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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与他交好的万人只敢瑟缩在角落,谁也不敢替他求请。
他们在豫亲王府虽然待得时间不算太久,但都见识过主子残酷的一面,平常就服侍得心惊胆跳,谁也不敢犯错,如今为了保命,哪敢跳出来自寻死路,更不说开口声援了。
握紧手上的白玉坠烟壶,巽磊眼神冷峻,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冰珠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窃本王的心爱之物。”
“王爷,奴才是逼不得已才会偷东西——”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哈萨撇了撤嘴,一阵冷嘲热讽,“每个人都会说是逼不得已的,可是你谁的东西不偷,居然把主意打到王爷身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呜……请王爷饶了奴才一命……奴才作牛作马都会报答你——”男仆还是不停的磕着头,让人不忍卒睹。
巽磊露出一扶残戾的冷笑,“本王曾经对天发过誓,谁也休想再从我身上夺走任何东西,你这奴才竟敢犯下本王的大忌,就应该付出代价。”
“王爷饶命——”男仆顾不得尊卑之分,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王爷,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家中还有老母亲,她生了重病没人照顾——”
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下人之中有个丫环不顾一切“咚!”的一声跪下,“王爷,阿贵偷东西是为了给他娘请大夫治病,请王爷饶他一次——”
哈萨听了马上就落井下石,“哟!偷王爷的宝贝变卖来好给他娘治病,呸!凭他娘也配。”
死命抱住巽磊大腿的男仆呜咽的大叫,“求王爷开恩——”
“滚开!”巽磊月光寒冽,抬起右脚便往他身上踢了过去,男仆唉叫一声,整个人捧向墙壁,当场撞得头破血流。
匡嘟!
厅口霍然响起锅碗碎裂的清脆声音。
他冷厉的斜瞅向发声处,想看看是谁打扰自己处理家务事,却只见云萝呆若木鸡的柠在那儿,原本捧在手上的一锅燕窝粥全洒在地上了。
“云萝?”那张表情看起来像受到极度惊吓。
云萝猛地回神,眼眶中的泪水吓得都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巽磊立刻手忙脚乱的起身上前,用拇指拂去她颊上的泪水,检视她的小手,“是不是烫着了?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何必自己端——”
她焦急的在他五官上搜寻着,想确定刚刚自己所看到的是真是假。“磊哥哥,你、你刚才的表情好可怕。好吓人喔!”
巽磊一时错愕,“我——有吗?”
“有、有啊!”云萝正色的点了点头,满眼的惊惶和失措,“你真的是我的磊哥哥吗?不是别人假冒的?”
他为之失笑,“我当然是真的。”
美丽的眼泪仍然不听使唤,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纷纷坠落,想到那双残佞的眼神,她实在无法将此刻的他和记忆中那个虽然任性,但热情率真的磊哥哥联想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的磊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对待别人,好像别人在他眼里只是一条狗——”那一瞬间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哈萨乘机逢迎拍马屁,“福晋,王爷的身分是何等的尊贵,而这狗奴才竟然偷了王爷的宝贝,当然是比狗还不加了,就算是打死也是他命该如此。”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
“够了!”巽磊见了她脸色惨白,大声斥喝,“这里没你说话的分。”
“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巽磊将她微僵的娇躯搀进厅内,口气柔到了极点,就怕又吓着她。“云萝,你别怕,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我不爱你变成那个样子——”她颤声说道。
他怜宠的扶她落座,眉宇间的冷意尽褪。“好,我听你的,再也不变成那个样子了,刘哭了。”
“真的吗?”云萝不确定的问。
“我几时骗过你了。”他可不希望她对自己产生惧意。
云萝轻摇螓首,美眸扫向在角落发抖的一干下人,“可是,他们看起来好像都很怕你——”她直觉的不喜欢这种情形。
“回福晋的话,咱们这些奴才对王爷本来就该敬畏有加。”哈萨馆媚的哈腰。
她编贝般的齿咬住下唇,不解的问:“可是,要当一个好的主子不是应该以德服人吗?要是让人害怕,不愿意亲近,不就连个说真话的人都没有了?”
去!什么以德服人?
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莱鸟福晋,哈萨轻蔑的心忖。
巽磊帮她找干了泪水,好它的安抚,“好,我什么都听你了,不再摆出吓人的表情,也不再乱发脾气了。”
她这才破涕为笑,漾出娇艳。“那你就原谅那个偷东西的人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他笑咧了下嘴角,将目光调向仍然趴卧在地上的男仆,尽管眼光不再冷冽骇人,口气还保有王爷的威严。“你偷了本王的东西,真的是要为你娘治病?”
男仆脸上有血也有泪,目中呜呜咽咽,“回五爷的话,奴才的娘病、病了好久,可是都没银子请大夫,恐怕--怕快撑不下去了……奴才不得已只好偷……请王爷恕罪。”
“有这么严重?”云萝轻呼,“磊哥哥,看来他真是个孝子,就算偷了你的东西也是情有可原,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巽磊沉吟一下,在爱妻关爱的目光下,大方的表示。“哈萨,马上找个大夫到他家里去瞧瞧,费用由王府来出。”
“王爷、福晋,奴才给你们磕头。”男仆喜极而泣,顾不得自身的伤势,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在场的下人全都为这意外的转折而欣喜若狂,另一面也被这位新福晋的善良给感动了。
“王爷,这样不好吧!不过是个奴才——”哈萨委实傻了眼。
他沉下脸,“要你去就去!”
哈萨笑得好不尴尬,“喳,奴才马上去办。”
“磊哥哥,你看他流了好多血,要不要先请大夫来帮他看看?”血流成那样,云萝实在很担心他会死掉。
男仆又哭又笑,“福晋,奴才不要紧,只要奴才的娘快点好起来,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是值得的。”
她优心的催促,“那你就赶快下去上个药,有什么困难再跟我说。”
“多谢福晋,王爷和福晋的大思大德,奴才一辈子都会永记在心。”说完,在其他下人的帮助之下,才有办法走出大厅。
巽磊瞥见人心悦诚服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看来你今天倒替我收买了不少人心。”
“什么意思?”云萝纳闷的问。
他就是爱她的心无城府,轻笑一声,“好了,先别说这些,这么冷的天气,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本来想端燕窝粥来给你尝尝,结果全掉在地上了,幸好我有多煮了一些,我再去拿——”她懊恼的咕哝。
“叫下人端来就好了,连续忙了几天,难得今天比较清闲,你就陪我回房补个眠,不然一个人睡多没意思。”那暧昧的眼光让云萝红了小脸。
云萝羞唤,“可是,我还得去跟婆婆请安——”
“明天再去就好,陪我比较重要。”
她娇哼一口,“磊哥哥,你真是的!”
※※※
“真是气死人了!”服侍老福晋的其中一位婢女,悻悻然的折回红萼楼。
另一名较年长的婢女问:“怎么回事?”
“还不是咱们这位新福晋得宠了,连底下的人都抢着巴结,原本我想到厨房拿几样老福晋喜欢吃的什锦酥点,还有香米粥,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婢女说得义愤填膺,“全被拿去孝敬福晋去了,还教我自己煮给老福晋。”
她失笑,“你说得太夸张了,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才对。”
“我说的都是真的,秀玉姊,你可别小看这位菜鸟福晋,她可是很会收买人心,现在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站在她那一边,连咱们老福晋都不摆在眼里了——”心胸狭窄的婢女硬要告上一状才甘心。
“嘘--你别乱说!要是让老福晋听到,有你好受的。”她可不希望为了一点小事,又让老主子心里不痛快了。
“本来就是这样嘛!”婢女口中嘀咕着,冷不防的瞅见从内房出来,不知听进多少的主子,着实吓了一大跳。“呢,老福晋?”
老福晋表情不悦,“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老福晋,你可别听她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秀玉慌道。
不知轻重的婢女仍不满的嘟囔,“人家又没有乱说
“你还说!还不快去帮老晋准备点心。”横了多嘴的婢女一眼,秀玉好言相劝,“老福晋,你可别放在心上。”
“好了!”老福晋蹙起眉头,心中已经种下了猜疑、妒忌的根苗。“你什么也别说了,只要她能改善我和王爷母子之间的感情,其他的我都不会跟她计较。”
秀玉伺候她最久了,知道她耳根子软,就怕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奴婢以为多半是下人们自作主张,应该和福晋没关系。”
“罢了,看在她能让王爷恢复笑容,我也不会想太多,只不过——”说到这里,难免有些微词。
“不过什么?”
老福晋长叹一声,“他们成亲也有一段时回了,你们王爷对我这个额娘的态度,也没有多大的改变,成天就只会已着他那个福晋,也不想想我多么盼望每天能见到,就算只是看一眼也好,要说心里不怨是骗人的。”
秀玉嗤笑一声,“敢请老福晋是吃味了。”
“去!我吃什么味?”她可是不肯承认有这回事。“其实,也不是我在抱怨,只是'奇''书''网'这个媳妇儿嘴巴就是不够甜,每回见了我,活像我会吃了她似的,一点都不大方,连个福晋的派头都没有。”
“老福晋,你不是说只要她能重新连系你和王爷的心就够了吗?”秀玉好意的提醒她,免得她又钻牛角尖。
老福晋撇了撇嘴角,“说是这么说,可是——唉!算了,不说了,总而言之,她就是不得我的缘。”
要说能让她看得顺眼的,就只有一个——
※※※
丁盼盼温静的姿容、端庄的仪态就颇得老福晋的欣赏,即便是个汉人,不过,其父好歹是朝中一品大员,论起资格和条件,绝对是侧福晋的最佳人选!
“奴婢给老福晋请安。”她进退得体的曲膝见礼。
她笑容温和,“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是。”了盼盼应答,谦卑的起身。
老福晋招手要她上前两步,“你爹算得上是朝中的老臣,对皇上一向效忠,而你自从进府之后,表现又好,伺候王书更是尽心尽力。”
“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事。”丁盼盼不敢居功。
老晋满意的频频点头,“像你这么识大体、有礼数的姑娘真是少见,要是我能做主,早就该让王爷收你做侧福晋了。”
“奴婢不敢妄想,只要能待在王爷身边,奴婢就心满意足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丁盼盼半垂下眼睑,微遮住凄苦的眸光,“不过,王爷现在有了福晋,自然不需要奴婢伺候了,不如就让奴婢来取待老福晋。”
“瞧你说的是什么傻话,王爷有了福晋又怎样,可没开口赶你们走,不要灰心,男人拥有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他现在才新婚,夫妻俩感情自然好,等过些时日,自然又会去找你们了。”
“是,奴婢听老福晋的话。”她知书达礼的态度深得老福晋的心。
“唉!比起那个新娶进门的媳妇儿,你就比她贴心多了,懂得怎么顺公婆的意。”老福晋感叹。
丁盼盼赶忙为新福晋说几句好话,“老福晋别生气,福晋才刚进门没多久,对王府里的规矩自然还不熟悉,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累积多日的怨言,让老福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