,眼前的这个胤禛比十多年前那个心计更加厉害,手段也越发残酷。还是因为以前我被他的爱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可怕?
看着他越发尖锐的眼神,我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不是为唐雅逊,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他狞笑道:“为了他哭了?”以前的他看见我落泪会忙不迭地哄着我,现在他只会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我一气之下答道:“是!”又连忙收口,我要是此刻和他闹僵了,雅逊就真的死定了。啪的一声,我脸上重重地挨了他一个巴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却让我彻底冷静了下来,我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多谢皇上教诲。”
胤禛怔怔地望着我,大手轻轻的抚摸上在我的脸,指腹在我脸颊上划过,眼神开始变得柔和:“小月,我不是有心要打你的。”我任他抚摸毫无表情,这无非就是打一巴掌给一块糖而已。我一笑:“民女不敢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皇上教训的是。”胤禛的脸上也没了表情,淡淡道:“你起来吧。”
“还请皇上恩准民女的请求,饶唐雅逊不死,民女愿意长跪于此。”虽然我的膝盖很可爱,但此刻不得不虐待它了。胤禛哼了一声:“你不会是在要挟朕吧?”我中规中矩:“民女不敢,也无此能耐,只是向皇上讨个恩典。皇上愿意给便是,不愿意给民女也不会有怨言。”
胤禛不再多话,拾起地上的奏章坐下开始批阅起来,任我在地上跪着。细细想想刚才自己的言语,确实火药味太浓了些,自己以往从不会如此刻意地去气胤禛。要是把眼前这个雍正皇帝给气恼了,没有半分好处,下面我是否该强压着点性子?胤禛历来就是这顺毛驴的脾气,和他拧着来,吃亏的永远只是我自己,更何况我又有求于他呢。我深吸了口气,千万可别再别惹毛他了。
允祥究竟告诉了胤禛多少关于唐雅逊的事情呢?昨晚的谈话内容也许胤禛已经知道了,他会怎么处置唐雅逊呢?雅逊毕竟是他弟弟,也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应该不至于像对待八爷一般对待雅逊吧。想起昨天结束谈话前允祥暧昧的态度,到底意味着什么?抓出唐雅逊对八爷是百弊无一利的,倒似极了胤禛为打击八爷而翻的旧案。难道张风叛了八爷,投了胤禛?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想了一遍,张风也许是见胤禛当了皇帝就投了胤禛,为了邀功于是把唐雅逊供了出来。这是所有解释中最合理最简单的,也往往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正想得无边无际时,胤禛又发话了:“给朕跪到外面去。”我应到:“是,民女尊旨。”想起身来,却怎么也起不来,脚已经麻掉了。我用手支撑着自己起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心里对这下跪的发明人进行了严厉的诅咒,要是发明一个坐着的礼节,不久皆大欢喜了嘛。一个没站稳,伸手下意识地去抓物体依靠,却不知道怎么抓住了胤禛的手臂。我又连忙缩手,力气彻底用歪了,整个人朝着地板要进行一场热烈拥抱。还没摔下去,又被胤禛抓了起来。
算是他比较有良心,挽救了我的鼻子。我轻巧地挣脱了他的手,恭顺地谢恩:“多谢皇上。”揉了揉膝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胤禛又拉了我回来:“你没事吧。”我故技重施,却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臂,我道:“多谢皇上关心。民女要领旨去外面接着跪了。”他拉住我,我可没法去外面接着跪。胤禛的目光落在我腰间的玉佩上,语调中带了一点温度:“你还带着?”伸手拨弄这那块玉。既然我没有和他再续前缘的打算,何必还留着他最后的东西。每次想扔,都有些舍不得,也许是太值钱了吧,我继续嘲弄自己。
刚才听来的话突然又在耳边响起,我解下玉佩,递还给胤禛:“皇上的东西,还给皇上。”胤禛没有接,眼神又变得冰冷:“你要是不想留着就扔了,朕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我把玉佩放在他御案上,胤禛看着那玉佩,猛地把我拉进怀中,唇上一阵温热,感觉整个人要被他揉碎了一般。
我尝试推开他,无奈男女体力终究有别,只好闭上眼睛由他发泄。他的吻从唇到额头,又从额头滑落到眼角脸颊,他的脸又时而在我脸上猛地蹭着,嘴里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咸味,是我在落泪吗?胤禛的狂烈渐渐停了下来,睁眼一看,我们两人脸上均有泪痕。我从未见他落泪,想必是自己的泪水弄上了他的脸颊,只是,他的眼睛是亮亮的。胤禛松开了我,亲自把玉佩系回了我的腰间:“留着吧,朕命令你留着。”
“是,民女尊旨。”瞥见他身上挂着另一块玉佩,目光移动,落在他挂的荷包上。我亲手绣的墨兰,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心里的酸楚涌进眼中,又把泪水强忍了下来。胤禛叹息道:“我们之间别这么说话好不好?”
“那皇上想让民女怎么说?”我笑着问他。胤禛显然没了耐心,脸一沉,见着胤禛又要发脾气,我脱口而出:“四爷!”这两字仿佛让我回到了十一年前,胤禛冷着的脸终于有了丝笑意。他再度抱住我,在我耳畔低语道:“小月,你终于回来了。”说不尽的苍凉尽在其中,我有些莫名地感动道:“是的,我回来了。”
有个温暖的怀抱真好,只是他越发瘦得厉害,这些年的日子他过得并不轻松吧。我不由得心疼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些人根本就没伺候好你。”胤禛笑得沉闷:“你倒是胖了些。”除了唐朝以外的女子恐怕都不喜欢听到这句话,我有些不高兴了:“没有,是因为太久了,你不记得了。”长期的野外运动,我身材其实保持得还算不错。“哦?不会是你记错了吧,那我要仔细瞧瞧。”胤禛开始对我上下其手。我脸上一红,把他不规矩的手抓住:“你是皇帝了,还这么轻薄女人?”
“怎么?当皇帝就不可以轻薄女人,那后宫佳丽要来何用?”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那些后宫佳丽是名正言顺,我只不过是一个布衣。”胤禛揉捏着我的腰道:“你就不可以当朕的后宫佳丽?”
我慢慢敛了笑:“我这次来不是和爷再续前缘的。”胤禛也淡了笑容:“你不想来还是要来,那个唐雅逊就真的值得你这么做?”此时只能软语相求,绝不能触怒了他,我用手攀上胤禛的脖子,用着许多不曾用过的娇音:“爷,你知道我是个重义之人。”
“但你不是个重情之人,你太薄情了。”胤禛猛然推开了我。闻言我怒火中烧,若我是个薄情之人,这些年我大可以去再去爱一次,找一心一意待我的人结婚生子,去过我自己的幸福生活。因为爱他我委曲求全,因为爱他我选择漂泊天涯,因爱为他我失去了再爱别人的能力,我对他念念不忘,一个人孤独地对坐寒窗十多年,我为的是什么?就为他这句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