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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罗双眸炯炯射出清芒,她看着他眼角的纹路,忍不住抬手轻触。
这个碰触如柴火一般,点燃了一连串效应。
他低首吻住她!
这个吻,不再像昨天那个路旁之吻,戏谑大于一切。
这个吻,是个饱饱实实、充满激情的吻。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强硬地要求她分开。她轻嘤一声,他的舌便流窜而
入。
交融的呼息增添了一倍热度,他的胸膛仿佛炭火一般,每一处与他熨贴的部
分都产生如熔岩流过的触感。强壮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轻轻一举便让她的唇与
他等高。
她已许久不曾有过……不,是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纯粹激情的、纯粹阳刚
的、纯粹亢奋的吻。
体内属于女性的那个部分立刻苏醒。
多久以来,她只是个经纪人,某某人的好朋友,父母的女儿,铃当的妈咪,
模特儿的保母——
她已经许久许久不曾当一个单纯的女人。
她都快要忘记,属于女人的那悸动、性感,被异性追求的美妙情挑。
他唇下的吻开始有了回应,滑润的舌尖主动卷住他入侵的舌。柔荑下的胸膛
一震,随即更密切地压迫而来,纤腰上的钳握收得更紧。
她紧环着他的颈项,手埋进浓密的棕发里。他的发质好细,跟又臭又硬的脾
气半点儿都不搭轧。
他辗转粘蜜地吮吻一阵,突然移到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句话。
凌曼宇的双颊飞红。
这是一句极为淫猥的话!
从一个动情的男人口中吐出。他发亮的眼,深赭的脸庞,粗重的呼息,湿润
的嘴唇,在在传达最原始的欲望。这是一名雄性人类对一名雌性最直接不讳的
性感渴望。
而她是个女人。
她是个身心理成熟、健康正常、拥有一副美丽躯体的性感女人。
她想要脸红心跳。想要在夏日午后卷在床单里,身旁有个汗湿的男人。
她已经许久不曾尝过心动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她正在度假。
而此刻拥着她缠绵密吻的,是一个勇悍强壮的男人。
「OK。 」她悄声道。
他的唇再度攫住她,下一秒钟便是天旋地转。
等天地再度回归原位,他们两人已经在他的房间里。
门砰地一声弹开。
她的纤足缠住他的腰,两个人激烈地吮吻,近乎战斗般的纠缠。他跌跌撞撞
地闪进门内,脚尖勾回门,任凭它再度砰地弹回。
她被用力顶在门后的墙上,心脏在胸腔内激烈跳动,血管里的生命液体狂窜
奔流。
她的长裙被撩高,底裤被扯下,被急切大掌碰触到的每个部分都像要融化。
牛仔裤拉炼拉下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股粗猛强大的力量,正面逼迫而
来。
「啊……」她嘤吟一声,秀眉有些承受不住地蹙起。
樱唇上的吻转为绵密,温柔地啄点着;压力略微退去,他用实际的温柔给她
时间,让她慢慢习惯自己。
直到她的娇躯不再那样紧绷,蹙起的眉心也平坦后,退去的压力再渐渐涌回,
一点一滴地进占她的身体。
他再将她倾在自己怀里,改变方向,往中央那张大得惊人的软床走去。
她枕在软垫上,望着高大的男体向自己压来。
彼此的衣物被两双急切的手抓坏,凌乱地扔在地上,但是两人都不在意。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是。
不是老板、不是主人、不是财阀、不是夏克劳德。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男人,专注地用自己的身体去膜拜另一具女神般优雅无瑕
的女体。
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是。
不是女儿、不是母亲、不是女强人、不是凌曼宇。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那些道德操守,礼教矜持只存在于这间房间外。
现在的两个人只是单纯的男与女,一如天地初成之时,世间仅有的那双人儿。
他们只想专心享受一场,甜美激切的情欲盛筵。
第六章
「为什么塞里亚那的绵羊特别有名?」
凌曼宇挥挥手,示意他站到右边去。羊群后的大个子依言移动,她取了个角
度,拍下一帧母羊咬青草喂给小羊的温馨画面。
佐罗取下挂在腰带上的羊毛剪,随手抓来一只羊剪下一小撮毛,送到她鼻端
前让她闻。
「嗯,香香的耶。」她惊喜道:「我还以为它们闻起来会有羊臊味。」
「皮脂腺的关系。」胡子下的嘴角微微一挑。「原本我国的羊只是很普通的
绵羊种,十九世纪初突然基因突变,分泌出来的皮脂出现香气,而且质地极为
细致。我的祖先以这批羊做为种羊,加以量产,渐渐培育出具有特殊香味的「
塞里亚那绵羊」。」
她接过羊毛再嗅闻一次。
「味道真的很好闻,比麝香的味道清淡持久。」她笑道。「府上出产的绵羊
油只怕比石油更有价值吧?」
佐罗微微一笑,翻出栅栏外,陪她一起观赏整片草原的风景。
天空蓝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棉花糖似的白云时而交会,时而分散,印出一幅
幅对比鲜明的图画。她索性往后一倒,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吸进满胸满臆的
绿草清芳。
过去这个星期美妙得不像真的。每天他固定出去视察产业几个小时,接着便
回来陪她四处逛。目前为止,他们已经逛过每一处隶属于他名下的产业,也去
过珍贵的香鼬草农场,今天则是陪他视察绵羊牧场。
有许多机要重地,甚至连签约的国外协力公司都不给进入参观的,她挟着「
天子神威」,一口气全看完了。
佐罗拍拍她的肩膀,凌曼宇询问地挑了下眉毛。
他示意她上半身稍微抬起来,她照做之后,他将带来的薄外套铺在她身下,
以免坚硬的草梗扎疼她的背。
他是个温存的男人。凌曼宇柔柔看着他。
过去七天,他一直就是如此——在她没注意的小地方表现出贴心的举止。不
多话,但有问必答。
如果在上个星期,有人告诉她,再隔不久她会觉得这只粗鲁的大熊既温柔又
感性,而且帅得不得了,她一定会大笑,然后建议那个人赶快去看医生。
「你这样真是不好。」她突然说。
佐罗扬一下眉尾。
她坐起来,鼻尖触着鼻尖看他。
「你对每个到你家饭店投宿的女客都如此体贴吗?」
佐罗啼笑皆非,白了她一眼。
「说嘛!」她闹他。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他只好回答。
「谁知道,说不定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她又笑了。
这个大不敬的怀疑,结果是被他一把抓过去,着着实实地吻了个彻底。
凌曼宇咬他的下唇一口,不让他再深入下去。她退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
急促,眸心闪闪发亮。
如果此刻他们不是位于离岛草原的中心点,距离牧场的停车场还要走十分钟
路程的话,她已经被他抓上车,五分钟之内飙回夏氏大宅,两人重复一遍今早
起床的激情桥段。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大胆,某一天早上便突然在旅游途中遇见的男伴床
上醒来,而在此之前她几乎都在讨厌他。
她太清楚放纵的后果。她生命中唯一放纵的那一次,下场就是变成一个十四
岁的未婚妈妈,这个教训惨痛到极点。然而,跟他在一起做一堆疯狂的事,似
乎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在她能明白过来以前,他已经在她的体内体外烙下痕迹,再也挥之不去。
「怎么办?我已经不想回台湾了。」凌曼宇仰头望着无际苍天,感觉身后仿
佛也长出翅膀,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快开朗。
「那就不要回去。」他理所当然地道。
凌曼宇失笑。「哪有那么简单?我有太多的责任在身上,离开了这个天堂,
外头就是杀伐震天的现实。」
「只要你能说服自己放下,生命本来就没有那么困难。」
她看着他半晌,倾身向前,柔柔给他一个吻。
「你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男人,佐罗。夏克劳德先生。」
佐罗收拢了铁臂,给她一个缠绵至极、也色情至极的吻。
「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展现这些不可思议之处的女人,凌曼宇小姐。」
小卡车驶在未铺柏油的产业道路上,收音机唱着软调摇滚,驾驶人一手横架
在车窗,一手稳稳操纵着方向盘。
佐罗不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看报表的牧场老板,毕竟夏氏产业上,有
许多工人是从小追在他屁股后头跑的叔伯们,所以大小杂务他尽量亲自参与,
保持与每个人的互动。
卡车转上公路,在路旁修筑的工人纷纷抬手打招呼。
「佐罗,又要往城里载货?」
「是的,德森先生。」他放缓车速,礼貌地回应。
「新造型很适合你。」另一名中年劳工笑呵呵地道。
「谢谢。」
「看你心情不错,最近很有「斩获」,啊?」一位年轻同辈向他挤眉弄眼。
他皮笑肉不笑地牵了下嘴角,「不予置评。」
和这群老居民一一打过招呼,小卡车略微加速,往城内奔驰而去。
西南岛区居民的特色,就是他们会接受他是夏氏新一代的当家主子,但仅此
而已。
由于历史上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举国贫瘠,所以社经地位所造成的阶级之别
在塞里亚那向来不明显,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如此。
以夏克劳德为首的西南岛区为例,每位有点年纪的居民都理所当然的认为,
夏家的小孩就是大家的小孩。任何事一旦牵涉到他的福祉,自然而然会有一堆
人跳出来关爱,并且不断的唠叨唠叨唠叨,直到他们认为他听进去为止——这
是大家的「权利」。
「我不想闭上眼睛,我不想睡着,因为宝贝,我会想念你,而我不想错过你
的一点一滴……」他随着旋律哼歌,在脑子里列出进城该做的事。
先去饲料场载羊饲料,再帮曼曼拿回送洗的照片和买底片。
记得当时他看了一些她的摄影作品,心头着实惊讶了一下。
她真的有摄影天分,而不是只是花拳绣腿的虚晃两招而已。
当然这种惊讶他只敢放在心里,若让他美丽的情人知道他的大不敬,那些美
妙的夜晚担保在今天立刻画下休止符。
「我不想睡去……」他哼着歌,不经心地瞄后照镜一眼。
嗯?
车子靠边停下来,佐罗望着对面的路肩。
一道玲珑清俏的人影正往反方向走去,素手按住头顶的草帽,运动短裙与色
彩鲜艳的布鞋,和四周的树林呼应成风景。
好像在不久前也见过类似的情景……
高挑女孩走离路肩,避进树林的浓荫里。
场景更相似了!
佐罗跳下车,过了马路,抄捷径走在女孩前面,沉默不语地挡在小径前方。
女孩走进之后,停了下来,亮晶晶的水眸直冲他瞧。
「嗨。」她非但不像凌曼宇那样吃了一惊,还主动跟他打招呼。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到极点!青春貌美的女孩独自旅行已经很危险了,还缺乏
危机意识?
「哼。」佐罗盘起双臂,眯起双眼,故意吓吓她。
「哼哼哼!」女孩见状,也学他盘起手臂,大眼瞪小眼。
装了半天,她自己先装不下去,咭咭咯咯地笑了起来。
然后佐罗发现,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