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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大姨妈到来经验的元宝大人十分不赞同的摇头,它个人觉得,何止是来大姨妈?八成姨妈们一起来了。
宗越出去,云痕进来,他倒是一直守候在门口,对宗越的异常也看在眼里,却不似孟扶摇好奇心重,只将药碗端起,道,“不喝就凉了。”
孟扶摇郁闷,只好闷声喝掉,云痕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道,“午后你比试完就不见了,叫我们好找,最先去的就是燕惊尘那里,险些和恒王府护卫打了一架,谁知道你又冲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扶摇笑笑,简单说了经过,她先前被烟杀内力制住,神智却未完全丧失,燕惊尘把她锁在地窖之后,她渐渐清醒,大抵是月上中天的缘故,她忽觉体内渐生光明,如潮汐般渐渐涌动,一一冲开被困的经脉,烟杀进来要杀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恢复,被燕惊尘那么挡了一挡,终于来得及完全正常,给了烟杀一记。
云痕静静听完,叹了一叹,道,“你现在又受伤了,第三轮怎么办?”他沉思着,突然伸手去把孟扶摇的脉门。
孟扶摇立即手一缩,戒备的瞪着他,“干嘛?”
看着云痕默然不语的神情,她突有所悟,道,“你想把功力渡给我,撑过第三轮?你疯了,你万一遇上高手,要怎么自保?”
云痕说得轻松,“我退出就是。”
“你退出,回太渊以后日子怎么过?”孟扶摇盯着他,想起云痕那位心思深沉的养父,如果云痕半途退出真武大会,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她轻轻叹息,拍了拍云痕,道,“没事,放心,”她笑笑道,“说不定我遇上燕惊尘,那正好,他也受伤了。”
她沉默下来,想起地窖里,她闭着眼,感觉到燕惊尘的手轻轻摸过她的脸、颈,正欲暴起的那一刻,突然觉得那双手摸上了她的手腕,然后,手指使力,将锁链环扣微微拉开。
他当时……到底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没有先脱她的衣服?
还有,他真的为了武功提升,和那个恶心的老男人……
孟扶摇微微叹息,将手往眼上一遮,不想再去思考这些问题,无论他想做什么,无论他那样做是否打算放了她,无论他多么委曲求全牺牲巨大,单只他请求烟杀强抢她的行为,便已不可饶恕。
爱是成全,不是强取豪夺,可惜有的人,永远不懂。
她沉思着,神色不豫,云痕看着素来明亮的孟扶摇突然黯沉的表情,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想说些轻松的话题,想了想笑道,“对了,听闻金殿比试的仲裁已经到了天煞边境,天煞皇帝派人去接,结果礼部的人,在那里看到了一出好戏……
天煞雄主 第八章 思慕之深
“哦……”孟扶摇手遮在眼上,懒懒的答了一声,又静了静,才拖着声音问,“咋……啦……”
“是那个佛……”云痕一转眼,看见孟扶摇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想起她今天被掳逃生,对战烟杀,又受了伤,着实辛苦疲惫,哪里还有精力听闲话,笑了笑,给她盖上被子,吹熄了灯火。
灯火一暗,室内陷入黑暗的沉寂,云痕却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立在室中,沉静不语,月光穿窗而入,如水般款款展开,照见他静静俯视孟扶摇的眼神,清亮、鲜明、星火闪烁,如玉之凉如水之深。
扶摇,属于你的大风终将起,也许我终究只能附着你飞舞的尾翼,然而我依旧庆幸我的幸运,使我没被你扔下太远。
终有一日,我要腾空跃起,和你并行。
孟扶摇养了两日伤,这两日之内她被蒙古大夫好生摧残,宗越认为她就是个叛逆种子,关照了小心燕惊尘还是着了人家的道,现在带伤上阵,活该,于是他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没日没夜抓着孟扶摇治伤,孟扶摇哀嚎,“我要打架,你总得给我休息好吧?”宗越毫不理会,冷然答,“你见过谁两日内能治好内伤的?现在只能给你把伤势赶紧镇下去,你还得祈祷比武时不能遇见内功纯阴的对手,否则伤势引发,你别说第一,第三轮都别想过!”
他说话时脸色如雪,毫不动容,自从那日找到孟扶摇后他就一直这德行,弄得最近几天连元宝大人放屁都小心夹着,害怕他以污染空气为由将它丢进茅厕,孟扶摇也不敢顶嘴,暗恨那个轩辕昀,八成和宗越八字不合,等下她要遇见他,狠狠揍之。
三日后,第三轮比试如期开场,一大早台下便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五洲大陆民风好武,武者为尊,这种盛会自然人人趋之若鹜,孟扶摇到的时候,差点挤不进场,连连叹息天煞傻鸟为毛不趁机会卖门票。
按照规则,各自抽签,签分红黑两种,按抽到的相同号数两两对战,比试由战北恒主持,在抽签之前,战北恒宣布最后一轮规则修改,第三轮决出的十人先抽签对战,败者落入后五名,前五名的争夺则实行挑战制,谁认为自已一定拿第一,上去下战书就是,谁在比武台上呆得时间最久,谁就是真武魁首。
规则一出底下哄然,这不等于车轮战?第一个上去的,岂不是要面对四轮高手攻击,不就是个输?这赛制也太不公平,战北恒面对群情汹涌,含笑抬手向下压了压,道,“各位只觉得这赛制不公,然而抽签岂不更不公?前十高手,实力自有高下,假如第六名抽上了第一名,那自然是稳输,但假如他遇上了第五名,谁知鹿死谁手?关系到真武前五的名次高下,差一名便天差地远,既然是以武称尊,我真武大会当然要擢选最具实力的高手,不论运气,拿实力说话!”
他又含笑看郭平戎,古凌风,轩辕昀,雅兰珠,云痕,燕惊尘等人,问,“几位意下如何?”
郭平戎没有表情,擦着自己的剑,孟扶摇自从当初将军府一战后还是第一次当面看他,只觉得这位郭将军武功没退步,整个人的精神气却似乎早已泄尽,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只知道不停擦自已的剑,也不知道当初长孙无极对他用了什么手法,把好好一个人搞成这样,孟扶摇想着,不禁抿嘴一笑,大概,是当初太渊密林里对付齐寻意的属下时所用的手法吧,符合长孙无极那德行——斯文,优雅,恶毒得不动声色。
古凌风是主场代表,自然从不肯示弱,朗声一笑道,“就是王爷说的,实力说话!!”
轩辕国那位轩辕昀公子,不仅年轻得让人惊讶,气质也少见的娴雅,容貌尤其清丽,来比武场后一直像在寻找谁,眼光转了几圈便浮上了一层失望之色,此时见恒王询问,还没开口脸先红了红,细声细气道,“听凭王爷吩咐。”
雅兰珠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漫不经心道,“我就是来玩咧,多几个人打架才好玩。”
云痕则默然点头,燕惊尘微笑一揖,温文尔雅答,“王爷英明。”
孟扶摇的眼光,在他脸上掠了掠,他脸色不太好看,眼下青灰更深了些,但那天两力相撞他虽在其中,也只是擦着边而已,按说伤得还没她重,怎么脸色难看得像半个死人,孟扶摇恶毒的想,八成是纵欲过度咧。
几个最有实力问鼎魁首的没意见,别人自然没什么说的,战北恒点了点头,手一挥,小厮棒上签盒来。
孟扶摇目光盯着古凌风,很希望抽着他,趁此机会宰了他——规则是规定点到即止,非必要不可伤人性命,但是她一定会温柔的点,点他到姥姥家。
签盒搬过来,很大的盒子,为了表示公平,两边开了两道槽,大家一起同时伸手进去摸,孟扶摇盯着那两道槽,心想天煞到底是什么意思,何必要在这上面玩公正?反正都是闭着眼睛摸,先后有什么区别?
还有,搞那么大那么长的盒子做什么?那么大地方,散落二十根签,摸还要摸一阵——拖延时间?想干啥?
她心里疑感,便留了个心眼,动作慢腾腾的过去,眼光在众人手上扫射——如果有猫腻,那一定是在手上,只有伸进盒子无人看见的手,才好做手脚。
然后她看见了古凌风的手。
那手上五指平短,指甲微红,分明练过什么毒掌,更重要的是,他的中指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戒指。
戒指像是普通的黑矅石,镶石巨大,除此之外并无异常,可孟扶摇相信,只要那戒指一动,戒面上肯定会出来一些不太美好的东西。
看样子古凌风和战北恒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对真武第一势在必得了。
古凌风站在她斜对面,身边左侧是轩辕昀,右侧是郭平戎,正对着云痕。
孟扶摇手伸下去,拉了拉云痕袖子,示意他注意古凌风的手,云痕目光一闪,极慢极慢,不易被人察觉的点头。
二十个人,手都伸了进去。
孟扶摇手伸进去后,先弹了弹自己袖子,袖子里有某大人——孟扶摇比武不肯带它,丫坚持要求跟来看戏,打滚撤泼装死上吊,孟扶摇闹不过只好带着,原本是打算抽签后就把它扔给台下的铁成,现在,正好。
元宝大人无声无息进了签盒,抱着个果子,坐在黑暗里慢慢啃,目光灼灼盯着古凌风的手,然后,牵着孟扶摇的手指,慢慢靠向那方向。
古凌风的手,正向左边的轩辕昀靠去——月魄弟子是个劲敌,先期表现也最好,先拿他下手。
元宝大人立即抓住孟扶摇小指,向左摇了摆,孟扶摇抬头看看轩辕昀,有些犹豫,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夜一回首时看见的泪光,心中一软。
她的手,慢慢靠了过去。
黑暗中,二十双手,除了另怀心思的三双,其余都在各自摸着签。
孟扶摇的手,突然闪电般一伸!
指尖一弹一缕劲风飞射,惊电掠空,直射脉门!
劲风逼近,古凌风惊觉不对,下意识缩手,横掌一拍,然而孟扶摇的手早已更快的等在他的退路上,五指如刚,屈指节似爪,刹那间一捉一掐,古凌风竖指连弹,孟扶摇抓起一根签唰的一抽,古凌风再退,指尖戳向孟扶摇掌心,孟扶摇却突然缩掌成拳,拳如凤眼,狠狠一敲!
闪电瞬间,黑暗盒子中过手三招!
“嚓”一声微响,凤眼拳突,敲在古凌风腕脉上,古凌风再也想不到有人黑盒认穴也能认这么准,五指一软,孟扶摇反手一捞,古凌风腕脉已在她掌中。
古凌风一惊之下非同小可,另一只手赶紧去救,然而一直等候着的云痕的手已经到了,快捷如风,一叼便叼住了他的腕脉。
两手同时被制,古凌风脸色死灰,他抬头看向身侧,寻找是谁出的手,无意中却碰见孟扶摇的眼光。
含着笑意的,讥诮的,森冷的,奇异的拥有火般热烈和冰般阴凉的,目光。
他遇见这样的目光,怔一怔,随即觉得浑身如被浸入深水般的一冷,比惚间想起某个深山雨夜,自己一剑射出,对面山头上隔着雨幕回首的朦胧影子,似乎也曾射出这般钢铁般坚硬的目光。
他突然知道了她是谁。
然而已经迟了。
孟扶摇无声一笑,掐住他手掌的手指一错,一撇一掰再狠狠一折!
“啊!”
古凌风发出一声惊心的惨叫,叫声惨厉,嚎破这众目睽睽的比武场,惊得台上台下的人齐齐跳起。
孟扶摇不动声色的笑着,松开手,就在刚才一刹那,她已经废了古凌风整个手臂的经脉,连带劲气上行,钻入了他的心脉,他不仅练毒掌的手再也无法毒别人,小命从此也就交代八成了。
古凌风的惨叫仍在继续——云痕如法炮制,废了他另一只手,然后,元宝大人欢欣鼓舞的奔上去,每只手都狠根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元宝大人呸呸吐掉血水,飞速钻回孟扶摇袖子里。
孟扶摇微笑拈着随便抓的纸条,抽出手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众人只看见二十人伸手进那个长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