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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人和事儿也已经不一样,容颜已改,身份已改。但还是忘不掉。”
“忘不掉就不要忘,那是我们的人生,我们的回忆,无论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还是灰色的,还是彩色的,都是我们走过的路。一步一个脚印,认认真真地走过的。我们为何非要忘了?”云浅月将身子半个重量都靠在玉子书的胳膊上,抱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语气极轻,“正因为我们比别人多活了两辈子。正因为我们有了那辈子的不圆满,所以,我们才更知道怎样去活好,知道自己要什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得精彩、圆满,此生不同于上一世,要再无遗憾。”
玉子书低头看着云浅月,见她目光看着天边,上一世清冷的眉眼被这一世轻柔的眉眼所取代,上一世恪守严谨,冷静理智,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情和凡事克制在这一世都不见踪迹,他能看到的只是她温软如水,恬静随意,闲适婉约,令人见了轻松舒适的姿态。他眸光不禁变得温柔,低声道:“云儿,你变了!”
“嗯,变了!”云浅月诚恳地点头。
“变了也没什么不好!”玉子书收回视线,目光看向天边,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他温声道:“上一世该做的,我们一分没少做,甚至不该做的,我们做了何其之多?不惜所有,倾尽性命。这一世,就该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这是上天补给我们的。”
“嗯!”云浅月也仰着脸看着天空。
接下来二人谁也不说话,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他们每年都要抽出时间在新茶冒芽的时候去采摘新茶。她走得累了的时候,就这样抱着他的胳膊,将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依靠给他。而他任劳任怨,半声也不吭。
一路相携,从几岁的孩子,到二十几岁的大人,慢长而又短暂的二十年岁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那些尘封的过往,似乎第一次在这静寂的山里有一个发泄口,可以安静地流淌回忆,像电影一般地放映。
无人打扰!
来到半山腰的凉亭,云浅月依然抱着玉子书的胳膊不松开。
玉子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被景世子看到,又该醋了!”
“你还怕他醋?”云浅月收回思绪,好笑地看了玉子书一眼,依然没松手。
玉子书只能任由她拖拉着一起坐下身,她和以前一样,没骨头一般地靠着他半个身子,似乎时光未改。他笑道:“毕竟与以前不一样了!”
云浅月笑意收了一些,摇摇头,“改的是环境和时间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呢!你无论如何变化,也还是小七,我也还是我。容景,他是我的甜蜜,不是我的负担。”
玉子书浅浅一笑,“云儿,我为你高兴。”
“嗯?”云浅月挑眉看着他。
“你找到了景世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不该近他身的人,他不会让之近一步。对你的在乎,甚至超越了自己。”玉子书笑道:“容景那样的人天下本就不多,被你遇上了,是福气。”
云浅月含笑,面色多了一抹温柔,诚挚地道:“小七,你也会找到一个好女子的!”
玉子书笑而不语。
云浅月忽然坐起身,看着他,眸光看尽他的眼底,他眼底一片温暖,色泽凝润,看不到别的颜色,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忽然又放弃,收回视线,重新靠在他身上。
玉子书将云浅月刚刚那一瞬间流露的情绪看尽眼底,并没说话。
过了许久,云浅月用手捅了捅玉子书,“你不是要交代吗?你怎么来了天圣?”
“南梁睿太子在十大世家蓝家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东海,洛瑶听闻居然天下都在盛传她和睿太子之事,她便坐不住了,跑去和父皇请了旨,要去南梁看看,她一个女子,只身出门,父王自然不准。她便去找了紫萝。紫萝一直以来和洛瑶不对卯,她不喜欢洛瑶,相反洛瑶也不喜欢这个从小没在皇宫长大的妹妹,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当对方是空气。这让父皇很头疼。洛瑶找到紫萝后,紫萝正因为找不到华王叔和姑姑发脾气,以前他们去哪里,她都知晓,独独这次,那二人扔下她走了个无影无踪,她连踪迹也不知,很是恼恨。本来见洛瑶去找她,在气头上的她更是避而不见。但当听说洛瑶想要去南梁,又说也许华王叔和姑姑就在南梁或者天圣。她立即就答应了。”玉子书慢慢解释道:“于是二人一起跑去找父皇。父皇第一次见到两个女儿和睦,大为高兴,但听说二人要一起离开东海,虽然紫萝时常跑在外面,但那时候都是跟着华王叔和姑姑,这回两个女孩子,自然还是不放心,不准。于是二人就左右磨父皇,父皇被磨得无奈,便喊了我去。”
“所以,你就陪着二人来了?”云浅月眨眨眼睛。
“我想到你也快及笄了!我在东海朝中也无事,便答应陪二人一起来。”玉子书笑道,“父皇见我答应,于是放了心,便应允了二人。”
“可是你没和她们一起,而是进了天圣地界便分道扬镳了?你可真放心,不怕她们出事儿,你跟你的好父皇难以交代?”云浅月挑眉。
“我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们,一般寻常人奈何不了她们。若是不寻常的人,定然是知道她们的身份才找上她们。但也会顾忌她们的身份,不会为难她们。出不了大事儿!”玉子书摇摇头,看了云浅月一眼,笑道:“况且你不是派了人去了东海吗?既然知道她们出了东海,你怎么可能不派人查找她们的下落?既然知道了她们的下落,你自然会保护她们的,天圣可是你的地盘,我鞭长莫及。”
云浅月翻了白眼,愤道:“你算计的到真是精准!”
玉子书笑着点头,“我是太子,不算计不行啊!”
“连我派去东海的人你都能知道!你也太……东海国土也是上万里吧!”云浅月又道。
“入东海,有数道关卡,千年来,东海和天圣无甚往来。各不相干。只有百年前的荣王前去东海,拿走了东海的辟邪珠,太姑姑跟随荣王前来,才有了牵扯。”玉子书解释道:“后来天圣才有少数子民好奇前去东海,东海也有少数子民来天圣。两地的人员才渐渐互通。但也仅是少量的互通,但自从姑姑那一代起,也是因为她,时常来往穿梭于天圣和东海,东海边境这数十年来才繁荣起来。互通贸易。人流量才加大。但即便再大,也是有限。我在每道关卡都设了人把守,凡是进入的人都会登记在册。有任何可疑的人,跟踪入境之后,暗中观察,都难以逃过我的耳目。虽然你的人很是隐秘,看起来寻常,但只要细查之下,还是有破绽。我就知道是你了。”
“你这个太子当得可真不容易。没有内忧外患,就如今紧密地防患于未然了!”云浅月听完之后,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实在是叹服。
“老王叔说观星象,天圣有大乱的征兆,以免波及东海,我为了不让其影响东海那一片乐土,自然不得不妨啊!”玉子书无奈道。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老王叔?神棍?你还信观星象?”
“是不怎么信,但天圣的局势来说,不用观星象,便也知会大乱。”玉子书笑道。
“这倒是!”云浅月点头,问道:“你的姑姑是不是叫做玉青晴?华王叔是不是叫做云韶缘?”
玉子书眸光微闪,低头看云浅月,“是姑姑和华王叔告诉你的?”
“他们没说,我也没问他们。猜的!经过了这么些事情,和这么些迹象,以及罗玉和紫萝,我猜不出的话,就真是笨死了。”云浅月撇撇嘴。
“呵……”玉子书笑看着云浅月,“这么说来你并没有问他们关于他们的故事?”
“没问!”云浅月摇头。
“那我与你说说吧!”玉子书笑着问,见云浅月不置可否,他缓缓开口:“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细节也是不知。据说当年姑姑出生时候奄奄一息,正好那时候我东海的老王叔游历到南梁,得知了此事,便去了皇宫,带走了姑姑,并且不准南梁对外宣称还有个公主。大约那时候他是为了避免麻烦,他那个人,生来就厌烦麻烦。大约也是喜爱姑姑,想据为己有。总之,老王叔医术极高,保住了姑姑一命,将她带回了东海。那时候皇室已经两代没有女儿了,而姑姑长得粉雕玉琢,极为漂亮讨喜,深得皇祖父的喜爱,想要认了姑姑为女儿,老王叔死活不同意,说是他辛苦带回来的女儿,凭什么给皇祖父,兄弟二人为此还大打了一架。虽然老王叔打赢了,但是奈何执掌东海江山的人是皇祖父,皇祖父一纸诏书昭告天下,说喜得一女,赐名青青公主,老王叔气得哇哇大叫,但也无可奈何,几番争执之下,还是夺得了姑姑的抚养权。皇祖父知道不能再惹急了老王叔,于是也退了一步。所以,自此后,姑姑便成了皇室的公主。但教养在老王叔身边。”
“娘亲还是个香饽饽!”云浅月笑了笑。
“嗯!”玉子书点头,笑着道:“老王叔学富五车,不仅武功高绝,医术、毒药、正派武功,亦或者邪门歪道,没有他不懂的,不晓的。是东海国最富有学才之人。当年曾皇祖父本来就要立他为太子,奈何他无其志。曾皇祖父用尽各种办法,他还是无心,无奈之下,才让皇祖父坐了皇位。因兄弟二人一母同胞,感情极好,所以便也无甚皇位之争。皇祖父一直很宠这个弟弟,但独独这一次,破了例,非从老王叔手里抢了个女儿。”
“不仅是香饽饽,还是个金饽饽!”云浅月点评。
玉子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老王叔喜欢游戏风尘,不喜被束缚,行事不拘小节,虽然才华灌满,将天下诸事都看得太透,但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看得太透彻,才让他心思不细腻。先后遇到几个女子,也都错过,后来也淡了心思,居然不顾皇祖父劝阻,跑去当了老道。一生再未娶,只抚养了姑姑一人至今。”
“老道?”云浅月心思一动,想起了一人。
“嗯,是老道!”玉子书点头,见云浅月不再问,继续道:“因为他喜好游戏风尘,常年游走于天下各处,自然到哪里都带着姑姑。在姑姑十岁的时候,识得了一个人。两人脾性相投,心心相惜,一起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未曾点明心意,但彼此心里都结了缘。”
“那个人就是你的华王叔,我的父亲了?”云浅月道。
“嗯!”玉子书颔首,继续道:“从那时候起,姑姑便不跟着老王叔各处跑了,便与华王叔一起,那段时间,就是二人合力建立了红阁吧!当然,人人都知道红阁是个女子所建,不识得还有一个男子,应该就是华王叔不愿意暴露自己。所以避在暗中帮助姑姑。在姑姑十五岁时,皇祖父将老王叔和姑姑招回,给她过及笄之礼。与此同时,说起了她的婚事儿。也同时说起了与荣王府的那一桩婚约。”
云浅月听到这里,坐直身子,竖起耳朵。
玉子书看她的样子,笑了一下,道:“那时候荣王也是才满天下,虽然不及百年前的荣王先祖,但荣王府的男子,在天下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东海自然知晓荣王。那时候东海京城各府的公子们,也有几个出挑的,但都不及荣王。皇祖父爱女心切,自然愿意给女儿找个最好的。心里十分愿意姑姑前来天圣找荣王府履行婚约。”
云浅月静静听着,不再接话。
“姑姑当时答应了,于是带着东海国和荣王府的那纸约定来了天圣。姑姑和华王叔相识五年,他不知她是东海国的公主,她不知他是云王府的世子。二人一直以来谁也没问谁,也没去查谁。姑姑来到天圣后,自然不会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