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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散心,自己和馨兰再度开始四处旅游。
六月,在广西桂林漓江畔,我收到了一包大红袍,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瘦金重风骨,实需心性平和,汝字神韵精进,见字即知汝心。”桂林当地的小吃喝螺很馋人,可惜送不过去,于是我买了坛子三花酒当作回礼。所谓三花,入坛堆花,入瓶要堆花,入杯也要堆花。还是附了张字条:“昔日赠君兰花,今时送君三花。”
十一月,回吴城时接到来信,唐燕生下一子,让我取名。我想了半天,就叫陈近南吧,反正此时恶搞查大侠也没啥关系。
雍正八年初春,我仍在采茶炒茶。
陈修平大比今科前,允祥来信问我是否要关照他。我回信道:“予原不欲修平为官,能中则已,不中亦可,听天由命。”其后,陈修平再度落第,从此绝了仕途之念,带着妻儿返回吴城。
盛夏时节,温泉别墅凉爽宜人,午睡正酣,接到玉瑱的信。我拆信一看,大惊失色,连夜进京探望十三。允祥的病情比信中写的还要严重,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玉瑱落着泪,我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着瘦得只剩一把干柴的允祥,突然想起在小院中和我下棋的那个十三,英气勃发的眉眼间含着笑意,翠绿的银杏叶从他身边飘然而过。
我送了允祥最后一程,整个丧礼,超乎规格的隆重。我数着自己的年岁,才四十出头而已,为什么却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还是人世间原本就是如此,生生死死之间,我突然发现自己真要学着灵空一般模样了。时隔七年,我又见到了胤禛,只不过隔得很远。他越发的疲惫,脸上的皱纹深了很多,他落泪,我也落泪。不知觉中,胤禛的眼神往我这飘过,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王府一处后殿,胤禛在内休息,传我进去。迈进屋内,胤禛闭目养神端坐着,精神虽然不是很好,但腰杆依旧挺得直直的。我见他额头上渗出几滴大汗,忙掏出手绢给他擦去。胤禛忽然抓住我的手腕:“能不能回来陪朕?”我慢慢把手抽出来:“还请皇上节哀。”
“所有人的都走了,你也不会回来,留着朕一人,太孤单了。”胤禛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哀伤。我安慰他道:“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记着你,你就不会孤单。”
“那你会记住朕吗?”
“我会的。我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你不再拥有,唯一能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话刚落音,胤禛伸手欲抱我,我又后退了一步。
他眯起的眼睛看着我,猛地拉住我吻了下去。他很快就离开我的唇,身子一晃,扶助了身边的椅子。我一惊,忙扶着他坐下:“你哪里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头晕心悸。”我忙叫人去传太医,却被胤禛阻止了:“老毛病了,歇会就好。”我追问道:“你这病证有多久了?”胤禛淡淡一笑:“歇会就好。”我给他揉着胸口,瞧着他脸色发白,这个症状竟有些像是心脏病发作。胤禛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毛病?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正是心血管疾病高发的阶段,更何况他没日没夜地操劳着。外公就是因为心肌梗塞没有抢救过来才过世的,我急道:“不行,你必须传太医。”
胤禛突然低声对我道:“我们还有多少个七年?”我无语,落泪,又离开。
雍正九年初春,我的茶叶只送出去了三份。因为十四的那份,我不知道托谁转交,玉瑱已寡居,不好再麻烦她。而胤禛的养女,玉瑱的亲生女儿和慧公主的过世,使得我不得不再回了趟京城,陪了玉瑱一个多月。丧夫丧女之痛下,玉瑱的身体也差了很多。
玉瑱问我道:“你真的就没有任何和他在一起的想法?”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我淡淡道:“来世吧。”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我想起了他的缂丝龙袍上有着如此的象征图案。太阳和月亮,一升一落的。当然,日食月食的时候他们会打个照面。
而也就在这年的九月,海棠做了外婆。只是当了外公的周远,依旧发奋读书,考着举人。我接到消息先是惊喜,然后又是一呆,我已经那么老了吗?
灵空游方至我处,在温泉别墅小住了一个月,我跟着吃了一个月的斋。灵空虽然不是尹水灵了,但仍旧是我的好友。她对我这里的高档住宅条件表示了极大的赞赏,尤其是每日可以在室内泡温泉。她曾经想度我做个居士,我和胤禛这个佛教徒在一起那么久都没能信佛,更何况这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教化。
等啊等啊,等到大年卅我没有收到任何东西。
雍正十年初春,陈修平添了一对双胞胎,还是我给取名。我只好取了陈家洛,陈阿珂。我的身体不再如同以前,宝马也老了,所以我没有再做长途旅行。即使散心,也就是绕着鄱阳湖转悠,学着古人夜游石钟山,听着惊涛拍岸产生的古怪钟声。这一年,依旧没有任何东西送来。倒是玉瑱写了不少封信来,开始唠叨她的儿子,承袭怡亲王爵位弘晓、庶子弘皎……偶然也会提到胤禛,说他身体每况愈下。每听到这些消息,我都要担心上三四天,然后安慰自己,历史上雍正朝还不至于这么短命。
雍正十一年初春,我扒出埋在温泉别墅里的酒,连同茶叶一起送了出去。突然想起了胤禛的身体,还是少喝酒为好,索性把送他的那坛转送给了十七。七月间,玉瑱的信中说到他添了一个儿子。我不禁狂笑,笑得流出了眼泪,砸翻了那方砚台。
雍正十二年初春,巷口的豆腐店没了,我也没有送给胤禛任何东西。唐雅逊来信问我:“昔日泰山之曰,欲践否?”我没有回信,带上两坛女儿红,直奔太湖而去。和唐雅逊喝得大醉之后,我又回来了,很简单,兴致已尽。我留给唐雅逊一句话:“故地重游,虽好,却已无当年豪气,徒有人而无韵气,似极了画虎成犬。既如此,何必自寻伤心。”
从此之后,我不再回吴城,和馨兰两个人就此居住在温泉别墅。
雍正十三年初春,温泉别墅的兰花飘香,我坐在摇椅上和馨兰讨论着人的生死问题。我对馨兰道:“要是我死了,就按照洋人的说法,尘归尘,土归土。一把火焚了自己,撒在这浩瀚的鄱阳湖里。”馨兰对我这些在当时看来惊世骇俗的论调早已屡见不鲜,笑着道:“小姐还说自己不信佛,火化乃是佛门中人用的。”我哈哈一笑:“好吧,要是佛门中人可以喝酒吃肉,我马上就去出家。”
八月的一日骤雨初歇,微凉的晚上月光极为皎洁。我坐在荷花小渠边看星星,蓦然间一双手环着我的腰。我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你怎么到这来了?”胤禛一身淡青色的长衫,宛如我们初见时的装束,带着笑意:“我来陪你不好吗?”我忙抱住他:“好,当然好。”
坐在小渠边,我蜷缩在胤禛的怀中,他道:“如果我说今后都在这里陪你,你高兴吗?”我点点头:“高兴,当然高兴。可是你不是要……”胤禛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吻有些冰凉,却满是柔情。
“胤禛,我爱你。”终于把自己的爱宣之于口。
“小月,我也爱你。”胤禛一笑,毫不犹豫道。
“这样真好,你知道吗?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有一天你能和我在这里生活。”我笑着道。
“我不是来了嘛。”不知为何,胤禛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遗憾,“小月,你说这辈子究竟是你欠着我还是我欠着你?”我想了想:“我也不清楚。有时候觉得自己欠着你,有时候觉得自己又很亏。”“那我们只能下辈子来算这个账了。”胤禛微叹,“我要走了。”我不悦道:“你刚才还说今后都在这里陪我的,君无戏言。”胤禛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我,站起身来,我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突然扑了空。他不见了!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四处寻找胤禛,喊道:“胤禛……”
馨兰闻声从屋内出来:“小姐,皇上并没有来啊。”
我定了定神:“不可能,刚才他还在的。”
“小姐,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
不,不会是做梦,所有的感觉都那么真实。但是胤禛应该在北京才对,绝对不可能出现千里之遥的庐山。我突然意识了什么,我只知道雍正在位十三年,今年正是雍正十三年。莫非他……
蓦然间,我心口一疼,顿时没了知觉。
尾声
意识渐渐恢复过来,睁眼一看,对上哥哥那双带着担心的眼睛,还有哥的女友水水。水水见我醒来过来,哈哈一笑:“我就说让你哥别瞎操心,小月你那德性我还不了解,典型的小强!”我定了定神:“哥,我怎么了?”哥一笑:“你呀,飞机失事的概率也不高,怎么就被你给遇上了。那飞机就是起落架出了点问题,所有乘客除了你之外都没事,偏偏你咋这么点背呢,被行李包砸成脑震荡也能给昏迷了半多月。”
我一愣:“我昏迷了半多月?年都过完了。”水水递过一个苹果:“可不是嘛,都开学了,我帮你请好假了,你就多休息几天,别去实验室做牛做马了。”我哦了一声,接过苹果开始啃起来。好像做了一场梦,具体什么梦,我不记得了,只是感觉这个梦挺长的。说道这里,介绍一下我常提及的哥哥。他叫张逊,张妈妈和我母亲是大学同窗,所以很是照顾我。我和张逊刚好一个大学,于是索性认了兄妹。
我飞机失事之后,警察看到了我的学生证联系了学校,学校联系不到我的家人。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张逊是我哥,所以老师误以为张逊是我亲哥,于是就联系了张逊。害得大年夜,张家人为我忙碌半天,水水也没过好年。脑震荡而已,和躯体没关系,医生和快就放我出院了。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偶然也和那帮哥们喝酒吹牛,果然整个人就是超级小强。
这日逛街后,水水要去她父亲的古玩店里一趟。于是我也跟着水水去了,顺便看看水伯父道个谢,毕竟大过年的让她女儿为了我忙上忙下的。
一进门,看见水伯父一手拿着个玉佩,一手举着放大镜:“好东西啊,好东西。”水水高喊道:“老爸,你这奸商又收了什么好货了?”水伯父哼了一声:“没有我这个奸商,谁养活你。”他们父女俩就是这样,常常斗口。水水夺过玉佩一看:“很漂亮的羊脂玉耶!小月,你看!”我接过玉佩,顿时有很熟悉的感觉,而熟悉得让人想哭。水水见我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奇道:“不会是太值钱了,让你激动得落泪了吧。”
水伯父倒是哈哈一笑:“这玉我只花了不到一万块,要是一转手,至少也得三十万。”水水吐了吐舌头:“老爸,你这一笔可发大了,记得请我去欧洲游啊。”水伯父脸上顿时呈现愤恨之色:“臭丫头,你老爸的辛苦钱就是被你这么剥削的?”
我看着手中的玉佩,有种说不出来的哀伤萦绕心头,这个玉佩得来历我好像知道。我问道:“水伯父,这块玉佩您要卖多少?我想要。”水伯父呵呵一笑:“你倒是挺识货的,不过卖玉的人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这块玉的年代至少在明以前。”
我叹了口气:“水伯父,那个卖玉的人有没有告诉您还有另一块麒麟玉佩?”水伯摇摇头:“这玉佩不就是一个吗?”水水看我神色变幻不定,问道:“小月,怎么知道还有另外一块。”我不由得怅然一笑:“这是块麟玉,是给女子的。本来这玉佩是一对,一块麒玉,一块麟玉,是爱情的一种象征。据说从后蜀孟昶和花蕊夫人那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