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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映菡沉默着不说话,轻轻地帮彬哥儿揉手。
她心中知道,按照时映蓉的性子,日后定然是要惹事的。
与时映蓉不同,她只求日后安生,家中长盛不衰,自己后半生平稳。
恐怕,她这般看得开,也是因为不得生母宠爱的原因,没有许多依恋。
心中不由得落寞了几分。
临走时,时映菡才叫碧彤起身跟着回去。
回去时,主院已经不再喧闹了,只是灯笼还在亮着,应该是一夜都不会收起。
进入桃馨居,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碧凡也不多问,只是为时映菡准备好了洗身子的水,以及铺好了床。
待时映菡净身出来之后,发现魏妈妈与碧彤、碧凡都在一侧低头候着,碧彤又哭过,脸上泪痕犹在,怕是已经被魏妈妈训斥过了。
时映菡不想多说,只是嘱咐:“最近一段时间,碰到大小姐那边的人都绕着走,少招惹。新夫人的下人若是想要与你们亲热,你们也避开些。”
魏妈妈知道这是时映菡在吩咐奴才们小心,莫要参与大小姐与新夫人的战争,这是最为明智的选择,明哲保身。
碧彤一向嘴快,当即朗声道:“为何不与新夫人亲近?若是得了新夫人喜欢,能得夫人照顾,日后还能谋得一份好亲事!”
魏妈妈当即瞪了碧彤一眼,骂她:“你当真是没有记性不成,还说这种混账话!”
“这里又没有外人。”碧彤觉得委屈。
时映菡走到了床铺上坐下,招呼几个人到床边站着,众人安静下来她才开口:“我平日里有祖母照顾,管家处事也是懂的,平日里的大小场合祖母也常带着我,这样已经给足了我体面。日后我的亲事,多半也是由祖母来安排,如今祖母身体硬朗,才我最关心的。
至于继母,待她太殷勤了,会显得我记恨生母。毕竟我不得生母喜爱这事,也是大家都知晓的,引人说些闲言碎语,会十分难听。
我若是太冷淡了,会有人说我对继母刻薄,所以这个度很难掌握。
若是这个继室在意名声,就会为我们几个姐妹安排好的婚事,若是她不顾及自己的体面,宁愿做个刻薄继母,让人道是非,那时祖母与父亲也是会有定夺的。”
一席话下来,让众人没了声音。
003 新妇入门(一)
时映菡一直认为,是她的,终究会属于她。不是她的,就算如何努力也是无用。
能在这种深宅大院得以安生的法则就是:不争、不妒、不多嘴多舌。
她向往安生、平稳的生活,能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之中,而非贱民,她已然满足了。
“是,小姐。老奴定然将小姐的话传达下去。”魏妈妈说着,又瞥了碧彤一眼。
起初提碧彤做一等丫鬟,无非是看中了碧彤的忠。如今看来,她的鲁莽劲还是要监督的,不然日后定然会引来大麻烦。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本就不多,留下几个机灵的才是当务之急。
时映菡有些乏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三个人走出房间,魏妈妈当即拧了碧彤胳膊一把,碧彤险些叫出声来,却被碧凡捂住了嘴,将她拉扯到自己身边,隔开了魏妈妈与碧彤,拉扯着她们二人进入了耳房。
进了屋子,碧凡才开口:“今日这事,我不得不跟你们念叨念叨了。”说着,将两名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推到了椅子上坐下,自己没了椅子,只好掐腰站着说话,“今日小姐说去看彬哥儿,碧彤你是闹哄哄地要跟着去,说是想看看小公子,结果一去就惹了祸事。还有您,魏妈妈,都知晓你是怕小姐出事,对碧彤也是恨铁不成钢。可咱这是多大的院子,碧彤这边喊上一嗓子,末了就能被隔壁院子听了,说出来的话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魏妈妈一直将时映菡捧在心尖上,哪里见得了碧彤给时映菡添麻烦?她又瞪了碧彤一眼,最后恨恨地说:“我也不愿意多说了,你俩一个屋子住,你们晚上聊吧,我今儿乏了,先去睡了。”
平日里都是魏妈妈教训丫头,头回被丫鬟说了,自知理亏,脸上却挂不住,也不想留下去了。
她出了屋子,没回自己屋,而是去了二等丫鬟的房间,想来是去嘱咐了。
碧凡回头去看碧彤,发现她正揉着胳膊掉眼泪,见碧凡给她倒水,当即委屈起来:“我真替小姐委屈,明明也是个嫡出的,地位却低得很,每每给小姐泡茶,大小姐都是新茶,咱小姐却是茶叶末,我这心里难受得紧,今儿看大小姐诋毁小姐,我心中愤愤不平,就多嘴了。”
“你也别哭了,小姐可曾怪你一句?魏妈妈今儿也是气急了,不然她何时这般气恼过?咱院里的妈妈,可是府中最和气的一个了,上个月大小姐院里的楠喜,被刘妈妈打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将手中的水递给了碧彤,“喏,魏妈妈疼咱俩,给咱俩的都是温水,其他屋里的,可都是井水哩!”
碧彤擦了擦眼泪,一咬牙,当即保证:“我日后定然好好改正。”
一夜无话,转瞬天明。
八月梅雨时节,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子泥土与嫩草混合的清香,清晨的树枝上簌簌地掉落着露珠,密集如雨落。
几日的雨水积累,击落了一地落花,被府中下人扫成了一堆堆,此时尚未来得及清除出去。
时映菡在屋中看着自己的几身衣裳,沉吟不决。
新媳妇定然是海棠红的衣裳,象征着喜庆吉祥,他人不能穿了艳的颜色,这是抢了风头。可若是穿了绿衣裳,就显得是甘愿做了绿叶,讨好意味太浓。
最后她还是选了暖黄色的衣裳,素雅,又不失可爱,适合她的身份。
换好了衣裳,碧凡扶着她出了屋子,走到上房门口,瞧见了府中其他的姐妹。
五娘时映茵瞥了一眼时映菡,不由得撇嘴,想要避开她,却被二娘时映萱拉住了,她笑着与时映菡问好:“三妹妹来得及时,我们正巧过会就要进去呢。”
时映菡抿唇一笑,随后客气地回道:“早时选衣服时耽误了,让姐姐笑话了。”
时映茵被话引着瞧了一眼时映菡的衣裳,随后去问时映萱:“二姐姐,你说大姐姐今日能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桃粉色,还是妃子红?”
时映萱当即推她的额头,笑骂了一句:“姐姐们的事情,是你这小丫头该议论的?”
二娘时映萱是二房嫡长女,性子温婉,对谁都颇为客气,相貌随了二婶,带着南方女子独有的娟秀,软玉温香。
五娘时映茵是三房嫡长女,性子活泼,古灵精怪,却一向瞧不起上时映菡,多是因为时映菡得祖父、祖母喜欢,她才会有所不服。她多像时家人,天生笑眼。不过是八岁大的娃娃,多了些婴儿肥,圆滚滚的,面容讨喜,小巧玲珑。
“听闻三姐姐与大姐姐昨个在彬哥儿屋里可是热闹呢,不知是在密谋什么呢?”时映茵用眼神挑拨时映菡,声音不高不低,调皮的表情显得她的小圆脸更加可爱了几分。
不大的院落,出了点什么事,不出一个时辰整个院子都能听说,她知晓了也不奇怪。
“昨个彬哥儿哭得厉害,我与大姐过去瞧了瞧,担心得紧。”她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昨个祖母提起想吃红枣粥,我去瞧瞧后院备了没,先失陪了。”
时映菡说完,便向后院走去。
“就你孝顺!”时映茵不由得呸了一口,却被时映萱拽了一把,身体一个踉跄,“二姐你干嘛总护着她呀?!”
“莫要与三娘撕破脸,她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时映萱说着,心有余悸地盯着时映菡的背影瞧,惧怕的目光就好似在看蛇虫鬼怪。
时映茵不解,嘟了嘟嘴抱怨:“她有什么难对付的?”
“你听我的就是了。”
时映茵一向听从这名二姐姐的话,也就不情不愿地应了,心中却有些不服。
时映萱也不解释,只是握紧了拳头。
出海的那一次时映茵因为年纪尚小未能去成,她却是去了的……
“啊!”时映茵一声惊叫引得时映萱回神,抬头看过去,也跟着一惊。
今日的时映蓉没有抢新媳妇的风头穿艳色的衣服,却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发鬓上还戴着一朵小白花。
004 新妇入门(二)
“滚出去!”
“祖母!”
“祖母,您莫要动气。”
时映菡进屋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嘈杂的话语。
她暗自庆幸避对了。
走入屋中,她不敢抬头,偷偷瞧了一眼时映蓉的装扮,目光了然。
进入人群之中,她到了祖母身边妈妈的一侧,小声提醒:“牛妈妈,派人拦一拦父亲与新夫人。”
牛妈妈听了恍然,立即去办,时映菡顺势到了祖母身侧,帮祖母顺气。
“来人,将这个孽障给我拖出去,让她换身人穿的衣裳再进来!”祖母再次开口,还不忘记拿起拐杖捶地,加重自己的愤怒。
屋中乱成一团,二婶生怕事情闹大了,坏了今天的事情,领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硬拉着时映蓉出了上房。垂死挣扎的时映蓉就好似被赶出去的疯狗,引得一屋子人厌恶。
时映蓉还要抗议,却被婆子捂住了嘴,屋中这才消停了下来。
时映蓉自己不肯消停,家中众人也不会再给她留体面了,这都是她自己闹腾的。
“祖母,您莫要动气,先喝杯茶水润润喉,一会才好听新媳妇叫您娘啊!”时映菡说着,从一侧帮祖母倒水,动作小心翼翼。
祖母气得不轻,身子都在打颤,见到时映菡才缓了过来。
“一会留下来,我有话问你。”祖母小声说了一句,伸手接过了茶水喝了一口。
想来是问昨晚的事情。
她点头应了。
屋中众人见事情过去了,这才重新坐好。
祖母与祖父坐在罗汉床上,床上铺着海棠色绣蝙蝠绕桃的茵褥,床中间放着案几,上面放着糕点和水果。时映菡从碧凡的手中接过插着皎洁饱满花朵的花瓶,小心地摆在了案几上,嫩粉色的花朵绽放,妩媚娇丽。花瓣上仍旧有着颤巍巍的露珠,花蕊如骄阳,释放着芳香。
祖父当即叹了一口气,道:“蓉姐就是被宠坏了,到头来,竟没三娘懂事了。”
时映菡不敢应这句夸奖,只是羞怯地低着头。祖母则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一侧,说道:“待会你就站在我身侧。”
在见新媳妇的时候,特别关照时映菡,这是给足了时映菡体面,未来的新夫人都会对时映菡看重几分。
“是。”时映菡小声应诺,规规矩矩地站好。
时映茵忍不住撇嘴,心中暗骂时映菡谄媚,却被时映萱扯了扯手指,随后立于一侧,站在小坐床后面,立于长辈身后。
新夫人与父亲一起,被一位妈妈引了进来,她并不知晓之前发生的事情,依旧是笑容满面。
时映蓉偷眼瞧了一下,发现新夫人长着一张娃娃脸,不如母亲美丽,却也算得上可爱。
新夫人如今碧玉年华,初有成熟之姿,桃腮杏面,面如满月。其清眸流盼,透着一股子机灵。身材丰腴,胸前微露雪肌,举手投足之间大方得体,仅瞧她进门时的架势,就知道是个活泼开朗不怕的主。
时映菡的父亲时广山正值而立之年,带着成熟的韵味,相貌俊朗,明眸皓齿,也是天生的笑眼,透着一股子和蔼。他是省城出了名的俊朗男子,文质彬彬,才华横溢,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引得省城内的第一美人嫁予他为妻。
只叹红颜多薄命,娇妻体弱,生了时映菡之后便缠绵病榻。后期得天垂怜,怀上了彬哥儿,却在生育后不久后便香消玉损,真真可惜。
两位新人规规矩矩地行礼,收了礼品,又将送给父母的礼物放于席子上,一系列动作下来,流畅万分,挑不出任何的不妥。
随后二人起身,