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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夜心头一惊,看着任安寻道:“你怎么知道?”
任安寻喝了一口酒,“管大夫博学多才,又仪表堂堂,女子自然喜欢了。要我是女子,我也喜欢啊。”
米夜看着任安寻,嘴里却仍不服输,“那又怎样?”
“我知道姑娘一心想嫁给管大夫,我可以帮你。”
“你?”米夜不相信任安寻会真的帮她,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怎么帮?”
“我自有办法。只不过……”任安寻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米夜姑娘觉得管大夫才能如何?”
“管大夫才能出众,是治国之才。”
“连米夜姑娘都这么说了,这种治国之才却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如果米夜姑娘能劝管修为我瀚国效力,那我必帮米夜姑娘达成心愿。”
米夜这下终于明白任安寻找她来的用意,“那你找错了人,我宁愿死,也不会做背叛宁国的事。”
“好好的,我怎么舍得让姑娘死呢?只不过良禽择木而栖。这样一来,姑娘达成心愿,我也喜获人才,岂不是一举两得!”
米夜冷笑道,“如果你也算好木的话……”
任安寻却没有生气,他看着米夜道:“既然如此,姑娘请便。只不过姑娘也许一直不知道,为何管大夫不愿迎娶姑娘。”
米夜停下朝门外走的脚步,却没有转身。
任安寻看米夜停下脚步,嘴角上扬,缓缓说道,“姑娘侠肝义胆,柔肠寸心。这我是知道的,可是管大夫未必知道。姑娘在辽国当乐女多年,骨子里的侠情却一直没有被磨灭,这让我十分佩服。虽然姑娘洁身自好,但是这乐女的身份却是姑娘挥之不去的烙印。管大夫怕是觉得姑娘不够清白,才迟迟没有迎娶姑娘。”
任安寻这一番话是她从未想过的。她虽是个乐女,可是一向洁身自好,从不做出卖自己的事情。况且以她的功夫,何人能够夺她清白?管修不会这么想的,不会的,她不停地暗示自己。她转头怒对着任安寻,嘶喊道:“你胡说!”
任安寻耸耸肩,“姑娘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管大夫。”
米夜半信半疑地走出来。她踱着步子,思考着任安寻的话。突然间她像疯了一样跑到管修的书房门口,门口两侧站着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却没有拦住米夜,反而把门让开。米夜一把推开门,门内的管修正坐在桌前看书。他看到米夜今日不同寻常,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忙问道:“怎么了?”
米夜站在门口,带着哭腔,却又微笑着说道,“你说,为什么?”
管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为什么?”
米夜咬着嘴唇说道,“你为什么不愿娶我为妻?”
米夜心中十分害怕,她害怕管修说出那个答案。虽然她刚才朝任安寻怒喊道不可能,但其实她一点信心都没有。管修一时语塞,回答不出。米夜又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曾是乐女,你觉得我不清白?”
这句话像是说中了管修的心思,管修眉头突然一皱。但他依旧没有回答,他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米夜看见了管修的神情,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任安寻说的是真的,管修真的嫌弃她不够清白。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汹涌而出。她觉得曾经在她心里高大的那个男子,那个把她从虎口救出的男子,瞬间坍塌了。但她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希望管修说出点什么,像是在同命运做最后的抗争,“你说啊,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管修只是愣愣地看着米夜,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难得这样长时间地看着米夜,然而米夜却宁愿他依然冷漠,不要看她。
米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朝着管修一字一句地嘶喊:“我是乐女,不是青楼女子!算我看错了人!”那一字字像是在辩解,像是在驳斥管修对她的误解。她转身跑了出去,管修想去追她,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米夜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在一棵大柳树边停下,她很想哭,很想哭。她想发泄,她想大喊。可她却只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柳树下面。
多年探子的身份让她已经习惯了坚强和隐忍,她已经习惯了用强颜欢笑的面具挡住内心的汹涌澎湃。她想,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就像她注定要被人卖做乐女,然后注定要碰到程希,又为了报答程希成为探子乐女。可是没有这些注定,她也碰不见管修。多么讽刺啊,她因为乐女的身份遇见管修,却也因为乐女的身份而得不到管修。
“诶,你这是上哪儿去呀?”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米夜警觉地起身,躲在柳树后,侧耳倾听。
“我去给那个宁国来的大夫送饭。”一个下女说道。
另一个下女问道:“那个叫管修的?他现在被世子j□j了吗?”
“是啊,世子不让他出来一步,所以这才让我送饭去。”
“我听别人说他背叛宁国了,要效忠我们瀚国了,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呢!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送饭去。”
米夜听到这些话,心生疑惑。怪不得这几日管修连门都不出,难道是被任安寻j□j了?她悄悄跟着送饭的下女走到管修的房间外,看到下女把饭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门口的侍卫把饭拿进管修的房间,又出来继续站在门口看守。她回想起任安寻对她说的话,说想让管修来帮他。她突然明白过来,任安寻这是j□j管修,不让他回宁国。
要不要救管修出来?
答案是肯定的,甚至她都没有多想。她走上前,一手一掌,击中两个侍卫的脖颈,侍卫便倒地不起。她冲进房间,看见管修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管修见米夜又回来了,心中的抱歉想要表达,又不知如何表达,“米夜,刚才……”
米夜打断管修的话,拉起他的手就朝外走,“少废话,快走。”
、第54章 尊王攘夷06
米夜和管修穿过廊厅,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被一队巡逻的侍卫看见。侍卫大喊:“站住,别跑。”米夜和管修拼了命往前跑,谁想侍卫越来越多。眼看就被侍卫追上,米夜从身后抽出剑,扔给管修,“接着。”管修的剑法奇好,剑剑致命。这边米夜也从腰中抽出一把剑,和侍卫厮打起来。
管修和米夜武功高强,那些侍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路和侍卫拼杀,一路向前跑,很快跑到了瀚国大殿门口。然而再精准的剑法,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多,他们也似乎有点招架不住。
此时瀚国大殿门口,正好有一队西域来的商人要进殿朝拜,他们骑着马匹慢悠悠地朝内驶来。米夜和管修互对了个眼神,就朝那队商人跑去。管修一个跃步,将马上的商人撂倒在地,他迅速飞身上马。然而混乱却让其他的马匹受惊,其他的马匹迅速跑得不见影踪。管修见状,对着马下的米夜喊道,“快上来。”
无奈周身的侍卫实在是太多,米夜试了很多次,都无法上马。此时瀚国大殿的大门却缓缓地准备关上,看来任安寻是想瓮中捉鳖。米夜眼看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多,她对着管修喊道,“你先走。”
管修一剑刺死一个侍卫,“不行,要走一起走。”
米夜一个翻腾,对面的侍卫倒地不起,“来不及了,你先走。”
管修没有说话,还在不停地和侍卫拼杀。米夜见管修还不走,再不走谁都跑不了。情急之下,她一个飞身,把马前的三个侍卫一剑刺死,然后跃至马后,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进马的屁股。
这一刺,马像疯了一样朝瀚国大殿外奔去。管修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出了瀚国大殿的宫门。待他转头一看,却见米夜还在和侍卫拼杀,而瀚国大殿的宫门却缓缓地关上。远处的台阶上,一队弓箭手正拉弓对准了米夜。“咻”地一声,一支利箭贯穿了米夜的左肩。
管修大喊道,“不!”这声喊叫撕心裂肺。他想拉住马冲回去救米夜,马却不听使唤,依旧朝前狂奔。接着是第二支箭,第三支箭,直到米夜身上插满了箭。
“不,不,”管修几乎带着哭腔哀嚎出来。他见米夜口中吐血,跪倒在地。那是他见到米夜的最后一眼。宫门合上了最后一道缝,从此他和米夜散落天涯。
他悲愤交加,一时心痛难忍,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痛。他一抬眼,看见了站在城楼上的任安寻。任安寻正拿着弓,对着他。任安寻嘴角上扬,缓缓拉动了弓弦……
管修从来没有这样希望任安寻射出那支箭,他从来没这样心灰意冷地渴求死亡带给他片刻的安宁。然而,任安寻举起箭,又放下箭,他就这样放管修走了,任管修的身影消失不见。站在他身边的方汇问道:“世子,要不要派人追?”
任安寻缓缓道,“不必了。”
他走下城楼,看着倒地不起的米夜,对身旁的方汇道:“葬了吧。”
管修驾着马,一路向前,没有一刻的停歇。他的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快点回到宁国,快点见到程希。他走过平地,跨过河流,走过森林,翻过山脉。他从来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的长,他像一具行尸走肉,眼神无光。
他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五天之后,走到了言修居的门口。他筋疲力尽地跨下马,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
等他再次感觉到知觉,已是七天之后。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他房里,他缓缓地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程希正坐在他的面前。
“世子。”他挣扎着要起身,程希拦住了他。
程希欣慰地笑道:“管大夫,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七天,再不醒,我就要征集天下名医来给你看病了。”
管修抱歉道:“让世子担心了,是管修的错。”
“你醒了就好。你五天没吃饭没睡觉,快马加鞭赶回来,不晕倒那就奇怪了。”
“管修已将白昼令交给任世子,只不过被困于瀚国,才耽搁了如此久。世子……” 管修欲言又止。
程希早已洞察管修想说的话,“管大夫,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从不怀疑你会背叛我宁国,你尽可放心修养。”
管修从没想过程希竟然这样信任自己,压根不需要任何解释。他被任安寻困在瀚国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流言蜚语满天飞。如果是他自己,恐怕也做不到这样相信一个人。他挣扎着下地,跪在地上给程希叩了一个头,“程世子如此信任管修,臣定为世子效尽全力,万死不辞。”
程希扶起管修,笑着拍了拍管修的肩膀,“对了,米夜的事我听说了。她是个侠肝义胆的女子。”程希从袖中拿出一个发簪,塞到管修的手中,“这是在你的马上发现的发簪,也许你想留着。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管修握着手中的发簪,“恭送世子。”
管修愣愣地站在原地,紧紧握住手里的发簪。过了许久,他才有勇气慢慢打开手心里的发簪。在他看到发簪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像被什么击中,莫名的疼痛朝他袭来。他轻轻一吻发簪,闭上眼睛。米夜的笑脸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管修,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妻子。”他的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他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从米夜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时,他就对这个大胆直白的女子刮目相看。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那样执着地天天等他,只为见他一面,只为跟他说几句话。日复一日,他似乎开始有些期待在门口见到米夜。每天他出门前,都会想,今天米夜又会跟他说什么话。每天看到米夜等在柳树下的身影,他竟然感觉到一种欣慰。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