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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如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她的衣袖,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华神医交代了,你需好好休息,而且不可急躁。有什么要紧事,我去替你办,自己的身子怎么能这么不在意?”
桑晚秋使劲甩开他的手,道:“你别拦着我,我得赶紧去看看,晚了就来不及了!”
“去哪里?找谁?我替你去!”
“谁也替不了,我必须自己去!”
“好!那我送你过去!”丁子如气极反笑,不再跟她纠扯,拉起她的手就大步往外走。阿三正好从厨房那边回来,看见自家公子这个样子,心一颤,连忙跟上,却啥也不敢问。
丁家的马车就停在医馆外,车把式刚想找个阴凉的地儿歇一会儿就见丁子如冷着脸拉着赤脚的桑晚秋走了出来。紧跟在后的阿三,冲她打了个手势,车把式会意地把马重新套好,等三人上了车,便挥鞭赶路。
桑晚秋身上有伤,又赤脚急奔了那一段路,再加上心急,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丁子如心中有气,本不欲理她,可一偏头望见她那憔悴的样子,又满怀不忍。他站起身,从马车的座椅下取出一个蓝布包袱,找到里面的一双崭新的鞋子,走到桑晚秋的身侧,把鞋子递给她。
“这是在来此之前我让人准备好的,你先把它穿上吧。”见桑晚秋还是侧脸望着车窗外,完全没有理会他,丁子如补上一句,“你别急,听枫园离这里不远,夏婶赶车很有经验……”
“丁公子,”桑晚秋缓缓回过头来,对上他无助的双眼,道,“你这是何苦?气也不敢气,怒又不敢怒,心绪郁结,愁眉不展,这样不快乐的生活可是你心中所愿?既不是,又为何勉强自己如此?以你的人品、相貌、家世、才情,有得是贵女会趋之若鹜,吊在我这棵歪脖树上,不值得!”
丁子如心口一窒,后退数步,跌坐在座椅上,“晚秋,你说这番话可是想让我与你划清界限?”
“我只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己,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活得那么累。”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过重了,这一句桑晚秋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不要活得那么累?”丁子如突然大笑起来,“这世间哪有活得不累之人?有人为了名利,有人为了儿女,有人甚至只为了最基本的生存,全都活得心累身累。能够不累的人,子如没有见过,不知晚秋是在哪里见到的?”
桑晚秋被他堵得无言以应,最后只能摇了摇头。
“那晚秋为何要求我去做一个不累之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负累,只要这负累是他甘心背负的,累也是甜的。”
“你!”桑晚秋叹息一声,直言相告,“丁公子还是不要自误下去,今时的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我猜到了,就是晚秋曾经救下的苏大家吧。”丁子如苦笑道,“上次新铺开业之时,我便有此预感,当时并不以为然,没想到却成了真。”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这样?”
“你有你的缘法,我也有我的缘法,单相思不行吗,又不犯法!等哪天我再遇上一个心仪之人,自会忘却前事。对此,你不用挂心,也不用担忧,我既不会撒泼耍赖,也不会使什么阴谋诡计,只望你莫要将我路人,也莫厌了我,那就行了。”丁子如强笑着说完这些,眼角的泪还是涌出来了,抽出帕子擦了擦,定定地望向桑晚秋,直到她轻轻点了头,他才舒出一口气。
马车驶到听枫园门口,坐在车把式旁边的阿三先一步跳了下去,然后掀起车帘和丁子如一起把桑晚秋扶了下来。几个人进到里面,直接找了秦皎来问话。
“这不是桑小姐和丁公子嘛,真是贵客,贵客,快里面请!”秦皎命人去沏了茶,自己则欲引他们去二楼雅间。
丁子如忙摆摆手,“桑小姐身体不适,不用去雅间了,找个安静的地儿说话就行。”
秦皎会意,领他们去了柜台后的小包间,“两位到此不知有何事需在下效劳?”
“秦掌柜,苏大家这阵子可是在此表演了?”桑晚秋急问。
“是啊,这两个月苏大家都在我们这儿了,不过他没表演,而是在后台教其他人怎么唱曲了。你也知道,上次王二小姐的事闹成那样,苏大家心有余悸,不愿登台,我们就商议着改成这种形式了。不过,你们要是到这儿找苏大家的,那可就来得不巧了。”
“此话怎讲?”桑晚秋和丁子如齐齐问道。
“因为今天一早苏大家便找了我,说是以后都不能来这里表演和教习了,任凭我如何挽留,他都不肯答应继续留下。”秦皎对于听枫园少了个如此有才的人很是惋惜。
“他可曾说过会去哪儿?”桑晚秋双拳紧握,双目瞪圆,甚是骇人。
“不……不曾。”秦皎看了桑晚秋一眼,额上竟开始冒冷汗,不由得暗骂自己越老越不中用了,连个后生都怕。
丁子如在一旁听得真切也看得分明,对于苏清不辞而别一事,他并不欢喜,甚至还有点愤怒!他这算是什么意思?惹了别人,自己却跑了,还跑得无影无踪,连个信儿也没留下,倒把他推到了前面,凭什么?
桑晚秋静默片刻,双手撑桌慢慢站起身,却在迈步往外走的时候,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第24章 24 平地起波澜
听枫园中桑晚秋因心绪郁结、忧思过虑而栽倒,丁子如和阿三急忙将其送回了华神医处,华神医皱眉严叱了几句,才给她又行施针。施针完毕华神医走出房门前厉声叮嘱,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要把人抬她这儿来了,直接送了棺材铺吧。
丁子如吓出一身冷汗,坐在一边的床榻上,望着睡梦中依然愁眉不展的桑晚秋,心里真是把苏清给恨上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儿,被他弃如敝履,即便他有天大的苦衷,也不可原谅。
“阿三,你去别院找个细心的丫头带过来。”
“是。”阿三将从厨房要来的茶水放在桌上,出了医馆让夏婶套车把他送到了别院,然后他跑去知会了孙掌柜一声,就把一个叫绿枝的丫头带出了门。
施针三个时辰之后,桑晚秋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丁子如、阿三和那个她尚不知名的丫头,强扯嘴角笑了笑,就没了反应。
“你别急,我已经安排人去桐乡县找他了,也嘱了听枫园的秦掌柜,若是有他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孙掌柜。”丁子如端起桌上的粟米粥,却不直接喂她,而是递给了绿枝,“这个丫头叫绿枝,是我跟孙掌柜要来在这段时间服侍你的,你有事直接吩咐了她便是。”
绿枝接过粟米粥,摸着碗感觉温度适中,便舀了一勺递到桑晚秋的嘴边。
桑晚秋没有胃口,摇摇头,不想吃。
绿枝收回勺子,望向丁子如。
丁子如摆摆手,绿枝行了礼和阿三一起退出门外。
咣!一面铜镜砸在桑晚秋身侧。“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桑晚秋闻言讷讷地拿起铜镜,举到自己面前,镜中人头发凌乱、双眼无神、一张面片皱巴巴的,很难看。
“人不见了,你伤心、抑郁、不吃不喝,有用吗?难道这样他就能回来了?”丁子如吼道,“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说着说着,他怒极反笑,“也好,你爱怎样就怎样,权当我看错你了!”
丁子如大步奔出屋,阿三示意绿枝留下照顾桑晚秋,自己跑着跟了出去。
主仆二人乘车到了一品楼,掌柜见自家少东来了,赶忙将其迎上三楼贵宾间,还亲自送上茶点。
丁子如端起一杯茶,走到窗前,倚窗远望,心绪仍然难安,嘴角挂着一抹苦笑,于心中默念:桑晚秋啊桑晚秋,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一世要让我如此偿还?
阿三侍立一旁,在心里把桑晚秋骂了一万遍!他家公子虽是男儿,却一直不曾被过分娇惯,从小就锦衣玉食,却不骄纵、不刁蛮,才子之名早就在江南传开了,十几年来一直顺风顺水,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愁苦的样子啊?这桑小姐,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二位小姐,这个贵宾间有人包下了,烦请二位到二楼的包厢坐吧。”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中多有无奈。
“马掌柜,本小姐什么时候来不是坐这个贵宾间?有人,赶出去就是了,你若是得罪不起,本小姐亲自动手!”
“陈小姐啊,这贵宾间里的人是万万不能赶出去的,这样,您带着您这位朋友去二楼包厢,我送您我们这里新到的顶级龙井茶!”
“滚一边儿去,本小姐会在乎那俩钱?”陈青婷抬起左腿,将马掌柜踹倒在地,看也不看,推门就进了贵宾间。
阿三伸出手臂挡在门口处,怒喝:“你们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
陈青婷今儿带了朋友过来一品楼,本意自然是为了摆阔,所以头号贵宾间,那是必须得占上的。谁知,不仅马掌柜一再阻拦,就连个小厮都敢和她叫板,奶奶的,她的名头就那么不起眼吗?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陈青婷抡起胳膊就要将巴掌打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拽住了,“姐姐莫动怒,大家都是朋友。”
阿三看着到了眼前的巴掌被人拦下,却因那人的面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来人轻摇一把折扇,笑意盈盈。
丁子如闻言心里越发苦闷,竟是想寻个安静地儿待一会儿都不能如愿了。他摇摇头,冲阿三使了个眼色,见他已挪到自己身后,才冷冷地问道:“两位何故竟要破门而入?难道在这天子脚下,你们都要视律法如无物吗?”
面对他的厉声责问,唐晚珍一甩折扇嬉笑道:“非也非也,我辈怎敢藐视律法,只不过,这位陈青婷是一品楼的常客,每次来都是在这贵宾间,不想今日竟会误打误撞碰上公子,呵呵,看来,我与公子着实有缘。”
丁子如嫌恶地皱了眉,“既如此,我将此处让给你们便是,阿三,咱们走。”
“诶,小美人,别急着走啊,”这位被秀色晃花眼的陈青婷见得美人欲离去,才反应过来,迅捷地移步挡在了门前,“如此佳人,倒真教本小姐看痴了去。”
“你,你想怎样?”阿三虽对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却毫不犹豫地侧身上前护住了自家公子。
“有美在前,自然是要把酒言欢了。”陈青婷盯着丁子如反复打量,嘴中不时发出“啧啧”之声。
“这里是茶楼,不是酒楼,更不是烟花柳巷,想寻欢作乐,怕是你找错了地方!”丁子如目光一凛,唤道,“掌柜何在?”
被陈青婷推倒在地的掌柜,听见主子的呼唤,顾不得臀部传来的疼痛,赶紧跑到近前,“公子,有何吩咐?”
“送客!这两位小姐不是咱们一品楼能招待得了的,以后见她们过来,直接请走就是!”
“咝——”陈青婷到此时才觉眼前的美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一品楼里养着几个练家子,最厉害的那个是丁虹的关门弟子,动起手来,能够以一敌三十。不过,不遇到真正的刺头,是不会叫她们动手的,毕竟做生意还是得以和为贵。而且在京城里说不好哪个人就跟官府甚至王室有关系,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所以,刚才掌柜的才会任由陈青婷欺负。不过,刚才她对丁子如说的那番话,却是太过分了,因此掌柜的得了丁子如的吩咐,很快就把那几个人叫过来了。
“见过公子!”几个人拱手行了礼。
丁子如点头应了,坐到一边,望着一脸愠色,却敢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